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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尹舟一连十天每天都只睡两个时辰,身体已经吃不消了。这两三个月来,她成日提心吊胆,稍有风吹草动就顾虑重重,又听李匡国讲述各种经历,越发没了底气。她现在最怕一个“变”字,前世晋珩并未参与这场战争,今世,太子的参与对厘驹来说就是一种“变”,厘驹为应对这个“变”可能会更改作战计划,而厘驹一改就不在她的预知范围内了。如晋珩所说,战争最要命的是磨人心智,若没有一个久经沙场的顽强心脏和捐躯赴国的决心根本熬不下来。到如今,她操劳过度,脾气都暴躁了许多,这会脑袋又胀又乏,除了眼前的军事,其他小事都不愿理会。
她左手抓着一只烤鹅,右手执笔给晋珩写信。她出征前晋珩千叮咛万嘱咐要她每日报个平安,她完全可以不理会,可不知为何又忍不住下笔,大概因为晋珩是太子,他有义务知道这些吧,她没有权力不报。
许应宗:“殿下出大事了,太子妃娘娘已经得知李寡妇就是殷崇,而殷元汝,就是那个小火头兵,是先皇的遗子!太子妃审完韩绍便将他处死了。”
向尹舟没有在听,累累地写完了最后一个字,便放下毛笔,重重打了个哈欠,撑着脑袋闭目养神。
先帝有子,非同小可。如此重大的事许应宗想再三提醒她,只见她口中嚼着肉都睡着了,只好打住。太子的气色比从前憔悴了许多,只凭变粗的发质就知军营的生活辛苦。他无奈叹了口气,唤娄明明进来伺候。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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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雾里看花
娄明明打来了热水,扶住向尹舟轻声问道:“太子休息吧?”
向尹舟闷闷地“嗯”了一声,像是在说梦话。
娄明明将向尹舟架到一旁床上,为她脱掉外衣、鞋袜,用热水擦了脸和手,给她泡了会儿脚,她就睡死过去。
许应宗见罢连连摆头,引娄明明到帐外说话。道:“太子这样耗下去哪行?明天可不能叫太子起床了,让他睡到自然醒。”
娄明明:“将士卯时起来练兵,口号声方圆十里都听得见,我即便不叫,太子也会被吵醒,起来草草洗漱过后,就去跟士兵们打成一片。”说着,自己也重重打了个哈欠。
许应宗:“殿下跟将军们一处倒说得过去,怎还跟士兵打成一片了?”
娄明明:“跟士兵一齐操练呢。说来也奇怪,太子那次昏迷醒来后变了个人似的,不但记忆没了,身手也没了,剑不会拿,枪不会使,弓都拉不开。杀个俘虏都在心底斗争了三天,拿着鞭子愣是下不去手,后来终于把人鞭死了,晚上又做起噩梦来。太子又不是没杀过人,竟害怕成这样,实在说不通。以前看太子妃欺负太子,我只当太子心疼娘娘,让着的,如今看来太子是真打不过娘娘。”
许应宗眉头深皱,这下可麻烦了。“那太子何时有空,我有要事要禀明。”
娄明明:“你在这等着,明早太子醒来你就马上跟他说,趁他还清醒。若不然等他与大将军讨论完战事,就又浑浑噩噩了。”说时,痴痴笑道,“说来也甜,太子无论再怎么忙,都不忘给娘娘写信。太子的性格皇后也治不住的,偏叫太子妃治住了,怪不得俗话说夫妻是上辈子的仇人,真是一物降一物。”
