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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最前面的黑衣人身材高大,声如洪钟,操着一口生涩的京话道:“是我家主人,要见刚才在石头上跳舞的女人,叫她出来!”
平宁还未大怒,软轿上的男子轻轻咳嗽一声,另一个黑衣人上前,对刚才说话的黑衣人说:“笨蛋!客气点!”
声如洪钟的黑衣人有些不情不愿,但还是重又开口说:“是我家主人,要见一见那跳舞的小姐,请叫她出来。”
平宁对他的态度十分恼怒,忍住气,平静回到:“可能阁下眼花了吧?我家少爷小姐均已歇息,不便打扰。”
又见那声如洪钟的黑衣人变了脸色,遂又向软轿上的男人拱拱手,不卑不亢道:“如有要事,不知阁下可否留下名讳,小的明日好向少爷通报。夜深不便,还请回吧。”
那轿上的男人还未开口,那声如洪钟的黑衣人已暴躁如雷,脱口大骂道:“他奶奶地熊,少主看上个女人,你等献上来就好,叽叽歪歪,少爷个屁!”
说完还想上前推平宁一把。
平宁大怒,平日里与少爷一起,行走江湖或是进京贺亲,上至达官贵族,下至贩夫走卒,从没有人如此放肆。
正欲关门转身离开时,木门传来大力撞击声“砰”!那破口大骂的黑衣人一把抵住木门,不让平宁关门。
正在此时,软轿上那男子略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
“哈赤!退下,不得无礼!”
而厢房内床塌上的谢怡心,似乎被那撞门声惊着了,扭了扭螓首,似要醒来。杨昭武忙轻轻拍了拍,低声道:“心妹妹,没事,睡吧。”
酣睡的谢怡心听到熟悉的声音,又沉沉睡去。等她睡熟不再反侧后,这才长身而起,出去看看发生了何事。
杨昭武刚出来,就看到一行黑衣人杵在听竹院门口,听到一个有点熟悉的沙哑声,正在喝斥他的下属。
“哈赤,不得无礼。”
复又阴测测沙哑的说:“我没有恶意,只是想知道,刚才跳舞的姑娘是谁家女眷。”
杨昭武隐住身影,避在廊下,心底一惊。
没想到这耶律隼的手下,那么快就找到他,还趁夜把他送到弥勒寺来。又想到心妹妹下午刚被这混蛋抓了脚踝,刚才跳舞被这混蛋看去了,心里乱火焚烧。
深悔不该纵容心妹妹喝醉,以至非要到大石上跳舞!
再看耶律隼这架势,今夜不问清楚,誓不罢休的样子。于是招来平风,附耳如是吩咐一番。
平风来到门前平宁处,高声道:“我们是威远将军府上,这里住得是我家少爷,小姐。夜深不便,如要拜访,还请阁下明日再来。”
门外那个哈赤还想说话,耶律隼斜睨他一眼,只见哈赤浑身一颤,老实退下。
耶律隼再慢慢开口道:“喔?威远将军府上?是杨廷威老将军府上的少爷、小姐?那既是夜深不便,我就明日再来拜访。”
一行黑衣人抬着软轿很快离去,院外又重归寂静。只留下那被点了穴的僧人师傅,孤零零站在那里。
平风上前去为师傅解了穴,那僧人这才拍拍胸口,道了声佛号:“阿弥陀佛,多谢施主。这些人半夜来投宿,小僧本想领他们去观雪院,没想到远远望见一女施主在跳舞,就非要过来。阿弥陀佛!”
平宁送走那僧人,回来向杨昭武如实回禀。杨昭武想了一下,吩咐平宁:“明日一早收拾好东西,等无眉大师讲经完毕,我们即刻起程。”
然后又回到东厢房,吩咐安红安青一番,这才回房休息。
躺在床上,平日里沉稳的杨昭武有些烦躁。
本来下半年就是秋闱,松山书院的老师们和父亲,都赞同自己下场一试。最近功课日益繁多,父亲还常派人从京城送了策论来要他参详。
自己也刻苦用功,决心考个解元,如若一切顺利,明年的春闱和武试都不容有失。
可心妹妹错把兄妹情当爱情的事,自己还没想好,该如何妥善处理。今天又遇上,疑似契丹皇族的男子,轻薄了心妹妹。
本来看他重伤,自己没出手,是想让他在山林里自生自灭。谁料到,那男人的手下那么快就找到他,还把他带来弥勒寺,正巧又碰上心妹妹跳舞!
