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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毅光确认了他已经离开，才道：“昨天晚上，我细细地想过你说的话，还有7年前发生的绑架案。我得出了一个结论：7年前你根本就不是被绑架，而是跟那些星盗配合好的，是吗？”
程星月如今也知道谭海韵确实是拿走了那探索飞船上的东西，虽然是阴差阳错，但拿了就是拿了无可辩驳。而且谭海韵也是为了自己，所以她受那些苦与罪也是应得的，她没啥可抱怨的了。况且一直以来她最重要的目标也并不在于惩罚那些人，而是让哥哥回到自己的身边。如今来到这么一个实验条件良好的地方，她也不想走了，也不想与太空巡警作对了，便不怕告诉姜毅光实情：“没错，当初我离开得急，什么哥哥的遗物都没有带。所以为了留点东西做个念想，才把你骗了出来。”
“你当时要的是海韵的科研笔记和梳子，前者我好理解，后者……你！”姜毅光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你想通过头发来克/隆海韵？！难道你们飞船上那些像我的克/隆人都是出自于你的手笔？！”姜毅光倒退两步，坐倒在椅子上。这个推断让他不敢置信，更让他心痛万分。这些年他为了找她费尽心力，而她却在努力地做着伤害他的事，且还不止一次，这叫他情何以堪？
程星月冷眼看着他，不确定他是真的难过还是在表演，这些年她见过的形形色色的星盗也不少，演戏更是个顶个的精彩，她有时候很难分得清他们的真假。不过何仁告诉过她最好的分辨方法：别看他们说什么，看他们做什么，怎么做。行动才是最有力的说服。所以她便照以往的经验冷漠地看着，而这更加重了姜毅光的心痛程度。
“不错，你说中了我的目标和我之前做过的努力。至于你的克/隆人，你放心，之前我是实在走投无路没钱做实验了才卖了一具，据我所知已经被你没收了。第二具我还没交货，你若是强烈反对，看在哥哥的面子上，我便亏点钱违约算了，反正我现在有哥哥留给我的全套实验设备，倒是不一定要去赚这个钱了。”想了想，为了后面更好地说服他保守小星球的秘密，程星月决定还是放点血，克/隆人方面的交易她可以放弃。
姜毅光呆愣了好久，他很难将当初那个邻家乖巧小女孩与眼前这个冷漠势利干尽坏事的姑娘联系到一起，就像追求了好久的背影极美的未婚妻转身过来却是如花的脸，他既觉得憋屈又觉得自己有很大的责任必须为这种转变负责，矛盾而痛苦。
程星月不清楚他内心的这番挣扎，而是继续她的劝说：“但是这个地方是我现在仅有的容身之处了，我希望你能为我保密。这个世界太复杂，太肮脏，我只希望活在这个哥哥为我创造的世界中，你能答应我这个要求吗？毅光哥哥，求你了。”最后，程星月祭出了杀手锏。这句话是她小时候与他仅有的几次见面中，程星月每次求他帮忙写作业，就会用这一招，而每次他都答应了。这句话既勾起了当年的记忆，又温暖了两颗日渐疏远的心。
“好。”果然，姜毅光答应了：“但是你要答应我，克/隆实验再也不能做了。你要做，就走正规途径，先上大学，然后去正规研究所，在人体实验监察机构的监督下做。这既是保护你，也是成就你。若是你做出成绩来，你就是第二个谭海韵，到时候你想做什么实验就能做什么实验，何必屈居在这样一个小星球？”
“第二个哥哥么？然后再为像你这样的人挡枪而死么？”程星月忍不住嘲讽了一句，然后立刻意识到时机不对，补救道：“我的意思是，经过这么多变故，我已经不能相信你说的那些个组织了。在我看来，那是一个庞大的吞噬人的怪兽，我不想自投罗网，我只想自由地活在这颗小星球上，他们不用知道我，我也不会去招惹他们。毅光哥哥，你能理解我的感受吗？”
姜毅光听了，竟然有一瞬间觉得自己颇为赞同程星月的感受，但是他马上克制住自己这种不合时宜的念头，斟酌其中的利弊，最后同意了她的请求：“星月，虽然我希望你能够回到主流社会去，但是你已经成年了，只要不违法犯罪，你就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力。只是，原来收留你的那些星盗，他们若是找到你，再让你为他们做事你该如何处理？还有那个笑面狼郎耀，你们的合作是否有违法行为？”
程星月在心里默默地吐槽他管得太宽了，但是也知道他是为了她好。同时，她也知道要想好好地做实验，完成自己的终极目标，最好不要做太过出格的事情，不然很容易招来群狼环饲，若是黑白两道同时要追捕她，牵扯太多精力在隐藏逃避上，反倒不利于自己的实验开展了。想到这里，她也下定了决心，道：“你放心，我只想好好做实验，并不想与那些星盗牵扯太深。我只会跟他们做一些法律范围之内的技术方面的交易，不会给自己找麻烦的。”
姜毅光点了点头，虽然还不敢完全放心，但是他今后会经常关注她，看着她，也不怕她再翻出太大的浪花来。
好不容易两人谈得差不多了，郎耀不耐烦的声音又传了进来：“我回来啦，你们谈好没有？！”两人回头一看，见他一身的狼狈，但是手里抓着一只死了的大鸟：“中午饭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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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和解2
“郎爷可不是吃白饭的。”郎耀提着那大鸟，扔给姜毅光：“后面的事就交给你了。”
程星月看着他一身的邋遢，无可奈何道：“你先去洗洗吧，看你这一身！”
