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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袁尺素也看见了陈蓉,不由得扔下手里的擀面杖,叉着腰道:“你来做什么?哦……我知道了,你要给行之哥哥下毒是不是?”
本来,陈蓉一直都不想和这位将军府大小姐一般见识,可是不知为何,近来脾气越发暴躁起来,尤其听袁尺素左一声行之哥哥,右一声行之哥哥,她就十分的窝火……
陈蓉一步步走进厨房里间,看到砧板之上整齐的陈列着一排排猫耳样的馄饨,每一个都差不多大小,正好可以一口吃下,“很用心嘛……”
袁尺素不屑的抬了抬下巴,“我和行之哥哥青梅竹马,他什么时候想吃什么,什么时候又想做什么,我都了解——啊,你干什么?”
袁尺素话音未落,却变成了惊呼,只因前一刻还对着砧板赞叹的陈蓉,忽然抬手掀了案板,接着只听一阵噼噼啪啪,厨房桌案上的大小瓶罐尽数落地。
听着袁尺素愤怒的惊叫,阿元以手遮眼,不忍直视……
“啪——”的一声,是苏易将手中的茶盏放到桌上发出的响动。
袁尺素趴在一旁肩头无声的耸动,发出低低的啜泣声,听起来很是压抑,玄光摇了摇头,“袁小姐这是被吓得不轻啊……”
“我还真是小瞧了你,这才几天不到,就将厨房砸了?”苏易不怒反笑,隔着厅里的圆桌问下立在门口处的某女。
陈蓉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的互相摆弄着,对苏易的话语视若罔闻。
“生着病都不消停……尺素在厨房也能惹到你?”苏易绕到她面前,捏住她的下巴强行抬起,“这是做什么?不在乎?”说着冷笑出声,“是啊,你陈氏阿蓉在乎过什么?不过是砸了一个厨房么,便是人只要你想毁,怕是也会毫不犹豫的去毁掉!”
闻言,陈蓉终于有了反应,用力打开苏易的手,回以同样的冷笑,“是,袁尺素在为她的行之哥哥做馄饨,现在被我给毁了,怎么打算让我偿命么,为你的馄饨?”
话音方落,苏易已卡住她的脖颈,眸子里像是狂风刮过一般,凛冽异常。
陈蓉只觉那手如铁,彻凉入骨,覆在肌肤上刺得她浑身忍不住颤抖,下意识闭了眼睛,却没等到意料中的窒息。
苏易就这么举着手臂僵持着,过了许久,直到身上的戾气自行泄尽,才放开手缓缓开口,“以后记着,离尺素远一点。”
“那你可要看好了——”陈蓉兀自不肯退让,“说不定哪天被砸的就是她的小脑袋……所以你最好让她也离我远点。”
闻言,袁尺素的啜泣声更加严重,“行之哥哥,我讨厌她,讨厌她——”
苏易望了一眼依旧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某人,又看了看兀自哭声越来越大的袁尺素,捏了捏眉心道,“传我令下,以后谁也不许再靠近厨房半步,违者一应看守尽数打断腿送去极刑司。”
说罢,苏易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开去,见他走远,阿元这才上前拉了拉陈蓉的衣袖,“姑娘咱们回去吧——该……该吃药了。”
经过今天这一遭,她可再不敢多嘴,眼前这位只半天就闹出那么大动静,真希望以后的日子都在房间里过才好。
陈蓉被变相禁了足,只因只要她一说出门,阿元就以死相逼。
“这外头怎么那么吵?”陈蓉百无聊赖的倚窗而站,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遂出口相问。
“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低哑的声音如同琴弦和鸣,绕梁不绝,却让听者浑身一颤。
陈蓉机械的回过头来,“阿元呢?”
苏易今日穿了一袭暗红色拽地锦袍,衣摆处用同色的丝线绣着大片簇拥盛放的牡丹,明暗交错如火如荼,领口和袖口却是用金线勾勒出简单的云纹,简洁与繁复遥相辉映,既有着高山流水的写意诗情,转眼间又可化作华丽雍容的富贵风流……
只见他就这么懒散的倚在门口,墨发笔直的垂到胸前,“被我打发回翎环了。”
“哦。”陈蓉没有多问,十二迦罗是苏易的人,他要他们去哪里不需要经过自己的同意。
见她如此,苏易今日心情很好居然没有生气,反而笑着解释道:“只因我们要出门,带着她不方便,你若喜欢阿元,等到忙完这一阵,我让她继续伺候你。”
今日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陈蓉难以置信的望了望窗外……
第42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4
苏易再次开口,“阿元跟我说了,前日你是想去厨房给我做吃的?”
