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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齐猛然将手撑在了落地窗上,而半空中,已然缓缓降落的直升机,正好落在他的手掌心。
高齐冷笑:“若这里是地狱,那我便当那阎罗王,你们曾经犯下的罪孽,父债子偿,这么多年了,我收回点利息,也是应该的。”
……
停机坪边上,疯狂转圈的螺旋桨停驻后,兵士分成两排,随着沉重的脚步声,自觉站于两边,弯腰鞠躬。
高蔚来缓步走到兵士的前端站定,看着从机舱内下来一个男人,西装笔挺,面料与剪裁,一眼看去便知道那身黑西装价值不菲,而在末日,衣着还能如此考究的人,不多见。
想要猜出这人的背景,似乎并不困难。
思及此,高蔚来走上前,伸手,嘴角扯出在镜子前面训练了上万次的温和有礼笑容,欢迎道:“我是高蔚来,很高兴见到你,不知道,如何称呼?”
话音落下,高蔚来便见男人从上衣兜里拿出一份文件,递到他面前来。
文件折叠得整整齐齐,盖着红色甲骨‘华’字火漆,据他所知,放眼华国上下,这便代表的是最高位置上的那位,亲自下达的命令。
直升机用的是‘金蛇’的标志,文件却是红色甲骨‘华’字火漆,阵仗这么大,看来这个男人,来头的确是不小。
高蔚来接过文件,却不忙着拆开,他敛眸,心底疑问陡生,面上却依旧风和日丽:“大老远来一趟,我特意准备了接风宴,先吃个饭,休息会儿,我们再聊?”
“不用。”男人目光冷漠,声音清冽,却令高蔚来隐约觉得,眼前的男人忍着怒意。
紧随其后,高遥远听见男人自我介绍,而那句话,却将他拉回了三个月前,石湖镇平原上,那场天崩地裂,死神席卷的惨烈厮杀。
夺走了他朋友的性命,埋葬了真正的他,甚至改变他一生。
“华国首相新任特派员,越修,前来调查上一任首相任特派员谈书润的死因。”
高蔚来怔愣,精神恍惚中,下意识地问:“你说,谈书润?”
话音落下,似乎觉得还不够,高蔚来再次确认,问道:“你,刚才,说的是,谈书润?!”
眼前的男人,面具笑容陡然崩裂,取而代之的激动令越修奇怪,作为南。京基地高家的二少,继承者之一的高蔚来,他的反应出乎越修意料,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儿。
越修皱眉,反问道:“你认识谈书润?”
“我当然认识她,她是我女朋友!”
高蔚来如是说,却见男人漠然的眉眼,陡然间浅笑开来,沙哑着嗓音,问:“是吗?”
明明是笑着的,他却感受到了一丝咬牙切齿的威胁意味。
“这事说来话长,我们可以先坐下来,边吃边聊。我和她认识,还得从她跟我告白开始……”
越修不着痕迹地将传言中,迅速在基地上位的高家二少打量了个遍,五官精致,样貌俊美,倒是有一副好皮囊,而且能够如此快地从高家大少手里拉拢将近一半的基地将领,想来心智谋略亦是不差。
然而,是书润那个女人主动跟他告白?若是他记得没错,书润与战寰是假扮情侣的身份来到这里,中间发生了什么,冒出一个‘男朋友’,还是‘主动告白’?
越修不由得眉头更加紧锁,再次反问道:“是吗?主动告白?”
“那时候情况有点复杂。”高蔚来扫视四周,凑到越修耳边,压低了声音道:“这里人多嘴杂,我们找个地方聊,如何?”
“好啊。”越修眼神晦暗,嘴角却噙着丝笑意,道:“我们,慢慢聊。”
第一百五十九章:却妄想披上人皮
时间流逝中,栈道内的水流逐渐增多,而水位亦随之上涨。
然而,谈书润等四个人都庆幸的是,栈道内,水位上涨的速度很是缓慢,依照这个速度下去,贮藏区那边的粮食,应该便能及时搬运回主控制室。
高遥远见谈书润与越越两人僵持,不由得焦急,激动喊道,“你们…还,咳咳呃…还…愣着……做什么?快!快走啊!”
