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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始皇帝三十一年,战无不胜的秦军开始踏上先烈走过的路,开始对百越地区展开迅猛的军事行动,血战三年,秦军在付出了严重的伤亡后,依然无法完成对这一地区的征服,秦始皇震怒,下令开凿灵渠,将长江与珠江水系连接在一起,最终通过这条渠道,三十万秦军被送到南方的战场,一战而下!
南方在历史上第一次被中原帝国彻底的,完全的全部掌握。
秦帝国在秦始皇死后,迅速崩溃,二世而亡,奉命驻扎在此的秦军最高军事长官赵陀,野心勃勃,在此自立为王,他背叛了帝国的信仰,背叛了国家。
南方再一次的脱离中原帝国的掌握。
七十年时间如弹指般飞过,中原帝国的国力再次积蓄起来,伴随着国力的增长,人口的恢复,南方情节再一次出现在帝国最高决策者的身上。
从孝文皇帝十一年开始,桂阳这个直接面对灵渠的重要据点就被帝国的中央寄予厚望,其驻军不断增加。
到孝景皇帝十一年,三十多年时间里,桂阳驻军从最开始的不到二万,迅速增加到拥有大小战船千余,骑步兵七万多的规模,不仅仅具备了对南方赵氏分裂集团的防御能力,甚至已经拥有了主动攻击的能力。
而控制这一区域的赵氏集团,却开始逐渐日落西山,他们###他们的国家,最开始他们以为凭借自己的能力,完全可以掌握一切。
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失去了咸阳强大的后勤补给系统,以及先进的武器锻造体系,曾经显赫一时装备精良的南方军团,到孝文皇帝时期就已经再无可用之强弩,再无可穿之甲胄,空有数十万军队,却无法得到有效的粮食补给。
这支规模庞大的军队也不得不开始不断缩减,七十多年来,它的规模早已由最颠峰的五十万大军,锐减到如今的不到五万,整整缩水了十倍。
帝国征服南方,最大的困难就是水土不服,以及南方丛林中的瘴气,还有当地崎岖的山路。
帝国现任桂阳郡守兼将军王冲,字猛,其祖上正是当年秦国显赫一时的王氏家族,王家历代军人世家。为秦王的霸业奉献了整个家族的全部,从王谫将军到王离将军,王姓为秦帝国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其家族也与另一个秦国军人世家蒙姓互为依靠,当年王冲地祖先正是随着蒙家一位将军来到南方,他们定居在了这个战死了无数袍泽的地方。秦帝国崩溃的时候,他的祖先目睹了南方军团的背叛,目睹了一个辉煌帝国地崩溃。
从那时候起,对于南方军团的背叛,王氏和蒙氏就有了深藏于血脉中的仇恨,两家遗留在桂阳地区的后人,开始了世代教育其子女以剿灭南方叛军为目标。
在这种教育下成长起来的王冲,对于南方的赵姓自然有着刻骨铭心的仇恨,他甚至认为。帝国应该先南后北,即先集中军队消灭南方,稳定当地的情势,然后再挥军北上。
这种言论在帝国有着极为广阔的市场。在通常意义上,帝国一直认为征服南方比击败北方地匈奴容易的多,而历代天子,大将军以及丞相特殊的南方情节又在另一个方面变相的助长了王冲地升迁速度。
从孝景皇帝三年王冲以十七岁的年纪从军以来,他的升迁速度几乎可以用火箭来形容,短短的十几年时间里,王冲由最初的骑尉最终成为如今的桂阳郡守,手握数万大军。
在郡守任上。王冲积极准备南征,蒙家和王家在桂阳遗留的后代先后被他安排到军队中。针对南方特殊的地形。王冲极力游说了帝国地高层,最终使孝景皇帝同意他在当地组织少数民族参军:
到现在桂阳郡已经形成了一支二万人的纯少数民族战士组成地军队。
虽然桂阳驻军一直以来由于远离帝国最发达地区域。相对于北方的边军,他们也缺乏来自中央地直接支持以及全面照顾。
他们虽然经费有限,他们虽然装备简陋,他们虽然没有什么战略计戈。
但是单以单兵作战能力来看的话,在整个帝国,这支军队都可以用强悍两个字来形容!
