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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身粉紫广袖双绕短曲裾裙的谢大小姐谢怡心,正焦急的在门口踱来踱去,时不时跺跺绣着蝴蝶兰的白色绣花鞋,双手把玩着腰间垂下来的宫绦。
嘴里一直念叨:“怎么报信的还没回来?”
谢老爷见女儿如此心急,与上首的杨老太爷交换个眼色。
杨老太爷摸摸胡须,朗声笑着说:“怡心啊!时辰还没到,你那么急,是担心臭小子连个秀才都考不上吗?”
“杨爷爷胡说什么!昭武哥哥怎么会连一个小小的秀才都考不上!我跟宝盈打赌,昭武哥哥一定会拿案首的!”娇俏的少女跺跺脚,满脸都是与荣俱共的骄傲,娇声的反驳着杨老太爷。
杨老太爷看看还端坐沉默不语的孙子,饶有兴趣的问:“那怡心和孟丫头赌的什么呀?到时候输了怡心可不要哭鼻子哦!”
谢怡心闻言,几步冲到杨老太爷身边,抓着杨老太爷的手使劲晃。
“我才不会输!昭武哥哥是世上最厉害的人!不仅要拿案首,以后还要拿会元,解元,状元,到时候三元及第!还要再加个武状元,四元及第!”
一听这话,不仅杨老太爷大笑出声,谢老爷也忍禁不住差点喷茶,就连一直有点紧张的少年郎杨昭武,也抬手遮住嘴笑了起来。
杨昭武望望还猴在杨老太爷身边撒娇的谢怡心,打趣道:“心妹妹,你对昭武哥哥这么有信心啊!不过你还是老实告诉哥哥,你们究竟赌的什么,万一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心妹妹输了,昭武哥哥好帮你还债,以免到时候赖账到哥哥头上,又哭鼻子,哥可招架不住。”
“昭武哥哥!你怎么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一定一定不会输的!要是输了,大不了我就一年不去‘锦绣阁’做衣服,买首饰!”小姑娘越见精致的小脸上,瞪着圆滚滚的双眸,像两颗黑葡萄珠。
杨老太爷还想调侃怡心几句,院外传来高声通报:“喜报!喜报!恭喜少爷获得案首!”说话间看榜的小厮急步跑了进来,满面喜色的道贺。
谢怡心冲到杨昭武旁边,拽着昭武哥哥的衣袖,笑容满面的嚷:“昭武哥哥,我就知道,你是世上最厉害的人!”这时,已初具少年郎风采的杨少爷,清俊英武的脸上也盛满了自信的笑容。
那年杨昭武十四岁,谢怡心十一岁。
夏日炎炎,流火一般,孟府屋里四角都堆满了冰也阻止不了暑热的来袭。两个身材娇小的少女,摊在贵妃塌旁,边享受着丫鬟们的打扇,边喝着解渴消热的酸梅汤。
孟宝盈的大丫鬟绿樱看小姐们无精打采,试探着说:“小姐,听说昨日‘锦绣阁’到了不少首饰,您和谢小姐不去看看吗?”
谢怡心摇摇头头,可能还有些热,扯了扯衣领,有些凌乱的交领露出淡黄色的亵衣,隐约可见乳白色的肚兜。只见她脖颈一片细腻雪白,要不是肚兜的细金链,几乎都要与肚兜融为一色。
肤色偏黄的孟宝盈看着谢怡心露出来的冰肌雪肤,羡慕非常,不自禁的伸出手去她脖子下轻掐了一下,马上浮现出明显的红痕,衬托得肌肤更是晶莹剔透。
孟大小姐一声长叹:“怡心妹妹,你还要不要人活了,我要有你那么白的肌肤,也不用上妆了。这么热的天,你看看我脸上的粉都热干了!”
谢怡心的大丫鬟安青赶紧说:“孟小姐可别这样说,金陵城谁不知道孟小姐是女中豪杰,我们小姐多亏有你这个朋友,还要您多多保护呢!”