话音落下,他再次往栈道深处看去,本以为怪物已然追了过来,但事实上,他见到的却是那只怪物再次,如同之前那般,隐匿于黑暗中,踌躇不前的诡异姿态,扭动着朝他们的方向,想往前又不敢地,不断试探。
那东西莫不是在害怕?
若真的是如此,那么这一路上追着他们不放的怪物,绝对不会是因为害怕他和战寰。
唯一的解释,只有可能……
肋骨断裂后,稍微动一下后,感觉都极为惨烈,高遥远忍着剧痛,扭头看向不远处仍旧处于对峙的两人:谈书润背对着他,他看不清楚此时谈书润的脸色;至于男人,低垂着眼帘的越越,他更加是根本看不清楚究竟是个什么神情。
想不通,高遥远便打算直接放弃,然而就在他刚收回心思时,栈道深处的怪物却再次猛烈撞击起来。
这次,比起以往的任何一次,玻璃栈道摇晃得更加厉害,随之而来的,还有怪物如同婴儿啼哭般的凄惨嘶吼声,堪称噪音污染的哭声,源源不断地传入栈道内,四个人的耳朵里,比起实打实的身体攻击,如此没有实物武器的袭击,才真正的是令人措手不及。
谈书润浑身不由得起了鸡皮疙瘩,然而在最开始的一阵难受后,谈书润却又发现,她恢复了常态,似乎哭声对她来说,被什么东西屏蔽了。
如此反应,相比较战寰和高遥远脸上掩饰不住的痛苦神色,的确是有些奇怪。
谈书润却来不及探究,忧心忡忡的她拽着越越,慌忙中正打算检查下被无差别袭击的越越,谁知抬眸的瞬间,却愣在了原地。
而一米开外的高遥远,亦是福至心灵,潜意识地抬眸后,看向了越越所站立的方向。
登时,高遥远如坠冰窖。
高遥远心脏跳得飞快,他刚刚没有机会看清楚低头垂眸的越越,但此时,他似乎已经找到了证据,证明怪物犹豫着不敢靠近他们的原因了。
盛满了殷红血液的眸子,被黑色藤蔓布满的脖颈,而那些黑色藤蔓甚至如同有生命般,还在不断地从越越的衣领里生长,蜿蜒而出。高遥远情不自禁地想,此刻立在他们面前的男人,便如佛经中所言,乃是那看守地狱十八层的阎罗,所过之处,皆是死亡与绝望。
随即,惊愕中的高遥远第一个反应,便是立马看向战寰,他拍了拍战寰的肩膀,他听见自己用极小的声音,生怕那恐怖的男人听见似的,连声音都在颤抖地问:“我觉得,那些怪物是在害怕越越,所以才暂时不敢靠近这里,战寰,你觉得呢?”
……
然而,高遥远眼中的战寰保持沉默,黑眸深沉,面色不渝。
战寰看着和越越站在一起的谈书润,突然意识到,不知从何时开始,在谈书润的喜怒哀乐中,他竟是已然成了个旁观者。
怎么可能会是这样?
