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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何曾不忍?”陈蓉把玩着手中的竹叶,看似漫不经心,眼底却有一丝慌乱闪过。
“那你就该对那些侍卫们用毒药而不是迷药。”苏易自喉间内发出一声低笑,听不出情绪,“阿蓉,你要报仇可以冲我来,哪怕你想要这天下,我……我也会帮你,只是不要伤害无辜……”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殿下……我不过是想带走苏澈罢了,何曾伤害过谁?就像你说的,就连解决这些侍卫也不过是下了点迷药,仁慈如我,真是天下之幸。”
闻言,苏易眉宇微蹙,缓缓转过身来,叹了口气道,“你带走苏澈,无非就是想利用他挑起战端来对付我……你何不省些力气,我就在此,你若是想杀,动手便是。”
在他转身的一瞬间,陈蓉掩去了眸中的冷光,眨了眨眼睛散出一片璀璨明媚,“殿下何出此言?苏澈说到底和我也是夫妻一场,如今被软禁起来,我又于心何忍?带走他不过是想要夫妻团聚罢了!何况皇帝失踪了,大武江山不可一日无主……摄政王殿下我这可是帮你呢!”
苏易盯着陈蓉一片坦然的面庞,眼底漆黑的如同一方沉石,不知过了多久,才凄然一笑道:“既是如此,你们倒是伉俪情深……只是,皇上不能离宫,你若舍不得,也留下便是。”
“我不想再重复……你让开——”陈蓉握紧了手中的叶笛,再不掩饰目光中的冷厉与恨意。
“阿蓉——”苏易还想再劝,“伤害你的人是我,不是这天下无辜的百姓……”
“闭嘴!”陈蓉冷声打断,“别和我谈什么天下苍生,这世间之人最不配谈这些的人,就是你们苏家……苏易,我陈氏满门的忠烈,为大武皇室肝脑涂地,从未做过半分对不起江山社稷的事,我陈蓉从踏入晋王府那一刻便知道和你已经结束了,可是我陈家没有,我父亲没有!他没有附议过苏澈,没有倒戈过,甚至到死都在为你考虑……”
苏易有些无措的摇头,“阿蓉……我知道你没有……你是为了我才……太傅,是我对不起太傅……”语无伦次的话语一出口,就连自己也惊异,事到如今,竟还是在怕,怕陈蓉那万念俱灰的神情。
陈蓉低了低头,再抬起来的时候,眼中已噙满了泪水,“太子哥哥——”
听她如此唤自己,苏易不由自主的神色一松,“阿蓉——”
“太子哥哥我们回不去了……可是我陈家的仇,我不得不报——”陈蓉说话间,见苏易微怔的神情便飞快抬手,袖中散出一层细末状的粉物。
苏易不妨,尽管迅速闭气还是吸了进去不少,“阿蓉你——”
“想不到如今吃了这么多亏,你还是很好骗啊……”陈蓉弯腰对着倒地的苏易含笑说道,“太子哥哥,让阿蓉瞧瞧,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心怀天下,悲天悯人呢?”
叶笛声复又响起,红色的人影带着一抹明黄一起朝着宫门隐去了身形。
黑衣人闪身到苏易身旁,“主子?”
苏易俊逸的凤眸一扬,露出清澈锐利的黑眸,人也缓缓坐了起来,“她,走了?”
“主子为何不拦住她?”玄光不解,苏易竟然故意放她走了?难道他真的相信陈蓉的解释,还是说当真为了一个女人不顾天下了?
却听苏易幽幽开口,“天快亮了,在这里纠缠下去,她不好脱身。”
如今陈蓉的身份见不得光,就算再如何,自己总也要保她平安才是。
“我都已经安排妥当,只要苏澈走不出锦都就可以了……你且将这里料理干净,她故意做出这么大动静,是给你留个难题呢。”苏易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云淡风轻的迈步离开。
玄光挠了挠脑袋,“给我留个难题?属下怎么觉得是给您……”看了看周遭被迷晕的侍卫们,走过去朝着其中一个踹了一脚,“巡逻时间偷懒睡觉,你们都不惦记要脑袋了而是吗?”
