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携手等在草地边的一对对舞伴迈着舞步缓缓走进了草地的正中间。
往年女子学院独自举办,都是只能挑选长得高的女同学来担任舞曲中男生的角色,但今年有沪城大学的男同学一起上场,自然无需如此。
这会上场的学生,两两都是盛装,女同学温婉出众,男同学俊俏英气。
围观的人群爆发出阵阵掌声和欢呼喝彩,苏玉瑶也跟着鼓掌,拉长了脖子努力往场上瞧。
当一双双佳人从她视野中晃过时,隐约竟然看到了郑明承的身影!
苏玉瑶戴着眼镜仍不放心,眯着眼追逐分辨,确认其中真的有郑明承上场,这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她以为上流社会的人会十分在意这些,可以自己举办的舞会,可以喜欢听戏,但却不能容忍家里有人在外抛头露面,让人评头论足。
就好比郑明承想和万语蝶在一起。
他们受到重重的阻挠,苏玉瑶还以为他会更谨言慎行,未料他反而如此大胆。
随即又想,倒也是,他敢于想冲破世俗礼教的眼光,思想上自然就已经是先进超前常人的,怎么会在乎这些。
因为有熟悉的面孔,整场舞会下来,除了跟着队形的变化把完整的舞蹈粗略看了一遍,苏玉瑶的目光一直放在郑明承和孙克难身上,偶尔还会去寻场外的钱从安的身影。
眼睛和脑袋不得停歇,忙得应接不暇。
结束时已经是正午阳光正明媚的时候,还好她位置绝妙,正好在一棵大树附近,树荫斜斜打过来,恰好能替她遮挡阳光,时不时还有风打林间吹来,送来丝丝凉意,苏玉瑶一早上也勉强舒心。
音乐一停,她就匆匆忙忙去找钱从安,和她说遇到孙克难,想请吃饭的事。
钱从安交待了两位男同学把钢琴搬回琴房,就随苏玉瑶去找,结果转了一圈,已经没有见到孙克难的人影。
正遗憾着,就见郑明承打旁边过。
苏玉瑶还犹豫要不要请他吃饭还了上午带自己进来学校的人情,钱从安已经兴致勃勃的先叫住他。
郑明承和身边的伴交代了几句,便上前来,淡淡的问:“什么事?”
钱从安说:“我听阿满说刚才是你带她进来,非常感谢,不知道赏不赏脸,让我们做东请你吃顿饭呢?”
苏玉瑶惊讶,钱从安决定这事可没和她提前打过招呼呀。
这是借着自己的名义亲近郑明承?
心里冒出很多乱七八糟的念头和想法,但面上还是随钱从安的话说:“刚才真的很感谢郑少的帮忙,希望能给机会,让我们表示一下谢意。”
郑明承笑得绅士:“举手之劳而已,两位美丽的小姐若是真的想请我吃饭的话,改天再约时间吧,我今天已经有约。”
钱从安越过他的肩膀向后看,确实等了好几位青年才俊,大概都是一个学校的同学,在舞会结束后集体聚会。
她也不好强行把人拖走,便退一步温柔体贴的道:“真是不巧,那改天再约。”
郑明承颔首做了回答,转身和同伴离开。
待人走远,钱从安才颇为遗憾的自言自语感慨道:“这么好的天赐机会,就这样错过了!”
苏玉瑶刚才就十分不解,这会儿便借着她说的话直接问出口:“安安姐,什么机会?你错过什么了?”
钱从安挽起她的手臂,往郑明承他们相反的方向走,边走边叹息:“自从听说郑明承和万语蝶的事,我就很欣赏他!想和他交个朋友啊,但是一直没有机会见到。”
说着十分懊恼:“今天多好的机会啊!就这样错过了!谁知道下次什么时候呀!听着就像客套而已!”
苏玉瑶小心谨慎的复述她的话:“很欣赏他?”
这在很多人看来是不成体统的事,钱从安竟然说很欣赏?她不得不怀疑,她该不会也做了类似的事吧?
