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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阳上前查看伤口。虽然人肩膀受伤的存活率肯定要比腹腔和胸腔受伤时候高。但是一不小心动了动脉血管，那就是神仙老儿也救不回来。白彦武功低，根本不懂得保护自己，这一刀挨得结结实实，比秦月明上次受的一斧子还要过分。
“李太医，你有经验，这种事情还是你来比较好。”向阳终究不是医学生，对中医和西医的了解都停留在自学成才的水平。还是不如李太医亲自操刀靠谱。
她后退一步，把位置让给太医。看见秦月明那揪心挠肺的表情，自己也转过头不忍看。
到处都是残留的鲜血，鼻腔中充盈血的味道。
皇上背着手，怕打扰到刚刚脱离危险的白姑娘休息，对一旁站的笔直的秦月明说“随朕过来，朕有事情问你。”
“是”
每个人自然都有他的命数，该来的都会来。双手卸下腰间长剑递给公主“麻烦公主帮我把剑带回去。”这是规矩，和皇上独处，绝对不可以携带任何利器。
“无妨，你要是想带着就带着，朕可是没有疑心病。”皇上步伐走得稳，倒是秦月明脚步轻飘。直到现在他还没有想好到底要怎么解释。
却不料皇上开口问的第一句话根本不是他为何现身于树林中。
“你小子果然是功夫好，要不是你正今天早就没命了。”
突如其来的夸奖，他几次想回应，但是不知道说什么“谢，谢皇上。”
“你平时喜欢看书吗？读过兵书吗？”
“略知一二，只是作为兴趣有闲暇翻看翻看。”
“懂得诗词歌赋？”“懂一些，但也不全面。平日里都为生计发愁，没有这样高雅的时间。”
这话说的确实不假，秦月明从小到大考虑最多的问题就是怎么活下去。读书，作诗，着简直就是奢求。
“像你小子这样文武双全的人才，实在是不可多得，为什么不试试参加科举考试。若是考上了，朕亲自去给向阳公主说，让她放了你。”
科举考试？着燕王是突发奇想在试探自己，还是真心觉得自己有才能。不过就是趁刺客不备，出其不意一招制敌。难道这种顽劣的招数还能被一国之君看上。那这确实是个庸君。
“皇上。小的不是没有想过，但是在公主府中其实也不错，不愁吃穿。小的本身就是没有远大理想的人，如此生活已经满意。”
“男儿应该有凌云志，你的志向难道就是呆在公主府上终日无所事事。”皇上身子探前，对上少年若有所思的双眼。
他点点头“皇上，说出来不怕被嘲笑，小的理想本就是能够安安稳稳过日子，再也不颠沛流离，胆颤终日。”
皇上点点头，真的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孩子。本能成为国家栋梁，偏偏自毁前程。不动声色摇摇头。
遇刺的事情瞒得过一个晚上，但第二天一早肯定会传出去。这还没有到上朝的时间，众位大臣已经在家中坐不住。
“昨天晚上，皇上就是去见一个小宫女，然后才遇刺的。”
“查清楚了没有，到底是什么人干的。”
“我听说那个刺客到现在都没有给出来一个说法，打死都不承自己的罪行。”
皇上身穿龙袍刚刚现身，混乱的朝堂就恢复往日肃静。闭口不言的众臣在等待一个答复。
刘太尉请奏“皇上，臣以为，皇宫今日不太平，是不是应该加大保卫力度。尤其是曾经提出的后山悬崖缺口，瀑布缺口，还有修建宫殿时候匠人留下的暗道，是不是都应该加强巡逻。”
“刘太尉所言有理，朕本以为这些地方自然条件险恶，不会有人冒死钻空子。又为了减少皇宫中闲杂人员，才并未注意这些安全隐患。现在看来确实不妥。这件事情交给爱卿去办，务必把这些亡命之徒挡在高墙之外。”
“是”
“还有一件事情我也要与众爱卿商量。”
皇上面带笑意，似乎也是按下决心，打算迎接之后的狂风暴雨。
“朕前几日遇到一个姑娘。”
此话一出，已经有上了年纪的老臣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什么姑娘不姑娘的，拿到朝堂说实在是不雅。
“有些家事，皇上自己定夺就好，不需要兴师动众，让群臣来讨论女色之事。”
“爱卿且慢，让朕把话说完。”皇上打断老臣的话“这位姑娘昨日在树林中舍命救了朕的性命，朕在想如何感谢她。”
“姑娘若是出生于名门世家，倒不妨直接封从二品昭仪。若是姑娘是小家碧玉，从三品婕妤也好。”刘太尉可能是对此事唯一有耐心的人。还给个回话。
“婕妤的地位已经超过天下不少姑娘，此提议不错。”陈相附和。
“但是朕并不想将她招入后宫。”皇上立刻否定。
“那皇上的意思是——”
“朕想开设我朝女子为官的先例，下设新正三品官职，上国女官。”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三个男人一台戏
“皇上万万不可，建国以来，哪有女子做官的例子。更何况是一个正三品大官。”陈相眼珠子差点掉出来。百年难得一件的事情都被自己赶上了，现在边疆战役已经吃紧，要是让皇上再胡来。用官位讨姑娘欢心，搞得人心散乱，燕国怕是没救了。
“朕下设此官自然有意义。难道众爱卿觉得朕是在胡闹。”
大臣们心中确实这么想。皇上登基至今，除了定时按预言杀人，他真的是什么都没做过，百姓怨声载道，大臣胆战心惊。
“皇上深谋远虑怎么会是胡闹，只是臣不解，上国女官到底职责为何，为什么有如此高的品阶。”
刘太尉说话就是有技术，既肯定了皇上的想法，又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您说您不是胡闹，那就好好讲讲这个官职的作用是什么，如果讲不出来，那不就是正在胡闹吗？
