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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寰很不喜欢收拾屋里的东西,她就帮他收拾,反正她经常做家务活,也是顺手的事情。
不过,在他们之间关系还没有那么差劲儿的时候,她就曾取笑过战寰出去人模,回来狗样,就因为这事儿,战寰追着她跑了大半个花园,差点儿没把她给累死。
她并没有宏图大志,做过最大的梦,也就是成为战寰的贤妻良母。
不过,世事无常,事与愿违,他不爱她。
他喜欢战檬,美人,优雅大方,聪慧果决,还带着点少女的娇俏和可爱,北城名媛那么多,却只有她,当得起华国第一名媛的称呼,倾国倾城,自然倾了战寰的心。
天作之合的两人,如果没有两人是亲兄妹的血缘关系,战寰和战檬,绝对会是人人称羡的神仙眷侣。
阴差阳错,她和战寰订了婚。
举行婚礼的那天,战檬找到她,居高临下,带着与生俱来的世家小姐的高傲,不屑道:“你以为有了我爷爷的命令,有了那张结婚证,有了今天的这场婚礼,你就真的是我哥的妻子了吗?”
那是她第一次胆敢用据理力争的口吻和语气,反驳战檬的话。
“我们领了结婚证,我们是受法律保护的夫妻!我自然就是阿寰的妻子!”
战檬精致的眉眼间噙着讥讽,随手撩起了耳畔的波浪卷发,朱唇轻启,一字一句道:“结婚证?废纸而已!哪儿比得上,他亲口说,我是他的女人。”
她攥紧了身侧的婚纱,喉咙处涌上来的甜腥,刺激着她的味蕾,她手中的力气之大,恨不能将骨头都一并捏碎。
“你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怒道极致,她也只能憋出来这句话,不是不能用更加肮脏龌龊的言语和战檬大吵一架,只是一想到那是战寰放在心尖上的人,若是她真的和战檬吵架了,怕是以后的日子会更加难过,怕是战寰,连眼神,都不愿意再施舍一个给她了。
战檬嗤笑,脚步轻盈,制作精良的酒红色裹胸礼服,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衬托得愈加美艳动人,一举一动皆是风情万种。
她以为这就算是结束,然而战檬走到门口,脚步一顿,优雅地转过身来,看向她,眼中充满了鄙夷,随手一扯,便将脖颈上装饰用的碎花刺绣丝巾给扯了下来,笑道:“昨天晚上,我都让他轻点儿了,他非不听,害得我今天出门,还得戴上这劳什子的丝巾围着,热死了。”
她的眼眶瞬间红了,死死咬住了唇边,才让自己没有失态地冲上去打人。
但战檬没有就此放过她,她随手一扬,那条丝巾便飘飘地,准确无误地,落在了她的脚边,静静地躺着,上面的黑宝石,映着她妆容精致的脸,和眼睛里,藏都藏不住的悲哀。
“我来得及,也没有准备礼物,这块丝巾就送你了,祝你,新婚快乐。”
话落,战檬轻笑着离开房间,门再次合上的那一刻,咯哒一声,似乎将她全身上下的骨头都抽走,浑身软绵绵地,瘫在地上。
手掌心的剧痛传来,她愣愣地看过去,才发现手掌心血肉模糊,而唇边亦是鲜血淋漓,还有洁白的婚纱上,那斑斑点点的红色。
她没有哭,站起来,重新化了妆,补好了唇彩,在手掌心贴上创可贴,最后拿起眉笔和唇彩,直接在那些染上了血的位置,勾勒出一副寒冬腊梅。
婚礼按时举行,战寰也按时出现在了台上,婚礼进行曲响起来,侍从推开礼堂的大门,她手捧绣球花,嘴角挂着绝对按照战家长辈的礼仪要求来训练了许久的笑容,踩着钢琴曲的节拍,缓步,走向战寰。
每走一步,她的心便疼痛一分,但更多的是幸福,胸腔里是满得快要溢出来的满足。
这样就好了,时间终究会改变一切,而他,战寰,这个即将成为她丈夫的男人,终究会有一天,知道她在以自己的方式,默默地守着他。
从礼堂门口到将手放到他的手掌心,这样两分钟不到的一段路,她走了二十年,是她一辈子最美好的岁月。
头纱轻薄,隐隐约约能够看见战寰正皱着眉,看着她的时候,眼里也是极为厌恶的,那到目光,像刀锋,像利剑,穿透空气,恨不能杀死她,将她杀死在他们的婚礼上。
“战寰先生,你愿意娶谈书润小姐为你的合法妻子,无论她将来是富有或贫穷,无论她将来健康或疾病,你都愿意和她永远在一起吗?”
