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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容宿呆呆唤了声,全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不过他低头去看时,地砖上一小点湿灰色的痕迹正渐渐淡去。
殿下真的……落泪了?
容宿苦笑,这还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呐。
他用尽办法也不能让秦绍真的信任他,今天不过是一场意外,殿下却被感动到哭。
容宿蓦地眼睛一亮。
那听云的事是不是有戏了??
“容大人,”周福又在身后喊道:“大人,陛下叫您进去呢。”
容宿赶紧理了理情绪,把喜色藏好,面圣之时脑子可不能想着女人,但嘴角那丝笑意是藏不住的。
皇帝瞥他一眼,已经听人禀报了外面发生的事,也只能感慨容宿运气不错,这下倒是种好了君臣间的信任,想来不会比他和容恺同当年情谊差得太多。
“朕这次可是帮了你大忙了。”
容宿叩头,呈递折子:“都是陛下恩泽。”
皇帝接过折子扫了眼,心烦地皱起眉,不过还是决定先处理秦绍这边的事:“那另一件事,你也得给朕办妥。”
容宿脸色一僵,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陛下是说……舒涵侧妃?”
“什么侧妃,”皇帝轻蔑一笑,“这种不知廉耻一心钻营的女人,留在太子身边必定是个祸患。”
容宿没反对。
“朕听说你当初也想着帮太子解决她来着?现在,就是你的机会。”
第三百一十四章 野种
秦绍跑出去很远,一路都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的行礼声,而后內侍们好奇抬头,平素太子殿下架子不大多数都会回一句免礼,怎么今天像受了天大的刺激,跑得这么快?
可惜,皇宫之大,又有哪些地方是她没有回忆的?
秦绍逃不出去。
只要还在这个位置上,她就一辈子也逃不出这朱红围墙,明黄龙袍。
“殿下?”太常寺少卿苏大人从没想过会在这里遇见秦绍,匆匆朝她行了个礼,不由多看了秦绍一眼。
殿下对他的女儿青眼有加,礼聘的章程已经开始走,他的女儿就要成为殿下侧妃了呢。
“苏卿……”秦绍目光复杂。
“殿下大安,”苏少卿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这个时候见到秦绍的确有些尴尬,“殿下到此,是有事吩咐吗?”
是忠,是奸?
秦绍一时竟不能肯定,前世当做亲岳父般敬重的苏少卿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若他是忠,那力主杀他的容宿又是如何?
但容宿造反了。
至少他……
秦绍转过身,大步离开太常寺办公的地方,只留下苏少卿一头雾水。
“殿下这是怎么了?”
外面的议论此刻已经不足以引起秦绍的注意,她脑海中只剩下两个字,造反。
容宿前世,真的造反了吗?
秦绍忍不住去回忆,可她真的记不起那个被容宿捧上皇位的小少年容貌如何。
似乎,真的和她有几分相似。
“他才是大秦正统血脉,裕王长孙。”
“裕王胆大包天,以嫡女冒充嫡子,谋夺储君之位,其心可诛!”
“住口!”
一切像是停在了容宿扇来的那一巴掌上。
她说了什么?
秦绍闭上眼,原来前世的她真的好蠢。
野种。
她怎么敢,她怎么可以说秦骋是野种!
秦骋是野种,她又是什么?
“我是否为逆臣贼子,百十年后,自有后世评说……”
秦绍闭上酸涩的眼,靠着红墙忍不住喃喃:“百十年后……百十年后真的有人能还你清白吗?”
若非她再活一次,若非她亲耳听到皇帝的嘱托,谁能相信?
