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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的罗玛，神色漠然，如审判者那般，轻松便为罗玛盖了个戳印。
“该为她的死负责的人，是你，罗玛。”
已然处于崩溃边缘的罗玛怒吼，每个字都撕心裂肺：“战寰！你还是不是人？！她们明明什么也没有做，她们是无辜的！！！”
“既然你知道她们是无辜的，那就不要再让她们因为你而丢掉性命。”
战寰的神色依旧冷漠，仿佛刚刚死在他枪口下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只是个无关紧要木偶，只见他无视了罗玛的憎恨眼神，缓步走向下一个女人，语气渐冷，“新的一轮开始，下一个，一……二……”
琪琪哭得不成样子，崩溃地看着罗玛，躺在血泊中的小姐姐很是疼她，而站在那里被战寰当成人肉靶子的其他人，有的年纪和她差不多大，她们从小一起长大，每次她调皮捣蛋被萨姆奶奶揪着满村子里跑的时候，她们都会偷偷拉她藏到家里面，做上一碗她最喜欢的粉条……
战寰根本就是个疯子，竟然能用杀人来威胁他们！
“……罗玛哥……”琪琪不由呢喃，她不懂，既然战寰想要主控制室的密码，那就给吧！只是一串数字而已，再不济，那也只是粮食罢了，哪里能比得上从小陪着他们长大的族民？！
那是像家人一样的族民的生死，没有什么比他们来得重要！
“罗玛哥！！我求求你了，你说吧！”
琪琪出声哭诉后，渐渐地，其他族民也开始了哭求，纷纷看向了罗玛，嚎啕道：“什么密码？！什么粮食？！咱们都不要了！罗玛啊！咱们统统都不要了！！”
年纪最大的海叔痛得连说话声，都在颤抖：“罗玛啊，咱们青族现在可就剩下这么点人了！！！你要记得啊，那是咱们的家人，家人之间是要互相保护的啊！你到底明不明白？！”
被所有青族的族民盯着，纠结万分的罗玛仰起了头，滚烫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事实上明明只有一两秒，罗玛却觉得整整过了一个世纪，沉默良久后，最终，咸湿的液体盛不住，从眼角滑落。
“好，我说。”
战寰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猛然间松开了扣住扳机的食指，将枪收回。
罗玛却在猛然间看向战寰，恶狠狠地，死死地瞪着他，嘴角笑得嘲讽：“战寰，你想要听的就是我这句话，对吗？”
正欲转身走向廊区大门的战寰顿住，不由得握紧了手里的枪把，下一秒，只听罗玛继续道：“有本事你就把我们都杀了，我告诉你，贮藏区里的百吨粮食，你一粒米也别想拿走。”
话音落下，战寰猛然将枪口倒转，对准了罗玛，他面色不虞，确认道：“反悔了？”
罗玛抬眸看向战寰，与其对视，神色执拗到偏执，决绝道：“除非唐努能活过来，否则，控制室的密码，一个字儿你都别想知道！”
“呵，很好，那我，就不客气了……”战寰慢腾腾地笑了起来，转而将枪口对准了排排站的第二个女人，女人惊恐万分，泪流满面地扑向了罗玛，死死地拽住了罗玛的裤脚，哭求道：“罗玛，你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好不好，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高遥远转过身，不愿再继续看下去；而琪琪的哭声陡然拔高，怒声质问：“罗玛哥！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唐努，可可，玥玛，这些才是咱们的族人！小书她不过才和你认识多久，你就那么喜欢她？！喜欢到为了她甚至不惜抛弃咱们全族人吗？！”