一桩桩,一件件,凑在一起,而且看今夜,那耶律隼的样子,对心妹妹颇有兴趣,这该如何是好?
再说心妹妹自幼娇生惯养,自己本来也是打算在亲朋好友中,为她择一佳偶,也好有个照应。而这个契丹来的耶律隼,非我族内,又不知底细,决对不行!
还是明日一早带心妹妹回去,交给谢伯伯,把那耶律隼的事说一下,最近还是把心妹妹拘上一拘,别让她又到处乱跑。
而且祖父那里也要禀告一下,这个耶律隼无缘无故来到金陵,肯定是来者不善,希望不要是冲祖父而来。
自祖父平定匈奴,已快二十年,如今契丹日强,比之往昔匈奴丝毫不逊。兵强马壮狼子野心,也不知道这太平天下还能享多久。
等杨昭武把这些问题,翻来覆去的琢磨上几遍,已经是鸡鸣山寺,临近拂晓。
酣睡好梦一夜的谢怡心,全然不知昨夜舞后的事情。只是跳舞太累了,又喝多了两杯,一觉醒来,也就精神奕奕。
梳洗完毕换了一身妃色襦裙,腰上系了根蓝色宫绦,还顾盼镜前,琢磨戴什么耳饰,就看见镜中的安青在收拾行李。
“安青,不是要午后再回去吗?你怎么这么早就开始收东西了?”
“小姐,是杨少爷吩咐的。有急事,等无眉大师讲经完毕,我们就启程回城。”
安青一边把刚才,谢怡心不满意的簪子,收回梳妆匣底层放好,一边从上层挑出两对耳坠,轻放在桌上,供小姐挑选。
☆、第十三章是谢妹妹
谢怡心把玩着手上的玛瑙葫芦耳坠,望着镜中,讪笑着问:“安青,我昨夜跳完舞后,好像就睡着了。不知道我跳得好不好?昭武哥哥喜不喜欢?”
安青看小姐不中意玛瑙葫芦耳坠,忙替小姐把另一对赤金长坠南珠耳环戴上。
一边笑着说:“小姐昨夜的舞美极了,就像九天仙女一样。小姐跳完舞后,就醉得不醒人事,杨少爷就把小姐抱下来了,我看杨少爷可着急小姐呢!”
谢怡心娇羞的红了脸,看着镜中一脸红晕的自己,拍拍两颊,跳起来甩下一句:“我去看看昭武哥哥起来没有。”转身快步离开,安红忙追在后面跟上。
谢怡心刚走出厢门,就看到昭武哥哥站在不远处眺望群山。
清晨,凤凰山上薄雾缭绕,如纱如烟,朦朦胧胧中,一轮红日半跃上山头,发出万丈金芒,更为那薄雾渡上一层霞光。
耳边传来弥勒寺的早课钟声,惊醒这如画的一幕。谢怡心快步来到杨昭武面前,仰着头笑道:“昭武哥哥,我快饿死了!今天早上吃什么?”
杨昭武收回心神,惯性捏捏谢怡心红扑扑的小脸。刚想说话,又想起昨晚已决定要与心妹妹拉开距离,忙把那只捏过谢怡心的手背在身后,举步往院中石桌而去。
边走边说:“平宁已经去张罗了,我们吃过早饭,就去一尘堂听无眉大师讲经,你可不能调皮,又乱和无眉大师辩经。”
谢怡心蹦跳着跟在杨昭武的身后,丝毫没查觉杨昭武的疏远。嘟囔着说:“那无眉神神叨叨,还想拐我昭武哥哥做和尚。”
谢怡心本还想抱怨,可见昭武哥哥回过头看她一眼,忙把剩下的话咽回去。
讨好的为昭武哥哥斟上一杯茶,小心翼翼的问:“不是说好还要去看那颗杏花树吗?怎么就要急着回去了?”
