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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远道要来,就说明是要办正事了。
然后又听闻人宴问道:“画了什么?”
他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像是她的所做所想都在他意料之中。
她觉得丢人,不好意思说。傅归元咳了咳,知道闻人府到处是闻人宴的人,这种事还是瞒不住他的,嘴硬道:“画了只玄武神兽,交上去了。”
那人只是低笑一声,也不说不好。
这么一来沈离经反而更心虚了,眼神忍不住飘向窗外。阳光稀疏,在地上投下晦暗不明的光斑。
她在看窗外风和日丽,闻人宴在看她。
作者有话要说: 到后面进度就要快一点了,我也不知道这本书会写多长,艰难,我写的好慢啊我这破手。
谢谢小可爱们,我会少打游戏多码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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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设计
这场马赛来得非常突然,即便如此不少人还是卖了闻人复的面子,特地推了琐事赶来。
西苑是曾经沈府的地界,难得没种什么红梅,面积又广阔,后来被修缮一番,办起马赛来是绰绰有余。
崔远道和宁素也来了,一些夫人看到宁素就迎上去,不免要说些恭维的话。崔远道和四皇子并肩同行,两人之间的关系早已是心照不宣。
李太师的女儿被太子退婚,又和四皇子两情相悦,他当然是要助四皇子一臂之力的,而崔远道被李太师一手提拔上来,年纪轻轻就位及三品职官,将来更是前途无量。
朝堂中风起云涌,人人自危。皇上用沈府开了头,开始一刀一刀将威胁尽数除去,国公和亲王权势滔天,这刀子现在就对准了他们。蒋子夜是皇后所生,皇后的母族在朝中已经成了皇帝眼中刺,而太子这个时候只能静观其变。扶持他的手太轻了保不住他,太重了又被皇上盯着,这个太子当得也是憋屈。
而他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稳住李太师这座大山,更要确保崔远道不会倒戈。夺嫡这种事表面上可视为谋逆,但谁都清楚无法避免。皇上对于这些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私下里也就争得更激烈了。
沈离经为了避嫌,还是和红黎一起去了马场,与闻人宴二人一前一后错开。临走的时候闻人宴还贴心嘱咐郁覃把她画的“玄武”给偷回来。
光线刺眼,沈离经坐在看台后面,把帘子放下来些。
她眯着眼睛打量马场里的人,看到远处的闻人复正笑得宠溺,亲自动手给夫人摇扇子。
几位公主中,只有这位四公主是过得最好。本来以为她不受宠,会被随便指个婚嫁出去。反而是大公主蒋嘉宁,皇后所生又如何,想嫁谁就嫁谁又如何,抢了别人的夫婿,也没见着夫妻和睦。
沈离经正看着呢,眼前晃过一道霞粉衣裙,步摇叮当作响。她身旁的人已然是落了座。
“六公主。”沈离经看到蒋嘉悦,准备起身行礼。
“不必了,坐着吧。”
“谢公主。”
蒋嘉悦居然也来了,是跟着蒋子夜来的?
沈离经余光打量蒋嘉悦,心中感慨万千。好几年前还是个小不点,瘦瘦小小的,才刚到她的腰,现在都长成落落大方的少女了。虽然不比从前瘦弱,眼神也不再是胆怯躲闪,却给人一种阴沉沉的感觉。身为一个公主,本该是端庄大方,自信又骄傲的,唯独蒋嘉悦,散发着一种郁郁之色。
“崔琬妍!”
司徒萋换上骑装,手上捏了根马鞭,直接翻上看台来到沈离经面前叫她。“崔琬妍,我跟你说话呢!”
“司徒姑娘,可是有事?”
她翻上栏杆才看到蒋嘉悦坐在这里,换了旁人都会无视这个不起眼的公主,而司徒萋还行了一礼,这才继续说:“先过来,我带你去看马。”
沈离经觉得很莫名其妙,不知道司徒萋什么时候和她这么要好了,心中略有防备。司徒萋见她不动,不耐烦地催道:“你到底想不想赢?”
