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谈书润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一天,羞辱,冷眼,猜疑,疏离……
各种人性都聚集在这一天爆发,而她发现,她早就该学会的明哲保身,从现在,到以后,是必须要学会了,否则等待她的,又将会是一场万劫不复。
甄安的死亡,带给了战檬尤为强烈的刺激,她晕了过去。
战寰第一次露出与他平时表现截然相反的焦急与紧张,奔向战檬,一把将她搂在了怀里,小心翼翼地抱着,仿佛他抱着的是这世界最珍贵的宝贝。
“谈书润,你依旧恶心。”
战寰这样说——你依旧恶心。
哪怕他一直很讨厌她,可也从来没有说过如此重的话来,这一天,战寰说了,用了‘依旧’两个字,她做什么了,值得战寰用如此难堪的字眼来形容她!
过去十几年,她一直在做的,不过就是喜欢他,默默地喜欢,然而,原来从前她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的对他的喜欢,就是恶心?
她的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住,过去的十几年里面,她不过就是想要对他好,倾其所有地对他好,这是错误的吗?竟然值得你不顾脸面,说出伤人至此的话来?
高演和唐雪夕敌视她,根本不愿意让她靠近昏迷的战檬,哪怕她不断地重复地为她自己辩解,她并没有想要毒杀甄安。
一觉醒来,事情竟然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改变,好像上一秒她还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下一秒便成了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凉意沁骨,如蛇形般划过穿行在血肉中,冰冷的鳞片紧贴着肌肤,胆寒意裂。
突然间,她的手被包裹进了一双大手里,那双手的温度不比此时的她来的要高上多少,但谈书润觉得暖和,那颗被冰天雪地覆盖起来的心脏,有了太阳的照耀,周遭暖和和的,很是温暖,也让她安心。
她知道那是谁,那双大手掌心的纹路和粗糙的茧子,她了然于心。
侧身,抬眸,不期然撞入一双泛着笑意的眼睛,男人动了动唇,谈书润很轻易地读懂了他想要告诉她的话,男人说的是四个字——别理他们。
别离他们,是啊,他们与她有什么干系呢。
她早就知道,他们与她谈书润,是不会成为朋友的。
战寰更加是如此,他原本便讨厌她到了极致,这是她上辈子拿命实验出来的真理,怎么这辈子重新开始才多久,竟然就忘记了。
谈书润也跟着越越笑了起来,笑容明媚优雅,视线落到了战寰的身上,高傲地,凌然于众人之上的,轻启朱唇。
“我没有想要杀甄安的心,就算我不想救他,也没有必要多此一举。甄安感染的是丧尸病毒,死亡是必然,我用不着脏了自己的手。”
尾音落下,谈书润转身去开木屋的门,这屋里的味道,血腥气和戾气太重了,熏得她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偏偏想吐又吐不出来。
大抵这世上,只有她自己知道,刚才的笑容有多虚,有多假,有多无奈和悲哀。
第四十六章:烧了
阳光缱绻,在山雾中盈晕着光影斑驳的美好,光线在雾气中的水分子折射下,映照出彩虹的颜色来,横亘天际,美得似人间仙境。
这座小木屋的主人,一定是个心底很柔软的人,否则不会选择一个推开门便能看见朝夕变换更迭的所在,建造这么一座木屋。
越越一声不吭地跟在谈书润的身旁,越修见她出去,便也跟在谈书润脚步后出木屋。
越修抬手,伸了个懒腰,询问谈书润:“咱们东西都收拾好了,是不是该出发,去龙城别墅了?”话落,还不忘催促仍在屋里的起澜,“起澜,你手脚麻利点儿!磨磨蹭蹭地像什么样子?!”
起澜的暴怒声从屋里丢出来,大吼道:“你特么的嫌弃我慢,不会自己个儿动手啊?我真的是把你惯的,你个废物!懂不懂感恩?”
“滚!谁不懂感恩啊!我这不是将你对我的好,放在心底,默默地记着你对我的好呢嘛!”
越修和起澜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跟唱双簧似的,谈书润直觉他是在帮她出气,有些愕然,其实唐雪夕说的话,也是有道理的,越修难道不担心,她是个杀人犯吗?
“……你,你有没有什么话想问我?”
“有啊。”
谈书润刚满怀期待的神情瞬间落寞,果然如此,不过想想也是,换做是她,她大概也会想要问个清楚,想要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没有谁能例外。
“你问吧,我会老实回答的。”
“那行,我要问你的是,你知道怎么从这儿去龙城别墅吗?最快的那种!”
谈书润满脸的惊讶落到了越修的眼中,他故意调皮的眨了下眼睛,语气故作轻松:“惊喜吗?刺激吗?学妹,这样的学长,要不要来一打?不要钱,免费送!”
谈书润瞧着他,眉宇间的小得意,像极了跟家长炫耀期末优秀成绩单的孩子。
“谢谢你,谢谢你愿意相信我。”
“学长必须无条件地相信小学妹,这是校训!知道不?走了!”
起澜这时候已经收视好了东西出来了,凑过来,摇摇头,颇有中孺子不可教也的感叹,可惜道:“哪家的校训是这样的?教出你这种学生,你们校长该气死了吧?”
“去你的!”
有了越修和起澜的插科打诨,谈书润也不觉得被唐雪夕污蔑这件事情,看起来有多么的了不起了,不就是被人泼了盆脏水吗?
也不是第一次被泼脏水了,习惯就好。
谈书润回头,朝木屋之内看了一眼,她现在要是进去,想要帮甄安入土为安,也会被说成是做贼心虚,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假惺惺之类的吧?
