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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在古家门外等了好阵子,又给了管家孝敬,管家才传话出来说是大人政务繁忙,尤其是这两日真是忙的紧。不过也说了,明日会准时来提亲!”
岑三老爷没说话,袖下的手微微一紧。
一同等候的岑二老爷放下手里的茶盏,彻底的松畅下来,只是表面上还是安慰道:“哦,说好了来提亲就成!下去吧!!”
“是!”
小厮看到三老爷没反对,赶紧的退了下去。
岑二老爷没事儿人一样,岑三老爷也只能呼了口气,坐回去。
“好了,既然没事,那我就先回去了,前儿个在梧桐苑看中了只画眉,还想着等回头寐儿大婚的时候送做嫁妆,也当是给寐儿解闷,怎么样?”
也没等岑二老爷回答,岑二老爷晃晃悠悠的走了。
直到书房的房门关上,岑二老爷的脚步声消失。“咣啷——”岑三老爷把桌上的茶盏给推摔到了地上。
百年前,邕城是大燕朝的陪都,邕城之内亦是有皇城宫宇,后来邕城被大齐所占,城内的宫殿楼宇被拆。而邕城知州的府衙就是原来大燕陪都皇城外的都察院。
知州府衙当中。
内外三重的院落,前院是府衙,往来的侍卫矗立,正是大齐军士。
其后二重,则是古家内宅。
但见仆从侍婢行走,静寂无声。
若是岑三老爷看到,一定会奇怪怎么古宅中突然变得如此的规矩有序。
脚步匆匆,古玉臣从外宅而入,在看到中庭偏殿外的侍卫之后,下意识的放缓了脚步。
偏殿中,窗介半掩,几道人影若隐若现。
第十一章除了哭,什么都不会
立在窗口的是古玉臣的父亲古知州,盈蓝的便袍翩然而束,便年过不惑也别有俊逸,此刻正低头看着一副棋盘,面上颇有盎然之色。
棋盘两侧,两道人影隐若在光影之下。
古玉臣识得当中的一人,正是自己父亲恩师的第二子,詹事府左中允秋辰逸秋大人。按年岁比他大不了几岁,可那一身的风姿俊采真是让他自愧不如,更不要说早早就入了仕途。即便现下官职不如父亲,可能近皇子皇族,又有家族底蕴在,根本不是古家能媲。
而另一位公子,虽没有秋大人的端正儒雅,一眼看去似乎只是慵懒懈怠之辈,可与秋大人站在一处,竟是生生的夺去了秋大人的俊逸风华。父亲说,这位淳于公子不是皇室也是宗亲,至少身家家世绝不在那位秋大人之下。
古玉臣只瞧了几眼,在那两位公子身边看棋的古大人就看到了自己的儿子,低声的和那两位说了些什么,古大人走了出来。
“何事?”古大人拉古玉臣到了一处树下。
古玉臣咂摸了下嘴角,“听说爹爹拒了岑三爷?”
古大人颌首,说道:“昨儿你说岑寐寤或许会做些什么,今儿岑家老三就派人过来,可见那个岑家的丫头当真是有所为。只是既然和咱们古家没关系,也就没必要去趟这道浑水!”
“爹的意思是……”
古大人看着古玉臣皱眉,“咱们古家只要利。难不成你还真看上了岑家的那个丫头?”
古玉臣脑袋里浮现出昨日里看到的那惊艳绝色,“其实,就算是娶了也……”
古大人打断,“不过年方及笄之龄,就已经能手握一方,若是再把自己的亲叔父扳倒,那该是如何的狠绝?这样的女子,你能把控得住?”
“原来我不反对,是我以为那个丫头如岑老三所说是个外刚内柔的性子,可惜似乎是岑老三想错了!”
古玉臣因为父亲的话颤了下,他怎么想也没办法想象出来那个绝美的女子会如何的狠毒。
“若是那个丫头败了呢?”古玉臣问道。
古大人笑道:“若是败了,倒是可以娶回来!”
