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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割下他头颅的人是谁?”苏易笑的依旧淡然,温文尔雅中却透出一丝富贵雅意。
袁坚瞪向玄光,怒目森森的样子惹来苏易一声喟叹,“良固莫要错怪好人,玄光怎么会有这样的胆子对你的人下手。”说着,他伸手理了理袁坚领口的束带,续道,“割下他头颅的是他的下属亲信,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们一行人正准备潜进宰相府……这个可怜的孩子万万没想到,身后的好兄弟居然一刀割断了他的脖颈……”
“这……这……”袁坚嘴唇翕动,万万没有想到苏易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他并不愚蠢岂会听不出言外之意。
“良固,你可是本殿最得力的心腹,以后做事千万小心,人心隔肚皮,万万不可不防。”苏易说罢转身离去,冷香幽幽夹杂着血腥气,十分令人不舒服。
袁坚双手颤抖,整个人如坠冰窟,苏易在警告他,今日他的亲信可以提刀抹了领头人的脖子,明日说不定身边人也会抹了他的脖子……他不仅苦笑出声,一直觉得自己占有绝对优势,此刻才发现那个站在始终站在暗处操纵一切的还是苏易,自己甚至连身边哪个人可以信任都已经不知道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苏易开始防的自己?陈广海被灭门……还是更早?
时值新夏,摄政王府的后院曲径通幽,繁花丛丛皆是苏易亲自选的花种,经由花匠的巧夺天工,几乎与王府落成同时,正是开的姹紫嫣红。
苏易红袍卷香,自花间而过,温润如雅偏自带一股风流,才要埋进内院,一只花瓶迎面飞来堪堪碎裂在他脚下。
长眉蹙起不悦,苏易撩袍迈过花瓶碎片走进内室,倚门而立。
屋内跪了一地的奴仆,阿元率先看见苏易,眼底尽是无奈,“奴婢见过王爷。”她既入府,已脱离了十二迦罗,正式成为了摄政王府的人。
苏易无视了阿元和一屋子惶恐不安的奴仆,走过满地狼藉,和某女面对面而立,“砸的可还开心?”
他挥了挥手,奴仆们在阿元的带领下无声的退了出去,一个个如蒙大赦。
“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关起我来?”陈蓉只穿着里衣,重伤未愈,眉宇间带着淡淡的青黑,眼窝深陷,想来睡眠很是不足,说着话一口气逆不顺,便咳了起来。
许是咳嗽也会传染,苏易竟也侧头咳了起来,只是前者是呛得,后者却暗暗用袖口抹掉了唇边的血渍,复又看向陈蓉。
“即便我当初对你不起,可到底还是帮了你一个大忙,恩将仇报可不是大丈夫所为,何况……我没要你的命已经算是客气了。”陈蓉别开头说道。
苏易抿起好看的唇线,眼神变的奇怪了起来,似有点儿高兴又有点儿不悦,眸色模糊了一会,他别开了眼。
“既然你如此肯定是我杀了太傅,那你可有实质性的证据。”苏易盯着几案上难得幸免的香炉,青烟漫雾蕴得他的凤眼变幻莫测,“堂堂丞相之女难道连给家人报仇都是靠揣度臆测么?”
“那凶手是谁?”陈蓉故意忽略心底的波澜,冷声问道。
“不知道。”苏易挑眉道,“大武的官员要像你这般查案,估计十年八载也破不了一桩。”
“哈哈——就算说谎,你也该高明些,才配得上你摄政王的尊贵地位。”陈蓉挥手将仅存的香炉再次扫到地上,“你还不如说是苏澈,这样不正好借刀杀人?”
