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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侯沉下脸,喝道:“先太子的事,是禁忌,谁都不许提!妍儿,你说的事让为父想想,你要清楚,你是我女儿,你的选择有可能动摇侯府根基,爹要好好考虑一下。”
“是,爹。女儿任性给你们添麻烦了!可女儿真不想入宫,这些年父亲纵容女儿肆意妄为,不也是为了绝女儿入后宫吗?”曾若妍明白父亲的苦心,知道父亲疼自己,才会那样纵容自己。
平阳侯摸摸女儿的脑袋,女儿可是他心头肉,拍拍她的肩:“让为父想想,你先换好衣服,今天有琼林宴,可别丢了爹的脸。夫人,我们先出去等妍儿吧?”
平阳侯夫人随着侯爷回了正房,迫不及待的喝退侍女,焦急的问:“侯爷真要遂了妍儿的意?那可是靖王正妃,以后的皇后之尊,怎么能由着她性子?而且韦贵妃眦睚必报,以后她成了太后,妍儿怎么办?”
“夫人,你真觉得妍儿的性子,能在后宫平安终老?”平阳侯一脸疲惫,皇后是荣耀,可也危险太多!
平阳侯夫人语塞:“这,不是有侯爷和英儿吗?”
“夫人,靖王未登大宝之前,自然希望妻族强盛,可当他大权在握时,皇后娘家太过显赫,就是催命符了!当年圣上的原配皇后如何死的,朱家是如何灭的,你忘了吗?”平阳侯直接把话挑明白。
平阳侯夫人脸色一白,可马上又惶恐不安的说:“可是如果拒绝韦贵妃,她怀恨在心,我们不一样是死路一条?”
平阳侯沉思道:“如果是平国公府去求旨,那我们就是,不得不遵旨。如果这样韦贵妃和靖王都容不下,圣上虽然年纪大了,可还没老眼昏花,谁登大宝还是未知数!”
停了一下,平阳侯又说道:“而且平国公是世袭罔替,端敬公主也是靖王的姐姐,而且莫子岚和杨昭武是莫逆之交,京城关系错综复杂,靖王就是登了大宝,最多也只会打压,没有灭族之祸。”深思熟虑后的平阳侯说道。
“侯爷的意思是,成全妍儿?”
平阳侯坐下,喝了一杯茶,脸色平静的说:“这要看平国公府的诚意了!”
等曾若妍收拾妥当,平阳侯一家往皇宫而去。刚到朱雀门,就看见莫子岚身穿轻甲,威风凛凛的站在那里。
莫子岚看见平阳侯府的马车来了,佯装淡定的走过去,拱手道:“见过平阳侯,及侯夫人!”
平阳侯理都没理他,径直下马往鼓楼而去,而马车里的曾若妍掀开一角窗帘,露出一张灿烂的笑脸,对他眨了眨眼睛。莫子岚一下觉得手脚无措起来,站在马车边,傻笑着说:“若妍下车慢点,我扶你!”
车内的平阳侯夫人,看莫子岚那蠢样,忍住笑,寒声说道:“不敢劳烦莫副统领,请让开。”
莫子岚不敢违逆,只能后退几步,眼巴巴看曾若妍扶着平阳侯夫人下了马车,往鼓楼而去。曾若妍走出十多步,转过头来,看莫子岚还傻站在那里,呆望着她们,忍不住“扑哧”一笑,骂了声:“傻瓜!”
皇宫里一片歌舞升平,因为是琼林宴,本也存了京城权贵们相看的意思,所以人数众多,筵席摆在泰和殿外的广场上,开阔无比。
☆、第一百九十一章琼林宴一
杨昭武头束白玉冠,身穿墨绿色锦袍,腰束玄色腰带,剑眉星目,身躯凛凛相貌堂堂,既有文人的儒雅俊逸,又有武将的威武轩昂,整个人越发精神奕奕,内敛含蓄。
众多的女眷和闺秀,大都经意或不经意的瞥过他。比起一甲席位上,胡子拉碴的王壑,和略显稚嫩的孟子康,杨昭武无疑是最佳女婿人选!