牧师问,战寰没有回答。
她紧张了起来,真的就这么不愿娶她吗?要当众悔婚了吗?
然而下一秒,在台下宾客皆是窃窃私语时,战寰却突然靠近了她,说话时呼出的热气扑在她的脖颈上,如同羽毛轻轻扫过心尖,引来一阵心悸。
“谈书润,你真有心机。”
她笑了笑,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能说什么,辩驳她不是吗?证据呢?就算她再解释,今天的这场婚礼,便已经坐实了,她就是那种暗地里使诈,心思深沉,诡计多端的女人,是战寰最讨厌的女人。
战寰退了开来,视线所过一圈来观礼的宾客,顿时,那些嘈杂的声音便不见了。
在绝对的权力面前,噤若寒蝉,整个结婚礼堂掉针可闻,战寰却用他那低沉沙哑,富有磁性的低音,缓缓道:“我愿意。”
牧师松口气的声音,重得她都听见了,然后牧师忙接着问她:“谈书润小姐,你愿意嫁战寰先生为你的合法丈夫,无论他将来是富有或贫穷,无论他将来健康或疾病,你都愿意和他永远在一起吗?”
她的灵魂飘飘荡荡在空中,明明这是她的婚礼,她即将有一个完完全全属于她的小家庭,然后灵魂深处涌上来的无所归依感,渗透了她身体中的每一处,冰凉彻骨,难以忘怀。
她听见她自己说,“我愿意。”
在她很小的时候,她的母亲曾抱着她院子里晒太阳,她的父亲便在旁边守着她们娘俩,大多数时候,她的父亲会写上一副书法,内容从始至终未曾变过。
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她狠狠地羡慕过父母的爱情,如冬日里刚充好的一杯麦片,既解渴又扛饿。
只是,这种爱情,不知道她已经这般努力了,会不会属于她的哪怕一丝丝的可能?
当天晚上,战家大宅灯火通明,她站在窗边,看着战寰驾车绝尘而去,而他身上,还穿着婚礼上面的那套礼服,是她亲手挑选的布料,设计的款式,盯着剪裁师傅一针一线做出来的,她知道他不喜欢新衣服身上的药水味,还特地洗了一遍,熨了一遍,放在点燃了熏香的屋子,熏了整整一天。
她靠着窗户,晚风带着凉意,眼角湿湿润润的,好像是窗外的雪花调皮地钻了进来,融化在眼角,化成了一滩水。
她不禁想,不知道,他见到战檬的时候,今晚上脱掉那身新郎礼服的时候,会不会稍微想起来一点,感叹一句,这身衣服是哪儿买的,感觉还不错。
婚礼之后没多久,她听说,战檬的追求者打上了门来,指名道姓要娶战家大小姐战檬。
整个北城都轰动了,世家大族的那些夫人名媛们,纷纷翘首以盼,想等着看,战家这一次究竟会如何,但其实,她知道,大多数人是准备看好戏,看战家的战寰是如何为了他的妹妹,和另一个男人刀戈相向,兵戎相见的。
她也是好奇的,那个丧尸之王,对战檬是志在必得,多少次派丧尸大军攻打重要城市,都是为了战檬,这一次,战寰的占有欲那么恐怖,又会不会将战檬拱手相让?
