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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一个房间竟然就已经能抵他们老家房子的一半大小!
怀着赞叹和惊奇,苏玉瑶慢慢走过房间的各个角落,仔细又看又摸摆放的物饰。
脚下踩的是毛茸茸的地毯,挂天花板上的繁琐圆形水晶吊灯,铺在房间中央的蓬松柔软的床铺,罩印花的丝绸被套,床边是白色的带了两格抽屉的梳妆台,台上竖起椭圆形的鎏金铜框镜子,还有高大的衣柜,上半部是拱形的方窗,墙上挂的时钟和壁画……
苏玉瑶从来没有见过,随便一样东西都不是曾经的她能拥有的,现在全摆在她的面前,连呼吸都不自觉的带上了小心翼翼。
苏玉瑶走到窗前的桌子旁,拘谨的坐下,看看桌上花瓶里插的鲜花,还有篮子里洗净装好的水果。
这些水果她曾经远远看到过,但是没有能尝过味道,因为实在太贵。可现在它们就这样一整篮子的放在自己面前。
苏玉瑶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沈尧给自己取的外号。
自己现在可不就是只麻雀吗?还是只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麻雀。
否则舅舅派人去接他们母女俩的时候,往日有事没事就对他们冷嘲热讽,明里暗里编排,还骂她半瞎的大伯母一家和乡亲近邻,怎么会都仿佛是换了一张嘴脸,纷纷凑上来客套巴结他们。
嘴上说着祝贺,哪知眼里的艳羡嫉妒几乎掩藏不住。
这么一想,沈尧倒是也没有说错。
苏玉瑶心里百转千回,隐约对即将开始的新生活感到期待,但又夹杂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怯意。
陷在自己的思绪里,苏玉瑶没有瞧见旁边带她进来房间的阿玲,自她进来房间左右打量,就在暗里对她的一干表现十分瞧不上。
这位表小姐果然农民进城,没见过世面,再如何金装银装也摆脱不了一股子小家子气,还有唯唯诺诺的本性。
田生去接苏玉瑶母女的时候,还带了苏老二的口信,说是沪城什么都有,到了再添置,让他们不必带太多东西,以后也用不着,所以苏玉瑶只装了两三件换洗的新衣服,很快整理好就又下了楼。
苏老二还在客厅坐着,阿彩上了热茶,他正慢悠悠的喝着茶。
苏招娣已经下来先,就坐在苏老二对面的沙发上,两人在说着话,苏玉瑶走过去挨着她坐下,苏老二亲自她倒了一杯茶,还热气腾腾的,又把装了点心的碟子往两人身前推了推:“饿不饿?吃点糕点垫垫肚子先。”
苏招娣连忙说:“我们在火车上吃过了,还不饿。”
苏玉瑶听她做了回应便沉默不言,捧起烫烫的杯身,来回暖着双手。苏老二瞧见她的动作,想起了一件要紧事。
他们身上穿的衣服看着厚罢了,自己以前也穿过,知道保暖性不怎么样,冬天总要穿很多,显得臃肿不堪不说,做个幅度大一些的抬手动作都困难。
现在家里有暖气倒没什么要紧,但是要出门的话肯定也耐不住冷。
就喊了田伯进来,交代说:“待会儿让人去找位裁缝过来,帮夫人和小姐量一下尺寸,做几件新衣服。”
说完又想起刚才在门外时,沈尧说苏玉瑶土气,追加一句强调说:“让他们做现在最新最流行的款式,料子也要最好的。”
苏招娣连连摆手说不必浪费钱:“我们有带衣服过来。”
苏老二却不管她,让田伯出去安排,然后才说:“这值几个钱?既然我把你们接过来照顾,自然不会叫人看轻你们。再者你们穿成这样出去,丢的也是我的脸,平白让人笑话。”
说着又转头去看一直捧着茶杯低头没说话的苏玉瑶:“阿满,满舅今天还有点事,待会儿要出门一趟,明天我再带你去配眼镜好不好?”