罗玛陡然看向琪琪，事实并不是她说的这般不堪，情爱之事，怎么可能比得上青族收留他们两人的大恩情，然而面对琪琪的质问，却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真的不是所谓的喜欢，只是就像谈书润所说，这是他们走向北城权力巅峰的开始，他不能就这么轻易便放弃这个机会。而且他坚信，谈书润也不会愿意眼睁睁看着这座三角洲粮仓的控制权从手里溜走，谈书润定会想办法来营救他们，他得等。
“罗玛哥！我恨你！我恨死你了！”以为罗玛沉默便是默认的琪琪奔溃大哭，撇过头不再愿意多看罗玛一眼。
整个主控制室内，青族的族民们大的大，小的小，在绝望中，骤然放声嚎啕，吵得整个主控制室内全是哭声。
此情此景，战寰只觉无聊，他将枪口瞄准了第二个女人，指腹慢慢用力，感受着扳机一点点地往里缩紧，眼看砰地枪响即将再次响起，琪琪拼了命地忍住了眼泪。
被当成人肉枪靶的女人，任命般闭上了眼睛，喃喃道：“罗玛，我诅咒你，你永远得不到你喜欢的女生！呵呵呵！想和小书在一起？！做梦！”
……
便是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石门板摩擦地面的声响，轰隆隆地响起，廊区大门打开，所有人的目光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在场众人神色各异。
琪琪登时忘记了哭，眼泪还挂在眼角，视线却是死死地盯着来人看，抽抽搭搭地摸着鼻子，心底陡然生出希望来。
罗玛嘴角勾起笑意，他就知道谈书润不会就此轻易放弃整座三角洲粮仓，而她也不会是忘恩负义的小人，两相作用下，谈书润一定会采取措施才营救他们。
然而他笃定了许多，却没有想到，来的人竟然是阿越。
单单凭着那枚刻着南京基地番号的子弹，阿越和出身南京基地的高遥远，两人之间的关系便不会好；至于这个战寰，既然和高遥远走在一起，那么必然和阿越也不会是一路人。
罗玛笑得怪异，看来，接下来有一场好戏看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你究竟是谁？！
廊区的石板大门陡然打开，在众人的视线集合处，只见一身黑色劲装的男人，迈着长腿缓步而来，黑罩蒙面，身形颀长，肩宽臀窄，男人气场迫人。
战寰将黑衣男人从头到脚扫视一遍过后，本是无所谓的笑容，陡然凝固，换上了副认真神情。
身后的门缓缓合上，越越扫过主控制室内的各个角落，视线在血泊里的女人身上停留了会儿，继而转向主控制室内最中心位置的男人身上。
他还记得，今早离开这里时，主控制室内还是其乐融融的一大家子人，像每个最平常不过的清晨时分，吃早餐的，闲话家常；然而不过三四个小时而已，这里已然变得混乱不堪，血腥气息浓厚呛鼻，无法忽视。
环视周遭结束，越越对上战寰投注而来的审度视线，按照原先的打算，冷声道：“合作，了解一下？”
这怕就是这伙人躲在另一处的那个接应者，只是，只有这一个吗？
战寰敛眸，心底的疑虑深重，突然出现的这个黑衣男人，此时他看着有些眼熟，而且就连这人的声音，亦是似曾相识，思及此，战寰面色肃然，道：“合作的条件，说来听听？”
“贮藏区的粮食，两方各分一半；还有……”越越尾音一顿，继而将视线落在战寰身侧面，白裙已然变成红裙的女人尸体上，声线冷冽道：“一命抵一命。”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相反，相比较罗玛死咬着不肯松口告知战寰主控制室的安保密码，对于战寰和高遥远来说，突然出现的越越此时提出来的合作建议以及条件，都算得上公平合理，亦是双方互惠互利的结果。
