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到底还是无法再摒止呼吸,他温热的气息开始丝丝缕缕加入侵夺,仿佛已经忍无可忍就要狂乱就要沉沦时,也猝然停顿。
没有远离,悬停在咫尺。
“十一娘,能不能给我一些回应呢?”
黯沉的嗓音,分明是在询问,却并不等待答复,他引导她的手搭在他的腰上,开始亲吻她的眉心、眼角、鬓边,这样有条不紊地“点火”,直至袭卷她敏感的耳垂。
终于是感觉到怀抱里身体的悸动,那件轻薄的里衣,被她指掌下意识地拽紧。
于是侵夺开始狂放起来,肆无忌惮地吮吸纠缠,让她的掌心感觉他怦怦乱跳的胸膛。
仿佛有什么力度从掌心侵入,在她的血脉里横冲直撞,十一娘甚至有种置身酷暑的错觉,甚至能感知到原本局限脊背的汗意,瞬息间淹没整个身体。
这样的感觉异常陌生,让她无所适从之余,又再无措。
突然不愿如此被动,更加不想让他勘破她的无措,似乎痛下决心,又似乎浑浑噩噩,一直木讷的唇舌,稍稍迎合。
可他竟退却了,急促的气息与热情的索求突然远离,她方才感觉到一丝清凉,在此静默时候稍缓了周身躁热,她深吸口气,睁眼看他。
背着灯火,贺烨的神情仍不分明,只是衣襟已经松散,十一娘确定那并非她的“杰作”。
他又半支身体,长发垂落,襟怀敞露处,一抹锁骨竟然突显,被她一不小心看进眼里,顿觉鬓角又再不受控制地发起烧来,险些没忍住动手替他整理衣着。
“这回可是王妃主动回应了。”
不需用眼睛去看,王妃从这话里,已经听出了诡邪的笑意。
亲吻再开始时,已经是延着脖颈的脉博,往向更加幽秘之处。
甚至能感觉到那不安分的指掌已经探入衣襟,迫切地抚上肌肤,很快,让她难以适从惊慌失措的躁热又再倾覆,浑浑噩噩时,终于两个身体紧密贴合,她清楚地感应到他某处坚硬,极具威胁。
不是有心抵触,完全下意识之间,当他正要解开她的衿结时,推阻还是发生了。
十一娘也立即感觉到他的停滞,凝重的呼吸,仍然居高临下逼迫着她。
脑子里有一瞬间的空白,不知道应该挽回还是解释,心里那根弦又再绷得笔直。
亲吻却印上了她的眉心,停留得有些久,离开时仿佛依念。
“日子还长……”耳边忽然听见这一句话,不带抱怨,似乎柔情。
身上的压力彻底消失,十一娘终于又能畅快呼吸,可贺烨的手臂却很快缠绕上来,只不过没有再“掠夺”。
“看看,我又不会强人所难,你何必紧张呢?”贺烨让十一娘的额头轻轻靠向肩膀,忽然又调笑道:“这下可放松了?”
——
一晚雨势并未急大,却延绵数日,直到阮岭生辰这日,仍然滴沥不绝,不过晋王殿下的“病体”终于康复,王妃已然结束了“侍疾”的日子,这日清早过来溯洄馆,自是为了布置宴厅,可“坐阵”的人却实在显得心神不宁,听见连声闷咳,方才醒悟,却见陆离已然不知在旁站了多久,王妃深觉失礼,慌乱之下,又险些打翻了茶盏。
“有心事?”两人站在廊庑下时,陆离才问。
“是困惑。”十一娘倒也无意隐瞒陆离,但不免斟酌一番言辞:“殿下最近,行为确然有些怪异,让我忐忑不安,总疑心是哪里露出破绽来,可想了许久,却总难以厘清端倪。”
陆离看了十一娘一阵,方才摇头一笑:“五妹这话,却让我有些不明所以了。”
因着身边没有闲杂,陆离也恢复了旧时称谓。
“陆哥也知,殿下曾一度误会我与小九青梅竹马,后我虽坦言欲为晋王妃,殿下被我说服,其实无非是因为对大局有利,新婚时,为免日后相处来窘迫尴尬,我已言明主臣之义,不过其实也没想着一直这样下去……陆哥上次说齐姬那桩事是我白忙一场,难道也是想到殿下万一有庶子,会被太后掌控利用?”
