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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起了天真稚趣的贺苓别外诧异:“今日秋高气爽,缘何阿谢竟然感觉炎热?”
谢莹少不得分辩,略微分散了注意,可待她再看北侧时,晋王那处却已人去席空。
烨大王早觉百无聊赖,注意见莹阳真人的婢女往这边过来,不知与贺湛低声说了什么,不多久,贺湛便与陆离相携离开,就连阮岭、萧小九都离坐相跟了去,晋王就往西侧看了一眼,果然已不见了柳十一,情知他们是找幽静处说话去了,可今日这场合,有阮岭、萧小九两条尾巴,岂不平白添了许多障碍?
晋王殿下很为属从考虑,总觉得自己应该为他们清除耳目,是以尽职尽责地相跟过去。
无论十一娘抑或晋王,都不是初次前来南阳王府这处乐游原的别苑了,对后苑都甚熟悉,并不需仆婢引路,晋王虽落后众人一些,凭着推测也能料到几人究竟在哪处聚头——后苑摘星台不但幽僻,亦为建于至高之处,纵是坐在底层,也能展望苑中美景,往上更有数层楼阁,倘若要避开阮岭与萧小九这两个闲杂,只需找个登阁的借口便是,是以他抬脚便往摘星台行去,渐近时,仰首已见亭中坐着数人,似乎贺湛与萧小九正在对弈,阮岭与陆离一左一右旁观,然而便没看见柳十一的影子。
晋王正在疑惑这丫头去了何处,一阵凉风送来,话语依稀可闻。
循声而去,却是南阳王专门僻出饲养猎宠之地,贺烨只见两个少女领着一个男童,正是柳氏姐妹与陆离那庶子薛昭,有闲杂在侧,晋王便不乐意与柳十一招呼,转身轻踢了江迂一脚,示意他自寻藏身之处,自己个儿却一纵身,蹿上了一棵枝繁叶盛的大树。
江迂哭笑不得:大王关注柳十一娘虽然让人欢喜,可驾轻就熟地做这隔墙之耳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再说也没任何必要好不?
虽然暗暗腹诽自家主人偶尔的幼稚行为,江迂却也不敢违令,远远找了个安全地方藏身,压根便听不见只言片语,于是长叹一声,袖子往阶梯上轻轻数扫,矮身蹲坐下来,继续腹诽晋王殿下仗着武艺高强偷听墙角。
南阳王饲养的猎宠当然不是贵妇们惯爱的猞猁一类小巧物种,两头威风凛凛的猎豹锁在铁栅栏里,满是警慎地注视着三位陌生看客,一头忍不住呲牙低吼,吓得柳九娘膝盖一软,不由拉了拉十一娘的袖子:“十四郎不是说这里养着小豹子么?怎么竟是这等庞然大物!从前我也见过晋王殿下饲养猎宠,虽然体格相差不远,却又乖巧许多,哪有这般吓人。”
薛昭虽然也被这猎宠的凶猛震惊住了,可想到自己是男子,不应露怯,于是虚张声势地挺了挺胸膛:“阿姑莫怕,有铁栅阻挡,凶物不能伤人。”
十一娘笑着说道:“是无甚可怕,猎宠有专人驯化,虽仍具兽性,可若无驯者指令,一般不会主动攻击,咱们是生人,猎豹自会警觉,是在威胁咱们莫要接近。”
原来薛昭听贺湛说起南阳王府养有猎豹,十分好奇,可因为陆离等人一入后苑便忙着手谈,只好央求十一娘带他观赏,柳九娘便也跟着一同来看,原还想着与猎宠亲近一下,这时当然打消了念头。
十一娘不好强逼九娘,却问薛昭:“据我所知,宗正卿的确驯养了一只幼虎,尚未足岁,若有驯者在旁,昭儿可敢抚摸?”
昭儿?也亏这丫头喊得出口,陆离这儿子虽然是还年幼,也就只小着柳十一三、两岁而已——树上某君大皱眉头,人家唤她一声阿姑,她还真摆起了长辈架子,这是要训练小子胆量么?