钱从安似乎知道她的想法,伸手捏着她的脸,说:“你在瞎想什么呢?”
“我只是觉得他很有个性,敢于和旧的不好的思想做斗争,这样的品格难能可贵。很多人自诩新潮,接受的也是新教育和新思想,但真的能做到像他这样的有几位?”
钱从安撅着嘴,说起这个十分的不满:“都是嘴上说着批判而已,自己都做不到,还把那些拼凑的文章刊到报纸上,误人子弟。”
苏玉瑶大概有些懂她的意思:“那他现在和那位万小姐怎么样了?”
“听说郑家一直不松口,郑明承也不退让,就还对峙着。”钱从安笑了笑说,“不过应该不会很久了的,总要有一方先打破这样的局面,现在郑家的小少爷,还担不起大任,郑家是不可能放弃他的。”
涉及到这些富贵人家的辛秘事,苏玉瑶不懂,听到钱从安如此说,便只点点头说:“希望他们有个好结果。”
否则现在的坚持都付之东流,多遗憾。
“希望吧!”钱从安换了别的轻松一些的话题,两人在沪城女子学院里小转了转。
苏玉瑶第一次进校园,除了对能上学的学生感到艳羡,还对学校有了深刻的印象,这和以前认知里的小学堂小私塾可真不同,偌大的校园宛若公园。
遇到的学生也没有想象中那般眼高于顶,结伴说说笑笑走过,和邻家姑娘没什么两样。
钱从安见她对学校感兴趣,连午饭都直接邀请在学校食堂里吃。
饭后钱从安还有别的事情要忙,苏玉瑶便主动提出告辞,之后两人的联系又恢复成舞会前那样,约见面的时间很少。
苏玉瑶一直就不是很爱热闹的脾性,钱从安有事忙不能约她,她能理解也能耐得住。
再加上现在她也有事,不再像以前那样,整天闲着,倒也不觉得难过或是怎样,她一心读书识字,白天在账房,晚上去沈宅。
这般一捣腾,其实闲下来的时间真的不多,和沈宅联系最多的人直接变成了林出荷。
作者有话要说: 前段时间电脑坏了,我的大纲突然崩溃,前两天终于从云端找回来……以后更新尽量恢复成原来的每天上午十点半,笔芯芯~
☆、第五十一章
和林出荷往来多了,苏玉瑶便发现,她虽夫家显贵,日子却着实过得很简单,既不喜应酬,也不常去参加以各种名头办的晚宴舞会。
除了醉心处理学校的事,林出荷最爱的就是在家中看书观画,偶尔提笔。
但她自己提笔是十分少见的,苏玉瑶在她书房瞧见好几幅裱起来的画,都是署名:柏友。她道是林出荷的作品,这日见林出荷亲笔作画,落款却是:莲君。
苏玉瑶这才知那些画不是林出荷所作,便不由得好奇问:“老师,这位柏友是什么人啊?”