“不需要。”苏易长睫颤动,似乎在隐忍什么,“或许是个好办法,也和我初衷一致,但我改变主意了,我会留着他……让他看到这世间黑终究是黑,白也终究是白,机关算尽不若人心所向。”
“呵——”陈蓉笑得很是嘲讽,“难不成你真以为自己和我陈家灭门无关么?”说着她一把推开苏易,回身自床头拿了一张纸绢,上边字迹殷红,竟是一封血书。
苏易摊开薄绢,上边是陈广海的笔迹,“殿下亲临,老臣叩拜,告天下书请交顾相于大殿亲启,吾儿命坎,望君垂怜。”
苏易握紧薄绢,眼底现出一丝哀痛,“太傅之情,行之无以为报。”转而他复又看向陈蓉,“阿蓉,这薄绢其实——”
“够了——”陈蓉大吼,“你少在这假惺惺,我给你看这个只是想告诉你,我对你早无情意,我只是帮我爹完成遗愿,他始终觉得你比苏澈更适合做皇帝,至于你杀了我陈氏满门,这件事我总会找到证据,到时候我定要你血债血偿。”
苏澈之所以会败,便是赌了陈蓉不可能帮助杀父仇人,敌人的敌人是盟友,不是么?
有的时候,还真的不是。
闻言,苏易眼底出现一道亮光,“你若想找到证据便要留在我身边,否则恐怕很难报仇了。”
“你就这么自信?”陈蓉冷冷直视着他。
第77章 总为浮云能蔽日3
苏易摇头,“不是自信,而是问心无愧……阿蓉,相信我,我会为你报仇的。”
“仇人就是你。”陈蓉受不了苏易似水般温柔的目光,勉力硬气的说道。
“嗯,日后你可以随时随地跟着我,或者自由在王府里活动,找寻……证据,可好?”苏易见陈蓉尽管嘴硬,情绪却软了许多,遂不由自主的抚了抚她的后脑。
“我要出府。”陈蓉拍掉苏易的手说道。
“不可以!”苏易凤眸一冷,斩钉截铁的说道,叹了口气,软道,“除了这个,什么都可以,至少现在还不行,危险。”
“我是皇后,别忘了还没改朝换代,你一个摄政王凭什么将弟妹扣押在王府?”像是故意激怒苏易一般,陈蓉字字如刀。
果然苏易一怔,目中已燃起怒火,但却不知为何强自压抑,陈蓉有些奇怪,好似回到京中,苏易的脾气变好了呢?
“大武文惠帝的皇后因为操劳陛下龙体,忧思过度,已于日前薨逝,棺椁还停在皇宫的梓阳殿中。”苏易尽管对着她脾气好了,但是终还是无法做到风轻云淡,语气如冰,说出的话更是让陈蓉一震。
“你——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再也不是苏澈的皇后,他日你会成为摄政王妃或者……有一天还会是皇后,但不再是陈蓉。”苏易一字字说道。
“你凭什么?”陈蓉心里说不上这个消息的好坏,单纯不喜欢眼前这个人胸有成竹的样子。
苏易似乎耐性已经用尽了,没有回答陈蓉的问题,而是半哄诱,半警告的说道,“乖乖的只要你不逃跑,其他的……我不介意让你为所欲为。”
望着苏易转身快步离去的身影,陈蓉心头莫名有些难以名状的哀伤,他们之间总有一个想要报复另一个……从前是他,现在是自己……
“苏易,我多么希望真如你所说,你不是凶手……你又可知道,当我看到父亲的血书,心底竟有一丝侥幸么?”陈蓉蹲下身子,将脸埋在双手之中,整个人趴在腿上,“我好怕……”
阿元做事很有效率,很快就搬来了一大批更加贵重的瓷器古董,并转述了摄政王爷的指示:“王爷说了,娘娘您尽管砸,别云山庄有的是银子。”自从宫里的皇后薨逝传出来,这府里上下便对她改了口,全都唤陈蓉“娘娘”,却不是皇后娘娘,他们喊的是“王妃娘娘”。
陈蓉制止了许多次都没有用,便只得随他们去了。
苏易每日都来她的院落,门口写着的牌匾该死的又是“落梅院”,陈蓉有些烦躁,“我真没那么爱这个地方,甚至讨厌。”
苏易每一次来,都好似前一日的不愉快没有发生过一般,含笑道:“那阿蓉喜欢哪里,就搬去,或者我命人给你重新建一座?”