郎耀也不介意，道：“那等会就该轮到我了吧？”
姜毅光挥挥手：“还不快去！真难闻！”
郎耀回房间去洗澡，姜毅光却还是没走开，而是继续叮嘱：“这小子我之前调查过，是个狠角色，别看他整天笑嘻嘻的，死在他手下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你跟他合作，一定要小心提防，如果有什么不对的，尽早结束合作关系，有什么情况及时找我。”
面对这样的关心，程星月实在没法拉下脸来，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人这样关心过她了——何仁除外。在哥哥走后，这似乎是第一个无所求地关心她的人。她点了点头，虽然她自认为在这么多年的流浪生活之后，她已经足够强大到应对生活中的一切意外，不太可能会需要姜毅光的帮助。
姜毅光也意识到她态度的软化，笑了笑便去了厨房。程星月留在实验室等郎耀，她也确实要跟这位“笑面狼”约法三章。
很快，郎耀便洗好过来了，看到只有她一个人在，还调侃地问了一句：“那个自认为是你爸的姜警官舍得让你一个人跟我谈？”
程星月没理他的调侃，而是直入正题：“郎总，我们之间的约定还是有效，但是我无法去到你的飞船上帮你了，因为这儿的研发环境更好，相信也更有助于我们之间的合作。另外，为了我们之间的合作更安全，我要求你对这个星球的存在保持缄默，不知道您能否答应？”
郎耀一笑：“若是我不答应，恐怕我就不能活着从这里离开了吧？我答应你。”想了一想，又道：“言语的力量是微薄的，就这么空口说我答应恐怕很难取信于你。这样，我会留下我的活体组织给你，若是我违背了承诺，随你怎么处理。你是生物学方面的专家，想来到时会有足够的手段惩戒我。只是，为了防止你对我的活体组织的滥用，我也有一个要求。”
程星月没想到他竟然会提出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取信自己，这远远超出了她原本的设想，但是听上去，郎耀确实很有诚意。所以，程星月顺势问道：“什么要求？你先说说看。”
郎耀微微一笑，走到她面前扶住她的双肩，正视她的眼睛道：“给我这个小星球的自由出入权，我保证我只会一个人来这里。”
他的姿势太过暧昧，而提的要求又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程星月自己都没意识到，便将目光转到了别处，脑子里也是一团浆糊，不知道该不该答应这个要求。
郎耀内心暗喜，以他的经验，再加把力，这个小姑娘就必然是他的囊中之物了。然而——
“说话就说话，干嘛动手动脚的！”正在这个时候，姜毅光出现了，一把分开这两人，不悦地斥责郎耀。
程星月立刻恢复了理智，心中警铃大作，这样的手段她以往并未见识过，心里对郎耀的防备不由加深了，以后还是尽量不要让他近身比较好。
“你不是去厨房了吗？”郎耀也没有好脸色给姜毅光：“偷窥可不是一位‘明星警察’该做的事吧？”
“哼！”姜毅光也拉长了脸，转头问程星月：“聊完了吗？聊完了的话带我去湖边摘几个苹果，捉两条鱼。”
程星月想了想，道：“我带郎总一起去吧，我们还没有聊完。”看到姜毅光一脸的不赞同，忍不住解释道：“放心，这里是哥哥留给我的家园，他不能拿我怎么样的。”
郎耀嘿嘿一笑，向姜毅光做了个胜利的手势，嘴上却道：“愿听凭差遣。”
姜毅光见无法阻拦，只能提醒：“离他远一点。”
程星月点点头，便召唤风带她和郎耀去了湖边。这一次她学乖了，走到哪都离他10步远。
郎耀知道刚刚做的一切都出了反效果，倒也不勉强，既然她要离他远远的，那就远远的吧。不过合作的事还是要好好谈一谈：“星月，你觉得我刚刚那个提议怎么样？”
“我不太明白，你为什么要自由出入这颗星球的权力？你知道，我即便给你这样的权力，在需要的时候也可以限制你这项权力。”
还不是为了你！郎耀在心里默默吐槽，但是他可不敢说真话，尤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绞尽脑汁终于给他想出一个理由：“我要随时来查看你有没有利用我的活体组织做一些不利于我的研究。”
程星月嗤笑一声，知道他在睁眼说瞎话。不过就像她点出来的一样，给他星球的自由出入权本身甚至都不能算是一个要求，因为主动权还是掌握在她手里。不管这郎耀有什么打算，只要她不应，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可以。”程星月道，既然郎耀给她递了橄榄枝，她也不会太小气：“就按你说的做吧。现在我们来详细讨论一下合作的细节，我知道你原来的业务范围，这里面的一些技术，包括数据和方法细节，我都会给你，估计这一块够你的技术团队消化一阵子了。”
“你愿意把这些交给我的技术团队？”郎耀十分惊喜：有了这些，他的掣肘就更少了。之前他和程星月的合作，主要就是程星月为他的团队提供技术支援，而每一次这种技术支援程星月都要收取不菲的费用。当时郎耀曾经提过想买断技术，但是被程星月拒绝了，而如今她却主动提出愿意转让这部分技术，不管她开价多少，他都不会拒绝的。
“嗯。我有其他的研究要做，不可能像以前那样亲自去你的飞船上解决，当然是将这些技术细节交给你的团队比较好。只是不知道你上次提过的三年之约里面还有什么是需要我做的？我必须先说清楚，违法犯罪的我不做。”
其实这些年程星月有什么不做的？但是如今既然已经被姜毅光戳穿身份，必定会处于他的监管之下，且如今她也没有以往那么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