古玉臣眼中一喜。
看到自己儿子脸上的神色,古大人暗暗皱了皱眉,有机会一定要看看那个岑家丫头是如何的花容月貌,竟是连自己这个花丛百过的儿子也动了心。
“好了,府中现在有贵人在,还是要秉正持道!”古大人道。
古玉臣点了点头,眼角不由自主的往厅里瞄过去。
厅中。
茶香淼淼,除却先前守卫在会宾楼的侍卫,并无其他侍从婢女。
看似全神贯注下棋的两个人实则惬意悠闲。
“从昨儿岑寐寤回去之后,岑家就一直热闹到现在。”秋辰逸放下一子,说道。
“……”
对面仍是一袭红白袍子的淳于公子慵懒的靠在椅背上,微微束起的发像是柔顺的缎子扑撒在他的身后,微微颤了几颤的睫毛半闪现出那双似乎流光着的眸子,却像是什么也没听到,手指捏起一子,落。
秋辰逸知道对面的人不会回应,继续落子,说道:“岑老二算不上什么,刚才岑老三来求见古贺诚,古贺诚理都没理。”
“……说不得会让那个岑寐寤得逞!”
秋辰逸又一子落。
“……”
淳于公子撑了半肘,白色的袍子靠在桌上,嘴角似有若无的嗤了声。
秋辰逸也轻轻的笑开,“这种事,你自看不上眼。只是岑寐寤不过及笄,能有这本事,也是不一般了!”
淳于公子抬眼瞥过,樱红的唇瓣开合,低沉慵懒的气息浅泄,“你看中了?”
“未尝不可!”秋辰逸摊手道。
“呵……”
淳于公子微微扬起眉角,一子再落,“杀——”
“……”
秋辰逸一怔,忙低头往棋盘上看去,原来这棋盘还是旗鼓相当,可这一子下落,突然间的他竟是落到了下风。
……这个家伙!!!
岑家书房。
清浅的茶香已经嗅不到,桌上燃着的是崇恩寺回赠的檀香。
可静燥,安神,悠远。
从前兄长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檀香,现在他也开始喜欢了。
烦躁尽去,岑三老爷的泛红的眼眶也渐渐的平静下来,烦乱的思绪开始安宁沉静。
往日里只要是他的拜帖,哪怕古知州是真的政务繁忙,也会派古家的子嗣来应承一二。而现在,竟是连面也见不着。
这是确信岑家要把女儿嫁过去,所以就已经开始肆无忌惮了?还是说真的和寐儿商量了什么?
要是前者,那古家也未免太短浅,且不说古家在邕城还要待两年,只说岑家的女儿没有嫁过去,他所说的“利”也不过只是烟尘易散。
古知州从官十年,绝不会如此的糊涂!
而既然不是前者,那就是后者——古家是想要两边得利了!
可惜那个丫头虽然在商道上有些手段,性子却是懦弱的很,不然即便知道了真相,也不会只哭哭啼啼的去找老二!
生性如此,焉能改之?
岑三老爷冷笑,站了起来,“倒是我心虚了……”
“老爷?”
门外有小厮叩门。
岑三老爷拧眉,过去拉开了房门,“何事?”
“老爷,咱们的三家布店从早晨到现在什么也没卖出去,是归之楼的人在门外拦着不让进。”小厮说道。
三家布店是岑家三房的独产,除了岑三爷,连岑老二也不知道,只是那是之前,现在却不敢说了,因为众所周知,归之楼是岑家长房的家业。
岑三老爷脸色一沉,“备车!”