她无视他的存在,他却会不小心地,将目光落在她身上。
更有甚至,他刚刚救了她,她却试图推开,连靠近都变得那般疏离和抗拒;而那个男人救她,她可以投怀送抱,亲昵揽住脖子,执拗地不肯分开。
心底的怒意却如沁了毒的蛇信,不断地挑衅着他的理智,战寰握紧了手心。
那里静静躺着一枚吊坠——是刚刚爆炸发生时,她转身护住他时,掉落于他掌心处的项链坠子,五星的尖锐处,深深扎进了血肉,他却丝毫感受不到疼痛。
战寰看到越越的目光落到他身上,猩红的眸子似有警告,不屑地冷笑了两声。
越越不断地催促谈书润离开这里,无非是害怕谈书润在看到他的真面目后会害怕,继而疏远离开他。他早该想到,凭着谈书润那个女人跟在他身后那么许多年,不可能与那个男人一见面,便毫无来由地亲近和喜欢。
战寰与越越四目相对,冷厉和阴郁的眸光交汇中,旁人不知,两个男人却心知肚明,他们短短的几秒之内,他们已然交锋过无数次,次次欲将对方置于死地,下手毫不手软。
高遥远见战寰没有反应,只好忍着胸腔里翻涌而上的血腥味,再次问道:“你怎么想的?干脆我们马上回贮藏区,等粮食搬完后,再直接一把炸了这里,干净利落!”
末了,高遥远的眼角余光瞥到越越的脸,心里一咯噔,立马又补上了句:“还有,他……”
这是最方便快捷的做法,不仅能够避免再次与怪物面对面搏斗,造成不必要的伤亡;同时,如此可怕的男人,竟能让那些怪物也害怕,更加不能留在世上!
高遥远期待地看着战寰,却听战寰否定了他的提议。
高遥远的突然掺和,将战寰的视线顺着越越的手臂,缓缓下移,最后落到了谈书润紧紧揪着越越衣角的手上,眸色陡然变沉,薄怒渐起,吩咐道:“高遥远,将那些怪物引到这里来。”
骤然听闻,高遥远下意识惊呼出声,但也是很快便反应了过来,随即小声道:“厉害啊,狗咬狗,对吗?”
“你还不笨。”
纵然没有明说,却也是给了高遥远想要得到的答案,虽然高遥远对战寰所说的‘将怪物引过来’的做法还心存疑虑,若是不得当,一个不小心便很有可能引火烧身,但……
高遥远临走前,扫了眼战寰,只见他神色自若,看着也不像是没有后招,便稍微放心了些,悄悄地往栈道深处走去。
确定高遥远走远了,战寰这才出声,尽量温和了声音,唤道:“谈书润,过来。”
直至战寰出声,骤然间,谈书润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她后悔不迭,虽然已经想到了临近月中,诡异的病症将会重新折磨他,但她却忽略了战寰亦在这里。
此时此刻,越越的这幅样子,怕是被战寰看了个一清二楚!
……
——茶话会上,战檬的炫耀的话,再次冲击谈书润的脑海。
——“那可是长得巨丑无比,跟妖魔鬼怪一样的丧尸啊,竟然还能指挥丧尸来攻击我们呢,不过呢,我哥最厉害啦,一个人就干掉了它们那么多只怪物!把我们都救出来了呢!”
——“战少好厉害哦!怎么做到的啊?”
——“我哥的格斗术很厉害的!那只丧尸怎么能够跟我哥比较!当时被打趴下的啦!”
……
不可以,她得阻止那样的事情发生。
谈书润反手握住越越的手臂,拉着人便要往贮藏区跑,奈何越越力气太大,愣是在谈书润的使劲儿拖拽下,仍旧跟雕像似的杵在原地不动弹。
“阿越!”
谈书润既担心又生气,正欲发火,却听身后的战寰讽笑声连连,道:“有时候,怪物并不可拍,可怕的是,身为怪物,不安分守己,却妄想披上人皮,当个人。”
话音落下,战寰坦然迎上越越猩红的眸子,面色阴郁,挑衅地噙着嘴角笑意,而手,已然默默地放在了腰间手枪的位置上。
无声的对峙中,越越陡然恍悟,他控制不住体内的东西,而战寰在看到他此刻诡异的身体变化后,应该是猜到了些什么。
只是,他没空与他废话。小姑娘死揪着他的衣角不放,此时此刻,摆在他面前的选择,似乎除了和她回到贮藏区,再无其他,然而那是下下策。
他能感受到,栈道拐角的黑暗里,蠕动攀爬的动静已然是越来越大,这便代表着过不了多久,那些怪物便会登陆,而后冲过来袭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