杨昭武呡了一口清茶,淡淡说:“书院里还有很多功课,下午我还要赶回书院,你想留下来,就自己留下来吧。”
谢怡心赶紧摇头,“不要,不要,我跟昭武哥哥一起回去。”
接着谢怡心本还想问问,昨夜自己的舞跳得好不好?昭武哥哥喜不喜欢?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昭武哥哥,杨爷爷说你今年都不会再出门历练,要专心考秋闱。不知道端午节你会去看赛龙舟吗?到时候带我去,好不好?”
杨昭武看平宁等已把膳食摆上,开口道:“食不言,寝不语。”
谢怡心只好厌厌的捧起梗米粥,小口喝起来。石桌上只摆了五道小菜,有凉拌竹笋,清炒小白菜,木耳炒小葱,熊掌豆腐并一味腌萝卜。谢怡心尝过两样,喝了一碗粥就放下碗箸,眼巴巴望着杨昭武。
杨昭武不徐不慢的喝了三碗粥,吃了大半的小菜,这才慢条斯理的放下碗筷。
看谢怡心还眼巴巴的望着自己,终于开口说:“到端午节时,看情况。”
谢怡心一声欢呼,欢快的说:“我一定不闯祸,不乱跑!到时候昭武哥哥带我去看赛龙舟!我要站在最前面!只可惜这两年昭武哥哥都不亲自下场了,要不然我就又买昭武哥哥赢,前年我可是赢了不少钱!”
杨昭武看她那得意样,含了一口茶漱过口,摇摇头带着谢怡心往一尘堂而去。
无眉大师讲经,深入简出又通俗易懂,来聆听者众多,今日讲人生有七苦。
分别是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谢怡心跪坐得端端正正,听得是迷迷糊糊,一知半解昏昏欲睡。
等无眉大师讲经完毕后,由圆通大师领着,杨昭武带着谢怡心来到一尘堂后院,向无眉大师辞行。
厢房内空空荡荡,只一床一桌一草蒲。无眉大师盘坐在草蒲上,慈眉善目的看向他们二人。杨昭武上前拱手行礼道:“无眉大师一切可好?祖父经常念叨大师,听说今年塞外的草格外茂盛。”
无眉大师拈胡须一笑,“方外之人,何须挂齿。只是草肥马壮,树欲静而风不止。幸好老将军余威犹存,后继有人啊!”
无眉大师回身从身后取出一小木盒,交予杨昭武道:“这是老衲云游苗疆,得的一盒膏药,对关节旧伤颇有疗效,你带回去给老将军。”杨昭武恭然接过木盒,磕头道谢。
无眉大师又看向谢怡心,笑着说:“谢小施主也长大了。”谢怡心扭捏上前行礼。无眉大师仔细端详了谢怡心一下,皱眉道:“小施主印堂发青,最近要避免出门,小心口舌之争,恐有血光之灾。”
谢怡心不以为然,刚想反驳,杨昭武却已想到耶律隼,恭敬行礼受教,低声道:“多谢大师!不知道可有办法化解?我会回去告诉谢伯伯,多加注意。”
无眉大师摇摇头,微微颌首,宣了声佛号“阿弥陀佛”,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待出得一尘堂,平宁已上前回禀:“行礼俱已收拾妥当,即刻可以起程。”
杨昭武拉着还一脸不服气的谢怡心,从寺后门快步下山。
“昭武哥哥,为什么我们要走后门啊?”
“这条路比较近。”
一路行色匆匆,等快要下到山门时,寻了个凉亭休息。杨昭武看其它人都在亭内休息,思虑良久,最后示意谢怡心出来,自己走到丈外一银杏树下等她。
谢怡心提着裙角,飞奔而来,亭亭立在杨昭武面前。只见她刚小跑过后,气喘吁吁小脸微红,嘴唇微张,圆溜溜的眼睛流光溢彩。
杨昭武一低头,又不小心见心妹妹已初具山峦的胸前剧烈起伏,不觉耳朵一红,忙侧过身去,吸气平复一下突然剧烈的心跳。
“昭武哥哥,你有什么话要说吗?”谢怡心以为杨昭武要说点昨夜跳舞之事,满怀期待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