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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可捏紧了裤脚,捏的指甲盖都开始疼了起来,唇瓣被咬出血,血腥气在口腔里弥漫开来,带着绝望的气息。
“高遥远,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吗?喜欢过,还是没有喜欢过。”赵可忍着不哭出声,硬生生地逼着她自己挤出了笑容来,学着高家人那些恶毒的笑容,威胁道:“高遥远,你这辈子不给我答案,我怕是,下辈子也要继续跟你纠缠,纠缠到死,你该不会愿意,我们两人,坚持不懈地互相怨怼下去,对吗?”
话音落下,高遥远终是拿正眼瞧了赵可一眼,赵可的肩膀处有些明显的突起,是纱布包扎伤口时裹起来造成的,因为刚刚餐桌上的混乱,伤口该是裂开了,浅蓝色的雪纺衬衫上,渗出了一块颜色稍显暗沉的地方。
他怔了怔,逃也似的将视线移开,落到夜色黑幕中,遥不可及的天坑另一端。
“这么明显的事情,我懒得跟你说。”
赵可凄凄地笑了起来,心底的无助和悲哀,在阴暗的角落处肆无忌惮地滋生出罪恶的花朵来,阴测测地看向了战檬。
战檬正紧张兮兮地盯着战寰寻找按钮,边生气战寰不肯接受谈书润骗了他们的事实,边满怀着脆弱的希冀,期待会有奇迹出现。
后知后觉地注意到身后满是怨恨的眼神,战檬回过头看去,正正好对上赵可的目光,陡然吓得心慌,忙问道:“你干什么呢?干嘛这样看着我?想吓死我呀!”
“战檬,战小姐,我能请教你一个问题吗?”
战檬瞪了赵可一眼,不屑道:“你说。”
高遥远嗅到了些赵可不寻常的意味,正欲阻止,赵可却抢先一步,率先开口道:“战檬,你喜欢高遥远吗?”
这个问题,从赵可的口中问出来,声音本就不大,在轰隆隆的风声中,显得愈加的低迷,但是还是清晰地落到了石台上,四个人的耳中。
就连一心扑在寻找石台按钮的战寰,都留了一分心神,来注意战檬的回答。
战檬没想到赵可会如此问,一时间被赵可抛出来的惊悚问题,问得有点懵逼,嗫嚅许久,愣是找不出一个字儿可当做答案。
“哈哈,你看到了没有,高遥远,你心心念念,揣在心尖上想着的人,连这个问题都回答不出来,她根本就不爱你,你还不死心吗?”
赵可从战檬处得了这般结果,心中无比畅快,竟有种报复了高遥远的淋漓酣畅感,大声笑了起来,讥讽不断地念叨着,“她不喜欢你,你和我一样,没有得到喜欢,没有被人喜欢,你和我一样,求而不得,哈哈哈!高遥远,我可怜,你也可怜,我们大家,一起可伶!!!”
战寰松了口气,放心之下,又觉得他跟赵可和高遥远这两个神经病似的人,一起紧张战檬的回答,真是很搞笑。
他不知为何,便想到了谈书润,谈书润此时在做些什么?她脸上的烫伤,应该会找医生看看,但是之后,如果他没能成功从石台逃脱,无法赶到南京军区,借调人手来这里清剿染苏柳代表掌控的反抗势力,谈书润会有什么结果?
那个白起,看起来对谈书润是真的有情有义,大抵,会护着谈书润那个废物的?
思绪万千,战寰心不在焉,身后赵可和高遥远也不再你来我往地互相揭穿对方的短处伤疤,一时间,又回到了最开始,万籁俱寂,风声疏狂的时候。
……
另一边,染苏柳的卧房,守卫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低眉顺眼,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染苏柳刚洗完澡,身上裹着件酒红色的丝绸睡衣,肩带滑落一旁,指尖在面前额瓶瓶罐罐中,挑挑拣拣,最后拎出了一瓶精华素,挤了点,抹在手背上,轻轻揉搓着。
“你说,谈书润的房间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是的,我派了人过去盯梢,但是谈小姐的房间门紧闭,里面刚开始有些东西掉落的声音,但是只有短短的几秒,很快就一丁点儿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染苏柳还挂着水珠的睫毛,轻抖了下,像极了小扇子,在守卫的心上扇风,心海波澜壮阔,更加不敢抬头去看染苏柳。
“继续盯着,对了,白起呢?他人在哪儿?”
