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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让容宿意外的是,秦绍并没有静静等着陈氏的选择,而是替陈氏做了选择,她破门而入,夺走了假的通玄镜。
陈氏自然不用犹豫,向她哭诉,说出实情。
秦绍:“奶娘为我做得已经足够,这一次就让我来帮您做出选择吧。”
陈氏眼中含泪点了点头。
那一晚,秦绍拿着假通玄镜沿着东宫夜路走了很远很远,容宿就缀在她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直到房门前,秦绍才发现他的存在。
“殿下不让陈氏选,是怕陈氏禁不住母子亲情背叛您吗?”容宿问。
秦绍没说话。
容宿恍然:“殿下做的对,人心,是最禁不住考验的。”
没有考验前,陈氏可能真心爱着秦绍,或许比亲生女儿少那么一点点,但她绝对是世上最疼爱秦绍的女人了,即便为秦绍去死,她也断不会皱一下眉头。
但若是他非要让陈氏去选,就是在亲手打破陈氏对秦绍的爱。
万一陈氏熬不过母女亲情这一关,不论对错只去护自己的孩子,而放弃保护另一个孩子,没人有资格说她错。
而真正伤心的,只有秦绍。
容宿忽然一怔。
殿下的心中,其实很怕吧。
可眼前的眉目清冷,像个发怒的玉面菩萨似得少年却从没有吐露过半分。
从他见到他的那天起,殿下就没有展露过任何脆弱。
他太优秀了。
容宿声音缓和下来,少了两分调笑:“殿下误会臣了,臣只是把跟您说过的话,从实告知陛下罢了。”
秦绍深吸一口气,果然。
她就觉得陛下的表现太配合了,配合的连她都有些不敢相信,原来是容宿早就做了功课,一切才能如此顺利。
“有多从实?”
“如臣待殿下一半,事无巨细。”
秦绍拳头捏得咯吱一声:“你也说了通玄镜丢失一事?”
容宿眉头微皱:“殿下糊涂了,通玄镜是被贼人偷走有心陷害于您,否则他们怎么知道通玄镜丢失之事?”
秦绍呵笑一声,原来还是瞒着陛下呢。
容宿不敢说她凭空丢失了通玄镜,所以特意做了这场局,帮她圆上了通玄镜丢失的谎。
而皇帝也明知道那只石镜是假,却还是当着众人的面承认是真。
就是为了帮她稳固地位,至于其他人,谁跳出来指摘秦绍弄丢了通玄镜,谁,就是盗走通玄镜的幕后黑手。
容宿果然是容宿,诡诈之局,变幻莫测,连她都差点被绕进去。
“还是比不过殿下,身在局中却能每次都做出最正确的决定。”容宿颔首,他并非谦虚而是事实。
许多事根本不是他告诉秦绍如何如何,而是她自己每每锦上添花。
但说到底,容宿的忠心一直都是有所偏袒的。
看到容宿亮晶晶的双目,秦绍莫名涌上一阵心慌,没错,容宿的忠心长偏了。
他以真相取信于皇帝,本该效忠陛下,却为了保她,对陛下说谎。
这件事本身极为冒险,他却甘之如饴,这就像在秦绍胸口放了把火,猎猎灼烧着她每一寸理智。
容宿的忠心。
她看到了。
但她又,不敢去看。
“殿下?”容宿当然猜不到秦绍复杂的心思。
他一直以为自己和太子早已过了信任的关隘,只不过是因为争听云而不愉快,不过在大事上,两个人都不是意气用事的人,所以赌气归赌气不会影响大局。
“何启盛那边,你盯着点,三天内,孤要拿到冯皇后参与此事的证据。”秦绍下令。
“是。”容宿抱拳告退。
他不急。
急得是殿下才对。
那舒涵,还在东宫等着呢。
一个皇帝赐下的妾侍,就算出身奴籍也高人一等,又是第一个进了东宫大门的人,舒涵这次是真的衣锦还乡了。
可惜,陈氏对她是没什么好脸色的。
“娘亲,我真的知道错了,您看我这不是戴罪立功了吗?我那日不是有意那么说的,而是为了殿下,我不得不欺骗您。”舒涵正在解释。
秦绍进门挥手,声音冰冷:“把她带回房去。”
皇帝赐下来的人,却没定封号,所以秦绍只想眼不见心不烦。
“绍哥哥!”舒涵跪倒在地:“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
第三百一十一章 反手
秦绍淡然看着她。
“我喜欢你,但我为了和你在一起却一直想伤害你!”舒涵拽着秦绍啊的手臂,这是她在大殿上悟出的道理。
容宿说得没错,娘说的也没错。
是她太自私了,这种自私自利的爱根本不叫爱,只是一种伤害。
燕妙那样的,才叫爱。
那种付出和牺牲,才叫爱。
“我也可以,我可以像燕妙那样爱您,您相信我!”舒涵哭诉。
陈氏看着两个女儿,带着一丝颤音问道:“殿下,她……她真的帮了您?”真的明白了?
