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切都毁灭,让这世界上面的所有东西都毁在她手上,将一切挫骨扬灰!
香水味呛得战檬连连咳嗽,她精致的面容上,狰狞着笑容,嘲讽道:“你也就敢拿些东西撒撒气了,但是你有什么资格朝这些东西撒气啊?这也是我们战家的!是你用我哥的钱买的,你还不赶紧捡起来!”
这些是她帮人家画画挣来的钱,除了学费,上大学后,她再也没有要过战家一分钱!
“战檬,把嘴巴放干净点儿!”
她第一次发脾气,迎来的是战寰的一巴掌,狠狠的,极响亮的一巴掌。
顿时,整个脸颊火辣辣的疼,嘴巴里,满是血腥气,充斥带了鼻腔,惹得她差点控制不住地落泪,幸好,忍住了。
“谁给你的权利,教训她!”
战寰怒极,刚从会议上下来还没有来得及换下来的长款风衣,衬得他长身玉立,笔挺颀长,如随时准备出鞘的青峰长剑,每个毛孔都透着冷和狠。
她几乎站不稳,在战寰敌视仇人似的的目光中,跌倒在地。
战寰连一句她有没有受伤,都没问。
他不知道,她有多想,跟他说诉苦,告状,说说这一路上,有多恐怖,有多吓人!
到处都是活死人在叫嚣,好几次,她几乎都要被活死人给抓住吃了,她想着她还没有等到他的一句喜欢,怎么能死?
她不能死!
凭着这样的想法,从死地爬了出来,颠簸流离地赶回了家,她甚至还准备好了,他的生日礼物,一束桔梗花。
她还记得,他曾经说过,要是能够亲眼看看,新鲜的,还活着的桔梗花,应该会很有趣。
逃回来的时候,她在郊外的一片花丛中看到了,那里原本是一家农场,估计是主人逃了或者死了,农场里面的花田荒废了,但桔梗花,依旧开着。
“阿寰,你没有,其他的话,想跟我说吗?”
她问了,期待地等着他的回答,他帮怀中的战檬擦掉了眼泪,看向她时,眼中的温柔尽数敛去,剑眉紧皱成了一团,“道歉。”
“什,什么?”
“向小檬道歉。”
她盯着战寰不可置信地看了半晌,最后发现,他不是在开玩笑,他说的是真的。
心底好似一潭死水,掀不起任何波澜,她竟然都想不到自己,此情此景竟然还可以笑得出来,她攀着桌沿,从地上站起来,挺直了脊梁,朝窝在战寰怀中啜泣的战檬,深深鞠了一躬,一字一句道:“……对,不,起。”
“哥,我累了,我想先回去休息,这里的事情,你来处理就好。我相信你的。”
战檬转身便走,丝毫不愿意在她的房间多待一秒。
她看着战檬的身影消失在房门口,而后看向战寰,不用照镜子,她都可以知道自己此时有多狼狈和不堪,披头散发,活脱脱地像鬼一般,睁着两个空洞无神的眼睛,怔怔地看着战寰。
战寰依旧双手插兜,借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中鄙夷。
“为什么,还回来?”
她用手撑着桌沿,血气上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想说?那就永远不要说。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战夫人的位置还是你的,就算是给你的补偿,至于其他的,不要妄想,也不要再将歪脑筋动到小檬的头上去,否则,我不会留情。”
话落,战寰连停顿都没有,转身离开。
下一秒,她摁住了胸口,然而还是迟了一点,没来及阻止喉咙涌出来的鲜血,大片片地洒在胸前,地上,如黄泉岸边,摇曳生姿的猩红彼岸花。
她再也没有力气撑下去,干脆跌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自己,缩成了一团,恨不能便那样将自己揉成一团,消失在这个世界上面,永远不再见他,用死亡,来彻底断掉她对他的妄念。
她想,这辈子便如此吧,罢了罢了,放纵一世,也就仅仅任由她自己任性一回。
下辈子,她和他,如那彼岸花,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开花落,死生不复相见。
后来过了很久,他们总算是相安无事,各自安好。
她学会了无视掉所有来自外部的白眼相加冷嘲热讽后,自以为练就了刀枪不入的新的自己,战寰隔天便赶赴战场,那里是他的宏图大业,她在战家的后宅里,能够做的,便是尽全力地学着当好合格的战夫人,为他料理好家宅后院的安定。
一切的安宁,直到最著名的那场南广战役的爆发,被彻底打破。
战寰战败,所有人都说战寰死了,连战老爷子都下令,开始准备战寰的衣冠冢,战檬哭成了泪人,召集战家的亲兵,发誓要为战寰报仇雪恨!
她不信。
战场上传来的战报,她一个字都不信!
马不停蹄赶到战场之上,亲眼所见战争的残酷,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整个江南平原上,碎裂的尸块,鲜红的河流,弥漫在空气中的腥气,乌鸦在半空中啼叫盘旋久久不愿离去。
每一样都令她害怕,可是没有找到战寰,她可以将恐惧丢掉,成为铁人,没有任何的软肋和弱点,她翻遍了战场上的每一处,拿惯了画笔的手,满是鲜血。
不知道找了多久,直到浑身脏污不堪,乌鸦都将她当成了尸体,俯冲下来啄她的肩膀。
她终于在血河中,找到了昏迷的战寰,不顾一切地救活了他,带他回北城。
她满心欢喜地等着,等着战寰醒来,她怀揣着自己那点可悲的小心思,偷偷地想,她救了他,他们之间总归会有什么不一样的吧?
