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来人真的是战檬?就只有她一个人,还是,庆城铜雀阁里的人,也跟着来了?
是……越越……吗?
念头刚冒出来,惊慌到极致的女声,歇斯底里地哭号着,祈求道:“哥!救救我们!我怕!啊啊啊!越越!你快想办法!我不想死!”
藏蓝的热气球被疾风骤雨裹挟,在高空中,摇摇欲坠。
天边一道惊雷劈过天际,光芒刺眼,如利剑般穿透整个入气囊,自带的机载加热器毁损,直往监狱围墙内的尸海中跌落,钢铁零件四散落地,油箱在半空中爆炸,瞬间燃起熊熊大火。
雨水冰凉刺骨,如同极地冰川兜头罩下,一派冰天雪地。
越越!!!
谈书润想要喊他的名字,却发现一个字儿都发不出来,喉咙被堵住,眼泪酸涩的几乎要爆炸,心好像在突然之间,毫无预警地便破了个洞,雨水倒灌进来,几乎要将她溺死在这场超级风暴里。
爆炸的热气球碎片散落在监狱大门之外,因为视线角度的问题,他们已然看不清楚,废墟层叠的监狱外,是何种情况。
“你疯了!外面丧尸都张嘴等着把你吞进肚子里,你想干嘛?!”
白起抓住了战寰的手臂,愤怒质问:“别说那么高摔下来,不死也半条命,你没看见已经有丧尸听着动静朝那边奔过去了吗?他们死定了!”
高遥远双手环胸,退回了靠近内墙些的位置,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摆出了看好戏的姿态。
战寰听见一声‘哥’,便失去镇静和理智到如此地步,刚刚在热气球里头呼救的那个女生,恐怕便是战檬——战寰的宝贝妹妹。
高遥远心中冷笑,他倒是想看看,这次,战寰还怎么保住他妹妹的性命!
白起看了眼高遥远,对他的冷眼旁观的态度嗤之以鼻,转而看向谈书润,急切道:“你不是他女朋友吗?倒是劝劝啊!想看着他去送死啊?!”
谈书润看了一圈阳台上的所有人,高遥远的反应意料之中,白起会阻止战寰下楼,是谈书润没有想到,只是,要她劝劝?
不可能的,她劝不动。
谈书润上前,握住白起紧拽着战寰不放的手臂,摇摇头,用连她自己都惊讶的平淡语气,缓声道:“放手吧,这件事情,你不懂。”
什么不懂?说得他好像白痴似的,白起正欲反驳,却听谈书润继续道:“白起,别做傻事,你我都明白,我们两个,谁都拦不住他。”
那里,出事的是战檬,所以,没有任何人,拦得住战寰走向战檬的脚步。
话落,谈书润不再看白起惊讶不解的目光,转向战寰,对上他冷戾的眼神,认真的,一字一句道:“带上我,我跟你一起。”
战寰低眸,盯着她,只见眼前这个女人,本是清亮的眸中,覆上灰蒙蒙的雾气,死寂一片,他捉摸不透,这个女人到底是想做什么。
心中本就烦躁,白起的那些话犹如火上浇油,谈书润此时与他说这些,战寰只觉得这人十分不懂事,战檬生死未卜,她还在这里非得缠在他身边,有意思?
几乎是连犹豫都没有,伤人的话脱口而出,极狠极无情。
“你不粘着我会死?别再跟着我!”