说到保护,孟宝盈凑近谢怡心,悄声说:“我听说上次敢来调戏你的那个周家王八蛋,被人修理了,手都被打折了。”
谢怡心懒懒的翻个身,回答道:“那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周家的铺子和生意,都被我爹吞了。三天之后,就连他那周家老宅,也归我家了。”
孟宝盈贼兮兮的笑说:“你爹可真疼你,那个王八蛋被我们打了一顿,你爹还帮你出气。那不知道折了他胳膊的又是那位好汉?会不会是你一天到晚念着的杨大少爷?”
说起杨大少爷,谢怡心的脸上飞起两团红晕,捂着眼睛小声说:“昭武哥哥去历练,一去就是半年,杨爷爷再不叫哥哥回来,我就把他的胡子一根根揪下来。这么热的天,昭武哥哥在外面餐风饮露,等他回来,我一定要给他好好补补。”
这时在外游历的杨昭武正在大山上赶路,风吹山岗,一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跟随的人纷纷凑趣道:“一定是谢大小姐又在念叨少爷了,这半年都不知道谢大小姐那来的神通,少爷都收了十来封信了,比老太爷还多。”
那年杨昭武十五岁,谢怡心十二岁。
☆、第四章春风乍起
草长莺飞四月天,百花竞相在春光里摇曳生姿,转眼间,谢家大小姐谢怡心已经是十三岁了。自从身边的小姐妹陆续相看订亲后,谢怡心虽没有母亲打算,但一点也不着急。
因为从懵懂晓事后,她就已经下定决心,昭武哥哥,将会是她的夫婿!谢老爷和杨太老爷也对她和杨昭武乐见其成,所以对小儿女们过于亲密的接触,视而不见。
谢怡心知道,虽然现在大家都没提,但等她及笄后,由杨老太爷出面,她会是昭武哥哥的妻子。
四月十二花朝节,是谢怡心期盼已久的日子。因为昭武哥哥答应,陪她去凤凰山弥勒寺赏花。
今朝才四月初十,听说锦绣阁到了新首饰,谢怡心约上孟宝盈去挑选。
马车刚到锦绣阁楼下,陈掌柜已经快步迎出来:“谢大小姐,您要选首饰,吩咐一声,我就让柳娘亲自捧去府上,今儿怎么亲自来了?”
谢怡心和孟宝盈扶着丫鬟的手步下马车,孟宝盈嘻嘻笑着说:“陈掌柜,我们是趁机上街玩的。要不是谢妹妹,我可就出不来喽!”
陈掌柜也知道这位是孟大小姐,她父亲孟宁康是孟家二房,虽只是五品知府,但他哥哥孟家大房孟宁鲁可是正二品礼部尚书,所以家教甚严。
虽然大盛朝对女子管束不如前朝严苛,未婚女儿仆人陪伴也可上街游玩,但平日里孟宝盈是少有出门,在谢怡心陪伴下,她母亲才肯放行。
偏她又是个爱热闹的,所以每每想出门,三不五时要绿樱带信柳红,再由谢怡心下帖或上门邀约。
陈掌柜将两位娇客迎进门,由方娘引上二楼包厢,上了一应茶水点心,再用红绒托盘将各种新式首饰送上,由她们挑选。
这次锦绣阁新上的首饰都是燕京的新款式,件件精美雅致,纵是谢大小姐首饰繁多,也兴致勃勃的选了好几件。
谢怡心最中意一套碧玺头面,包含一满堂娇挑心,一环扣额间如意坠,一对耳环吊坠,三长簪,三短簪,两枚螺钿,全是海棠造型,又别致又精巧,粉红色的碧玺更是衬得人比花娇,粉嫩可爱。
孟宝盈十分眼馋,但这套碧玺头面要一千二百两银子,她固然心动也不敢下手,只选了几支价值一两百的单花簪。
平时招呼她们的都是柳娘,今天她们来了这么久,柳娘也没打个照面。
孟宝盈好奇的问:“今天柳娘不在吗?上次她教绿桂打的梅花络子我很喜欢,她不是还会打双鱼络子吗?今儿让绿桂再学学。”
方娘连连堆笑道:“先前来了客人,是府尹家的周二小姐,她带了几个姐妹们也来挑首饰,柳娘去招待了。方娘伺候得不好吗?我还承望着二位小姐多多照顾,这个月也让我多发点月钱!”