她在看戏,殊不知,没过多久,她便从旁观者,变成了戏中人,化上妆,穿上戏服,用自尊去演出一个叫做战檬的角色。
那天中午,她在房间见到战寰,还以为是回来休息的,连着急午饭还没有准备好的时间都没有给她,战寰便跟她说,希望她能够代替战檬,嫁给丧尸王。
她眼底的欣喜还没有来得及褪去,便掉进了冰窟,周遭的冷气窜入五脏六腑,差点让她死在当下。
“她不喜欢那个人,这门婚事,她不能去。”
她满腔的委屈涌上来,视线渐渐变得模糊不清,她站在原地,看着战寰。
“我,我也不喜欢那个人,我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能去?我为什么要去?”
然后她听见战寰说,“小檬,她和你不一样。”
她忍不住问:“哪儿不一样了?究竟哪儿不一样了?我和她究竟哪儿不一样了?”
她是真的很想知道,她哪儿不好,他说,只要他说出来,她改,她改还不行吗?
战寰没有回答,只是问:“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她看着他手里的大红色秀禾婚服,恍若鲜血一样刺目,她全身的血液怕是都流到了那身婚服上去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笑了起来,笑声随着战寰的眉头紧皱,越来越凄凉。
“我有的选择吗?”
战寰显然已经不耐到了极点,阴郁道:“没有。”
“那不就得了。你还问我做什么呢?你们才是演技派,装模作样,炉火纯青。”
究竟是有多不喜欢,才能够眼睁睁地看着新婚不久的妻子,为别的男人,穿上崭新的嫁衣呢?新婚典礼之后,是洞房花烛夜,难道就那么不在乎吗?
临上车前,她回头看了一眼站在战家大院门口的战寰,双手插兜,神情冷漠,满不在乎。
月初,她嫁给了战寰,一辈子最喜欢最喜欢的男人,太阳一样照耀过她阴暗潮湿的人生,他是她,仰望,而不可得的光。
月末,她嫁给了丧尸王,一个连真实姓名都不清楚,连是圆是扁高矮胖瘦都没有感知的男人,那人凶残至极,吃人肉喝人血,嫁给他,几乎是要将她重新拉回地狱。
前往丧尸大本营的一路上,她忐忑焦躁,寝食难安。
一个多礼拜的车程,吃了吐,吐了吃,愣是没进一滴米水,抵达丧尸大本营,照见镜子里面的自己,差点都认不出那个瘦脱了人形的,是她。
万幸的是,丧尸王对不是战檬的她并不感兴趣,她与戴着面具的丧尸王相安无事地相处了一个月,趁着丧尸王不注意的时候,装成丧尸,混在丧尸大军中,趁着两军交战之际,偷偷地逃回了北城。
战老夫人做的第一件事情,是带她去检查身体。
她眼睁睁地看着满面愁容的战老夫人,在得到医生确认她并没有怀孕时,才松了口气,面露笑容,变成了那个和蔼可亲的老夫人。
“你帮了小檬,我们也不好太过苛责你,幸好没有怀孕,你以后,好好地待在院里,慕哪儿都不要去,当做,这件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
战老夫人如此这般说,她笑了笑,点了点头,说好的,依旧很乖巧听话懂事。
她逃回来的消息并没有掩盖很久,先是战檬来看了她,带了一盒石榴。
“我们北城的习俗,对了,你没有娘家,自然也就没有人帮你准备这些东西了。”战檬笑得天真无邪,“不过,既然这次你是从我们家嫁出去的,回来了,我们战家自然是要准备的,否则失了礼数,这是石榴,象征百子千孙的哦!”
她第一次向战檬发火,扫过妆台上面的所有人化妆瓶,瓶瓶罐罐,碎了一地,整个房间里面充斥着各种香水的味道,浓郁刺激,却像极了她那时候的心思,将一切都毁灭,让这世界上面的所有东西都毁在她手上,将一切挫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