那就算了吧。
谈书润这么想着,打量了下屋里收拾好的行李,其实也没有多少是她自己的,她从北城带过来的行李,早在国际酒店那边便全部丢了,现在的行李不过是从小木屋拿的一些棉布,为了以后可能受伤的伤口备用着的,不过现在进去,肯定又是一顿白眼。
算了,行李也不要了。
谈书润招呼着越修和起澜,真诚地笑了,道:“走吧,我知道怎么走,跟着我来就行了。”
木屋内,高演从窗户眼见谈书润他们一行四人离开,转身向战寰汇报。
“寰少,谈小姐他们已经全部先行下山,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收拾东西,出发龙城。”
战檬仍旧处在昏迷中,唐雪夕擦干净眼泪,走到他面前,犹豫着问:“寰少,为什么就这么让谈书润他们走了?甄安的命,难道就这么让他没了吗?”
战寰剑眉几乎要拧成一团,冷眼瞥过唐雪夕,反问:“刚刚和谈书润一起离开的,有几个人?”
唐雪夕想了想,回答:“加上书润,一共四人。”
战寰不屑地笑了:“那么,你觉得,和他们四人对上,我们有胜算?”
更何况,现在根本不是纠结于甄安之死的时候,当务之急,关键是找到龙城别墅,并且必须在傍晚直升机抵达前,到达那里,否则他们只能被丢弃在这座废城里面,和丧尸为伍。
被战寰这么一提点,唐雪夕恍然,的确如此,谈书润身边的那几个人,无论是看起来冷漠却深不可测的越越,还是一脸人畜无害头脑简单的越修,甚至是那个平平无奇的起澜,凭着她的感觉,个个都不是好惹的主儿,他们目前若是非要对上,胜算不大。
“我明白了,寰少。那么,甄安的尸体,该如何处理?”
“烧了。”
简单的两个字,便决定了甄安的归宿,唐雪夕有话想要说,但垂于身体两侧的双手紧紧地握拳,最后还是咬咬牙,点头称是,转身便去搜罗柴油和打火机。
没一会儿,唐雪夕和高演便将火化的东西全部准备好,甄安的尸体上面淋满了助燃物,战寰惦着手掌心里的打火机,走近甄安。
甄安的死相凄惨,纵是电影院里,隔着厚厚的幕布看上去都能让心脏颤上三颤,更何况他们此刻是亲眼所见。
唐雪夕双手合十在胸前,默念了段圣经,乞求甄安的灵魂得到解脱,话音未落,便听见一声撕裂的低吼,而后,已然死亡的甄安突然睁开了眼睛,双手勾着布条,奋力挣扎。
战檬也在这时候幽幽醒来,神智回笼的第一眼,落入眼帘的便是身体以一种异常扭曲的姿势趴着床沿,只能看见半面的脸上鲜血淋漓,狰狞着张开血盆大口,嘶吼着要扑向战寰。
战檬喉咙难受,可心里更加痛苦,抓着椅背哆哆嗦嗦地站了起来,“哥,我想跟甄安哥单独句话,可以吗?”
战寰寻声回头,见战檬摇摇晃晃几乎要站不稳的模样,忙上前将人扶住,顺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确认没有发烧后,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不行,他现在不是甄安,我绝对不放心让你和丧尸单独待在一起,有话,在心里跟甄安的灵魂说一声就好,咱们得赶紧赶往龙城别墅,直升机很快就会抵达!”
战檬不愿意,揪住战寰的衣袖,可怜兮兮地哀求:“就一句话,也不行?”
“这件事情没得商量。你知道我的,我说出口的话,没有反驳的余地!”战寰眸色如刀,扫过高演,冷声吩咐道:“高演,把大小姐带出去,等会儿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高演从战寰的眼神中接收到了信息,快步上前,做了个请的手势,恭敬道:“大小姐,咱们先出去等着吧。”
战檬一下子爆出一阵响亮的哭声,软绵绵的嗓音哭着骂道:“我受够了!为什么要让他这么受折磨?你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如果你们留在北城的话,就不会遇见这些事情了!甄安也不会死!!呜呜呜!呜呜!!”
战檬的责问,落在战寰的脸上除了凝重,再也看不到别的表情。
“小檬,这种话,不要让我再听到第二遍,高演,立刻把人带出去!”
不一会儿,被带出屋外的战檬便听见了甄安撕心裂肺的痛苦尖叫,渐渐地,甄安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屋顶飘出了浓厚的黑烟,盘旋上升,在山风的吹拂下,飘向远方,她彻底奔溃了,如同癫狂的疯子般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在凰山满山乱窜,一个多小时后,谈书润他们找到了一处宽阔的石壁,四个人,每人找了个位置休息,谈书润时不时地回过头去看,频率高了,惹来了越修的注意。
“你老是回头,看什么呢你?”
离开小木屋后,谈书润便觉得背后有股冷气森森,扭头去看时,却只见山峦叠嶂,深林葱郁,满山的草木青香拂过鼻尖,波澜不惊的周遭清灵毓秀,令人无比轻松。
“你们有没有觉得,背后有什么东西在盯着咱们?”
起澜和越修纷纷回头去看,风吹过,满树枝叶摇晃,越修乐呵道:“没有啊,书润,你太紧张了吧?别担心,咱们的战斗力如此彪悍,来一个揍一个,来两个打一对!”
说着,越修还做了个握拳揍人的手势,谈书润勉强笑了笑,她的第六感告诉她,身后肯定有什么东西在跟着他们,只是那些东西为什么不靠近?
她的感觉不太好,草草喝了几口水,便招呼着大家启程,赶紧离开凰山才是正途。
越修弃了一路上来和他勾肩搭背的起澜,偷偷地挪到了谈书润的右手边,打趣道:“书润学妹,咱俩来个学术上面的讨论呗?”
“什么学术上面的讨论,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