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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妆楼主出身千枢阁,最是擅长机关暗器,除了五绝寨的二当家谁敢和他们叫板?你这小姑娘口气倒不小!”
女子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抬头望去,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匹高头大马,一名玄袍少年歪身坐在其上,眨着一双桃花眼言笑嘻嘻,让人不禁想起江南小调里常有的,“阡陌花开,谁家公子足风流?”
“你是谁?”女子眼中满是警惕,漂亮的人她见的多了,并不为之所动。
“我?你叫我一声好哥哥,我就告诉你。”少年依旧笑着说道。
女子不再理他,自顾自往前走去,他便打马缓缓跟着,续道:“为了那个扶不起来的柳玉卿,你倒是挺拼命,莫不是看上他了?”
“他是我兄弟。”
“兄弟?”少年嗤笑一声,“你这小姑娘可真逗……”尾音绵长,笑意十足。
女子不理他的嘲笑,忽然顿住脚步,打了一个喷嚏,还没站稳,便被少年一把掳上马背。
少年扬声叱马,朝着远处飞奔而去,“哈哈——”
“你做什么?放开我——”
“带你去洗澡换衣服……”
怒骂声里带着少年得意的大笑,渐渐远去,如同所有不知缘由的梦境一般,来去无踪……
陈蓉觉得嘴巴里弥漫了辛涩的苦味,温热的液体被一根细细的竹管一点点灌进来,一个吞咽不及便着实的呛了一口,“咳咳——”
“姑娘你醒了?”
陈蓉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昏暗的帐篷里,面前正端着药碗的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身上穿着洗得发白的灰褂子,十分的不打眼。
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衣衫虽然不干净但却齐齐整整,乃是和衣而卧,遂放下心来。
“你是谁?我在哪里?”陈蓉张了张嘴,发出的声音有些嘶哑。
“这里是袁家军的驻军营地,老朽是军医,姑娘身上的余毒因为是误吞毒血导致的,没有进入血液,加上量又不大,所以并不严重,没有解药也不妨事……老朽已经已经喂过姑娘普通的清毒汤药,只要将余毒排净就好了。”老头子将药碗放进提篮里,很耐心的和陈蓉解释了一番。
陈蓉这才想起来发生在翡翠山上的事情,苏易……叶逐云……对了,她似乎看到了叶逐云?
“是谁送我来的这里?他人呢?”陈蓉撑起身子拉住老军医的胳膊激动地问道。
“人?什么人?姑娘是自己倒在营帐外的,萧校尉说姑娘是易先生的朋友,因为救易先生才中的毒,所以老朽这才将留在帐中……对了,姑娘是如何越过重重守卫,进入袁家军的腹地的?”老军医一脸不解的望着陈蓉,袁家乃是将门世家,治军严苛,立法分明,一向守卫森严,哪能说随便什么人说跑进来就跑进来的?若非有人担保,这老军医早把她送到将军那里,当细作处置了。
陈蓉躺倒回榻上,抚了抚额头,“萧校尉是谁?易先生又是谁?”
“欸?你这姑娘不是烧糊涂了吧?”老军医摸了摸她的脑门,“哎呦……果然还没退烧呐!”
陈蓉觉得自己和他说完话,就算不发烧也得发烧……“我在这里躺了多久?”
“四天五夜……”老军医伸出五根黑漆漆的手指,“还是年轻好,身子骨硬朗,要是换做老朽,估计就算不中毒也要饿死咯!”