守卫回答:“在他自己的房间里面。”
“哦?”染苏柳停下手中的动作,饶有兴趣道:“这就好玩了,白起怎么,没有护送他心肝宝贝回房间吗?脸都被战檬那个小姑娘烫红了,也不知道趁机好好地关心关心?”
“谈小姐独自回的房间,白起似乎心情不好,回到他自己个儿的房间之后,便再也没有出来过,属下猜测,应该是因为赵可和高遥远离开的缘故。”
鲜红欲滴的丹蔻,在如钻般闪烁的灯光下,耀眼璀璨,食指微微扣起,在梳妆台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发出均匀规律的扣扣声,无一不在彰显着主人此时的心情很是不错。
“本来是惊喜,既然现在白起没有送她回房,那就怪不得其他人了。
染苏柳甚是可惜地摇了摇头,叹息道:“既然老天要拿谈书润的命走,我也爱莫能助,明天早上,叫上医生和几个嘴巴严实点儿的手下,去为谈书润,做人生中的最后一件大事。”
守卫领命,正要告辞出去,染苏柳突然间想起什么,问:“B区那边,兴爷的伤势,医生怎么说?”
守卫低下头,眸光中闪过一丝嫉恨,回答道:“医生的意思是,撑不过今天晚上。”
话落,染苏柳神色逐渐暗淡,蓦然,嘴角又挂上了抹极浅笑极浅的笑意,吩咐道:“撑不过,便撑不过吧,左右,我这边,也不缺那点东西养着他。你等会儿,把人转移到负二楼,就说是我的意思,让那里的人,好生照顾着兴爷。”
守卫支支吾吾,在门口犹豫半晌,染苏柳做完基本面部保养,看着镜子里倒映出的房门口守卫的样子,神情痴迷却唯唯诺诺,染苏柳嗤笑,道:“怎么,还有事?”
“柳姐,兴爷的伤势,对我们整个地下建筑来说都是个威胁,万一不小心扩散开来,我们整个地宫,会处于极度危险中。”守卫鼓足了半天勇气,终于开口道:“因此,关于兴爷的处理问题,我希望柳姐您能再重新考虑考虑。”
染苏柳看着镜子里的守卫,年轻,富有朝气,是很新鲜的肉体,多好的人啊,如果不是在这个末世,哪怕不是这个令人不得已而为之的身份,她都会很迷恋。
只是,世事哪儿能尽如人意。
染苏柳的脑海中突然出现兴爷那张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糙汉子模样,忍不住轻笑了起来,那个人,有四十几了吧,他们认识整整二十五年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是他十八岁,在蛋糕店偷了块黑森林蛋糕,被蛋糕店的老板,追了好几条街。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她都有鱼尾纹了,哪怕是这么多昂贵的化妆品护着,终归不是当年的那副样子,眉眼之间,也再找不回当年的模样。
“柳姐?”
守卫试探地唤了一声,染苏柳慢慢地转过身,看向房门口的守卫,起身,脚步如屋顶上月光漫步的猫咪,轻盈婀娜,一步步地走到了守卫的面前。
尖锐又璀璨夺目的指甲,抵在守卫的下颌处。
染苏柳踮起脚尖,俯身靠近守卫,肩带滑落,露出雪白的肌肤来,染苏柳发了狠,指尖用力,划过守卫的下颌,留下一条血痕,狠辣道:“兴爷要是死了,我第一个,就让你去给他陪葬。”
明明笑得那么好看,说出来的话,却令守卫的心跳扑通扑通跳得比发动机还要快,守卫惊慌失措道:“柳姐,是我不懂事,我这就去办!”