苏玉瑶抬眼看他,收敛心思点了点头说:“谢谢满舅。”
“和满舅说什么谢谢?”苏老二故意虎起脸佯装不快的说,“当年要不是你们在我离家的时候帮了我一把,哪有我现在什么事,真要说谢的话,也该是我谢你们才对。”
苏招娣笑说:“我们哪有帮上什么忙,还是靠你自己的打拼。”
苏老二自然知道她是客套,苏招娣家什么情况他可一清二楚,姐夫被征入伍后,家里就没有了男劳动力,地里的农活基本都做不了,能维持生计全靠帮人做针线活,阿满就是因此才年纪轻轻就把眼睛给熬坏了。
当年给他带走的那些盘缠,估摸不是全家所有的钱财也有七八分。
想到这些,面上也有些动容,说:“你们以后只管住下享福,改明住习惯了我带你们到处逛逛,沪城可是个好地方。”
三人又聊了会儿家长里短,田伯进来提醒说:“老爷,时间差不多了。”
苏老二抬眼看了看对面墙上的挂钟,这才恍然大悟一般道:“还真是的,车子备好了吗?”
田伯回答:“已经备好了。”
苏老二便站起来拂了拂长衫下摆,还示意要站起来送他出门的苏招娣和苏玉瑶继续坐着:“我马上要出门一趟,晚饭可能赶不回来吃,这里就是自己家,你们也不要太拘谨了,想吃什么想做什么就和田婶说,田婶解决不了的事就找田伯。”
苏招娣和苏玉瑶把嘱咐记在心里,但还是站起来送他到门口。
苏老二虽说让他们不要客气,把这里当做自己家,但初来乍到,这里不是能放肆的地方。
苏招娣怕被人看轻,或是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情闹笑话,所以是宁愿规规矩矩坐着不动,也觉不乱弄乱碰。
还叮嘱苏玉瑶:“这屋里的东西你别去乱碰乱玩啊!”
苏玉瑶知道她的意思,可年轻人见到新鲜事物,难免会产生想了解的好奇心。
苏招娣不让她胡乱走动和打量,除了去厕所外就只能坐在沙发上发呆,待一会儿还行,但是待久了自然坐不住,所以还是忍不住阳奉阴违,偷偷观察起屋里的摆设物件。
但到底只能看又不能近距离去碰,物件只看外形也没法了解内在,偌大的客厅全部环顾下来没花去多少时间不说,倒还把自己看困了。
说起来原来在家从没有过这样的情况。
以往在家里,每天早上四五点天一亮就要起来做一天的活,而晚上为了节省煤油,不敢点太久的灯,再加上村里没有旁的娱乐,向来都是吃较早的饭,然后早睡早起,白天从来不会困。
但这两天一直在火车上颠簸,心绪跟着起起伏伏不安稳,虽然闲却没能休息好。
此时大概也是因为终于安顿好,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所以积蓄了两天的困意,就抑制不住铺天盖地的袭来,快得完全不给她机会缓解。
苏玉瑶的眼皮仿佛有千斤重,沉沉的往下盖,小脑袋也一点一点的像小鸡啄米般,就在她已经快要放弃挣扎,打算找个舒服又不出格的姿势眯一会儿,忽然听到一阵叮铃铃的声音在屋里响起。
被突如其来的刺耳声音吓了一跳,苏玉瑶的瞌睡虫瞬间跑了个精光,睁大了迷离的眼睛左右环顾。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破百的加更看来是没机会更了,连留言都凄凄惨惨的,我想哭~嘤嘤期盼~
☆、第四章
空旷安静的客厅里,想找发声的东西非常容易。
苏玉瑶睁大眼睛四处看,发现叮铃铃声音的东西就出在他们对面,刚才苏老二坐的沙发旁的小方桌上。
物件十分精美,底座是像钟盘的样式,外方内圆,上方垂着一个……
苏玉瑶一时找不出十分相像的东西来形容,就很像极扁担两头挑着桶的造型,她转头去问苏招娣:“阿娘,这是什么东西呀?”