杨昭武目光坚定温和,身为榜眼,并没有文人相轻的傲气,多了点武将的爽朗。与各位打招呼的亲朋好友,颌首微笑示好,但也仅仅是礼貌,并没有太热络的表现。
明慧郡主还在生气,没有过去和前席的儿子打招呼,只有杨昭文兴奋的跑过来,东拉西扯一堆,才回了自己的席位。
直到看见曾若妍进来了,杨昭武才起身打了招呼,走到一旁说了几句:“今天你去看心心了吗?”
“没有,我今天门都出不了。”曾若妍没好气的说。
“子岚不是说你会去吗?”
“那个笨蛋!你告诉他,我家我搞定了,剩下的看他的了!”曾若妍看似彪悍,实则害羞的说完,就转身回了平阳侯的席位。
杨昭武也很为子岚高兴,正走回座位,就看见孟子韧走过来,招呼道:“昭武,最近你挺忙的,我去将军府和郡主府,找了你几次,都没找到你!”
杨昭武还不清楚,孟宝盈动的手脚,看见孟子韧也很高兴,笑着说:“明天下午,你来将军府,我在家等你,把松山书院在京城的同窗都叫上,我们聚一聚!”
“好,大家都念着你!你现在威风了,又进了兵部任郎中,又做了京提督衙门统领,出来就从四品,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孟子韧很高兴,堂弟的探花郎,入了翰林院,也才从六品,低了好几级。
杨昭武不好说这里面有宫变的功劳,只能笑着捶捶他肩膀:“明天下午,不见不散。”孟子韧和堂弟打了招呼,也回到自己的席位。
杨昭武重又坐回去,心里记挂着要把好消息,告诉子岚,让他快请有分量的媒人提亲去。
而莫子岚现在,正猴在御书房。
“外公,你就准了吧,你看岚儿都老大不小的了,好容易看上个媳妇,总不能跑了吧?那不丢了外公的脸?”莫子岚不顾形象,死皮赖脸的在求圣上。
圣上看看在一旁含笑不语的端敬公主,笑着说:“敏儿,你就养了这么个泼猴?”
端敬公主捂嘴偷笑:“子岚随他父亲一样无赖,女儿是没办法,只能来求父皇了!”
“朕记得平阳侯那丫头,活泼好动的很,跟子岚一起,那以后的孩子,岂不是更跳脱?怕是比孙猴子还厉害?”圣上心情很好打趣道。
莫子岚跪在地上,抱着圣上大腿不放:“求求你了,外公!您再不赐婚,外孙媳妇可就飞了啊!到时候子岚只能孤苦一生,寂寞终老,哎哟!”
圣上抬手拿起一本折子,对准他脑袋敲下去,“胡说八道什么!就跟你父亲一样无赖!就曾家那粗鲁的丫头,谁会要,还飞了,飞哪里去了?”
莫子岚神秘兮兮的抬起身子,凑到圣上耳边道:“我怕九舅舅抢!”
圣上闻言心中一惊,但不动声色的问:“那里的谣言,你都当真?你想娶人家女儿,还要看人家愿不愿意,让外公想想,先帮你探探风!”
“多谢外公,外公万岁万岁万万岁!”莫子岚兴奋得溢于言表,端端正正磕了三个响头。
圣上摆手道:“入席去吧,朕还要去请太后出席,你们先退下。”
“子岚告退!”
“女儿告退!”
端敬公主和莫子岚,往泰和殿而去。
等他们走后,圣上对着空气说:“去,查查有无此事!”
空荡荡的御书房,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是!”
看看墙角的自鸣钟,差不多到了时辰,圣上起驾往慈宁宫而去。
慈宁宫内,太后看着一身白色戎装的融融,只见她满头青丝用白色绸带高高束起,平日娇柔的五官精心修饰过,光洁的额头,更显得雌雄难辨又英气逼人。
纯白色戎装是用流云缎而做成,灯光下流光溢彩,玉树临风煞是好看。而且戎装贴身,腰上还有男子巴掌大的宽腰封,更显得玉颈修长,胸部高耸饱满,柳腰纤纤不盈一握,臀部浑圆挺翘,比起平日不食人间烟火的圣洁,多了一种妩媚又不显轻浮。
太后惊奇的看着融融,她戴着银圈大耳环,连脚下都是纯白的鹿皮靴,好一个英姿飒爽的美娇娘!