“阿姑可曾抚摸过幼虎?”薛昭仍然挺着胸膛:“阿姑若是不惧,昭儿自然也不惧。”
既是驯养猎宠之地,当然不会无人看管,那驯奴显然也不当十一娘是外人,受意后,果然进了另一间蔽室,不多久便牵出一只花斑虎来,只见早前尚且威风凛凛的猎豹一见斑虎,竟转身踡缩一角。
说是幼虎,体格却也已经有些慑人了,柳九娘于是连退了数步,直到看见那头斑虎竟然轻轻蹭了一下十一娘的裙角,才不再那样惊恐,好奇道:“竟能认出十一妹来?”
“我曾经在驯师陪护下喂食过阿乖。”
“它竟叫做阿乖?”柳九娘的语气略微高了几分。
幼虎竟像是听得懂人话一般,十分不满九娘对它名字的质疑,做势欲扑,吓得九娘险些跌倒,一张脸苍白如纸。
“阿乖,可不能淘气。”十一娘毫不迟疑地伸出手去,安抚了一下虎头,虎头竟趁势往她手掌轻轻一蹭,显得格外温顺。
这下树上某君也诧异起来,他自己就养着不少猎宠,深谙这些猛兽脾性,一般不会因为偶尔喂食便被驯服,柳十一必定是懂得一些驯化之术,这倒也不奇怪,可能是贺十四抑或驯师所授,可别说如她一般年纪的闺阁女子,即便许多纨绔,明知有驯师遏制,猎宠不会伤人,却也不敢接近此类猛兽,顶多养几头猞猁或者猎鹰,狩猎时不至于出丑罢了,没想到这丫头胆子竟然这般大,并且真能驯化虎豹!
又听十一娘鼓励薛昭:“近前试试,仔细莫要畏缩,否则阿乖会以为你欲施害,果断一些,先试着摸摸阿乖脖子。”跟着便做了示范,微摊着手,搔了搔那头斑虎的下颔,猛兽竟然不无愉悦地摇了两下尾巴,让人产生它只是一只猎犬的错觉。
树上某君忽然想到上回被自家宦官讹诈,却一直没想到究竟该用何物恩赏柳十一,她既如此喜欢猎宠,倒不如留些心思,为她寻一头天竺雪虎?
晋王殿下正在遐想,不曾料阿乖却惊觉这里还有一个生人,爪子往地上一刨,虎牙往外一呲,虎须厉张,又再作势欲扑。
这下子众人都随着阿乖的警觉之势,看向二十余步外那棵大树。
“树上有人!”驯师毫不犹豫地断定。
烨大王万万不料自己驾轻就熟地偷听行为竟然会被揭穿,眼看着仆从们就要高声喊人包围他藏身之处,未免引发更大的动乱,只好一跃而下,从来没有试过如此尴尬,晋王殿下一张脸冰霜密布,却在与三个小孩大眼瞪小眼一阵后,终于为自己的行为强辞夺辩:“还以为哪个毛贼胆敢觑觎叔公猎宠呢,原来是你们!”
第477章 封口
眼看着“从天而降”的晋王殿下,柳九娘与薛昭都是万分惊诧,再闻那句强辞夺辩,九娘立即洞悉了让她景仰不已的晋王竟是在偷听,万万没有料到“冷若冰霜”的傲骄亲王还有如此稚趣一面,忍笑忍得辛苦,垂着眼轻抖着肩膀,当然不曾拆穿,只暗暗将十一妹的手腕掐了又掐。
相比之下,薛昭显然没有两位阿姑这般“老于世故”,但他一见晋王,也是双眼冒光,上前几步像模像样的一个揖礼,说出来的话却让晋王下不来台:“殿下分明是在打趣我等,莫说王府别苑防备森严,怎会容贼盗入侵,便是真有毛贼混迹入内,亦无能将此猛兽盗出苑外。”
这话一出,纵然九娘紧紧掐着十一娘的手腕,都有些忍不住捧腹大笑的危机,眼看着贺烨因为越发尴尬更加冷肃的脸色,十一娘终于替这位“树上君子”解围:“殿下的确是在打趣我等,藏身树上,想来也是欲考较阿乖警觉如何。”又适时递上台阶:“殿下素喜猎宠,应也是听闻南阳郡王驯养这头难得斑虎,方欲一观,不想却与我等巧遇罢?”
九娘这会儿也终于忍下了汹涌的笑意,紧跟着十一妹一唱一和:“原来殿下也是听闻阿乖并非常见猎宠,这才心生好奇呀?殿下今日一手箭术可谓出神入化,必当夺魁,可普通奖赏殿下未必满意,不知是否对阿乖心生觑觎呢?”