特别是那支少数民族组成的军队,相对于汉人军人,这些由当地少数民族组成的军人,格外的纯洁,他们更遵守纪律,更能吃苦,汉人军人根本无法攀爬上的山地,他们踏步如飞。
汉人军人习惯穿鞋战斗,可是他们却完全不需要鞋的保护,赤着脚就可以飞快的前进。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们全部都是来自南方不堪赵家压迫和剥削从而逃跑过来的,对于赵家的仇恨,他们不亚于王冲。
时机越来越成熟,帝国换了新的天子后,战略侧重点开始由经济民生向军事倾斜,中央的命令开始越来越充满侵略性,帝国的中央从去年开始就不断要求王冲积极展开对南方赵氏的侦察,并修复灵渠一些陈旧的设施。
这些迹象表明,帝国已经开始准备筹划对南方的征服,王冲自然无比兴奋,积极投入到这些工作中。
他今年已经三十四岁了,在他这今年纪,他的祖先王謭将军就已经战功赫赫,位列战国四大名将!
人生蹉跎,他要想重新恢复祖先的荣耀,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也许是上天眷顾他吧,建元二年的上元刚过,南方赵氏发生了一次严重的内部政治斗争,其国王赵迁被他的两个儿子设计杀死,然后这两个儿子又与其他几个兄弟展开了激烈的内讧,根据王冲的情报,其中一个失败者逃到了夜郎。
而在王冲的计划中,先消灭或者招安夜郎,然后利用夜郎对南越地区居高临下的地理优势,顺牂牁河而下,迅速剿灭赵氏集团,重新恢复中原帝国对南方的绝对控制权!
这个计划被王冲夹杂在自己挽拒天子的奏折中一起用八百里加急送到长安,只等天子一声令下,他就会在得到虎符的瞬间迅速展开行动。
七十多年了,南方!帝国的剑再一次为你举起!
第一第三十八节 伴君如伴虎
以帝国的最南疆,即便是采用最快的传递方式,在理论上,也是需要至少二个月才可以最终送达到帝国的中心——长安。
虽然没有虎符,任何形式的主动进攻都不可能进行,但是,这并不意味着王冲就会干巴巴的等着天子的虎符。
积极的战前准备如火如荼的积极进行着,水师开始清理那条至关重要的渠道——灵渠。
桂阳郡也开始进入到临战状态,熟练的南地工匠砍伐了大量的树木,开始建造大量的船体龙骨,相对于处在他们相反方向的大连船厂。
桂阳无疑就拥有了得天独厚的优势,南船北马,南方人对于建造战船有着丰富的经验,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水战也是发生在帝国的南方。
当然,现在的长安是不可能知道南方的事情的。
整个三月下旬,帝国的都城都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不仅仅天子废后的事情被拖延了下来,丞相府也和大将军府发生了严重的分歧。
虽然在废后一事上,无论是大将窦婴还是丞相田汾都保持了相当的立场,那便是太皇太后不表态,他们就坚决不出声,即不反对,也不同意,就当没有这事情。
但是在关系到权利分配,以及利益纠葛的事情上面,田窦两家却谁也不会退缩!
太皇太后老了,天知道她还可以保护窦家的利益几年?
