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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熙媛没想到明日押粮队就出发了,以为还会有段日子。点点头,“谢谢三姐姐!怎么不见四姐回来?”
柯熙好皱了皱眉,“据说,那丫头自出门子之后,便没有回来过!此次世子又作为右前锋去了前线,大概在家陪婆母也不一定!”
柯熙媛有些惊讶,没想到柯熙凤居然都没有回来娘家过,点点头,“大抵如此!”
“三妹妹和五妹妹说什么呢?这般的要好!”,柯熙卿不冷不热来了句,手却固执得挽着王氏,对王氏撒娇,“祖母,我是不是年纪大了,和妹妹们都有了隔阂!”
王氏眯着眼笑着,“就你这鬼丫头多意见!三丫头和五丫头没出门子就要好,好不容易姐妹聚首,自然是有话要说的!你这做姐姐的,平日里没事还要多和姐妹们走动才好!”
“曾祖母,我要抱抱!”,一个穿着粉色衣衫,长得颇像卢氏的小女孩抱着王氏的腿,声音糯糯的。
王氏开心地眯着眼,“唉哟!曾祖母抱抱贞姐儿!贞姐儿真乖!”
柯熙媛进来时,就有注意这个孩子,她一直乖巧地站在柯熙卿旁边,并不出声。小小年纪,模样却是极其恬静。
贞姐儿坐在王氏身上,细声细气地同王氏讲话,逗得王氏不时地笑出声来。
柯熙好摸着自己隆起的肚子,小声对柯熙媛说。“要是我肚子里的孩儿也如贞姐儿这般乖巧,那就好了!”
“姐姐定会如意的!”,柯熙媛想起自己那时闹出的风波以及周晨宇露出的期望神态,突然想着,若是自己也有个孩子,或许也是极好的。
柯熙好嫁了人,自然有些明白柯熙媛想什么。拍了拍柯熙媛的手。“你呀,不急不急!成亲还没半年,很快就会有的!不过这次定要小心。尤其是入口之物!”,柯熙好也有闻柯熙媛小产之事,心里也为这个妹妹难过。
“承姐姐吉言!”,柯熙媛自然知道柯熙好眼底的怜悯是在为了什么。也不想去解释了。
“祖母,二婶婶的意思是。这婚期不好再拖了,即便不可以大操大办,还是要二弟和洁儿早日完婚才是!这京里很多人都看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两家婚事有变。”。柯熙卿突然说起了柯怀远和林月洁的婚事。
本来添妆后,十月就是柯府迎娶林月洁的好日子。岂料延边国爆发战争,镇国大将军又发兵通州。国难当头,没有谁愿意在这个当口举办喜庆的婚事。所以两府相商。将二人的婚期延顺。
以为不日就结束的战争,不想彻底拖到了新年。作为女方的母亲尹氏,自然是很担心的了。
“回去告诉亲家太太,不必忧心!柯府的二少奶奶,只可能是洁儿!只是如今国难当头,若嫁娶,先不说触怒龙颜,也无法给洁儿一个难忘的婚礼!再加之如今志儿要押粮去通州,府上的世子也要前去,实在不宜操办婚事!”,王氏最宠爱的孙子就是柯怀志,虽然极不赞同柯怀志此次之行,可她也明白,这是柯有为为柯怀志今后的路铺路。
柯熙卿咬了咬唇,想起押粮差事,心里就忿然,嘴里还是说,“是!祖母!”,柯熙卿不甘,卢佳颖育有一子一女,世子夫人的位置稳稳当当。她和林子川就是两个富贵闲人,林子川一无爵位,二无官职。像这种押一次粮就能得圣上赏识的任务,忠勇侯还是给了世子!她心里怎么能舒服?继而想到,那个押了一次粮,此刻在圣上身边当差的周晨宇,就忍不住愤慨地看着柯熙媛。
柯熙媛敏锐地感觉到柯熙卿的视线,看过去,有些讶异柯熙卿的表情,却很快又见她移开视线。心里忍不住想,她怎么就又得罪这个大小姐了?
摆席面的时候,卢氏和卢佳柔才出现。两人的眼角均有些红,就是一向活泼的谦哥儿也是老实跟在祖母和母亲身边,不说话。
柯熙媛冲谦哥儿招招手,“五姑姑回来了,快过来!”