陈蓉一拳捣在棉花上,撇了撇嘴,装哑巴。
苏易想了想,凤眸眯成月牙,笑道:“或者住到我那里去。”
“滚——”陈蓉无语。
那人却不肯放过,“你不是想要找证据,躲在屋子里怎么找?”
“证据?你还不早就毁尸灭迹——”陈蓉噎住话头,每每说到这样的字眼,心口就会一阵揪痛。
苏易知道她的病症,将她揽住,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她的后背,“好阿蓉,不要难过,我答应你,总有一天会替你报仇,好不好?”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陈蓉似乎也开始慢慢默认了苏易所说的,他替她报仇,可是仇人呢?面对眼前这个最大的嫌疑人,她竟然不知不觉有些迷糊起来,她不愿意承认,但也无力否认。
“来,吃药。”苏易端了温度正好的药汁,举到她的唇边,“再吃几次就全好了。”
陈蓉的伤很重,苏澈当时八成是用了吃奶得劲,这一掌足足昏睡了半个多月,后来又跟瘫痪差不多躺了半个月,才将就着能起来摔盆砸碗,好在苏易医术真是没白费了神医的教导,在他精心调养下,至少现在砸上一天的花瓶都不会累了,只可惜,她却砸腻了。
她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真如那些人所说,以前是一个心狠手辣毒妇?现在这般鸵鸟的性格,实在是看不出……
陈氏阿蓉,你真没有出息啊……你真要等着苏易为你报仇么?
夜幕降临,阿元为陈蓉铺好床便退了出去,她刚要宽衣上床,镜台后边的窗子便被人推了开。
“叶逐云?”陈蓉跌坐在床上,“报仇还是聊天?”
闻言,弓腿坐在窗台上的少年笑得见牙不见眼,月华如水之下,那狰狞的刀疤不知是不是错觉竟好似也淡了几分。
“苏易没有和你说过么?”叶逐云好容易停了笑,眼波流转似繁星朗月。
“什么?”陈蓉看了看自己到卧室门的距离,暗地里估计着若是叶逐云忽然又想要做什么的话,她逃跑的成功率。
“你失忆后比从前可爱了许多倍……以前的你啊说话总是冷冰冰……遇到危险也从来不会想着逃跑,犟得跟头牛似的。”叶逐云换了个姿势,却依旧没有从窗台上下来。
“有事吗?”陈蓉估计这次应该不是寻仇,她重伤刚好,真的经不起了……
“没事就不能看看你了?等以后……”叶逐云眼底的笑意渐渐收起,“你真成了摄政王妃,我便不能再来看你了。”
“你到底是谁的人?”陈蓉避开他话里的暧昧,反问了一句。
叶逐云挑了挑大拇指,“失忆了,还这么一针见血,果然江山易改……”待对上陈蓉冷静的目光后,续道,“告诉你也无妨,我是十二迦罗之首影风的旗主。”
“噗——”才端了杯冷茶想喝的陈蓉,一不小心呛得眼泪直流,“你——你——难怪苏易一人战了十二迦罗,你,你放水?”
“怎么可能?”叶逐云摊了摊手,“我尽了全力……这事儿没几个人知道,你可保密啊……”
陈蓉自顾自咬牙道:“我早料到你效力于他,却没想到你到底和那个劳什子迦罗有关系,难怪苏易当初在北荒死命救你,不惜……”
“唔——”叶逐云挑了挑眉,“他救了我,也差点没打死我。”想想密室中,苏易冷着眸子嗜血如狂的样子,他是真的后悔自己掳了陈蓉。
“你既然是十二迦罗……那你肯定知道他……”
“我只能说不是十二迦罗做的。”叶逐云不待陈蓉开口,便答了出来,“而且翎环整个旗的弟子都死在了丞相府。”
闻言,陈蓉紧张的绷紧了面容,“你什么意思?为什么翎环的人会去……会……”
“是苏易派去保护陈丞相的。”提及翎环全军覆没,叶逐云玩世不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