秦绍笑笑,点头:“是,舒涵主动找了连月,如今嘉华逃窜无踪,那连月只能去找真正的主子,所以才有今天这场好戏。要不了多久秦偕就会招出指使他的人,舒涵这次,是立了功的。”
陈氏目光复杂地看了舒涵一眼,舒涵则感激地看向秦绍,她很清楚,自己做这些事都是因为容宿对她下了毒,但殿下隐去这点没说,不过是为了让陈氏安心。
“只不过大殿上父皇亲旨将她赐给我,虽没指明位份,但事情已成定局,奶娘……”秦绍抿抿唇,终于还是没能如奶娘的愿,给舒涵找个好人家。
“罢了罢了,殿下怎么处置都好,奶娘不会有怨言。”陈氏叹了口气。
舒涵心中狂喜,眼里却很迷惑,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吗?
为什么殿下和娘的脸色都那么古怪?
“舒涵护主忠义,又与孤一同长大,情分非薄,就为侧妃,待宗遥入宫之日一同迎娶吧。”秦绍说。
这简直是喜从天降!
舒涵还以为自己要从最低位份的选侍开始挣扎,没想到殿下给了她这么大的恩典。
可这事儿里,总是透着古怪。
她当然想不到,这么高的位份,只不过是秦绍想让她在二侧妃中占个名额,少糟蹋人家一个姑娘罢了,至于今后的生活,她恐怕就要一辈子孤灯影枕对愁眠了。
……
坤德宫。
皇后宣了两次太医才止住了头风剧痛。
嘉华不见踪影,舒涵设计她,秦偕入狱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招出冯家的人,到时穿针引线很快就会查到她身上来。
冯皇后这一次是彻底慌了,“娘娘,现在唯一的法子就是丢卒保车啊!”嬷嬷劝道。
就算冯家的人都死绝了,只要他们不开口,这事就牵扯不到冯皇后头上。
“那是我亲兄弟啊!”皇后惨惨呼号,“除了承安,本宫就只剩这一个血亲了。”
“娘娘不是还有大公主吗,大公主这样,您若是再倒了,只怕殿下就真的无人照料了!”嬷嬷劝了好一阵,冯皇后终于答应新的计划。
丢卒保车。
可容宿怎么可能给她这个机会,整个冯家都被禁军围了起来,别说皇后的人,连只苍蝇都别想飞进去。
嬷嬷情急之下找到了容闳。
“驸马爷,您可是领了皇后娘娘恩的,您母妃的事情若非皇后娘娘求陛下,这桩婚事断不能成,今日冯家有难,娘娘就是想见兄弟一面,听冯大人一句解释,您总得帮忙吧!”