……
南京城的秋天,今年来得很早,原本还是艳阳高照的三伏天,此时已然吹起了秋风,树叶开始变得枯黄,满城的梧桐树,在凉风中,抖落一地树叶。
风卷起离开了家的黄叶,抛向高空,一辆吉普车疾驰而过,带来清晨时分,寂静如鬼城般的南京城街道,往日里的喧嚣和热闹不复存在,除了行尸,便是炮火袭击后的满目疮痍。
……
位于南京城边郊的全国安保等级最高的监狱,此时前些天超级暴风雨所带来的积水还未退去,泡着肿胀发烂的尸体,漂浮在水面上,俨然人间地狱。
庞大交错的地道之内,一座地下宫殿,纵然看不见旭日升起,但也在机械钟表的叫声呼唤中,从沉睡到苏醒。
守卫带着人,领命急匆匆往治疗A区的方向走,走到半途,却看到不远处,白起正你走在他们前面,而这条走廊,通往的只有一个方向,那便是他此行的目的——谈书润的房间。
白起转身,整个通道安安静静,除了他之外什么也没有,觉得奇怪,刚刚明明感觉身后有人的脚步声,犹疑半晌,敛眸,装作无事般继续前行。
守卫抬手,示意往旁边躲起来的手下安静,其中有个胆子较大的,奇怪地问守卫,前面的人是白老大,他们见了,应该主动上前问好,怎么能够还躲起来?
“执行命令就行,废什么话?”
守卫啪地扇了巴掌手下人一巴掌,怒道:“现在整个地宫,柳姐才是我们的老大!把你的心思给我放好了!我们要效忠的人是柳姐!”
这巴掌下去,手底下人被打蒙逼,连连点头,忙不迭地说会改会改,然而在守卫转过身探查前面情况时,手底下人攥紧了腰间的手枪,恶狠狠地瞪了守卫一眼。
……
谈书润是被拍门声叫醒的,伴随着白起震天响的清早起床铃声服务,声音洪亮。
“谈书润!起床!我有事情找你!”
“唔…叫魂啊……”
谈书润起床气很大,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完全不想要搭理白起,她嘟嘟囔囔地,把头往绒被里缩了缩,抱着软绵绵枕头,睡意铺天盖地而来,便要再睡过去。
门外,白起的拍门声坚持不懈此起彼伏,大有你不开门我就拍到地老天荒、山谷无棱天地合的架势,谈书润皱了皱眉,打着哈欠,睡意朦胧,摇摇晃晃着脑袋,下床给白起开门。
“谈书润,你干什么呢?我都敲门敲这么久了,你才来开?现在都几点了,能不能有点身处虎口狼窝的自觉?”
白起边念叨着边往屋里走,扫了一眼谈书润的房间,见满室凌乱,皱眉道:“你被抢劫了?乱成这副德行?谈书润,你昨天回来后,自己个儿又喝了多少啊,满屋子的酒气这么重?”
谈书润只觉得白起的絮叨落在她耳朵里,就跟那大夏天里的蚊子似的,嗡嗡嗡地叫唤个不停,简直要把她烦死的节奏,她的脑仁一阵一阵地抽着疼,揪着揪着,茫茫然,完全集中不了精神和注意力。
“你来找我,做什么?”
谈书润本来便是准备要和白起好好地谈谈,如果谈话氛围良好的话,她甚至还打算和白起开诚布公地谈,但是现在她的脑子完全是把生锈了上万年的齿轮,怎么转,都咯吱咯吱地响,只能是先顺着白起的话头来开始,这场,结局未知,但她万分希望能有好结果的谈话。
“昨晚的鸿门宴……我今天找你,要聊的便是这个…我想你应该很好奇,为什么昨天晚上我会帮你演好那出戏,甚至帮你将高遥远,连同战寰和他身边的那个小姑娘,齐齐送走…”
谈书润点头,表示她是真的好奇,而后好整以暇,抽了俩枕头,一个垫在腰后,一个抱在怀里,整个人懒洋洋地缩在沙发上,仰头盯着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