陆离挑眉,不由失笑:原来晋王是这样解释的么?
便不急着应答:“五妹究竟在困惑什么?”
“目前形势,殿下意欲更进一步倒不出乎我所料,然而近来,他也显得过于体贴殷勤,闹得我当真无法适从。”十一娘想了一想,便将贺烨竟然为了迎合她的喜好,特意学琴的事道明:“我与他原本统一战线,实犯不着如此。”
这话听似没头没脑,陆离却能明白十一娘的意思:她这是终于感察晋王频频殷勤,却认为大无必要,实在摸不清晋王意图,故而瞻前顾后,疑虑重重。
“未知五妹如何看待晋王品性?”陆离却问。
十一娘沉吟一阵,道:“虽城府诡诈,然颇重情义,亦并非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于善良弱小,颇怀宽容,行事看似乖张,倒能接纳直谏,又敢以身犯险,看他决意在疆场立功,而不屑仅靠阴谋夺权,足见要比贺淇之流磊落大志,难得是并非有勇无谋,我此时方才确信,蒋公所卜帝星,大约除晋王之外,再无旁人了。”
“既殿下能得五妹这番评价,我是否能够理解为,五妹对他并不心存恶鄙?”
“当然不存恶鄙。”十一娘想想,又再颔首:“甚至不少钦服。”
“如此,五妹只要顺其自然就好。”陆离看向那片迷离雨雾,笑意仍在唇角。
“顺其自然?”
“是,顺其自然。”陆离又再看向她:“五妹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对殿下拒之千里不是吗?而如今情势,于五妹谋划大有益处,又为何瞻前顾后呢?”
十一娘长叹:“也怪我有些事,未同陆哥说明……实则有回,因着殿下不在府里,我也没有防备心,酒饮得过量,哪知殿下那晚突然归来,我醉酒后也不知与他说了什么,从那之后,他行事便有些古怪,我虽疑心是我露出破绽,只一段时间,见他并没探问,也就宽慰自己是多想了,哪知这几日,殿下行事越发怪异起来……”
沉吟一阵,又将贺烨那晚在瓦顶上说的话道出:“他有意接近,我并没有表现出抵触,殿下实犯不着这样小意殷勤,我这两日细细品度他那番话,倒仿佛是在警告我一样,尤其那句‘不为人知另一面,细细观察总能发现蛛丝马迹’!故我疑心,殿下之所以如此,莫不是有意让我麻痹大意,被其打动,哪日又再放松戒备,酩酊大醉时,被他套问出实情。”
陆离啼笑皆非,半响才说道:“王妃还真是对殿下误会不浅,这话要是被殿下知道,怕要吐血三升了。”
第863章 揭破
晃眼十余春秋,有些记忆虽然鲜明,每每触及,难免又生似水流年的感慨,面前女子,此时神色,依稀还如当年懵懂稚拙,正如从来不知悄然之间,她已经成为他生命的不可或缺,在她心里,有些缘份虽然错过了,但情义仍然未变。
陆离就这么看着她仍是不明所以,仍是疑惑难消,迫切的需要他进一步提示与建议,心中徒然五味杂陈,分辨不出酸甜苦辣。
亲手将生命里最特殊最重要的人,送到他人身边,行为这种事情又哪能毫无芥蒂,他其实想过很多次,如果还有选择……
可惜早已没有选择了,从他放任她抉择,从而行为那些以为应该行为的事情时。
他们之间的阻隔,不是恩怨,不是爱恨,甚至不是生死,是她一直坚决,而他一直服从。
不能失去你,这简简单单的五个字,至始至终未曾告白,也永远没有了机会。
当他决定迎娶八娘时,他们之间的关系,便注定只有旧时知己,后来亲朋。
可让他庆幸的是,到底她还将他当作亲朋,另一种形式的不可或缺,他们之间的交心,倒比从前还要百无禁忌了。
渥丹,我希望你美满幸福,这便是我一直以来不变的愿景。
于是陆离又再轻笑:“五妹,你可想过,你待晋王为何与众不同?”