毕竟,战寰高烧昏迷的时候,他还握着她的时候,怎么也不肯放开。
那天中午,太阳很大,花园里的花儿开的正艳,上次拿回来的桔梗也已经在园子里栽活了,如果他可以醒过来的话,她就用轮椅推着他去园子里面逛逛,赏赏花,逗逗猫咪。
她端着药碗从厨房回房间,刚走到门口,便看见战檬抱着他,他轻轻地拍着战檬的背,安慰她:“我没事了,你别哭,以后再也不会让你这么担心了。”
“我好害怕,我到战场上面一看,你浑身血的样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哥,你吓死我了,以后,这种危险的事情,你不要去了!”
“我答应过你,要把整个世界捧到你面前,怎么能不去?我已经没事了。乖,别担心。”
后来,他们再说了些什么,她听不见了。
因为她被随后赶来的战老夫人带走,关在祠堂三天三夜,等到被放出来的时候,所有和那件事情有关的人,都被下令封口,一切已经成了定局。
救人的成了战檬,而她做的,只是端茶递水,诵经礼佛求平安……这些在其他人眼中看来,再平常不过的……所谓的……小事……。
她站在走廊,瞧着花园里,携手相游的两人,琴瑟和谐,恩爱甜蜜,赏着她亲手种下,日日夜夜浇水施肥,精心栽培的桔梗花。
手里的药碗,生生的被她捏碎在掌心。
自从战寰九死一生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后,他便无数次提出想要离婚,战老爷子的回话,都是看她的意思,只要她同意,随时可以离婚。
然而她不能答应,战老爷子曾私底下找过她,老人家老了,胡子花白,眼睛也不太好使儿,但说起年轻时候为了战家的荣誉,为了华国的完整,无数次奋勇杀敌的情景,最后,他握着她的手,说,“书润啊,无论战寰使出何种手段,你都不能答应和他离婚。”
领养了她的战老爷子,在她面前下跪,求她不要离婚。
她能怎么办,只能答应下来。
而答应之后,自然是,死都不能松口对着战寰的离婚请求,说出一个好字。
她开始真的像外面传言的那样,终日礼佛,除了战家大院里面那些必须要她这个战夫人出面的事情,其他时间都安安静静,跟战家祠堂里面的那些牌匾一样,被当成个摆设。
然而,她万万没有想到,战寰的一场酒醉,却再次将她所有的柔软暴露在战寰的面前,任他欺凌侮辱,带走她最为珍视的东西,然后再次不屑一顾,转声就走。
一夜的折磨,最后留下的卧房堪称凶杀现场,满床的血,还有留在她脑子里,不断不断重复播放的战檬两个字。
战寰真的太能折磨人了,也太能知道如何毁掉人心了。
这世界上,最硬的是心,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它都能忍下来。
这世界上,最软的也是心,只要轻飘飘的一句,我不喜欢你,足以将它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碎成渣渣,再拼也拼不完全。
这两颗心,她都有,但当一次意外昏迷,被诊治出来孩子的存在后,她就只剩下了一颗心,是这个世界上,最硬最硬的那一颗。
这个孩子是上天赐给她的礼物,哪怕他到来的那天晚上,她经历了这辈子最悲惨黑暗的一天,她也没有任何的怨恨,有的,只是满心的对即将出生的小宝贝,满心满眼的期待。
时隔许久,她再次见到战寰,战寰开口跟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把孩子打掉。
“医生就在门外,手术很简单,对你的身体不会有任何损害。”
那样面无表情说出来这句话的战寰,好像在说一件和他无关痛痒的小事情。
陌生疏离的战寰,和记忆中,那个眉眼青涩,笑起来还会害羞的战寰,形成了两个不一样的人,她突然发现,她爱上的,是多年前,那个会对她笑的男孩子。
他会陪着她笑,陪着她难过,安慰她,鼓励她,帮她过生日,送她画笔当生日礼物,知道她想要当画家,便鼓励她将来考北城大学,因为那里有着全华国最好的美术专业,而且,他将来也是要去那所学校,他们还能当校友,他是学长,还能照顾她。
战寰曾经给过她一段,特别美好的少年时光,是仅次于小时候和爷爷、父母住在乡下老家的那段时候,最难忘的记忆。
有多刻骨铭心呢,大概是那天晚上她被欺负的时候,脑子里一遍遍回想,才帮她撑了下来的,这些年,她也是完全是靠着这段在她脑海中,越来越模糊的记忆,硬生生地撑到了现在。
她快撑不下去了。
为了孩子,她第一次反抗这个在她生命中,拥有着绝对统治权的男人——她的丈夫,她孩子的父亲。
“尊敬的司令官战先生,你杀了那么多人,染了那么多无辜百姓的血,还嫌你的手不够脏是吗?现在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要下毒手了?你说我恶毒,说我残忍,难道,你也要成为像我一样的人吗?”
她在战寰的眼中看到了愕然,但很快便消失了,战寰依旧是战寰,华国最年轻的铁血统治者,手段狠辣决绝,从来没有主动给过敌人活路。
“这是个错误。既然是错误,就不应该存在。”
她笑了,反问:“那么,这个错误,是怎么来的,你还记得吗?”
她的不依不饶,令战寰很是不满,然而当她决定要将战寰对她的影响从心里彻底屏蔽掉之后,她已然无所畏惧。
“司令官,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那天晚上,我拒绝过,那般卑微地祈求过你,但你没有停下,连一丝丝的慈悲和怜悯,都不愿意施舍给我。”
她冷冷地笑了起来:“现在想要解决掉错误?很好啊,对于犯下错误的你,是不是也要有所惩罚呢?战寰,我警告你,你若是敢动我的孩子一下,我绝对会让你,让战檬,让整个战家,后悔的。”
话音落下,她的手都在抖,其实这些不过是她虚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