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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霁善是贵妃一早“纵养”,明明她早就察觉这宫人自恃好友霁德为太后心腹,以致胆大包天,竟将蓬莱殿甚至裴后遗物偷运出宫倒手私卖,她却一直隐而不发,直到察明霁善狂妄背后真正仰仗。
挑在这个时候,是因贵妃已经隐隐察觉,倘若她继续瞻前顾后,说不定不及行动就会招致一败涂地。
她不甘心,无论是为裴五娘抑或为她自己,都要竭力一搏。
横竖这些年来,她已经断绝血缘亲情,至少不惧牵连家人。
横竖再活下去,也只是宫墙之内行尸走肉。
她没有什么难以割舍,大不了落得一个不自量力飞蛾扑火。
那么至少,能让韦海池恶心恶心。
贵妃的确心意已决。
然而出乎她意料则是,太后的反应比她计划当中,竟然还要迅捷几分。
第92章 毒杀!
太后根本没有打算与柳贵妃直接在天子面前摆开擂台,她的办法很干脆很彻底,直接将贺衍这个“靠山”调离中心——凌虚天师择选福地已经司天台官员复测通过,那么圣人是不是应该亲往福地主持祭祀,择定动工吉日了呢?来回之间,也需要半月左右,已经足以让太后平息宫内这场风波。
只要没有天子在场,柳贵妃根本就是一只任由太后捏揉的蚂蚁,就算要她性命,也不过动动手指而已。
但这个借口如此光明正大又不容反驳,一贯纯孝的天子根本没有拒绝余地,实际上贺衍也没打算拖延或者推辞,他甚至还有几分庆幸——争论一时建陵之事总算告一段落,虽然出了一些意外,惹得太后不满,贬谪了几个官员,然而终究还算顺利。
至少没有死人。
甚至没有流血。
贺衍如释重负,他是再经不得“大悲”了,将裴郑族诛已属造孽,这要是又生腥风血雨,岂不是更有魂灵缠绕梦境让他不得安睡?
贺衍几乎立即赶往“福地”筹备祭祀建陵要事,将蓬莱殿中闹鬼事件彻底抛之脑后。
贵妃却也并没手足失措,甚至当含象殿宫人耀武扬威前来“提审”霁善时,她也只是报以冷笑而已。
阻挡无用,干脆任随其便。
实际上……霁善死了更好,她活着,并没有作为一具死尸作用更大。
然而柳贵妃没有料到则是,因为她这次仓促发起“攻击”,险些被误伤者,却是晋王贺烨。
太后虽然轻而易举便解决了霁善,让她成为再也不能开口说话的尸体,却被一直对贺烨念念不忘的春莺再一次见缝插针提醒:“太后,这次机会难得,圣人因离京都,大王独居禁内。”
更难得则是,刚好又闹出霁善“横死”一桩,虽区区宫人丧命,太后压根不会放在心上,然而若能有个万全解释岂不更佳?