“还甜呢?后院都快起火了。”许应宗跺了下脚,欲说还休,只道,“你也累了,好去休息吧。”
“好。”娄明明回到帐中,看向尹舟睡得安稳,便躺到一旁小床上睡了。
许应宗来回踱步,不停叹气。宫里有句老话:知道得越少越安全。他现在知道得太多,已经惹祸上身了,他前脚偷偷摸摸溜出门,后脚房子就被烧了,可见若慢一步他就要葬身火海,不知是谁要收他的命。他要把实况告之太子来表明自己的立场,死赖在太子的船上保平安。
次日卯时,士兵们果然起床了,在远处平旷的空地集合,扯着嗓子吆喝,地面也随他们操练而一震一震的。
向尹舟起身了,伸懒腰的影子映在帐布上。许应宗看见,顾不得什么礼数便冲进去,把娄明明支开,开门见山道:“殿下听我说,提防着太子妃,她恐怕有谋逆之心。”
向尹舟一边漱口,一边道:“她脸上不一直写着要谋逆么。”
许应宗懵了一瞬,心道:殿下倒是心知肚明。
“不得了!殿下且听我说……”他将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向尹舟,又分析道,“从太子妃入宫就是有谋划的,现在又冒出先帝遗嗣,被太子妃安排到军中来,一旦他立下大功,受三军拥护,要夺回皇权不是不可能!我们也不知道何记肘子铺有多大力量,现在最保守的方法就是将殷元汝……”做了个手起刀落的手势,“先破灭他们的计划,防止他们做强做大威胁您的地位,过后再把他们一个一个揪出来。”
向尹舟有点反应不过来,她还有个弟弟!忙将漱口水吐掉,躺回床上冷静以及整理思路。太乱了,晋珩既然早知道何记,为何不告诉她?怪不得那天晋珩问她是不是何记的人,现在想来这个问极意味深长。
就她目前所掌握的丁点线索,如雾里看花,真真假假实在看不明白。
许应宗在一旁接着说道:“殿下至少要把殷元汝藏起来,细细的审。臣做了个大胆的假设,夜不能眠!”
向尹舟揉着太阳穴:“说。”
许应宗:“那日我把殷崇绑到云山寺,知道我已经知晓殷元汝的身份只有太子妃和殷崇。我出门后房子被烧毁,谁下的手?太子妃有皇后盯着,指示不了人干这种事,如果是殷崇,她一个弱质女子哪做得来,恐怕殷崇也是何记的人,那伙人要杀我灭口!”
向尹舟顺着许应宗的思路想,就觉完犊子了:“这下你与何记算是彻底立敌了。他们耳目众多,你来告之我,挑明是把他们卖了,我知道了真相,他们忌惮我有所抵触,必着手算计我,我也跟着要遭殃。恐怕他们已经行动了。”
许应宗:“就是这个理!这会打着仗,他们也不敢在这要紧关头出来打岔,恕我说不吉利的话。如果殿下不幸……战死,他们更顺理成章的拥殷元汝上位了。”
向尹舟:“那太子妃审问殷崇得到多少信息,你可知道?”
许应宗:“不知。但可证明太子妃之前并不知道殷氏母子存在,那日过后不知她会不会有想法而加以利用。”
一个想法在她脑海一闪而过,她忙道:“不能动殷元汝,他们既然谋划已久,我若把殷元汝杀了,他们肯定有人跳出来,告知天下我杀了皇嗣,倒印证了晋氏谋害向氏的传言,那时候晋氏更洗不干净。”她以往怀疑晋氏,现在恍恍惚惚地看到了一点,如果这个猜想是对的,就是有人在引晋珩杀掉殷元汝,好落实罪名。眼前的许应宗或许是受意来暗示她,又可能真的为逃命来投奔她。她不禁打了个寒颤,更加谨慎,这辈子再不能被人利用了。
许应宗:“殿下想得全面,我大意了。”
向尹舟心道:不管许应宗属于哪一派,先稳住。因而道:“你算识趣,我没白疼你。等我除掉何记,登上九五至尊的宝座,必有你一份好处。”
许应宗倒不像那些狗腿子显出多大的喜悦,而是问:“眼下太子有何应对之法?”