趁着现在大权在握,尽量掌握权利和利益,这是多数窦家子弟的心声。
有道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在长安的窦家子弟,好歹还有窦婴压着,但是在清河郡这个窦家势力的大本营,那些头上顶着关内侯。公乘大夫等头衔,有着丰富空余土地配额的窦家子弟们由于自小就生长在富贵的环境。根本没有上一辈那般吃过苦的经历。
在年轻人眼里,土地才是真实的可以触摸地利益,因此趁着太皇太后威名尚在,窦家在地方上的分支开始出现了大规模兼并土地地现象,而且有着愈演愈烈的趋势。
相反的田阀在地方上的宗族却是一个爆发户的景象,特别是王太后改嫁先皇前遗留的一子一女以及他们的家人,仗着有一个同母异父的皇帝弟弟,仗着有丞相舅舅,太后母亲。同样的土地兼并发生在杜陵地区。
这样地情况直接导致了当地农民的利益受到严重冲击,大量农民破产沦为佃户。
这下子,当地的贤良方正以及孝廉们不乐意了。事实上目前帝国依然执行着极为严格地举荐制度,多数孝廉绝对拥有着符合他们身份的德行。
面对地方豪强的压榨,孝廉们选择了利用自己的权利反抗。
四月刚到,潮水般地弹劾奏折就从地方上奏到了庭尉张汤处。
张汤是什么人?长安城最没有人缘的官员。被人称为“张冷面”的家伙,于是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了,庭尉张汤在四月初三的早朝一连三折,直指当今帝国两大门阀。
欺男霸女,违反祖制以及渎职等帽子被扣到丞相和大将军头上。
本来这种外戚横行乡里的事情,已不是第一次发生,在孝景皇帝时期,窦家就曾经因为这种事情受到先皇严厉的惩罚,但是由于是自家人。也只是罚俸以及勒令退还田产。
但是这一次,在废后问题上受到严重阻挠的天子显然并不打算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要立威!
四月初六,天子紧急召见丞相和大将军,严厉斥责他们统辖家族成员不力的罪过,同时罚俸半年。
然而这仅仅是一个开始,随后,天子采纳太卜主父偃建议,设立一个新地官员——刺史,以节制地方郡守。同时委任庭尉张汤全权负责此案审理。
起初田窦两家不以为然,只是嘴上打打哈哈,随即两家在长安的派系相互指责对方,相互揭短,大家都把这次事情看成雷声大,雨点小。当成过家家一般在玩。
毕竟在常识中,目前天子的主要心思还是放在了如何说服太皇太后身上。
但是庭尉张汤却再一次展示了自己的铁腕政策,三天后大批从长安抽调的衙役奔赴清河以及杜陵两地,抓捕了全部涉案人员,并掌握了确凿的证据。
问题开始变得复杂了,田窦两家都陷入到了泥潭之中。
很明显,张汤得到了天子的全面支持,这次打击似乎是针对田窦两家一直不肯遵从天子意愿附和废后而来的!
这便是刘彻,一旦下定决心,那么不管采用什么手段,不达到目的,他便绝不会收手!
长乐宫中,钟鼓齐鸣。
尽管外界一直认为太皇太后现在必定很伤心,也必定对天子产生了严重的隔阂。
然而在这里,却完全不是外界想象地那样,太皇太后端坐在凤塌上,仔细看着手上的竹简,假如有人仔细走到面前去看,那么必然会发现,那些卷宗竟然是直指田窦两家私底下培养起来的势力以及盟友的情报分析。
放下竹简,太皇太后闭上眼睛,一旁的宫女连忙走上前来,给她熟练的做起了眼部按摩。
殿下林滤公主悄然起身道:“皇奶奶,这些卷宗都是先皇起张公公就准备起来的……”这位天子的亲姐姐兼智囊显然并不介意在太皇太后面前说一些窦家的坏话“恕孙儿直言,外戚的权利和势力已经到了必须打击的时候,一旦被外戚控制了社稷,那后果绝对是不可想象的!”
“譬如田家,在杜陵以及河东,洛阳等地就拥有良田十余万顷,其余产业无数,窦家更为富裕,即使是在长安也拥有庄园数十处,奴仆上千。食客过万,古之孟尝也不过如此!”
虽然在措辞上。林滤公主已经相当的委婉了,但是太皇太后还是不由自主的咳嗽一声,睁开了眼睛。
拉起拐杖,她显然有些失望,也有些无奈。“林滤啊,哀家之前和你们说的,只是要协助彘儿完全的掌握朝政,但是并没有要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