当年霁德,可就是被小崔后威胁,以致家人大多遇害,唯余一个稚龄幼弟存活。
小儿之所以幸免于难,当然多得太后关注。
这些年来,几乎尽丧至亲的霁德早已被太后“教导”得别外“通透”,一直视小崔后为死仇,唯当太后为再生父母,忠诚程度无疑达到赴汤蹈火、虽死犹荣这等变态境界,只要弟弟将来前程平安富贵,只要太后需要,递给霁德一支金簪她立即就能毫无犹豫插进自己喉咙。
实际上太后也早早想给霁德一个“以死报主”机遇,让她毒杀贺烨后再一力承担黑锅——理由无比妥当,因为霁德全家都被小崔后杀害,她视崔氏母子当然等同血仇。
无奈则是,变故太多,以致于霁德这个死士竟然没有发挥最大作用,当年裴皇后可是机警人,察觉霁德原是小崔后仆婢却未受牵,特地将她调离贺烨左右,不过后来顶不住自身被软禁,太后接掌宫务将霁德不动声色安插在叶昭媛身边,叶氏并不知霁德“经历”以至毫无防范。而裴后当时又因族诛之痛而疏忽自身安危,才被人轻易得逞罢了。
霁德是凶手,可为万全,她还是将这事原委悄悄告诉了好友霁善。
哪知霁善并不如同表面诚恳重义,实则大怀贪欲,当知这等隐情后,并不“感念”霁德谏言太后保她性命,反而屡屡用此为逼,导致霁德不得不协助她“倒卖”之举,这回总算眼看霁善搬起石头砸脚,霁德才长吁口气。
然而,因为春莺所谏,她也被太后一念之间推到生死关头。
“莫直接用毒,待晋王昏睡后将其刺杀,借口便是义烈皇后害你灭门,你早对晋王怀恨于心,无奈圣人在,一直不得机会,好容易盼得圣人出京,更兼……当初毒杀裴后者也为你与霁善,而指使之人却是贺烨,是他逼你……因他深恨裴逆导致失去储位,虽裴逆受诛,然不甘心裴后仍居尊贵,你为得贺烨信任,不得不听令行事,这时眼见霁善认罪,自知难保,才铤而走险干脆刺杀晋王,明白没?”太后谆谆叮嘱:“放心,我会居中安排,让你死遁,不会眼看你真丢性命,还有你之幼弟,待他成年,我也会给予入仕之机。”
这条件开得太过诱惑,简直让霁德无法拒绝。
她亲人大多已被小崔后逼杀,唯有一个幼弟,才是香火希望,倘若幼弟真能入仕……即便她被太后灭口也算死得其所,再说,太后既已开口,难道她能违抗?倘若被圣人得知她是毒害裴后真凶,万无生理。
所以霁德是毫不犹豫的,然而正待她实施计划,将太后给予迷药侍机加入晋王所饮茶水……
太后这万无一失计划却莫名其妙落空!
原因是,晋王今日手持天子所赐放行令牌,大早出宫,竟然傍晚未归。
出宫时,贺烨只带了江迂,其余宫人无一有缘随往。
贺烨究竟去了哪里?
且听韦太夫人这日下昼好端端一声惊呼:“什么?晋王竟然拜访?!日已将晚,谁听说这时分才往别家拜访?居然还是与三郎一同!”韦太夫人险些拍案而起:“什么话?晋王竟然要在柳府借宿几日!”
旭晓堂里那叫一片愁云惨雾、草木皆兵。
只是在晋王贺烨这晚混赖柳府暂住之前,他其实是去了另一个地方。
京兆李府,也是十望之一。
做为间接姻亲,柳三郎与李府子弟素有来往,更兼与李篱下族侄十九郎从来亲近,是以来往更加频繁,李十九郎不怎么精通文教,却素喜击鞠,柳三郎却是文武双全,因而每每李十九牵头举办击鞠赛,他都是第一个响应。
可这日柳三郎在李府,却见到一个让他大倒胃口之人——正是前不久还在十一娘面前指控对象,薛六郎薛陆离。
论来,薛陆离已是及冠之年,和柳三郎这类十五出头的冲动少年不算同一交际圈,本不应当有多少交集才是,再者李十九情知柳三郎与薛陆离之间“仇怨”,更加不可能主动邀约薛陆离到场添堵,然而无奈则是,薛陆离却是李十九兄长李十三知己,因而才有这一出冤家路窄。
要论来,柳三郎从前可是十分钦佩薛陆离,但有机会简直如影随形,言行举止,也下意识有刻意模仿处,不过也真应那句“爱有多深恨有多重”,自从裴八娘过世,柳三郎便将薛陆离划为死仇,从前是没有多少接触机会,这日既然狭路相逢,三郎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他一声嗤笑:“薛六哥,好久不见。”
陆离今日应邀来此,本是另有目的,当见柳三郎,只觉额角闷痛,然而他到底不同莽撞少年,尚且彬彬有礼,回应一声“柳三弟”。
三郎满面冷讽:“我一早听闻薛六哥命不久矣,正觉惋惜,不想今日一见,六哥竟然神清气爽,当是恢复康健,实在庆幸,既然如此,正好下场与我等一较球技。”
便有不少三郎好友,也是早对薛家假仁假义心存鄙夷,一听这话争相附和,高举手中月杖欢呼邀战,打算让薛陆离吃吃苦头。
李十三郎做为主人当然要替知己解围:“莫要胡闹,三郎,你难道看不出六郎大病初愈,这时状况,哪能与你等竞技球场。”
三郎倒也不是真愿“胜之不武”,冷笑一声:“既然六哥力有不逮,何苦来此?你自去罢,免得丢脸。”摆明路不同不相为谋态度。
薛陆离情知三郎心结,也不更多解释,只云淡风清阻止李十三继续劝和之意:“我本不该扫兴。”他刚要离开,哪知今日受邀前来,也是这段时日正与陆离交近的及恩侯世子却出面打抱不平。
“柳三郎,你也太跋扈些,薛六郎虽不能下场,也是李府所邀宾客,旁观有何不可?你休要欺人太甚!”
