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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绍回到长安城内已是深夜,按理不该进宫,便是谢恩也得等明早晨起。
但她是什么样的地位,皇帝连蒙世佂都没见,却先一步召见了她。
只见秦绍风尘仆仆,身上的衣服都没换,跨过大殿门槛便是扑跪在地:“皇叔!”
皇帝被这慌乱中透着委屈的唤声触动心选,匆匆走下龙椅,亲自去搀扶:“绍儿,你受苦了。”
秦绍眼眶微红却咬牙摇头,看得皇帝心头更软。
“容闳都已经向朕禀报,你是个好样的,临危不乱。”皇帝圣心大悦,拍了拍秦绍的肩。
秦绍蹙眉:“皇叔可是听说侄儿等人是遭遇山贼?”
“难道还有什么隐情,”皇帝目露不解。
“侄儿不敢说。”秦绍低头。
皇帝背过手去:“但说无妨。”
“皇叔可知,此番遇险的并非侄儿一人?”秦绍试探着问。
她也是刚回长安城,并不清楚皇帝到底知道些什么。
“秦维受伤,已被容闳救回来了,德王的那个儿子也安然无恙,据说他们之中唯有秦综不曾遇见山匪。”皇帝往上走,坐上龙椅。
秦绍略微思忱皇帝这段话,就知道陛下也是起了疑心。
“皇叔明鉴,今日赴赛马之邀者众多,何以唯有我们三人遇险?”秦绍紧盯着皇帝脸色,忽地跪地叩头:“皇叔,侄儿身有弱疾,福薄命浅,恐受不得您的大赏,就请您收回昭和封号,放我回渝州吧。”
“混账!”皇帝勃然大怒,“没出息的东西,你可知这昭和二字是何意,你便推辞?”
秦绍微微嘟嘴,此刻倒像个孩子似得小声嘟囔:“那也得有命才行。”
皇帝没怎么听清,只道:“你说什么呢?”
“侄儿不敢,”秦绍跪坐在地上,应道。
“他刚才说什么?”皇帝问周福,周福苦着脸,实在不敢重复。
皇帝也隐约猜到几分,顿时拿起桌上折子砸去,方向偏了,秦绍也躲了。
“你这小子!”皇帝怒极反笑,没听过谁还敢躲皇帝的打的!
秦绍撇撇嘴,喊了声:“皇叔。”
她这一撒娇,倒是把皇帝的火气憋了回去,最终只摆摆手:“行了,你先退下吧,这些事朕自有计较。”
秦绍这回可没多说,乖巧地告退。
“等等,”皇帝突然唤道,指着秦绍这身衣服,又道:“把这身皮给朕扒了,来见驾也敢穿成这样,简直不知所谓!”
秦绍身上还是之前与人调换的那套侍卫装。
待秦绍退下,皇帝脸上顿时笑意全无,他盯着案上的蟠龙烛良久,才道:“周福,你说说,秦绍这孩子怎么样?”
周福赶忙上前跪倒:“陛下,老奴,不敢妄言。”
“但说无妨。”皇帝还是那句。
“绍世子,着实聪明,您当可托付大任。”周福躬身道。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妄议立储大事!”皇帝拍案而起,“谁给你的胆子!”
周福惶恐掌了两下嘴:“陛下明鉴,老奴说的可是您的心里话。”
皇帝啐他一口,转怒为笑:“老刁奴。”
周福陪着笑起身,给皇帝奉茶:“陛下看了这么久,心里早有数了,哪里是老奴能左右的。”
“朕的儿子,不及他啊。”皇帝幽幽叹了一口,喝过茶,这才召见蒙世佂。
蒙世佂是混在容宿的人马中秘密入朝,所带人马都还在城外帮容宿围剿牡丹尊使呢,所以即便他有救秦绍的功劳在,此刻也不能拿到皇帝面前说。
“陛下英明,突厥人果然是虚张声势,陈兵不过五万。刺探到方统领带兵而来以为我大秦已调足全国兵马,围城不足三日便急于撤退,我父帅部追出杀敌过万,斩敌酋首级,雁秋关之围已解!”蒙世佂单膝跪地禀报。
“好!好啊!”皇帝大笑一声。
今日秦绍死里逃生,蒙世佂也带来雁秋关捷报,简直是双喜临门。
“你蒙家镇守雁秋关功勋卓著,朕一定要好好奖赏于你!”皇帝说着,便传旨晋了蒙世佂的官职并允他回家,还有一应赏赐送到蒙家府上不表。
蒙世佂知道,明日一早,整个长安城都会因此。
不但出了三位世子遇刺的大案,还有雁秋关大捷,到那时,世人都该知晓陛下的天纵英明!