猩红的眼睛,仿佛暗夜中,隐匿在丛林里的野兽,谈书润鼻尖酸涩,垂眸,只觉得她上一秒将战寰当做队友,对战寰救命之恩的感激,都来得那么的讽刺,手,蓦然松掉。
谈书润不再说一句话,转而抓住阳台的栏杆,目标定在楼顶,头也不回地离开阳台。
白起低声咒骂了句‘我可操了个天’,忙不迭地紧随着谈书润的脚步,往楼顶爬。
战寰攥紧拳头,撑着栏杆,便往下跳,手里的刀泛着冷光,如此刻的他,极冷,极恐怖。
高遥远看着战寰与丧尸的搏杀,冷笑:“战寰,你可真行,这就是战老爷子领回家的那个孤女吧?有时候真羡慕你,左拥右抱,桃花运怎么那么好。”
第八十六章:是他救我。
相比较前几天的晚上,此时,傍晚的风暴虐了许多,就连雨,都来得嚣张肆意。
雨水扑在脸上,看不清四周左右,楼顶的风更加急了些,谈书润摇摇晃晃地往前面跑,好几次都差点被掀翻,从楼顶上面滚下去。
“谈书润,你干什么?!”白起追着谈书润上了楼顶,紧随其后,又急又怒,喊道:“你过不去!人都死了!你没必要再赔上你自己个儿的命!”
白起的话,每个字都千钧重,直挺挺地,狠狠地,毫不留情地砸过来,砸得谈书润恍恍惚惚,头疼欲裂,脚下被绊倒,和楼顶天台的积水滚成了团。
白起说的很对,她过去了又能如何,人都死了,她救不活。
怔愣的几秒钟内,白起已然追到了谈书润身后,伸手要扶她起来,却见谈书润抬头,眸底是一片令人心惊的漠然。
白起话堵在嘴边,竟是不知该如何表示,他很是困惑于谈书润的反应为何会突然间如此大,然而两人的交情本就没有到交心的地步,他亦是说不出更多来。
白起犹豫半晌,最后,只能嗫嚅道:“…你,做的是无用功……”
“我知道。”
将白起无奈的笃定看在眼里,谈书润喃喃自语,双眼空洞又无神。
灾难曾无数次降临这块大陆,那些数十万年前,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生物,最后的归宿,是逃不开的灭绝,无一例外。
而人类能够代替它们活下来,靠的是趋利避害的天性。
她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没有做,病毒的来源,丧尸病毒的抗体,爷爷在其中扮演的角色,谈家百年治病救人的声誉……
但是,越越救过她,不止一次地救过她。
在金融中心时,走廊的丧尸,抵在她的脖颈,只差一秒,她的血肉便会被尖齿刺破,沦为怪物。
是越越救她。
在渝城城郊,丧尸围困屠杀,死亡已然掐住了她的脖子。
是越越救她。
“是他救我,是他救我……”
谈书润只觉得胸腔里,不过那么那么点儿大的位置,全部的,拢共的,满满的,都是泪意,可是,怎么也哭不出来。
不是不能,而是不敢。
白起从天台边上探头看出去,震惊于战寰的战斗力,就凭着赤手空拳,和不知道哪儿捡来的铁管,竟然真的硬生生开了条路出来,直奔监狱大门之外,疯狂地杀红了眼。
“姓陈的,不,应该是战寰,那是他妹妹,理所当然是他去收尸,你瞎掺和什么?”
白起转过身来,紧盯着谈书润,不解:“你可只有一条命,活着不好吗?”
一个死过的人,活着,比任何人都明白,活着,有多好。
但是……
“是他救我……是他…救我………是他………”
像个神经病人似的,执拗又偏执的,一遍遍地念着,一遍又一遍回想他浑身是血来到她面前,赶走丧尸,将她抱在怀中。
很紧,很牢,无比珍惜。
那时候,背着她逃命时,越越的背,宽厚,踏实,安心。
此时的谈书润,已然完全听不见周遭的任何声音,整个世界陡然安静下来。
挣扎着起身,谈书润放眼望去,只见楼顶西北角落放着一架竹梯,年久失修,斑驳发白,还有好几处麻绳早就腐朽成灰。
围观的白起惊愕连连,印象中只会矫揉造作地撒娇,发些小女生脾气,娇生惯养的谈书润,竟然独自扛起十几米的竹梯,横在两栋楼之间。
竹梯在十多米高空,两端极为不稳,左右摇晃,被疾风骤雨掀翻是迟早的事情。
竹梯之下,丧尸游荡,密密麻麻,掉下去,生还机会渺茫。
“你疯了?!”