这位元世子,便是元三郎长兄,单名为力,性情虽不似元康那般暴戾狂妄,然而也历来不怎好惹。
眼见情势剑拔弩张,李家兄弟们十分为难,薛陆离正要劝和,然而这时又添不速之客——晋王贺烨。
这人出入京都各家府第,从来不会先上拜帖,也自然不在意手头有无邀帖,这日突至李府,刚刚受到仆从委婉阻拦,便是一鞭子抽下,将天子亲赐令牌砸人脸上:“凭此玉牌,大王我连宫门也出入自由,难不成,京兆李竟比皇宫还要高贵,敢拒大王我出入!”
不速之客四字,简直贴切十分,半点不带夸张。
第93章 恶名满长安
有贺烨居中挑唆,柳三郎与元力的争锋相对立即上升到决一胜负,两方人彼此怒目相对,上马持杖准备酣战一场,李十九郎也正处热血之年,又历来看不惯及恩侯父子嚣张狂妄,虽礙着兄长颜面不得不容忍元世子今日登门,然而这时也忍不住亲自下场,与好友三郎击掌鼓劲,发誓要将对方打个落花流水。
薛陆离今日主要目的正是要引荐元力与李十三相识,好让元世子如愿交好一些世家子弟,与柳三郎相遇已属意外,根本没料到会与贺烨巧见,想到贺烨刚才一番挑唆——
“男儿丈夫,与其如妇人般争口舌胜负,莫若光明正大比试一场,我今日便为见证,千鼓之内,入球多者为胜,不论门第爵职,落败一方向胜者鞠躬服输,如何?”
贺烨这一提议必然造成一方受辱,而他这个判者无论什么情形,也都是袖手旁观笑话而已。
元世子虽为侯爵子弟,然而至今不得实职,他大约也明白只凭贤妃还不足以真正威服人心,不同于元康历来粗鄙,他自幼也受过经史教导,可尚无自信参与科举,正一筹莫展之际,却有薛陆离主动结交,并乐意引荐他与李十三郎相识,这位自然对薛陆离这名门子弟心怀好感,见柳三郎对好友语出不敬,才打抱不平。
心里,却始终看不上柳三郎等所谓显望子弟,暗忖经史诗赋自己固然不及,骑射球技难道还胜不过这些娇生惯养文质彬彬?正好趁今日这机会,也得扬眉吐气。
薛陆离显然也已经放弃劝和,他自己也没有离开,而是陪着好友李十三郎坐于贺烨身旁,暗暗打量这位传说中行事乖张性情暴戾之天皇贵胄,本不明显,然而却极快被贺烨察觉,蹙眉斜睨过来。
直觉这样敏锐!
薛陆离心里品度,也甚是迅速移开目光,似乎观注场下战况。
千声鼓响,一刻告罄,胜负却早就分明。
意气风发一方是柳三郎等,脸色苍白自然就是元世子这队。
薛陆离本就不甚关心战果,他一直留心着贺烨神色。
欢呼四起中,这位判者唇角轻扬,也随之击掌庆贺,然而这一回,贺烨却终于“捕获”薛陆离的偷窥,黑眸冷沉,极深遂之处,才有隐约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