容王,容宿,都是自愿担负千古骂名,做这忠奸之臣,不得信任,难得善终。
稀稀落落地,天上飘起了绒毛般的雪花,一片片迅速染白宫道,为整个宫城铺上了朦胧的白纱。
秦绍伸手托住一片,几片冰凉融化成一滩小小水渍,印出她掌心泛白的纹路。
这算是,沉冤昭雪吗。
……
东宫,舒涵口吐鲜血栽倒在榻上。
“传太医,快去请太医!”陈氏慌了神,纵使她已经看淡舒涵生死,但真到了这一刻,她到底忍不住一副慈母心肠,更何况舒涵如今已经算是秦绍的侧妃,东宫半个女主人。
太医院的人来把了脉,纷纷摇头:“姑娘中毒已深,回天乏术啊。”
舒涵闻之噗地一声再吐出一口鲜血:“救我,娘亲救我!容四爷,去求容四爷啊!”
他说过会给我解药的,他说过。
陈氏愣住了:“容四爷又不是太医?”
舒涵擦了唇角的血,目光闪烁:“是……是他救了我,娘您忘了吗,他在嘉华那群人手中救出我,他说不定会有办法呢。”
不消陈氏多说,容宿已经掐着时间赶到。
“这是我在那群人处搜到的唯一一颗药,应该是舒涵姑娘的解药,特意送来。”容宿说着取出一只小瓶。
舒涵想都没想就伸手索要:“给我!”
“我也不确定是不是解药,这……”容宿有些为难,陈氏更拿不定主意,但舒涵知道这毒就是容宿下的而且容宿说好了给她解药的,这必定是容宿想的托词,所以急着道:“听天由命吧,娘快给我啊。”
“容老夫检查一下……”一旁太医尽职尽责道,却被容宿使了个眼色。
太医都是老油条缩回手道:“不过缺了一块,就怕会影响药效。”
“不用检查了,我吃!”舒涵急得冲下床来,生命流失的感觉实在太恐怖,她必须要活着,她好不容易做了侧妃,好不容易明白怎么样爱秦绍,怎么样被秦绍喜欢,她不能死!
直到舒涵咽下“解药”,容宿才勾起一丝笑意:“陈嬷嬷,我刚才看到殿下失魂落魄地回来了,不知怎么了,您快去看看吧。”
陈氏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拎起裙角小跑着出了房门。
太医收到容宿暗示,退出房间还关上了房门。
舒涵终于感觉到哪里不对劲,捂着灼热的心口猛地吐出一口黑血,“毒,你给我下毒?”
容宿眉梢一挑,行了个礼:“奉旨送舒侧妃上路,也是您的荣幸了。”
舒涵不可置信地摇头,疯狂扣喉,却只扣出一口又一口的血,吓煞个人。
“为……为什么……”舒涵眼泪鼻涕一起流,只剩疑惑。
容宿笑容一敛,“你真当陛下什么都不知道?实不相瞒,整个计策我早就向陛下禀报过,包括是你偷了通玄镜,被捕后又改过自新试图戴罪立功。”
“你!不是我!通玄镜不是我……咳!”舒涵恨不得掐死容宿,可容宿躲得很远,连滴血都没溅到。
“是不是你有什么要紧的?宝镜是先祖庇佑的证明,殿下禁不起凭空消失的谣言,只能是人为,我这也是为了殿下的名声着想。”
“你害我、你早知道……”舒涵栽倒在地,脑子已经不太管用:“会杀我……”
容宿没回答。
舒涵绝望至极,最后关头竟只是抓住容宿的袍角问:“他……他知道吗……”
殿下他知道吗。
知道你们要杀我吗。
他也想杀我吗。
舒涵的问题,其实也是容宿的问题。
当日在大殿上,皇帝如此捧着舒涵,容宿就知道舒涵结果不妙,可回宫后秦绍也这么捧着,还给了她侧妃的名分,这般捧着就是陛下没起杀心最后也要有了杀意。
所以……殿下也猜到陛下的想法了?