林出荷将笔洗净挂起,闻言淡淡一笑说:“常言总道松柏,柏友不就是松吗?沪城大学的霍校长名雪松,这是霍校长夫人的佳作。”
“霍夫人与霍校长可真是情深。”苏玉瑶羞着脸赞叹道。
霍夫人她有过一面之缘,还是举办冬日溜冰比赛的时候,替霍校长出席,就是那久远一面,温柔如水的形象便一直留在她心里。
前几日草地舞会时见到霍雪松,她还在暗想,这夫妻俩一柔一刚,现在看来更是琴瑟和鸣。
“谁说不是呢。”林出荷突然叹息,“可惜这般伉俪情深的人却遭老天也妒忌。”
“这是从何说起?”苏玉瑶被吊了胃口,忍不住问,在她看来,霍雪松夫妇可没有哪里不好的地方。
林出荷摇摇头反问说:“我前几日托沛凝作的新作已经完成,明早我要去霍家取,你可要和我一起去见见,沛凝知道我收了你这位学生,已经提了好几次让我带你去玩。”
苏玉瑶迟疑片刻,终还是点头应了。
林出荷便说:“霍公馆在太和里那边,明天我们要起早一些,趁着太阳还未出,比较凉爽的时候过去。”
第二天,苏玉瑶特意早起,亲手下厨制作了两份点心带上,让司机先把自己送到沈宅附近的路口,她和林出荷约定了在路口见。
林出荷家中有两辆车,但她平素不用,一辆沈二爷开,一辆沈黎开,她出门都是招黄包车。
但太和里小远,就托了沈黎今日送他们过去。
苏玉瑶已经很久未见沈黎,沈尧不回沈宅,他似乎也不回,这番沈黎把车子停在了她身边,降下车窗,露出招牌的灿烂笑容,她只觉十分亲切。
“阿满,好久不见了!”沈黎小幅度的挥挥手。
苏玉瑶眯着眼睛笑得弯弯如月:“你最近是忙什么去了?都不常见你回家。”
“我领人下乡去了。”沈黎说,“先上车吧。”
苏玉瑶闻言拉开车门,林出荷坐在后座,她打过招呼便坐到她旁边。
沈黎重新启动车子接着道:“前些日子,局里接到下县的电话,说有两个村子的村民为争林地,打起来了,他们人手不够,请求支援,我就带人去了。”
苏玉瑶问:“那处理好了吗?”
沈黎叹了口气说:“没法处理,穷山恶水出刁民,越是小地方,旧思想越顽固,他们不信警察调解,觉得就该打一架,谁赢那片林地就是谁的。”
苏玉瑶自小在村里长大的,倒是知道一些处事的手段,比方拳头才是硬道理。
故而村子越大和男丁越多的村,别村都不敢招惹,招惹上其中谁,招呼一声就全村人都提着棍棒刀铲去找帮场子。
若是谁因为打架受伤甚至死去,就全村凑钱负担药钱,帮养着家中妻儿老小。
没想到沪城也是如此。
沈黎又说:“我们在的时候他们倒是不乱动,但局里不是只有这一件事,没法在那干耗着,这不守了十天半个月,我们只能回来了。”
林出荷开口:“你们走了肯定要打一架的,这积怨已久,不打一架肯定平息不了。”
“让他们去打吧,既然不想活着。”
三人就此换了话题,一路闲聊到太和里,沈黎把他们送到地方,就掉头去警察局,苏玉瑶随林出荷去见任沛凝。
两人拾级而上,摁响霍公馆的门铃,没一会儿就有位年四五十岁的妇人前来应门,许是林出荷经常前来,那人认得她,笑意盈盈的招呼他们进去,边说:“昨日您打电话来,说今日上门,夫人便一早起来等着,这会儿正在客厅里吃早饭呢。”
苏玉瑶一路往里走,只见进了门后,玄关处的墙上便挂着许多装裱好的大小不一的画,而落款皆是柏友二字。
再往里,到了客厅就见一个博古架在右手边,博古架旁支着一个画架,架上是一副还未完成的画。
而博古架上大大小小的物件,更是几乎都与画相关,瓷板画、砚屏、画扇……
这是一间充满文人艺术气息的房子。
任沛凝见他们进来,站起来相迎道:“怎么就这般早到了?可曾吃过早饭?”
林出荷笑道:“早些凉爽。”
说着便把苏玉瑶介绍给任沛凝认识,苏玉瑶乖巧的问候了两句,三人就坐,任沛凝又招呼问他们吃过早饭没有。
林出荷代答,说吃了。
任沛凝不知是信了还是不信,说早上让人到里巷的老字号铺子去买了生煎包回来:“这家老铺子生意好得每日都要排老长的队伍,你们也同来吃吃吧!”
若说沈黎爱吃,其实也不是无中生有的,到底还是承了一些林出荷,她平素没太表示出来,确实打实的也爱一口好吃的。
任沛凝和她情同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