嬷嬷很会挑时机,特意把毓灵也叫来。
瞧着公主面若桃花的模样就知道两人新婚燕尔,鹣鲽情深,容闳就算是块石头也得被美人恩捂化了。
现在想来,还是皇后娘娘的安排高明。
容闳:“如今是陛下特旨,容宿调动的又是禁军,并不听我统领,这件事我只怕心有余而力不足。”
嬷嬷脸色一白,急着去看毓灵公主。
可毓灵纵使为难又怎忍心苛求容闳,竟道:“母后和舅舅身正不怕影子斜,想来这事也就是查一查,很快就能了结。”
嬷嬷脸皮一抽,可真是女生外向啊,成了亲就不认娘了。
“倒也不是娘娘非见不可,只是容妃娘娘说感激娘娘这些年的照顾之情,这才递了条子让老奴来送。”嬷嬷给了容闳一截纸条。
那是容岚所写血书,只有寥寥几句:娘娘恩德允我求救,兄长须知母亲与妹妹性命皆系你一身。
“驸马爷,娘娘得知此事时也吓得不轻,这不已经宣了两次太医了,您看……”
容闳一把将纸条攥成团:“娘娘的意思是,这件事跟我母亲妹妹有关?”
“嗨哟,驸马爷怎么还没看清,一直在牢里关着的可不就是您的母妃,娘娘心疼公主才想着帮您递话,您可千万要想办法啊。”
嬷嬷好言好语地劝着,可容闳却听出了浓浓的威胁。
与娘娘无关,都是他母亲妹妹所为。
啧啧。
如意算盘打得真是精妙啊。
“嬷嬷说的是,我与毓灵成亲,自是要把冯国舅一家当姻亲待,姻亲有难,岂敢袖手旁观。”容闳道。
这么圆滑的说辞出自容闳口中,倒是有些出乎嬷嬷意料。
“驸马爷果然识大体,那奴婢就静候佳音了。”嬷嬷临走前还看了毓灵一眼,好像在提醒她不要忘了皇后娘娘这些年的恩典。
毓灵捏着袖口,愧疚道:“是我给夫君添麻烦了。”
“不是你,”容闳握住毓灵的手,声音极尽温柔:“我本就在别人的算计之中,与娘子何干。”
毓灵还是低着头,但心里甜如蜜糖。
这份温柔终是只对她一个人了。
“不过,我还有些事想请娘子解惑。”容闳话锋一转,拉着毓灵低声密语:“娴妃娘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毓灵浑身一颤,避如蛇蝎似得:“我……我不知道,我那时候太小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容闳攥着毓灵的手把她拽回怀里:“毓灵,”他低低沉沉的嗓音想黑夜暮云低垂时分的炸雷,毓灵浑身剧颤把头埋在了容闳怀里:“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只是……”
“只是什么?”
“我小的时候见过母妃一次,她……她没疯,”毓灵很快又辩解:“但我那时候太小了,可能记不清楚,也可能母妃当时没疯现在已经疯了呢?”
“毓灵,你在怕什么?”容闳按住她肩头,瞳仁里只有她的倒影像孤零零的小树飘零着几朵花瓣深埋泥土之中。
而如今,她找到了依靠。
不必再孤身立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母后……母后从前,不许我嫁人的。”
容闳目中了然一瞬即逝:“你十六岁并未许婚,不是皇后娘娘舍不得,而是有心留你在身边,不许你出嫁?”
“是……”毓灵绞着帕子,所以她才会迷恋话本子,格外向往男女之情。
第三百一十二章 洗雪
毓灵一个弱质女流,扣在身边又有何用?
容闳很轻松地分析出皇后娘娘可能同娴妃发疯的事有关,甚至跟昭煦太子之死有关,不过这些可能太过可怕,他没有直接告诉毓灵。
“你是我的娘子,这些担子都交给我就是。”容闳将人揽入怀中,身形伟岸高大到了极致。
第二日,容闳就派了公主身边的宫女悄悄入宫通知皇后,就说他找到了禁军的门路,当晚子时即可派人进去半个时辰,但必须穿着侍卫衣裳而且一旦巡逻的人发现就谎称是五城兵马司的人,他会负责收尾。
若是旁人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