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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了解这两个字,她自然是了解他的,可正因为了解,才显得更加悲哀。
因为比谁都了解战寰的她,自然比谁都清楚一个事实——战寰从未将她放在眼里。
“哦,原来如此……”
战寰尾音拖延,便显得此话意味深长,别有用心。
谈书润压下苦涩,装作不明白不清楚,无事人似的,高兴地问他,接下来要怎么办?
“原先我们对这里的情况预估错误,这座监狱的情况,可能比我们所预想的还要复杂和糟糕。”战寰接过谈书润递过来的茶水,浅酌了一口,这才继续道:“南京监狱的等级高,落成之后,警力投入的数量和质量,也普遍高于其他监狱,所以一旦南京监狱内部出现问题,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接下来一段时间,怕是要好好地调查一番,才能有所行动。”
战寰仔细分析得很有道理,谈书润刚被战寰冷冷的眼神打量了许久,此时不敢再多有动作,于是乎干脆狗腿子模式上身,点头如捣蒜。
“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也不是很懂这些,那接下来就全部听你的就好了。不过…白起那个人,我总是觉得深不可测,不是那么简单!…”
末了,谈书润又极快地添上了句:“女人的第六感,一向是很准的,你不要不信哦!”
战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转身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的一道缝隙,视线往外面远处看去,谈书润环顾四周,发现她站在那里也没事可做,便打算去浴室弄点湿毛巾擦擦膝盖。
刚刚被兴爷那一巴掌盖在脑袋上,现在还有点恍惚,而且膝盖上隐隐作痛,这几个小时都被白起吓得魂不附体,现在暂时安全,也终于是有了时间能收拾下伤口。
谈书润倒嘶了口冷气,瘸瘸拐拐地走向洗手间,心底不免担忧起留在A01号牢房门口的血迹,本来就不多,且今天天气有风有太阳的,按理说该是很快便会被吹干了,才对。
她转念一想,担心也没有用,便索性地将这件事情给放到了脑后。
洗手间的门半掩着,谈书润没有多想,推门而入,下一秒在看见洗手间里面有什么的时候,瞬间蹦跶了出来,手臂收回的幅度太大,直接甩在了门框上,疼得她龇牙咧嘴。
战寰听见声音,动静还不小,好奇走向洗手间,正准备一探究竟,便看见谈书润跟见了鬼似的,从洗手间蹦了出来。
“发生什么事了?你吓成这样?”
谈书润脸颊绯红,你你我我他他地支支吾吾了半天,愣是半句完整的话都都不出来。
战寰登时紧张,还以为是白起在洗手间里面放了些什么吓人的东西,忙越过谈书润,推门去看,然而下一秒,便愣在了当场。
原来白起说的那句似是而非神秘兮兮的话,所谓的惊喜,指的就是洗手间里面的这些东西,倒是他疏忽了,忘记了这茬,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浓得堪比北城雾霾的尴尬。
战寰退了出来,随手关上了门,一转身,便看见谈书润红扑扑的小脸,站得离洗手间老远,揪着小指甲,眼神上下飘忽,视线到处晃悠,来回就是不敢抬头看他。
“估计是白起拿来恶作剧,或者是报复你那一巴掌的,我等会儿收拾出来,放客厅,找块布盖上,你今晚睡卧室,我睡客厅,顺便警戒。”
谈书润小小声地嗯嗯了两下,打算进卧室,先休息会儿,等战寰解决洗手间,谁知刚拉开卧室的和风木门,便被眼前满地粉红色的气球,摇曳的纱帘,超大size的床铺,以及床铺上面的镣铐、皮鞭……
被晃花了眼的谈书润假装淡定,慢慢地将木门重新合上,转身,犹豫半晌后,才在战寰的注视下,纠结地问:“那个,能不能,换一下休息的地方,我睡客厅?”
谈书润尴尬地扯出个笑容来,她总算是知道,为什么在见到白起那个似是而非的笑意后,她的警戒雷达会如此快速地响彻云霄,让她有了恐怖片即将上映,敬请期待的恍惚感。
白起这个变态,竟然在房间里面放开车用品,各式各样五花八门,什么款式都有。
谈书润不禁瞄了眼战寰,却恰好撞上了战寰投过来的视线,不明所以地看着她,谈书润只觉得角色扮演到了今天,才算是遇见了真正刺激的问题。
眼见战寰不为所动,仍旧奇怪地盯着她,谈书润挠挠脖子,感觉像只被白起丢进火锅里的小虾米,都快熟透了。
她嗫嚅道:“那个,那个美女姐姐诶,叫做阿柳,不是还要找你吗?你不去,是不是……”
谈书润越说,在战寰陡然射过来,如刀般凌厉的视线中,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蚊子似的嗡嗡声,“不太好啊……”
长得好看能不能当饭吃,谈书润是不知道了,反正她长得不好看。
但是长得好看,总能带来些好处,这是自古以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的天性。
比如……
她已经想好了,若是之后,这座南京监狱真的藏着些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他们几个人又寡不敌众的时候,为了避免全军覆没,战寰还可以利用美色诱惑阿柳,进而脱离这幢监狱,成功远走高飞。
而且,她也正好趁着战寰出门被人睡的这段时间,将整间屋子收拾一遍,免得两人尴尬。
第七十五章:你很高兴?
谈书润的话题转得实在生硬,战寰恼怒于谈书润竟然敢在他面前提起阿柳这茬之余,倒是好奇她在卧室里头看见了什么,竟会激出一向不多事的她,这般反应来。
动作比念头来得更快,思及此时,战寰便已经向前几步,走到谈书润面前,手一伸,便撑在了她身后的门扇上,低头瞧她,破天荒地起了好玩的心思,道:“你看见什么了?”