摄政王府的牌匾乃是苏易亲手所书,干劲苍遒,龙飞凤舞,鎏金字体镶嵌在大红的匾额之上,凝练出一股叫人不敢靠近的威严
袁尺素此刻站在府门口,仰望着那快匾额,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曾经这里是她心之向往的所在,那里的主人于她而言,比之亲人还要亲密,可却不知道从何时开始,那人竟是狠狠地将自己丢进了万丈深渊……
一个小丫鬟从里边探头出来,袁尺素慌忙上前一步,“姑娘,王妃娘娘可是答应见我了?”
“王妃说,袁家如今可是一等一的大笑话,袁大小姐也是风口浪尖上的人物,若是踏入王府,王爷岂不是也要遭受连累?”那小丫头站在高阶上,讥诮的回答道。
袁尺素险些跌坐在地,“不,不是这样的,姑娘求求你,让我见见王妃吧!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告诉她……如果她错过了,一定会后悔的!”
“我看你还是管好自己吧?”小丫鬟捂着嘴笑道,“将军府出了个青楼花魁,你哥也在青楼里背了人命官司,你们袁家如今已是自顾不暇了,你还有心情跑这来歪缠,真是愚昧。”
袁尺素听言也顾不得那奴才的无礼,慌忙褪下手腕上的两串玉珠串子塞到小丫头手里,“姑娘行行好,再去替我美言几句。”
那小丫头看了看手里的东西,撇撇嘴,道:“罢了,就当我行善积德了,跟我进来吧——”
第88章 长安不见使人愁4
穿过摄政王府的中廊,袁尺素随着小丫头走了许久才到一处院子,竟是同主院成一个掉角的距离。
打眼望去,这进院落虽然偏远,却并不简陋,无论大小还有布置皆是亲王妃该有的规格,苏易并未苛待于华阳。
那小丫头见袁尺素蹙眉疾行的样子,不由啐了一口道:“你莫在心里乱嚼舌根,这院子是我家王妃自己选的,才不是王爷故意冷落呢!”
袁尺素抿了抿唇连连点头,心中却忍不住冷笑,想不到堂堂南夏公主选的丫头竟是了不得的蠢货,不打自招,生怕旁人不知道苏易冷落了自己的新婚王妃。
袁尺素一踏入正堂便看到窗子旁的美人榻上歪着一个盛装丽人,双目微合,像是正自小酣。
“尺素见过王妃。”袁尺素按捺住胸口快要溢出的情绪,微微屈膝说道。
本以为华阳会刻意晾她一会儿,却不料自己才一出声,那边厢便坐了起来,亲自扶她道:“好妹妹,怎么这么久才进来,叫本宫好等。”
闻言,袁尺素一怔,华阳却已经厉起眉眼瞪向一旁的小丫头,“夕竹,你是不是欺负尺素了?”
小丫头慌忙跪下,“王妃明察,奴婢不敢……”
“不敢才怪,本宫还不了解你这小蹄子,定是刁难尺素,讨了不少便宜才带人进来的是不是?”华阳啐了一口,上前戳了那个叫夕竹的小丫头额角一下。
袁尺素站在厅前,听着主仆二人的对话,只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没有露出异样的神色,一双手臂隐隐抖动着,仿佛稍一放松就会释放出排山倒海的戾气。
华阳明面上是在呵斥自己的奴仆,实则却是在给袁尺素难看,她好歹也是豪门世家的小姐,岂会看不出来?一个小小奴婢都敢欺到自己头上来,而她的主子也不过就是半笑半骂了几句,袁家如日中天的时候,何曾有人敢如此?