向尹舟刚知道此事,还没来得及消化,更别提想对策,只摇头。
许应宗凑近她耳边,小声絮絮说了一通话。
向尹舟满意地点点头,足见许应宗诚意。
第34章 龙驹凤雏
与许应宗谈完后,向尹舟热了身就去与士兵搏斗,反正是晋珩的身子,她才不疼惜,但磕打撞碰犹教她吃疼。到了晌午用饭时间,她揉着肿起来的胳膊到后勤营,听见几个小兵在帐里说话。
——“那一堆的柴怎么还没劈,元汝你又去哪偷懒了?你虽说有太子照拂,但这毕竟是军营,要是懈怠了,可是要吃鞭子的。”
殷元汝:“我早上跟他们上山砍柴去了。”
——“你个头都还没长齐就跟他们去砍柴?别拖累他们了。”
殷元汝:“他们砍柴,我挖野菜。看这一大箩筐,长得多肥!”
——“你尽做这些无用功,外边可是四十万士兵,这一箩筐够谁吃?难道让将军他们吃。”
殷元汝:“正是给太子和将军吃的。”
帐里哄堂大笑。“太子千金之躯,跟你吃这种野菜?”
殷元汝:“太子不仅要吃这野菜,他的饭我还想参些糠进去。”
——“你怕不是敌军派来的奸细吧,哈哈哈!”
殷元汝:“当然不是。娄良娣几次来说太子梦魇,吃大鱼大肉反而不好,粗粮野菜能养胃助眠,将军他们日夜操劳,吃这些最好不过,且李将军老了,未必嚼得动大块的肉,喝些野菜汤还受用些。”
——“你有理你上,我可不端这些野菜去给上头,上头若是夸赞,我不抢你功劳,要是责骂,你可别牵连我!”
殷元汝傻呵呵地笑起来,开朗道:“即便上头不喜欢吃,我的提议又不是坏事,罚我做什么。”
——“我不跟你说了,我去叫他们洗衣裳,又是臭熏熏的七八车。”
殷元汝:“别去。酉时左右就要下雨了,洗了也没处晾,等明天吧。”
——“这天这么晴,你说下就下?我偏不信。”
殷元汝:“常言道:鸡不入笼,阴雨将临。你看那些鸡在外边蹦跶。”
——“我还听说过纸上谈兵呢。”
向尹舟扬声道:“我今日想到镇上吃,你们几个跟我去。”
帐里顿时鸦雀无声,许久后才听见回应道:“是。”
几个火头兵就这样跟向尹舟换上便衣来到镇上,进了一家客栈吃酒。他们一开始还畏首畏尾,向尹舟免了他们失礼之罪,又主动说笑,他们才放开来喝。
情绪会传染,跟那些将军相处久了,整个人沉闷闷的,这会跟这些小青年谈天说地,便乐观了很多。
一小兵激动道:“殿下,葫芦是我们营的神棍,祖上算命的,几代单传。他以前给我算过,说我有一个姐姐,可我并没有姐姐,便去问老娘,嘿!老娘说我的确有个姐姐,还没出世就滑了,真是惊奇!殿下不如也给他算算,看娘娘生的是哥儿还是姐儿。”
殷元汝道:“他算出我有两个姐姐,其实我只一个(殷崇),我说他是蒙的。”
那个叫“葫芦”的小兵常在人前夸耀,这会子却怂了,退缩道:“玩笑话而已,上不得台面,岂能当真。不提了不提了!”
小兵愣是不依,怂恿道:“殿下今日又不计较,你说说看,我们全当故事听。”
向尹舟颇有兴趣,令葫芦大胆说。葫芦便问她生辰?晋珩的生辰……向尹舟哑了口,故意反问道:“我的生辰你竟不知?”
殷元汝忙圆场道:“定和十一年,谷雨那天。葫芦他知道的,一时懵了。”
葫芦忙道:“激动得忘了,该死该死。”
向尹舟暗舒一口气,才知道晋珩比她大几个月。上一世好歹做了七年夫妻了,到底是咋活的!
葫芦一边翻看老历,一边在稿纸上写写画画,最后道:“殿下此生会有两儿两女…额……”
众人沉默。两儿两女,虽说比先帝和陛下的情况好些,但跟历朝历代的皇帝比,子嗣还是少得可怜,都不像是吉利的话。
葫芦忙打破沉静,说道:“殿下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