男人气场迫人,掌风拂动鬓边碎发,被惊住的谈书润只觉得在那一瞬间,黑影罩下,将她完完全全地拢在了战寰充满男性荷尔蒙的气息里头,战寰身量极高,她得抬起头,才能勉强与他对视。
屋顶的灯,投射下的光线昏黄,如缀在天边摇摇曳曳,倾洒而下后,又为她眼前的男人的周遭镀上了一层溢彩,灯火折射在地上的人影相互交叠,绰绰约约,像极了她此刻不知所归,无处安放的心思。
他们从来没有这般,和平宁馨的相处过。
此刻,两人间的友好氛围,是她曾花尽一生所愿,却终一无所获的期望。
看着这双极黑极亮的眸子,初见时的美好,却生生吓得谈书润往后退了一步,结结实实地磕在了门扇上。
“你,躲我吗?”战寰微微皱眉,谈书润不是一直渴望接近他,怎么此时反而像是怕了他的靠近,眼中的惧意,一闪而逝,但他还是捕捉到了。
谈书润的脑海中,浮现出战寰站在门口,看向她时的怀疑,毫不掩饰,足以刺伤人心。
他们在南京城这一路,还是与合作伙伴沾上点关系,有了隔阂总归不好,谈书润忙解释道:“没有,就是有点被吓到了,我胆子比较小嘛!”
“哦,那就好。”战寰缓缓逼近谈书润的面前,谈书润的高度,正好瞧见他从衬衫领口处露出来的精致锁骨,在她眼前晃悠。
“那你倒是说说看,你在卧室里面看见什么了?为什么要换到沙发上去睡?”
谈书润见色起意,咽了口口水:“……”
战寰见谈书润沉默不语,倒是对卧室里的东西更感兴趣。
下一秒,战寰威胁似的,掌心使力,正欲推开门扇,门外却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两人瞬间警觉,四目相对,两相对视,战寰率先开口,冷喝道:“谁?”
“你兴爷爷,赶紧把门给我开了,我们阿柳找你!”
来人恶声恶气,大声嚷嚷着,恨不得整层楼都听见,见屋里没人给他开门后,更是将门板拍得震天响,似乎大有要将门给拆了了事的架势。
想到等会儿战寰即将面对的人生一大摧残,再想想从某种角度来说,战寰称得上是她重活一世,记仇小本上面的排名第一。
谈书润想,若是忽视她心底那抹不该再出现的落寞和感伤的话,她倒是乐见其成,甚至还莫名有些小雀跃。
“你很高兴?”
“啊?没有啊!你看我这么严肃!”谈书润心虚地抿唇,视线看向别处,压低了声音,问战寰:“不过,这件事情你是怎么想的?是去会一会呢?还是不去?”
战寰挑眉,瞧着谈书润眉眼之间那股掩饰不住的兴奋之情,心中郁卒,这女人先前跟在他身后,弄得整个战家的人都知道她对他的爱慕之情,此时这般,她倒看起来是无所谓了。
只是不知为何,他貌似有种受骗了的郁闷之感。
“自然是要去。”
话落,战寰收手,转身离开。
谈书润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阖上的房门之后,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其实,就算战寰不走,她也无甚可担心的,战寰对她从来不喜,她根本不必担忧两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再加上白起那个死变态折腾的这一出情趣play,会在两人间激起何种水花。
依照她对战寰的了解,纵然白起在水里下了春药,战寰怕是宁愿硬忍,也不会碰她一下。
想通了这点,谈书润怀揣着看开了的心思,无所谓地耸耸肩膀,继而进屋去收拾白起送来的那些‘惊喜’。
凌晨时分,谈书润将房间都收拾好,也清洗了伤口,这才裹着衣服窝在床上。
窗外的月光从白色纱帘的缝隙中钻了进来,撒了一地,剔透皎洁。
谈书润盯着迎风而动的帘子,看得出神,不知怎么的便想起了越越,临别前,他受伤又委屈的眸子,无比清晰地印刻在她的脑子里。
谈书润不由得担心起来,他脾气孤僻,总是沉默寡言,与高演、越修还有起澜他们的关系都不亲近,如今独自被留在那里,不知能否适应下来。
还有她叮嘱越越的事情,第一是要他到战檬面前去刷好感度,第二是让他想办法营救被困在陈启河秘密实验室里的那只男丧尸。
前者她的担心稍微小些,毕竟男人在爱慕的女孩儿面前,撩人技能堪称天赋异禀,时常是无师自通、自学成才,越越能成为丧尸之主,想必这方面必然是技能点满。
就是后者比较让人忧心忡忡,陈启河的秘密实验室戒备森严守卫众多,她去了一趟都只能知道个大概位置,越越从没去过,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凭借她给的线索,将人找到,救走。
更别说,她和战寰离开之后,陈启河那个老头子,必定会将越越和越修、起澜他们更加密切地监视看管起来,越越要从陈启河的眼皮子底下离开铜雀阁,再无声无息地将人带回铜雀阁藏起来,难度系数怕是要上天。
谈书润不自觉地摸上了手掌心,离开前,越越印在她掌心上的吻,似乎还停留着他唇边温润的触感,和他执拗的叮嘱。
“傻子!乱讲些什么!笨!忘记叮嘱别被人欺负了……”
谈书润捂住了脸,嘴角却忍不住挂上笑意。
她这而行千里母担忧的即视感,感觉挺搞笑的,越越不是个孩子,也不会是别人能够随意欺辱的角色,她怕是又想多了。
她现在更应该上点心的,是关于铜雀阁三十层暗室里面的秘密。
她的心里头一直有个疑虑,暗室里头那具枯骨,以及他手腕上的手链,材质触感与她手上的几乎一模一样,这两串手链之间有何联系,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