“陈姑娘醒了?”有人掀起帐帘边走进来边问道。
陈蓉看着站在自己榻前的中年将士,想了半天才猛记起,这是那日翡翠山上袁尺素带来的副将之一……当日这人一直为自己打下手的,因而不免就多看了两眼,否则当时人山人海,她还真未必能够记起来。
“原来是校尉大人,失礼了……”陈蓉缓缓起身做起来点了点头,神色不卑不亢。
萧校尉见状一愣,眼前女子看上去尽管有些委顿,但是气度沉稳,大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当日易先生重伤,一时间疏忽竟把陈姑娘留在了山中,实在是惭愧……”说着朝着陈蓉拱了拱手,面色有些不自然。
陈蓉不用想也知道他说这话不过是个托词,说是袁尺素故意的她才相信,却也不揭穿,毕竟他也是身不由己,至少在看到自己后还是冒着得罪袁家大小姐的风险救了自己一命,遂笑了笑,回礼道:“不知校尉大人高姓大名,陈蓉他日再报大人相救之恩。”
“陈姑娘言重了,不过是举手之劳,无需言谢。”萧校尉惭愧的摆了摆手,复又补充了一句,“末将萧锦文……”
见他如此陈蓉反而笑了出来,想了一下,听他们三番五次的提及易先生……才反应过来,这说的是苏易,加之言语间竟是颇为尊敬,忍不住道:“易先生……他如何了?”她不确定苏易为何被人这般称呼,索性也顺着喊道。
闻言,萧锦文面色有些沉重,叹了口气,“易先生还不曾醒过来,尽管陈姑娘及时为先生吸出了大部分毒血,但是仍有些余毒随着血液侵入肺腑,如今被大小姐接入府中照料,请了凤襄最有名的郎中和军医一起会诊。”
“易先生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老军医插话说道。
闻言,陈蓉心咯噔一下,苏易还没有醒过来……一直她都刻意不去想当日的事情,就怕该死的悔恨将自己淹没。
如果不是她任性,苏易也不会急于和自己解释,而自己若是乖乖听他说,他也不会……她口口声声叫嚣着苏易不信任自己,可他过去受到的伤害要如何算呢?自己可以忘记,可以当做从未发生,但是苏易却都历历在目……即便历历在目,他不也还是一次次选择保护她,靠近她……
不信任又如何呢?所有的谨小慎微和小心翼翼不都证明了在乎?其实心里什么都懂,偏偏别扭着,直到现在一切都晚了。
自己真的是像苏易说的没有良心吧?他一次次将心捧给自己,而自己做了什么?
直到最后,就算所有的证据都指明自己出卖了他,可是他还是不惜性命的保护自己……
等等,自己和苏易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陈蓉啊陈蓉,你和苏易说的最后一句话,竟然是“我讨厌你——”
“陈姑娘?”萧锦文上前一步,声音略大的喊了一句。
陈蓉抬了抬下巴,将眼眶里的酸涩逼回去,“嗯?”
“末将知道这样要求有些过分,但是毕竟陈姑娘身份尴尬……即是您救了易先生,但也是因为您,先生才……军中都是些粗人,万一一时冲动伤害到姑娘……咳咳……”话未说完,萧锦文一张国字脸几乎已经憋成了猪肝色。
第46章 黑云压城城欲摧4
原来是在下逐客令啊……陈蓉大致听得明白,估摸方才走神他误以为自己不愿意离开……
陈蓉心下讥诮冷笑,什么怕军中粗人冲动,这些天自己就躺在大帐里也不见有人为难,这萧锦文估计是怕袁尺素知道自己在袁家军中,找他麻烦吧?
“嗯,容我吃顿饱饭,下午便走,可好?”陈蓉无谓的耸了耸肩,自己本也不打算久留……袁家,她可不是很喜欢呢!
“陈姑娘还发着烧……不如再等等?”老军医有些于心不忍,“既然是易先生看重之人,咱们自当多加照顾……”
“你知道什么!”萧锦文虎目瞪了他一眼,转而不好意思的看着陈蓉,“陈姑娘……”
陈蓉摆了摆手,“好了,萧校尉客气了,叨扰这么多日已经很不好意思,何况这军营之中本就不该是女子该随意进出的地方,午饭也不必了,陈蓉就此别过了。”说着她撑着床榻起身,躺了许久加上高烧未退,整个人只觉得头重脚轻,踩着棉花一般。
“陈姑娘——不若末将下午送送姑娘?”