方娘不过二十五六岁,相貌姣好身材丰满,正是成熟妖娆之时,边说边打揖,妙语连珠逗得孟宝盈和谢怡心大笑不已。谢怡心对谁招待本也无所谓,继续选首饰,略过不提。
眼看首饰都挑了一轮,谢怡心手指她挑出来放在另一个盘子的首饰,与孟宝盈挑的几样,吩咐道:“把它们包起来,送去我府上结账。”
孟宝盈不愿意道:“谢妹妹,上次我生日,你送我的八宝琉璃簪我收了,这次我选的,可不能让你送我。”
谢怡心知道孟家家底也不错,没有坚持,随了孟宝盈的意。正准备走时,突然想起听小丫环提过的一事,问方娘道:“不是听说这次到了一套白玉花簪吗?我怎么没看到?”
方娘还未回话,旁边的小丫头脆声道:“那套白玉花簪是柳娘拿走了,可能被周二小姐定下了。”
谢怡心有些好奇,周二小姐周灵巧一向与她不对付,但两人都喜欢鲜艳的首饰,今儿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
正好她们跨出厢房,对面迎面走来的,正是周二小姐周灵巧和三小姐周灵珠,旁边还站着一位白衣的美女。
虽然谢怡心和孟宝盈都是美人胚子,但年岁尚小,身量不足,只有少女的灵巧,少了女人的韵味。
但那位白衣美女显然已经及笄,身材高挑,发育良好,前凸后翘。她身穿白色梅花银丝暗纹齐腰襦裙,盈盈一握的腰间束了条乳白宫绦,悬挂白玉佩,行走间袅袅如柳。再看那少女脸如鹅蛋,肤似凝脂,黑而亮的秀发顶部松松挽了个堕马髻,徐下的发丝柔顺地披在脑后。鹅蛋脸上一湾远山黛眉如画,一双细而修长的丹凤眼潋滟生波,小而挺翘的琼鼻下,樱桃小口红艳如火。
饶是谢怡心也是个美人胚子,也被此女的容色震了一下,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的姿色确是难得一见。最难得的是此女虽艳丽无双,眉宇间却清冷圣洁,让人观之欲近却不忍亵渎。
同在金陵,各种宴会常见各家闺秀,虽刚见面被那白衣美女所吸引又和周二小姐有隙,但彼此见面寒暄还是必须的。
尹二小姐因自己颜色稍逊于谢怡心,而与之不和已久,今日见终于有人姿色压住谢怡心,忍不住开口讽道:“谢妹妹,你金陵第一美人的称号今儿怕要拱手相让了?”
谢怡心还没开口,一旁的孟宝盈反唇相讥:“就算谢妹妹年岁尚小,算不上金陵第一,但也还轮不到尹妹妹吧?不知道你何故得瑟?”
周灵珊听了,恼羞成怒道:“我当然要得意啦,这是我堂姐!明丹郡主的掌上明珠周灵素!”
转而想到什么,捂嘴轻笑道:“也是谢妹妹天天挂在嘴边,昭武哥哥的表妹哦!”
本来什么金陵第一美人的称号,谢怡心是不放心上的,不过是好事者排名的。但事关昭武哥哥的表妹,又是如此颜色,谢怡心心底升起浓浓不安。
孟宝盈还想说话,谢怡心转身拉住她,转过头含笑回道:“周家姐姐确是国色天香,小妹自愧不如。不知姐姐会在金陵逗留几日,改天设宴赏花之时,我也好下帖来请,还望周姐姐赏脸。”
☆、第五章吹皱春池
那白衣女子周灵素丹唇微启:“这是谢妹妹吧,上年姨母祝寿时,表哥还提起过你。说你活泼可爱,娇俏可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我这次是来探望祖母,会在金陵盘恒数月以尽孝道。听闻谢府与表哥家比邻而居,我受姨母所托,带了很多东西给表哥,到时候邀谢妹妹来玩。”
谢怡心被周灵素一番含沙射影的话,怔在那里。孟宝盈见状不开心的说:“杨府谢妹妹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用不着周小姐来邀。不知周小姐凭什么来邀?”
周灵珊见平时,从不吃亏的谢怡心还愣在那里,心中得意。高声道:“灵素姐姐自小就得明慧郡主喜欢,每年都要去燕京陪伴郡主数月,情同母女。你说她能不能相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