屹立在邕城东边最大最宽的那条街道的高楼已经有了数百年的历史,高高抬起的房脊上的角兽错落,立在楼上可以看到邕城外百里之地,修长的楼影几乎是曾经为大燕陪都的脸面。
归之楼。
偌大的招牌金漆黑底,简单的几个字柔润若水,这招牌不过数十年,却已经是岑家商行在邕城的根本所在。
归之楼的一楼,是岑家商行招待各位行商往来之地。岑家的伙计就算没有练就一双火眼金睛之能,至少也能从衣辨人,基本上往来的客商都能得到相应的安排,富家商户好茶独室,笑颜以待。行脚商人亦是恭谦有礼,价格公道。
岑家也是从行走的小贩开始,说不得现在看和惨淡的行走商人日后会成为一如岑家这般在一城之地盘踞的庞然大物。
形色匆匆的车马在归之楼外停下,岑三老爷的身影出现。
岑三老爷进到一楼,在眼熟伙计的引领下直接去了三楼。
以往来引领的都是掌事,只是现在岑三爷也顾不上。
光影落错,三楼楼梯口,南萦的身影娇俏而立。
岑三老爷皱了下眉头,正要开口,南萦冲着岑三老爷盈盈一福,“小姐已经等候多时!”
“……”
岑三老爷眼角一抖,紧跟着上楼。
三楼是岑家的帐房所在,不少的帐房先生的身影晃过,岑三老爷的眉心微微一凝。
以往每半年才总一次帐,不论长房还是各家门户,而现在看似只是岑家长房所为,却是几乎把整个岑家的帐房都惊动了。
这是要做什么!
一路强压着的怒火再次冒出来,岑三老爷的额角蹦起。
楼梯旋转而上,走到四楼,岑三老爷以为南萦会停下来,没想到竟是又直接去了五楼。
岑三老爷记得五楼只是个阁楼,她到那里做什么?
岑三老爷刚站到五楼梯口,通畅的风儿就已经吹了过来。
徐徐的风儿从四周开敞着的窗子涌进来,入目所见,长长的宽桌之侧,一身素衣长袍的岑寐寤正端然而坐。身后木萦躬立在侧,再无旁人。
风儿吹过她们的衣袍,舞动起瑟瑟的声响,但就这长发飘扬,宛若数百年前大燕兴起的长袖宽服柔美倾城之间,岑三老爷却是猛地往后退了一步。
第十二章这还是岑家的大丫头吗
是他的错觉吧!
在他看到岑寐寤的那一瞬,岑寐寤也看了他一眼,那眸光里的凛冽清寒霎那化作了一根寒针狠狠的扎了过来,透凉。
这个小丫头,哪儿来的气势?
岑三老爷再定睛看去,发现刚才好像只是他眼花,长桌之侧,那道在他眼中一贯柔弱的身影如青松挺立,手里笔墨轻动,似乎在写着什么,根本就没抬头看他一眼。
可长辈前来,晚辈安坐就已经是无礼,更不要说是视若无睹了。
本来就压着火的岑三老爷完全可以大喊一顿,可现在竟有些微妙。
岑三老爷放重了脚步,走过去。
岑寐寤揽袖放下手里的笔,抬眸。
“三叔!”温婉的语气很是恭和。
岑三老爷哼了声,在岑寐寤跟前坐下。
南萦奉上香茶。
岑三老爷刚端起茶盏,岑寐寤清幽的话就让岑三老爷的额角狠狠一跳。
“三叔是为了德胜,绥德,盛安三家布庄而来吧!”
“……”
岑三老爷手中的茶盏重重的放到桌上,冷然看去,“你要做什么?”
两人只隔着一张宽桌,岑三老爷又是骤然发怒,若是岑老二在也会被那乍然而来的冷沉畏缩一颤。可现在,对面的那张柔美秀气的面庞却是嫣然一笑。
“寐儿也是迫不得已,昨儿寐儿已经说的很清楚,又告知了二叔,就是要告诉三叔我怕,我真的怕被三叔卖了还懵然不知的哭着数钱呢?”
那霎时绽开的笑容如芙蓉过面,轻媚动人,可字句却是冷然如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