“融融,你不是要表演琴技吗?怎么穿成这样?”太后虽然觉得好看,但似乎有点惊世骇俗。
叶融融抱拳行礼道:“太后,融融最是敬仰英雄,这次就想表演《兰陵王入阵曲》的鼓舞,为大家助兴,向英雄致敬!”
“好好好!别辟蹊径独树一格!杨昭武不喜欢娇滴滴的小姐,融融这支鼓舞一出,定能打动于他!”太后越看越觉得,融融这样打扮也很好看。
等圣上过来时,也很是惊艳了一下,“融融这样打扮,很精神!朕都有点期待融融的表演了!”
“谢圣上谬赞,融融只是敬佩那些精忠报国的将士,向他们致敬而已!”融融害羞一笑,还真有种百花竞放,傲梅含羞的味道。
“时辰差不多了,太后,起驾吧!”圣上以孝义治天下,自然要亲迎太后,以表孝道。
“嗯!融融你准备好,等圣上开宴后,就准备上场,哀家保证,杨昭武一定会,被你迷得神魂颠倒的。”太后心情超好,打趣道。
叶融融脸颊绯红,羞囧不已,只能捂着脸,做小女儿态,跺脚道:“太后!”
圣上和太后起驾去泰和殿,慈宁宫里的叶融融拿开手,脸上的羞涩一扫而空,满满的脸上全是志在必得!
泰和殿高台上,忽然一声尖锐高亢的声音响起:“圣上驾到!太后驾到!”
众人往泰和殿高台两侧看去,就见圣上威严肃穆的,由一群太监宫女拥簇着,从左侧大踏步出来。后面宫女嬷嬷拥簇着雍容华贵的太后,紧跟在后,踏步而来。
下面的文武百官,宗室勋贵都离开座位,呼拉拉跪伏在地垂首行礼:“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卿平身!”圣上高坐在正中主位上,笑看了底下黑压压一群人,朝众人挥挥手。
大家这才纷纷起身站好,圣上扫了一圈,又说道:“今天是三年一次会试的琼林宴,举国才俊都欢聚一堂,大家都举杯恭贺一甲进士及第。祝愿我们大盛朝有了这些后起之秀,将会更加繁荣昌盛!”
☆、第一百九十二章琼林宴二
众人齐应:“大盛朝繁荣昌盛!”
“都坐吧!难得高兴,大家都随意点!”
虽然圣上说大家随意,可大家还是规规矩矩坐回座位。众人敛声屏气,诺大的泰和殿广场,一点声音都没有。
圣上举杯,敬过太后,祝太后千秋,然后文武百官都举杯共祝太后千秋。酒过三巡后,大家才慢慢放轻松一些,相邻的开始互相敬酒,有意结亲或结交的,都开始攀谈起来。
韦贵妃虽然被禁足,但毕竟有九皇子和静和公主在,琼林宴上也有她的席位。她和德、贤、淑几妃分列圣上和太后下首,一直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场下她们所关心的人。
当韦贵妃看见莫驸马,走向平阳侯时,脸色微变,使了个眼色,让飞絮去向靖王报信。飞絮悄悄来到靖王席位,低声说了此事,靖王随即起身,也向平阳侯席位走去。
“浩杰,听说你大哥在西北又打了胜仗,走,陪本王去向你父亲道贺!”靖王拍拍曾浩杰的肩膀,和他一起走向,正和莫驸马说话的平阳侯。
“平阳侯、姐夫,你们聊什么呢?这么开心?”靖王笑着说。
平阳侯板着脸不苟言笑,举杯示意靖王道:“莫驸马所说之事,曾某不敢苟同,靖王殿下也知,妍儿刁蛮任性,不适合大家族。我准备寻户简单点的人家,我们好护着她,也好事事由她说了算。”
莫驸马年近四旬,依旧英俊潇洒,要不然也不会娶了端敬公主。他不以为意,挑眉笑言道:“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既然孩子们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