她现在真的是一头雾水,完全不懂她在说什么:“赢什么?”
司徒萋本是好心,要去帮她挑马,见她磨蹭半天有些不悦。但又觉得不对劲,看她真的像是一无所知,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司徒萋跳下看台,沈离经俯身问她:“有人填了我的名字?”
“还不算傻嘛。那还不快走,一会儿马赛开始了,你就只能等着丢人了,那些人等着看你的笑话呢。“司徒萋说着,仰头看着她张开了手臂。
“你要我从这里跳下去。”
“我接着,你只管跳。”
这处的看台上只有蒋嘉悦和她的两个婢女,以及准备翻下去的红黎和沈离经。她回头看了蒋嘉悦一眼,蒋嘉悦面色冷漠,完全不把她放在心上,对她们的对话也漠不关心。
沈离经翻下去,司徒萋把她抱了个满怀,甚至还掂了掂,道:“怎么轻飘飘的。”
“多谢司徒姑娘。”沈离经和司徒萋总共没说过几次话,但也算印象深刻。
“只是看你可怜,顺手帮一把。”司徒萋带着她往景祁那边走,几个公子都聚在那处嘻嘻哈哈打闹,见到来了姑娘,立刻收敛起来,还有几个认得司徒萋,连忙去摸自己的剑在不在身上。
蒋清渠拨开前面的人,站出来喊了一句:“萋萋,你来找我有事吗?”
司徒萋脸上的冷笑都要凝出个冰刀了,徐子恪不想看他挨揍,伸手拽他回来:“你怎么把崔琬妍带这处来了?”
月老树那次,在场的人可都是记得清清楚楚,他们那个“瞥谁谁被夫子罚抄,瞪谁谁回家挨打”的丞相,居然对着一个小姑娘笑得格外温柔,无论她做什么,眼神一直跟着她。
从那次回来,男院所有学生都达成了一个默契,就算招惹司徒萋,也不能招惹崔琬妍。
“出了点事,有人偷偷给她报了马赛。”
王业惊讶,道:“谁啊这么缺德,这看着哪像能骑马的,这要上去不得。。。。。。”
“诶诶。。。。。。我们帮忙。”徐子恪及时捂住王业的嘴,相识多年,他已经知道这张破嘴会说出什么话来了,无非就是“不得摔下来被马踩死”。
“那个名单啊都呈上去了,马赛不久就开始,也不知道是哪一场,刚才我们这有人报错了,那老头子死活不让改,我们正商量着要偷回来,刚好你们来了,一起去呗。”
司徒萋不放心,说道:“你们这么多人去?”
“怎么会,我和王业偷,周垣去和蒋清渠去引开他们。”徐子恪说完,司徒萋盯着蒋清渠。“你留下,不准去,我去。”
“不行,这怎么能让你去呢。”
“没你说话的份。。。。。。”
沈离经提醒道:“再不去可能没时间了。”
蒋清渠只好退回来,坐到沈离经旁边,其他人商量好对策就迅速行动了。
那些去偷名单的人就在不远处,剩余人就在屋子给他们放风。蒋清渠突然对沈离经说:“崔姑娘,那个给你填名字的姑娘,你猜到是谁了吗?”
什么意思,难道蒋清渠知道?
她摇摇头,蒋清渠便又提醒了几句:“赛马的名单在闻人府老管家那处,报名的都要被一一对过身份,崔小姐在书院也算小有名气,他断不会认错。而我们要动这个名单不容易,若是闻人府的人想动,那便是轻而易举了。崔姑娘你。。。。。。有没有在府中与人不合呢?”