“与众不同?”十一娘今日实在有些呆愕,完全不似一贯的睿智机警。
“就算是面对韦太后,你都没有如此瞻前顾后、迟疑踌躇过。”
十一娘方才理解陆离的意思:“我对韦太后自信甚为了解,但晋王却总让我摸不透,有时我甚至觉得在他面前,所有虚以委蛇都能被一眼拆穿。”
“摸不透么?”陆离笑着摇了摇头:“早前你说道他许多优点,难道不算深入了解过?”
见十一娘蹙着眉头思量,半响还是没有开窍,陆离长叹一声:“你呀,无非是因为心虚罢了,你固然知道与晋王将来刀戈相向是走投无路时之下下策,故而一再努力避开这一可能,但你其实却坚信晋王不会赞同推翻裴郑逆案,所以你早就准备好与他反目成仇,可是你对晋王又不无欣赏,依你脾性,终是不愿伤害无辜之人,所以你总觉得他会动疑,勘破你心中二意。”
“陆哥当真这么以为?”
“旁观者清,你对他虽说的确未动夫妻之情,但主臣之义并非只是虚以委蛇之说。”陆离嗓音越发低沉:“你为何没有想过,晋王时时处处迎合,知你爱好音律,便学瑶琴;待你之亲长一如自己亲长;甚至说起少年时候经历,是在与你推心置腹?”
见十一娘再度怔住,陆离连连摇头:“他对你动情了,他想真正走入你之心扉,明眼人一目了然,偏偏只有五妹当局者迷。”
“这……怎么会?”
“又怎么不会呢?”
“倘若真是如此,依晋王脾性,仿佛不应如此婉转。”
“那是因为他的确了解你。”陆离垂眸,似乎在看檐角滴沥,断断续续浸入青阶:“他便是直抒胸臆,你也不会相信志在帝位之人随口一说,你有自己固执成见,以为晋王权衡利弊,出于功利之心,所以他没有诉之于口,而是付诸以行。”
“这的确,让我难以相信。”
“所以我才建议你顺其自然,你并不需要与他虚情假义,还是按照起初计划行为便是,但别再想着将来万一反目成仇、刀戈相向,假若有朝一日,你当真被他打动,也不要再坚持壁垒森严,五妹,有时候你应该勇敢面对自己,应该相信,连死后新生这样匪夷所思之事都已遭遇,这世上又有什么断然不能发生呢?贺烨不是贺衍,他没有那么懦弱,否则你也不会择他为主,竭力辅佐不是?”
十一娘沉默良久,竟说道:“其实我并不是因为贺衍……”
“我知道。”陆离轻笑:“你并非因为贺衍背叛才对晋王设防,你甚至可能根本不以为贺衍那是背叛,因为我相信贺衍在你心目中,从来便不比亲人更加重要,所以你由己度人,当你明白罪魁为韦太后并非贺衍之后,你便释怀了,因为你思度着,贺衍心中,韦太后这生母比裴氏这门外戚更加重要是无可厚非之事,你不恨他最终取舍,只愿从此有如陌路,再无纠葛。”
“所以,我也会觉得倘若有那一日,贺烨必须在我与贺衍之间取舍,我绝对不会是胜者。”十一娘承认:“原来我是一直不存奢望,我和晋王之道,看似相同,却注定偏离。”
“什么是注定呢?”陆离伸手,接下一滴雨水:“便如此一水滴,看似注定坠跌石阶粉身碎骨,怎料又有意外?”
覆掌之间,雨滴落在廊檐下一盆花泥里:“看,不过因为我偶然伸手,它便另有一个归宿了。”
廊檐之下,陆离已经离开很久,十一娘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