“妹妹?”华阳不知何时已经重新和袁尺素面对面而站。
“王妃新婚,一切可还安好?”袁尺素一面和她寒暄,心里一面盘算如何开场。
“托妹妹的福……一切都好。”华阳看着她笑道,那笑却未达眼底。
闻言,袁尺素有些局促不安,“王妃这话怎么说的,您和摄政王天作之合,是前世就注定的好姻缘。”
“若没有妹妹通风报信,又暗中相助,本宫如何能绕开王爷密不透风的守卫,在那成衣馆里设下陷阱?若没有妹妹智勇双全,又如何能得到京畿布防图,这样重要的东西?”华阳缓缓依着美人榻坐下,轻抚端详着自己一双染了凤仙花汁的玉手。
袁尺素听她说着,脸色一点点白了下去,“王妃……”
华阳噗嗤一笑,“妹妹莫怕,本宫不会将此事告诉王爷的……”
“多谢王妃。”袁尺素抿唇道,心中暗生讥诮,不告诉?怕是苏易咋就知道了,否则又怎么会孤注一掷的对付袁家?但是自己此时不得不承她一个恩情……
“王妃新婚燕尔,尺素原不该打扰,只是……如今锦都发生了一件大事,却不知道王妃可知道?”袁尺素故作神秘的问道。
“哦?”华阳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袁尺素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道:“陈蓉掳走了皇上……”
闻言,华阳一抬眼皮,“陈蓉?”忽然眯了眯眼,看着袁尺素笑道,“是了,你不提本宫倒忘记了,那日大婚她不是路走了你么?听说将你……啧啧,幸好没事,幸好幸好。”
看着她眼中的戏谑,袁尺素只作不见,平静的说道,“王妃,我袁家一直辅佐王爷,哪怕当年王爷遭人陷害流放北荒,也不曾动摇过,时至今日,却遭到如此下场,您可知道为何?”
她看了眼华阳,不等她回答便续道,“因为陈蓉!为了她,王爷当日自毁计划,甚至连自己的安慰都不顾……为了她,王爷如今更是想要拱手山河讨她欢……许多事情相信王妃之前也查的很清楚了,至于今日尺素和您说的,却是贵国暗卫查不出的,因为王爷早就封死了消息,甚至当日将她堵在宫内都不曾出书,只怕伤了她。”
“这与本宫何干?”华阳冷笑,“你们之间那些恩恩怨怨,本宫没兴趣,不过就是一个女人,在本宫眼里她也好,你也罢,若想入王府的后院,本宫都不会阻拦,你也不必动心思打主意,说这许多来激我。”
“王妃若是这么想,只当尺素没来过便罢了。”袁尺素也一改之前维诺的神色,冷笑着抬了抬头,“如今袁家已成为摄政王爷的眼中钉肉中刺,我袁尺素断不可能再进王府了,也不敢有此奢望……只是王妃您就甘心一辈子当个摆设,或者连一辈子的摆设都当不了呢?说不定哪一日王爷跟那个贱人重归于好,他怎么忍心要她做小?到时候,王妃可就是里子面子都保不住了。”
“你胡说什么!”华阳腾地站起身来,怒不可遏道。
“我和摄政王青梅竹马,就算他待我没有半分情意,但是终归是了解他的,他对那个贱人的感情比你我想象的要深得多,他可曾对你小心翼翼,满脸惊慌过?他可曾因为你的一句话,就大发雷霆,甚至自残?陈蓉就可以,甚至于陈蓉曾经做了那么多伤害他的事情,当她再次出现的时候,他依旧下不去手伤她,甚至于哪怕她只要表现出一点点乖顺来,王爷几乎恨不得把整颗心都掏给她,你觉得有她在这世上,你又能在王爷的心里分得多大的地方?”袁尺素刻意挑拣有可能触动女人妒意的话来说,几乎连她自己都被感染了,一双秀目狠戾中透着怨毒。
华阳的目光在袁尺素脸上逡巡着,良久不曾开口,直到后者几乎要支撑不住的时候,才喃喃道:“她死了,本宫就能在王爷心中分得一分地位了吗?你当本宫是傻瓜么?若是本宫真的那么做了,怕是就成了第二个你了。”只怕南夏也会被苏易挥军踏平了。
“王妃怕了?”袁尺素挑眉道,“那就只当尺素什么也没说,反正……陈蓉已经掳走皇上有三日之久了,算来也该出城了,待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