沈离经想不出来,如果是以前的她,那可能是整个闻人氏和沈氏都不合,但现在的身份,怎么会有处心积虑对付她,实在是想不通。除非那个王八已经到了闻人霜手里,她怒到想暗中清理门户。“我想是没有的。”
“既如此,崔姑娘平日里可要多注意些了,如果应付不来,告诉丞相也是好的。”他用笑容尽力安慰,让沈离经不要为此忧心。
此时的蒋清渠,和面对司徒萋的时候判若两人。
两人坐了没多久,扒着窗户望风的几人齐齐抽了一口气,赶忙蹲下来身子。
蒋清渠也招呼着沈离经低下身子,问蹲在墙边不敢冒头的几人:“被抓了?”
一人满面惊恐:“死了死了,是秦喻和闻人宴!”
“他们去干嘛!”
沈离经一听就来了兴趣,也靠到窗户边上,扒着脑袋想偷偷瞧一眼。蒋清渠还没来得及拉她,远处秦喻正在训斥偷名单的几人,闻人宴就在这时扭过头,眼神随意一扫就看到窗户边上露出来小半个脸。察觉到他的目光后那双眼睛顿时瞪大。
闻人宴的眼神也略有讶异,秦喻问道:“怎么了,他们还有同伙?”
闻人宴摇摇头,问徐子恪:“你说,有人故意加了她的名字?”
“是啊是啊,丞相你看我们也是好意,这不是怕崔姑娘受伤吗,我们都是为了她来的!”徐子恪说尽好话,希望闻人宴能看在沈离经的份上放过他们。
司徒萋翻了个白眼,心道闻人宴哪会这么好糊弄。
“这次便算了,回去吧。”
秦喻捋了捋胡子,并未多作批评,只道一句:“顽劣。”
司徒萋一时愕然,徐子恪拉着她赶紧离开了。王业边走还边说:“我刚才看到丞相往他们那瞄了一眼,扭头的时候脸色就好了不知多少,你有没有觉得说话都变得温柔了。”
“诶!还真是!定是看到崔琬妍了,厉害啊,这有了心上人就是不一样。”徐子恪连连感叹。
那个衣着朴素儒生打扮的周垣说道:“那名单没偷来,崔姑娘的名字。。。。。。”
徐子恪叹口气:“就说你是学傻了吧,那丞相都知道了,还用得着我们去帮忙吗?他哪舍得伤着自己的心肝宝贝。”
司徒萋听到这句“心肝宝贝”一阵恶寒,连忙加快脚步。
周垣:“那我们为何不直接去找丞相,非要去偷呢?”
“谁知道丞相会来看这种东西?”王业烦躁地说,“这下完了,名字还没划,蒋清渠要丢人了。”
“他习惯了。”
“说得也是。”
司徒萋回去后就拉了沈离经离开,带着她回到看台。
这时看台上已经稀稀疏疏坐了些人,蒋嘉悦还是一动不动坐在那里。沈离经问司徒萋:“为什么帮我?”
“比起她们,你还算顺眼。”
司徒萋是个嘴硬心软的人,能说出这句话已经不错了。沈离经双手撑在栏杆上,笑道:“谢谢了,司徒姑娘。”
她指着马场上的靶子。“等你身子好了也能试着去骑马,一会儿就让你看看他们输惨的样子。”
“好啊,我看着。”
郁覃以为闯进沈离经的院子,又劈了她的床,这就是他做过最傻最没意义的事。哪知道第二天就被闻人宴派过去偷一张画着王八的画。
对于他来说这自然不难,闻人复拉动大半个闻人府去看马赛,闻人霜也是要给面子的,那些画就在书案压着没动过。
捏着一张画纸穿过人少的竹林小道,准备回到马场的时候。郁覃听到了脚步声,反射性地闪身躲到大石后蹲下。
裙裾在竹林里厚厚的落叶上擦过,留下沙沙声响。
“我确有此意。”
“能入四皇子的眼,那是小妹的福分,不过毕竟是大事,还要待我问过琬妍心意,与二老稍作商议。”
“那便先谢过大人了,还望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