这话虽然将“觑觎”之说原样奉还,倒解了贺烨鬼祟偷听之围,还理所当然的称赞了一句晋王殿下绝妙的箭术,这无疑彻底化解了某君的尴尬。
贺烨不无赞赏地仔细瞧了一眼九娘:柳氏女儿难道都是如此聪慧伶俐又绵里藏针?
薛昭经这一打岔,彻底转移了注意力,两眼越发放光:“殿下今日可谓技惊四座,小子钦佩不已。”
贺烨:难怪薛绚之如此器重这庶子,虽然有些书生呆气,倒还坦率可爱。
便走了上前,瞪了将他暴露的阿乖一眼,冷冷看向一旁驯者:“告诉它,本王是谁?”
驯者不敢违令,将阿乖好一番安抚,又做了好些奇异手势,阿乖终于摇晃了两下尾巴,似乎不甘不愿地伸出爪子,扒拉了下晋王殿下绣着蟒纹的袍角,直到被贺烨毫不犹豫地伸出指掌轻搔数下喉咙,尾巴这才摇得欢畅了几分。
“你也试试,若能驯服此猎虎,本王倒可承诺另赠予你一只上好猎猫。”贺烨示意薛昭。
于是早前还甚犹豫的小昭立即鼓足勇气,果然用小手在阿乖下颔上抓了几把,立即得到了阿乖的好感,在他的膝盖弯蹭了又蹭,小昭于是连最后一点畏惧都烟消云散了,又学着十一娘早前动作,轻轻安抚了一下虎头。
“好小子,胆量不错。”晋王殿下不吝夸奖,却又追加一句:“只欲求本王驯豹者甚多,今日之事,你可得守口如瓶。”
话是冲薛昭说的,眼睛却看向十一娘。
谁有那么大胆子觑觎晋王猎宠?这显明就是要封口嘛!
九娘不干了,今日目睹殿下不君子的幼稚行为可不仅一个小昭,当即要胁:“殿下可不能厚此薄彼。”
晋王:……
柳氏女儿果然难缠,竟个个不肯吃亏!他驯养几只上好猎宠可不容易,追风、如电也只不过产下一只幼豹,答应给了薛昭,还哪有许给柳九娘的?难不成要将追风予她,这丫头仿佛甚喜追风乖巧!这可不行,追风可是他亲手养大,连同安都舍不得给!
迟疑了一阵,见柳十一毫无反应,这位也只好强忍心疼:“本王还驯有一头大象,相比猎宠,更为温顺……”
居然还有一头大象!
柳九娘却连连摆手:“殿下便愿割爱,家中长辈也不许我驯养巨兽,不过殿下既精骑射,又驯有猎宠,势必喜爱狩猎,只要答应秋狩时邀我姐妹同往,今日之事,咱们必然守口如瓶。”连连使眼色让十一妹表态。
柳小九期待往郊外狩猎可不是一两日了,从前她年纪还小,太夫人与萧氏生怕发生意外总未许可,十一娘也是知情人,其实她也甚喜游猎,掐指一算,前世成为太子妃至今,竟然也有十好几载没有纵情山水之间了,于是在柳小九不无期待的目视下,十一娘也坚定地颔首支持。
贺烨倒是松了口气:“如此,一言为定。”
却在往摘星台途中,悄悄交待十一娘:“我只是答应了带着你们去狩猎,怎么水到渠成促成这事你可得自己计划。”
十一娘:……
好吧,谁让她一时心生玩兴呢?谁让她决定奉晋王为君呢?这点程度的欺压,总得捏着鼻子自认倒霉了。
好在她有贺湛这位诸葛,些微小事,大可以甩手于人。
当以贺烨为首的一行人再到摘星台时,萧小九已经输给了老谋深算的贺十四,正不服气,挽着袖子高喊着要再战一场,贺湛哪肯给他机会?气定神闲地提醒“愿赌服输”,满脸狡诈地发号施令:“我也不愿为难小九,只消你摘朵牡丹花来,好让我带回给我娘子插鬓,就算输棋之罚。”
“这还不算为难?金秋之季让我去哪里寻牡丹花?”萧小九拍案而起。
阮岭实在看不下去:“萧九怎么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