容宿向房门望去,淡然地坐在了正对房门的桌前。
可直到舒涵咽气,不甘地睁着血红的眼睛盯着房门而亡的那刻,秦绍都没有露面,陈氏,也没有。
“容大人,下官可以进来了吗?”太医在外询问。
容宿:“侧妃,没了。”
第三百一十五章 薨了
太医麻利地料理场面,给出死因:“旧毒复发,请殿下节哀。”
陈氏闻听消息瞬间脱力,栽坐在椅子里,久久不能出声。
秦绍倒很平静,只是握着奶娘的手用力捏着:“奶娘放心,舒涵是为了我才中毒,这份忠义她当之无愧,我会为她请封号,极尽哀荣。”
陈氏眼泪扑落落地滚落。
“奶娘明白,奶娘都明白,殿下恩典,我……我铭记于心。”
秦绍浑身一颤,有些不敢看陈氏瞬间衰老许多的模样。
“舒涵她……她能有这样的下场,都是她自作孽,殿下您给她这份哀荣,还让她以您侧妃的名分入葬,已经是天大的恩典。”陈氏几个抽噎才把话说完,但秦绍已经明白,原来装傻的不止她一个。
奶娘恐怕不是不知道真相,而是甘愿在她编织的骗局中沉迷。
秦绍目送陈氏摇摇晃晃地离开,只剩一叹。
接连一日的东西已经超乎她承受范围,尤其是容宿的真相,他竟是受陛下嘱托才要做那跋扈越主的奸佞之臣。
“糟了!”秦绍腾地站起身,雁秋关的折子她还没呈上呢。
想来容宿已经交给陛下了吧。
秦绍回过味来倒没有多做儿女情长,监国太子实在有很多担子压在她肩上。
匆匆忙过两日,宗人府才把舒涵病故的事呈上来,秦绍大笔一挥,直接就保持侧妃名位不变,甚至不愿再补上一人。
这下皇帝不肯了,亲点了吏部老尚书的孙女陈氏为侧妃,又随手挑了三名家世不俗的女子充填东宫,上林谢氏之女的名字赫然在列。
秦绍心底虽然不愿,但这事也拦不住,索性不再过问,哪里想到容宿那边炸毛了。
“谢氏之女?叫什么?”
“谢灵蕖?几岁了,会不会功夫,如今人可在长安?”容宿虽然坐不住但好在还有理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见上谢家小姐一面。
不过皇帝赐婚的旨意才传下来,谢家还没来得及收拾着把女儿送来,哪能见到。
“年关近了,殿下应该把婚事定在年后,这几家小姐应该都会过来,您别急肯定能见着的。”大成的安慰显然没有任何作用。
“听云就在长安,劳谢家送个什么劲儿,她就是被殿下关起来了。”容宿忿忿不平,但苦思冥想也查过许多地方,却没有半点线索,更让他慌张的是听云那么聪明,竟然也半点消息不曾透露。
到底是她有难处,还是他猜错了,听云待他的情意并不比殿下多几分?
容宿手里的黄琥珀珠子转的咯吱响:“是时候彻底解决这件事了。”
“您可别冲动,谢家小姐如今刚得了陛下赐婚,您要是赶着去求婚,那可就是跟陛下作对。”
容宿像只有耐心的猎豹:“不会那么蠢的。”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大成想说的话,小厮扑进来禀报:“皇后娘娘薨了!”
“什么!”容宿腾地站起来快步冲出门,大成拎起灰鼠毛大氅一路小跑着追出去。
寝殿,鎏金铜炉燃着袅袅香薰,却没有一个人精神是放松的。
秦绍站在大殿之上眉头紧皱,容宿撩开厚重的棉门帘时她甚至没注意到进来的人是他,倒是何启盛一路小跑着进门身后一众人等举着托盘而入顺势吹来厚厚凉风让秦绍抬起头:“查出什么来了?”
“娘娘的确是自戕,”何启盛低头,他对刑名研究不浅何况宫中太医仵作不少,确诊个自尽还是很轻松的。
“嫔妃自戕是大罪,皇后娘娘为何……”曹国舅话说到一半就自己噎了回去。
自戕的罪再大也不过是个株连九族,如今皇后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