“傻小子,你当雁秋关的事是陛下的主意?”蒙老将军笑骂。
蒙世佂眉头上扬:“除了陛下,还有谁能如此行事?”还有谁敢?
让方昭然领兵符支援雁秋关,看似旗帜不少,实际上却只有区区两万人,随军拉来的数万石粮饷更是一多半塞得是沙土。
殊不知,当时他看到这个情况,差点一刀杀了方昭然。
还是方昭然拿出圣旨,才保住性命。
但谁能想到竟然真叫陛下猜对了,突厥人也是虚张声势,根本不想攻打雁秋关,只是要消耗大秦内部实力,劳民伤财罢了。
“除了陛下,你说还有何人?”蒙老将军意有所指地看了蒙世佂一眼。
蒙世佂眼前闪过一张俊朗的笑脸。
“是是他?”
第一百零四章 舟舟
秦绍。
蒙世佂既然号称武全才,头脑自然不弱,能让陛下如此信任且保护的人,一想便知。
“此事若成,乃天大之功,陛下定会张榜宣告武百官,若不成也是因陛下病情耽误,绝与世子无关。”蒙老将军点着头,也不知是在夸谁,最后目光落在蒙世佂身上,便道:“你这次的人救得好啊,我们蒙家也是欠那容四郎一个人情了。”
蒙世佂不以为意:“他容小四精着呢,保不准那天就讨上门,您不必记在心上。”
老将军知他二人情谊,笑笑又叹了口气:“你比祖父强,不过我蒙氏一族历代镇守边关,效忠大秦,官场权术你还是勿要多沾。”
“祖父,孙儿只是觉得既然在朝为官,有些事就不得不考虑,但请您放心,佂儿必定谨记蒙氏一族使命,不敢逾越。”
老将军脸色好看一些,挥挥手让蒙世佂赶紧去休息。
可出了书房,蒙世佂却毫无睡意。
他脱了铠甲换一身书生便装在院中走动,引起一串虫鸣。
“秦绍,秦绍真不愧是容宿选中的人呐。”蒙世佂笑着喃喃,此刻的他少了三分悍勇英武,添的那两分书卷气又恰到好处,若秦绍在此必定要惊呼一声,蒙世佂与她心中的征先生别无二致!
不过此时,秦绍已没有心思放在蒙世佂身上。
她一出宫就迎上一脸急色的褚英:“爷!”褚英急着叩头请罪,秦绍拉起她要回去再议。
褚英请秦绍上了马车。
绍世子府还在营建中,她们并未完全搬离容王府,而且此时秦绍也急着见容宿,便令车夫往容王府去。
马车内,褚英便忍不住开口:“爷,都是褚英无能,见容四爷去救您便撤了回来,才让您遇险。”
“不关你的事,三百靖卫是我最后的底牌,你不暴露也是应当。”秦绍道。
褚英避让容宿,也是因为秦绍不信任容宿。
况且谁又能想到容宿摆平李兆信后又引出牡丹尊使这样一只黄雀,结果三百靖卫得知消息时秦绍已经在密林之中逃窜谁也不知她的下落,褚英便是想救援也失了方向。
“属下该死,恐怕已经暴露了。”褚英羞惭万分。
秦绍蹙眉:“你说详细些。”
“属下担心您的安危,便带着二十精锐乔装成噗通府兵进入南郊,在大白山脚附近遇见了请调容王兵马的容四爷。四爷也不知是猜的还是真知道,就暗示属下不要出面,我当时以为是您的意思,便退了回去。”褚英越说心里越气。
现在想来,容宿该不是只想自己邀功吧?