然而最后那句抵命的话，南京基地的兵士们在惊讶之余，纷纷看向了战寰，这等同于要战寰自尽在这里。
战寰镇定自若，无动于衷，倒是高遥远率先开口，怒怼：“那人死不死，是罗玛自己选择的结果，怨天无尤。”
话音落下，众人只听得黑衣人不屑冷哼了声，嗤笑：“别的不行，强词夺理倒是能拿满分。”
“你？！！！”
如此直白的鄙夷不屑，高遥远自含着钻石出生后，便被人捧在神坛，何时受到过如此侮辱，顿时炸了，拔腿便要冲向越越，然而还未等走出一步，便被身后的战寰摁住了肩膀。
战寰根本不在乎和突然出现的神秘黑衣人是谁，想比较眼前出现的黑衣男人正纠结于青族那个女人的死亡该由谁来负责；他更想要知道的是，他已经确认过原本在控制室的人，和战家没有丝毫的联系，那么，那个用战家原有的密码登陆控制室安保系统，继而更换掉案保密码的人，究竟是谁？换言之，是谁和战家有关系？
既然眼前这些人早就在可能的名单之上被排除，战寰莫名地便想到了那道清冷的身影，那道身影消瘦羸弱，给予他的感觉却很是奇怪。而此时，连同这个黑衣人的可能性都被排除的情况下，那道身影的主人，掌握着粮仓原始密码的可能性便大大增加。
思及此，战寰对那道身影的好奇度，已然往上涨了许多。
“战寰！这个人根本就是欠扁！你放手！我非得揍得他满地找牙不可！”
“这里没你的事！”
战寰呵斥，将义愤填膺的高遥远给吓了一跳。
……
战寰本不愿就这般简单便答应，然而眼前所遇的状况，同伴性命威胁下，罗玛仍旧拒不交出主控制室密码，无一不是在逼着他和这个突然出现的黑衣男人合作。
合作纵然可以，黑衣男人提出的条件，却直将他逼如死局。
黑衣男人冷眸以对，战寰扫过一眼，眸光凛冽，反问：“只要一条命还你，就行？”
越越心底暗笑，尽管与战寰的交集并不多，但从相遇后，五六个月的时间，他得来的消息里，某种程度上，战寰与他相似。
所以战寰自尽，绝无可能，当然，这也不是他提出最后那个条件的初衷。
越越心底冷笑，缓步走向战寰，刹那时，南京兵士纷纷举起了枪，黑黝黝的枪口对准了他，越越全然无所谓，仿若闲庭信步般直至走到战寰面前，好整以暇地看着战寰，“我想，战少的遣词造句，一定深得战老爷子的真传。”
这话里的潜台词，只有当事两人听得懂，战寰脸上的笑容逐渐冷却，正欲出声，却见黑衣男人猛然朝他逼近，只听砰地一声响，枪声骤起，空中的气流剧烈波动下，战寰浑身紧绷，呼吸随着后腰抵上了柱状物体，而逐渐变得粗重起来。
“你究竟是谁？”
“战少，加入黑蝎时必修的黑蝎历史课程，你的得分一定不高。”越越叹声：“看来，如今黑蝎的队员，素质是一届不如一届…”
黑蝎？
虽然没有广而告之，但是黑蝎的存在也不是什么极为隐秘的事情，对于黑衣男人会知道黑蝎，战寰并未有多惊奇，然而此时，黑衣男人却突然提起黑蝎，这便不得不令他浮想联翩。
黑衣男人的话听起来，就好像他和黑蝎十分熟稔？
然而此时，战寰没有更多时间细想，黑衣男人的枪口正抵着他的后背，他得想办法脱离此时的窘境。
“纵然你杀了我，在场如此多兵士的围剿，你也逃不过。”
“我能否逃过，你大可试试，可惜，你应该看不见了。”
战寰登时气结，黑衣人的话将他堵得哑口无言，他的确是没有预料到，黑衣男人的身手竟如此敏捷老练，躲过高遥远射来的子弹后，还能将他挟制住。
性命受制于人，眼前似乎除了妥协别无他法，战寰思虑再三，看向了站在对面不远处的高遥远，四目相对之下，高遥远已然怔愣在原地许久，目光落在射入墙壁几分寸的子弹上，紧握着枪把的手掌心竟有些颤抖。
“把人放了！！否则你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