“五姑姑!”,谦哥儿眼睛一亮,看了眼自己的祖母和母亲,见他们并无露出不悦,忙跑过去抱住柯熙媛的腿,“你怎么才回来?我可想你了!”
“怎么不叫我乌姑姑了?”,柯熙媛打趣地看着谦哥儿,发现自己嫁走还没半年,这个孩子又蹿高了!
谦哥儿脸一红,“母亲说人每天都在进步,谦哥儿长大了,自然不会说错了!”,又斜眼发现王氏身上的贞姐儿,立马跑过去,“曾祖母,你抱我!”
王氏自然是疼谦哥儿的,可看见怀中的小人儿准备下来的时候,紧紧抱住她,心里生了些怜爱,“你贞姐姐难得回来,你可不许胡闹!让你五姑姑抱抱你!”
谦哥儿还准备说什么,就见自己母亲投来的眼神,身子缩了缩,缩回柯熙媛身边,对着贞姐儿吐了吐舌头,看贞姐儿红了眼,这才满意地坐在柯熙媛身上。
“谦哥儿,贞姐儿是姐姐,不能这样对她,知道吗?而且,你是男子汉,不能欺负女子!”,柯熙媛细声地在谦哥儿耳边说这话。
谦哥儿脸一红,也小声在柯熙媛耳边说,“她快哭的样子好好玩!好了,我知道错了!”
“哼!我倒是不知道,谦哥儿的规矩竟是学成了这样!见了姑母,倒是不会叫了!”,柯熙卿看着柯熙媛和谦哥儿的互动,心里很生气,又见贞姐儿一副受气包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卢氏略微皱眉,“卿姐儿。小孩子间闹别扭是时常有的,何故发脾气?谦哥儿,快行给姑母问好!”
谦哥儿缩在柯熙媛怀里,看着满是怒容的柯熙卿,竟是脸一偏,根本不听祖母的话。
卢佳柔冷哼了一声,声音有些沉。“谦哥儿。立刻马上问安!”
谦哥儿一听母亲的话,立马落地,对着柯熙卿拱着手。规规矩矩地说了句,“姑母新年好!”,临了还是觉得不开心,对着柯熙卿说。“我母亲教导我规矩,从来都不心软!姑母冤枉我母亲。我不依!”
谁也没想到,人小鬼大的谦哥儿会这样说,气氛一瞬间冷凝了下来。柯熙卿的脸色一变再变,简直就在爆发的边缘。
“童言无忌!大姐哪里就是怪谦哥儿了!这分明是吃味侄儿不粘她。倒粘着我这个五姑姑!谦哥儿,快给姑母赔礼!”,柯熙媛走到谦哥儿旁边。摸着谦哥儿的头,脸色温柔。
感觉到柯熙媛手上的力量。谦哥儿最终还是拱着手,“姑母莫气,谦哥儿不懂事!”
柯熙卿的脸色始终是不好看的,但毕竟给了她一个阶梯,她也不好继续端着架子,又见卢氏脸色不大好,咳了一声,“以后记得多粘一下姑妈。”,说完,便移开了视线。
柯熙媛牵着谦哥儿坐好,手始终不时地摸摸谦哥儿的头。
王氏终于还是开口,“柔儿也快坐好,你有了身子,不该这样站着,虚礼都免了吧!一家人的,无须虚礼!”
王氏的话让卢佳柔脸色一松,柯熙卿却是更沉了。
“贞姐儿,去和谦哥儿玩一会吧!你们本是表姐弟,应该更亲厚!”,王氏摸着贞姐儿的头,也不管柯熙卿的脸色如何,语气保持着温柔。
贞姐儿点点头,“我听曾祖母的!”,然后下了地,去到柯熙媛身边,“五姨母,我可以和谦哥儿玩吗?”
柯熙媛摸着贞姐儿的头,“当然可以!谦哥儿最喜欢和姐姐一起玩了!”,说完从腰间拿出两个小荷包,“这是姨母给你们两个的,你们一起去拆开看看喜欢不喜欢,好吗?”