苏招娣摇摇头回答她:“我也不知道,我又没有见过。”
苏玉瑶抬头四下看看客厅里,就只有他们两人在,心怀忐忑的问:“我去喊田伯过来看看?”
苏招娣没同意:“你别管,听到声音他会过来的。”
两人没讨论出个所以然,就见名叫阿彩的底下人,匆匆忙忙从厨房里小跑出来,跑到小方桌旁站定,然后拿起了那个苏玉瑶不知道该如何准确形容的东西。
苏玉瑶原以为那东西是一体的,没想到竟只是倒扣在上面,能拿起来的。
只见阿彩熟练地拿起那个奇怪的东西,一端放到耳边,一端放到嘴边,然后开始说话:“您好,这里是苏公馆,我家老爷现在不在。”
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请问您是哪位……好的,等老爷回来我会帮您转达。”
说完就把那个东西像原先一样倒扣起来,转身准备重新回去厨房里。
苏玉瑶声先心动,在阿彩路过身旁的时候开口喊住她问:“阿彩,那个是什么东西呀?”
苏招娣大约也想知道,所以这次难得没有阻止她的举动。
阿彩没想到会突然被问,非常意外,但是脚步只顿了一顿便立即停下转过身来恭敬的答:“回小姐,那个是电话机。”
苏玉瑶喃喃复述了一遍:“电话机……这个有什么用?”
阿彩一愣,然后把电话机的用处给她解释了一遍,说:“小姐若是想联系谁,电话机上有转盘,每个小孔对应一个数,小姐就按着那家的号码,挨个去拨动转盘就可以了。像方才那样的,是别人打来,会响铃提醒,直接拿起手柄就能和对方说话了。”
苏玉瑶惊奇:“这可真是个好东西!”
阿彩问:“小姐若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回厨房去忙了。”
苏招娣看苏玉瑶还在盯着电话机出神,拉扯了一下苏玉瑶的衣角边赶紧替她回答说:“你去忙吧!”
阿彩应了转身走回厨房。刚进厨房,就见到阿玲扒在门边正往外看,见到她后才假装若无其事的走开去看锅灶,嘴上却十分不屑的小声说着:“电话机都不知道,真是土老儿!”
阿彩赶紧左右看看,没瞧见田婶,这才松了一口气扯扯她的衣摆说:“这话你以后可千万不要再说了,要是让人听到,可有你受的,不管怎样,她到底是主子。而且,谁也不是天生就懂这些,她问了说一下也不要紧。”
阿玲不耐的皱了皱眉头说:“知道了!知道了!就你清高!”
阿彩见她听不进忠告,摇摇头没再说什么。这人的命啊,出生就是注定好了的,觉得不甘心又能怎么样?谁叫没别人会投胎呢!
差不多傍晚的时候,雪停了一会儿,田伯带来女裁缝给两人量了尺寸,然后把画报给他们看,问两人喜欢什么样的款式。画报请了明星或是摩登女郎拍摄,穿的或旗袍或洋装,摆出风情万种的姿势。
苏招娣觉得这些人真是没眼看,最后矮个里挑拔尖的,直接拍定了相对旗袍和洋装来说,比较中规中矩的袄裙。
便是如此,还觉得袄裙的样式都太过华丽鲜艳。
晚饭荤素搭配,做得十分精致。客厅只有苏玉瑶和苏招娣两人坐着用餐,苏招娣借着这个机会,又和苏玉瑶耳提面命了一番,告诉她以后不可以任性,也不能做出丢脸的事,惹恼苏老二。
好比今天下午向阿彩询问电话机的事,需要学习是不错,但别做出一副小家子的模样,让人看轻。
苏玉瑶应下,低头不做声继续扒拉碗里的饭菜,因为她脸上一直都不会表现出起伏比较大的表情,所以苏招娣也看不出她是真心还是敷衍,叹了口气沉默下来。
这天夜里苏老二没回公馆,打电话回来说了一声无需等他,两人坐到八点多便自行上楼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