陈蓉扶着桌案摆了摆手,表示不必。
“陈姑娘打算去哪里?”
“嗯?”
萧锦文犹豫再三,“本来有些话不该末将说,只是……罢了,就当末将僭越了……末将看得出姑娘和易先生关系不一般,先生为袁家军筹措粮草解了军中燃眉之急,全军上下感恩戴德,因而理应好生将姑娘送去凤襄与先生汇合,可是……”
“可是你家大小姐下了死令,不不许你们救我……而且打算置我于死地?”陈蓉语气平静的续道。
袁尺素这般要求,萧锦文不敢明着违抗,毕竟他只是个小小校尉……可又怕陈蓉不知情跑去凤襄,被袁尺素抓住……可要他直接说出自己家主子这种阴暗心思,还真有点不厚道,所以就想编个理由搪塞过去,既能让袁尺素满意,也能保全陈蓉。
本就不善说谎的萧锦文早就编不下去了,如今被陈蓉拆穿,反而松了一口气……
“萧校尉对陈蓉的关怀,陈蓉铭记于心。”陈蓉施了一礼,她是真的不怪他,萧锦文已经是尽了最大努力帮自己,萍水相逢很难得了。
“陈蓉你这个妖女,害了行之哥哥就算了,竟然勾搭男人勾搭到我袁家军来了?”袁尺素的声音忽然自帐外响起,接着“呲啦”一声帐帘被人扯了下来。
陈蓉抬头便看见袁尺素一身戎装站在门口,柳眉倒竖,一双圆睁的杏眼满是怒气……
“小姐——”萧锦文俯身行礼,暗道了一声糟糕,本以为袁尺素在凤襄被苏易牵扯住,暂时不会来军中,却没想到还是被撞上了。
“萧校尉,尺素一向敬你在战场上骁勇无敌,却没想到还是个怜香惜玉之人。”袁尺素也许是看到陈蓉气急了,说的话也有些过分,当下住了口,顿了顿续道,“这军中不许女子擅入,难道都忘了?”
“难道你是男子不成?”陈蓉憋了一眼袁尺素,嘴角扯笑。
袁尺素闻言,眼中怒火更盛,眸光深处带了一抹阴狠,“我看你说不定就是敌国的细作,混入大武军中意图不轨!来人——将她拿下!”
闻言,萧锦文上前一步挡住了陈蓉,“小姐,陈姑娘怎么会是细作,是末将将她留下的,正要送她离开……这几日她一直昏迷,才醒过来……连军帐都未曾出过。”
虽然萧锦文对袁尺素有几分畏惧,但到底是上阵杀敌的将领,还是有几分血性,面对她这样摆明了的陷害实在无法做到袖手旁观,当下心一横,暗道,即便今日得罪了大小姐,日后在将军面前再无前途也不能袖手旁观。
“萧校尉又怎么知道她不是?你跟她很熟?”袁尺素冷笑一声,一字字问道。
“她——”萧锦文想说,易先生舍命相护的人怎么可能是细作,可看了看袁尺素的表情,生生咽了回去,直觉告诉他越是那么说,对陈蓉来说可能越不利。
袁尺素却不肯退步,句句紧逼道:“你可知她是何人?你可知易先生为何要费尽心思带她上翡翠山,又为何让我带兵跟随?你可知那山上的死士是哪里来的?你难道没听见重伤易先生的死士说的是什么?”
面对她的跌声质问,萧锦文哑口无言,他当然记得,那个死士喊陈蓉“皇后娘娘”……但是因为后来发生的事情,便忽略了,此刻乍被提及才觉得蹊跷,不由回头望向陈蓉……
“皇后——这皇后还能是随便叫的,是西凉还是南夏的?”袁尺素笑的很是得意,“这可得好好审审……”
萧锦文本能的想要辩驳,却一时语塞,那日的情形他历历在目,要说陈蓉无辜他也觉得说不过去,可又总觉得易先生待她绝对不是待细作的态度,何况哪有派皇后来当细作的?
他犹豫不决期间,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