到底是小孩子,一听说有礼物,马上两个都露出笑容,各自接过就去到一边玩耍。
卢佳柔对柯熙媛露出感激的神情,很是庆幸,在这个家里,还有这样公道的祖母以及疼爱自己的小姑。
她才走过去,柯熙好立马又腾了个空位让给卢佳柔,“大嫂快来我这里坐,让我也挨着大嫂坐一次!”
王氏的目光在柯熙媛和柯熙好身上来回,目光里全是满意。没想到嫁出去的这两个孙女,行事是越来越大方得体了。
卢氏心底也是松了口气。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哪一边都不想偏袒。贞姐儿和谦哥儿一个是外孙女一个孙子,她都肉疼。柯熙媛的做法让她愈发地觉得贴心,不必自己难做。心底到底是忍不住责怪自己的女儿,竟然是愈发的不大体了!小孩之间闹小矛盾,竟是可以这样发脾气。
一个小风波就这样化解,不一会儿,两个孩子在一起已经玩得十分开心了。
两个人一边一个围住王氏。
贞姐儿眯着眼睛笑着说,“曾祖母,五姨母给我的是一条小鱼呢!好漂亮!”
谦哥儿也不甘示弱,“五姑姑给我的是一个小猪!好好玩!”
王氏怜爱地摸了摸两个小家伙的头,看着众人说,“我们府里的孩子还是少了些!等三丫头和柔儿这胎生了,府里也就又热闹些了!五丫头,你可得抓紧了!”
潘氏难得的开了口,“不知今日老太太这里有什么好吃的!老太太最是疼这些个孙女,今日必定拿了好东西招待!”
柯熙媛有些讶异潘氏的转变,就听到王氏笑着说,“你这贪吃的!放心,今日必定少不得好吃的招待你!”
王氏和潘氏的关系几时变得这样好了?柯熙媛注意到,潘氏的脸上笑容多了,多了一股自信。很快,她便发现,并不见六妹妹柯熙爱。
“咦?竟是不见六妹妹?”,柯熙媛还是问了出来,柯熙爱已到了说亲的年纪,却并不见有婚期传出来。
王氏笑着说,“你六妹妹以后便是这个府里最尊贵的女人了,皇上有意将她嫁给恭王!”
恭王?恭王是华贵人所生,而华贵人是皇后一党。这其中的复杂,柯熙媛不信王氏不知。但见王氏和潘氏均是一副轻松的样子,便笑着说,“恭喜祖母、恭喜三婶婶!咱们府里,也要出位王妃了!”
“如今战事吃紧,这消息还不会传出来!待战事告停,圣上便会下旨的!”,王氏脸上的笑容还是保持着温和,并不多说。
“要我说,咱们府里的喜事是越来越多!”,夏夫人打着帘子走进来,身上还有未融的雪,“外头下雪了,来年必定国泰民安!”
“好好好!瑞雪兆丰年!老二媳妇,快过来暖暖,看你的脸冻得!”,王氏毫不掩饰对夏夫人的喜爱,这让不明就里的柯熙卿十分意外。
夏夫人摆摆手,“媳妇就暂时不过去!这身上都是寒气,以免冻着您!”,夏夫人径自走到熏笼边,暖着手,目光不时扫过柯熙媛。
柯熙媛走过去,轻声问,“怎的这么晚才过来?”
“那位闹事了!咬伤了何妈妈的手,紫衣也被受伤的何妈妈砸到,母女二人大过年的都受伤了!我这不就过去处理残局!”
柯熙媛几乎都快忘了余氏,瞥了眼夏夫人的手上红痕,心一紧,“怎么伤的?”
“放心!四喜和烛心护着我,不打紧!倒是你,愈发的瘦了!可有好消息?”,夏夫人顺势抓住柯熙媛的手,看着女儿,怎么看怎么开心,要是能有个小外孙,就更好了。
“哪里就那么快!别记挂着我!倒是那位那里,不能只要何妈妈照顾着,多换几个婆子!何妈妈那睚眦必报的心里,那位日子也不好过!”,柯熙媛到底是不忍,想到看到的那一幕,心里还是会不舒服。
“我的女儿成亲后愈发的心软了!放心吧!我会再派其他婆子去!如今她们母女两也都受伤了,是时候休息一下了!”,夏夫人忍不住叹了口气,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