“这是我选的。”
谈书润深深吸气,暗自默念不会有事,来进行自我催眠……
可脚下抖动愈加猛烈的竹梯,咯吱咯吱不断的摩擦声,像把钝刀,折磨着她的理智。
恐惧感竟是比起呼吸,还要来得自然。
竹梯突然剧烈晃了两下,竹梯前端往右边移动了几公分,笔直的梯子瞬间倾斜。
站在远处的白起不再继续劝诫,反而选择默默在旁边看着所有,那是谈书润的选择,他们非亲非故,前面说好心的一番话,他已然尽了劝说的义务,至于其他的,他管不过来,也不想管。
然而若是有镜子,白起定会知道,他紧绷着的脸,还是泄露了他的紧张。
风转着圈儿,像个孩子,调皮地将谈书润身上的粉裙卷了起来,污迹斑斑的粉色裙底,暗红色的花在上面盛开。
丧尸听见了动静,纷纷抬头,或悬挂在眼眶外头的眼球,或腐烂到可见头盖骨的脑皮,只见丧尸狰狞地嗅着活物的气息,张开了血盆大口。
咔嚓!
竹梯断了些缝隙,往下倾斜了些许,有的丧尸抬手,着急地要来够她的裙摆。
咔嚓!
又是一声,谈书润咬牙,眼睁睁看着不远处,竹梯顶端的裂痕,因为重力的作用下,不堪重负,裂缝愈加扩大,直至蔓延到她的手边。
当机立断,毫不犹豫地奔向前方的天台栏杆边缘,竹梯爆裂,和身体撞击墙体同时发生,谈书润紧拽住了栏杆,抻长了手臂,身体悬空,吊在大楼外。
一切惊魂未定,谈书润不敢回头去看。
地面的丧尸群中,有目光朝她看来,最后落在她的身上,惊讶,难以理解,愤怒,更多的却是炙热和癫狂,仿佛要将她灼烧出个洞,探进她的心底去。
手脚并用,谈书润爬上了楼,头也不回继续往前奔,这次没有竹梯,但是没关系,有电线,还有砖头和木板。
扯下电线,几股拧在一起,一端绑着砖块,抡圆了手臂丢向围墙顶端。
谈书润力道不够,一遍不行,那就再试一遍,终于卡在围墙顶端后,转着电线的另一端,跳了下去,荡秋千似的,无数次地砸在围墙上。
次数多了,痛感消失,谈书润手脚并用地往围墙最顶端上面爬。
她知道砖头支撑不了多久,心底恐慌蔓延,却抵不过‘越越在这堵墙之后等她’这件事情,她仍旧抱着希望。
说不定,越越幸运,只是受伤而已。
可她心底明白,那样的机会本就很是渺茫。
电线与砖头摩擦,已然啪地断掉了一根,第二根继续摩擦……
风凌冽地刮过耳畔,谈书润抬头,一眼望不见尽头的天,暗无天日。
此时是下午三四点多,若是平日里,夏末时分,天气还很燥热,南京城靠海,吹来带着咸湿气息的海风,风和日丽,万里无云,天空本该蓝如宝石璀璨。
断了线的雨珠子啪嗒啪嗒地往下掉,重重地砸在脸上,将谈书润的视线模糊。
身下的丧尸突然躁动起来,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呜低吼声,谈书润心底猜测着那是谁。
呵呵,除了战寰,还能是谁。
她还是没有忍住心底的好奇,转过身,低头去看。
战寰浑身上下,早就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但谈书润还是认了出来,其实说是野人来得更加准确,手中的铁管已经有了缺口,像是绞肉机,手起手落,便捅烂丧尸的脑袋。
紧接着又有丧尸扑上去,战寰边与丧尸搏杀边往大门退。
她看着战寰跳上监狱大门的坦克,消失在铁门废墟之后,心底顿时涌上羡慕。
电线啪嗒一声,又断了一根。
谈书润往下坠了坠,收回视线往上看时,眼角余光瞥见了丧尸三三两两,围在一起抠着墙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