“容宿当时已经请到容王驻北城的兵马,自然就不需要我暴露底牌了。”秦绍叹了一口气,也不知该笑还是该怒。
她留这张底牌本是为了防容家,谁知现在倒让容宿帮忙掩藏,闹得像她和容宿合谋藏了这三百靖卫一样。
秦绍想想就生气,愤愤砸了座椅一拳。
褚英惶恐跪倒:“世子息怒,都是褚英办事不利。”
“此事不全怪你,容后再说吧,我让你办的其他事呢?”秦绍问道。
“您赴赛马之约的时候,我就派人将高丽世子府围住,直到入夜并无人进出。”褚英道,她没经历林中的一切,还不知道李兆信竟要抓秦绍私逃回高丽的事,便道:“只是李世子失踪后,府中的人也不出来寻找,实在让人生疑。”
“看来李兆信是做了万全的准备,他那府邸里是搜不出什么端倪来了。”秦绍微微眯目,但她还有一张可以撬开的嘴:“舟舟呢?可看住了?”
褚英脸一沉:“舒涵说得对,舟舟绝对有问题,我已经命人将她看管在房中了。”
秦绍回府后第一件事就是审问舟舟。
舟舟起初还在喊冤,但秦绍时间紧迫,开口便是:“李兆信死了。”
时间仿佛凝滞住了。
“李兆信想劫我,助他回高丽,可他没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牡丹面具的女人只想杀我,岂容他带我离开,乱箭之下,李兆信死了。”秦绍说话时一直盯着舟舟的表情。
她想知道,这些事舟舟到底知道多少。
就见舟舟跌坐在地,半晌才泪如雨下,哭喊着不肯相信。
“你应该清楚,我出现在这儿,本身就证明李兆信事败,他岂有命在。”秦绍接连抛出重弹:“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说出一切,我帮李兆信报仇并送你回高丽。二,”秦绍一个眼神,褚英丢过去一只匕首:“你自我了断,我只当身边病死一个丫鬟。”
舟舟握住匕首有些不敢置信。
秦绍不打她骂她也不对她用刑,竟然还肯给她选择。
“世子您待我很好,我”舟舟泪眼婆娑,世子二字让她想起李兆信,“奴婢想知道为什么。”
秦绍笑了笑:“我待李兆信也很好,他就不曾问过我为什么。”
舟舟喉头动了动:“那是因为世子喜欢您。”
秦绍眼中波澜不惊。
“世子,我家世子绝非忘恩负义之徒,他对您好都是真心的。”
“包括在药酒中下毒控制我?”秦绍反问。
“那不是毒药!”舟舟尖叫:“不管世子说过什么,那药酒里真的不是毒药,只是只是会让您喉咙不适,偶尔腹痛,但那真的不是毒药!世子不肯害您的。”
秦绍手指动了动:“喉咙不适,那药会让我嗓音变化,对吗?”
舟舟目光闪躲:“是,是这样的,可能会吐几次血,烧伤喉咙,但对您的性命绝对没有损伤!”
“呵”秦绍嘭地一声拍案而起。
原来如此。
她前世嗓音沙哑,不辨雌雄,原来是拜李兆信所赐。
“世子,世子!”舟舟丢掉匕首,哭喊着爬倒秦绍脚下,却被秦绍不耐烦地一脚踹开:“是我忘恩负义,是我的错,但请您千万顾念李世子对您的情分,不要迁怒高丽,求您了世子!”
秦绍勾起一丝冷笑:“你倒是聪明。”
舟舟哆嗦着,目光却是坚定:“我家世子最爱的就是家乡的土地,不论如何,我都要为他守住。”
秦绍一撩袍坐在圈椅之上:“那就要看你说的,可有价值了。”
舟舟望向秦绍:“世子想听什么?奴婢知道的也不多,但您需要奴婢说什么,奴婢都肯。”她跟了秦绍这么久,当然知道秦绍并非什么大好人。
“你很聪明,”秦绍也不恼,慢悠悠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