“此事，下来我们在定夺。说其他的，最近战事如何？”
皇上岔开话题，好像刚刚这个逆天的提议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公主，公主。”李公公大呼小叫的冲到房门前，猛地放慢脚步“公主，奴婢能进来吗？”
“怎么你每次都慌慌张张的，能不能有一天不出意外。”向阳推开门，一半脸蛋上涂了脂粉，另一半脸蛋却什么都没有。看上去有几分可笑。
她也是真的搞不懂，原来也算是岁月静好，自从白彦进宫之后，事情越来越多。这难道就是天意吗？
“公主殿下，我刚刚听说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哪件事情不匪夷所思，别故弄玄虚了，快点说。”
李公公手挡着嘴巴，左右看看“公主殿下，我听说，皇上今天在朝堂上提出要封白姑娘为上国女官。”
“上国女官？”向阳也算是有知识的高材生，怎么学了这么多年历史都没有听说过“上国女官”这样的官职？
“什么是上国女官？”
“这个奴婢也不清楚，但是皇上刚刚提出这个想法，各位大人都炸了。刘大人甚至还公然质问皇上上国女官的职责是什么，皇上也没有给出具体的看法。”
“上国女官？上国女官？”嘴上念叨了三五遍“知道了，辛苦你了。”
和每次打探消息一样，向阳从袖口中摸出来三个银元宝，塞到李公公手里。
“那公主接着休息，奴婢先告退。”银两沉甸甸的，李公公脚步却轻快。
这事情是越来越复杂，皇上要是高兴直接把白彦收入后宫就好了，为什么还要这么费麻烦。现在连自己都搞不懂皇上的想法。
李公公刚刚离开没多久就撞见皇上走上石子路，满脸殷勤的说“皇上，我马上就去给您找公主。”
“不用不用劳烦公主，你给我带路，我去看看白姑娘。”
“哎，好嘞。”
“你睡觉吧，看着你睡着我就走？”秦月明坐在旁边照顾白彦，实在看不得自己心上人难受成现在这样。
“怎么办，好疼。”她刚刚闭上双眼，有睁开眼睛。看着秦月明，他的盛世美颜像是一副止痛药。
“你睡觉的时候稍稍侧一点身体，如果不小心压到伤口会很疼。”秦月明把手放在她脖子上。
“你上次不小心被砍到，是不是也很疼。”
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嗯？你看我现在也活蹦乱跳的，伤口都会愈合的，没事。”
白彦再次闭上眼睛。
门忽然被推开，秦月明转头看到皇上，马上把手收回来，站起身。
皇上看了他一眼“也来看白姑娘啊。”
“嗯，刚刚来，担心她伤口化脓。我刚刚到落羽宫，白姑娘对我也是非常照顾。”
皇上笑而不语，俯身看白彦脸色“今天有没有好一点？”
房间中除了自己只有两个男人，这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是自己许诺相守一生的爱人，而另一个是昨天晚上还制造仙境的皇上。
这其中的尴尬，让白彦小声回答一声“嗯”就马上把被子拉的更高，把鼻子以下全部遮挡严严实实。
“朕有一事想要问你，你可要如实回答。”
“你喜欢朕吗？”
不喜欢，一点都不喜欢。没有一秒犹豫，心里早就有了答案，自己为什么会喜欢皇上。他是高高在上的天子，后宫佳丽三千，喜欢一个姑娘的时候，能把整个心脏都送给她。但是一旦不喜欢，都不需要什么理由，只要几日不见，就能把曾经倍受宠爱的皇妃推入冷宫中。
所有人对皇妃的态度，就是皇上对皇妃的态度。失去宠爱的妃子什么都没有，只能终日幻象着再次得到皇上的心。
这样的生活就是白送给白彦，她都不稀罕要。人生在世，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追求，但是她的追求也很简单，就是得到一人的真心。
而这个人现在就在听着这个让人心碎的问题。
斟酌好久好久。
她回答“爱”那活下去的机会肯定更大，但是她不想那么活着，没有一点点意义活着。
“皇上，奴婢只是晚上在湖边刚好碰到皇上，也和皇上只是匆匆见了两面。现在谈感情是不是过早一点了。况且——”
她有点绷不住了，想说实话，说自己已经有喜欢的人，那个人在等着她。
秦月明站在皇上身后，看着白彦轻轻摇头示意，让她别说。说完以后，谁知道她们还要面对什么样的难题。
可是白彦不听。
“况且——况且奴婢是真的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皇上一点都不吃惊，不见怒气，只是轻笑，胡须颤动“那你给朕一个机会，看看你会不会喜欢上朕。”
“若是不喜欢，到时候等你出宫，就和所爱之人一起共度后半生，若是喜欢——”
“朕就是负了天下人，也已经把最好的荣华富贵送给你。”
皇上就是皇上，给出的承诺都要比自己霸气这么多。秦月明暗想。不过公主应该是对的，江柳烟说的也一点没错。白彦面前只有两条路，一条是生路，一条是死路。
现在很显然，生路只有皇上能给她。“把最好的荣华富贵都给你。”江山，群臣，这条路的尽头才有可能是预言中所指示，千古女帝诞生。
许是公主听说了皇上撞见秦月明的事情，便把自己另外一个面首也派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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