一次未成功还惹来一身骚的计划,不提也罢……陈蓉潇洒的挥了挥手。
见她不愿再提,苏易也不继续,转而道:“下午咱们出门。”
“去哪里?”陈蓉一听出门很顺其自然想起另一张脸来。
“没有尺素,只有你跟我,我们去凤襄。”苏易拍了拍陈蓉僵直的脖颈,“明日一早尺素和玄光也会从官道出发护送粮草去凤襄。”
护送粮草去凤襄她是知道的,但却没想到却要分开行动,“你为何不跟他们一起?一个人也不带?”
“惠文帝已经发现我离开北荒,不会因为粮草就放过我的,与其成为目标倒不如躲在暗处……”苏易捻起陈蓉的一缕发丝,莞尔一笑道,“何况跟着那么多人走官道闷得很,不若小路风景又好还自在。”
“那你带着我做什么……”陈蓉拉开和他的距离,“那我不就知道你的行踪了……”
“所以……只要你不是苏澈的尖细,我们就会很安全。”苏易见状双手抱臂点了点头说道。
陈蓉摊手,“那你这个赌注可有点大。”
大武地势得天独厚,三面环海,只有边城和凤襄与邻国接壤,且依附山脉易守难攻。
釜明山位于边城,乃是与西凉接壤的所在,而凤襄距离边城不过是隔了一座翡翠山,尽管山路崎岖,但是好在官道修建的时候是斥了巨资,因而来往通行尚算便利,所以极少有人会做这种弃官道而走山路的事情,费力不讨好。
“我觉得吧,就算皇帝发现你的行踪,派人来杀你,有十二迦罗在也不是问题……但是这种连鬼都不走的山路问题才大……”陈蓉一面手脚并用的爬上一段坡路,一面喘着粗气说道。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苏易看了看陈蓉,伸手将她头上沾着的一片树叶摘掉。
“你会怕?”陈蓉吃惊不已,“你自己敢单挑八十几个死士,现在才来说怕文惠帝,我信你才见鬼!”
闻言,苏易脸上轻松的笑意渐渐消失,凤目微眯,益发显得眼尾轻佻俊逸,“当日咱们出了北荒几乎马不停蹄的来到釜明山附近,这一系列行踪玄光都已打点好,若非有内奸根本不可能被寻到踪迹,起初我认为是你勾结了苍穆果尔……”
陈蓉唇角僵了僵,别开了头,苍穆一直是他俩不愿多提及的话题,只因若非那个插曲,他们之间或许会是另一种样子。
信任这个话题,往往是情人间都不能触及的,何况是他们这种尴尬关系。
苏易自知失言,干咳了一声,“对不起,我知道你没有,所以……他还能派死士而且准确找到我的行踪,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们一直跟得上我们,即使玄光扫除了一切痕迹,他们还是能跟上来,有人在给他们留下新的记号。”
陈蓉瞪大了眼睛,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苏易抿唇忽而声厉道:“所以如果这次我们的行踪还会被发现,就证实了我的猜测。”说着手忽然按住腰间的式微剑,轩眉望向陈蓉身后。
感受到身后肃然而起的杀气,陈蓉抬起僵直的食指指了指自己,难以置信的望着苏易,此刻反驳的话却再也说不出口,只有他们两人,走的也是旁人不知道的路线,甚至于何时出发也是临时决定的,如果还有人能够极快的跟来,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自己出卖了苏易,可是这怎么可能?她没有做过!
但是如果不是她,难道是苏易自己出卖自己么?这更加的不可能。
“苏易?”陈蓉疑惑的唤了一声,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多谢皇后娘娘相助。”有人声破空,接着衣料窸窣脚步渐行渐近。
陈蓉下意识回头,转身的瞬间分明看到苏易阴晴不定的眸子里有丝嘲讽掠过。
来人清一色黑巾遮面看不出本来面目,同色的披风下冷光熠熠,仿佛催魂的符篆,逼仄刺目。
领头的黑衣人敛起披风下摆十分恭敬地朝着陈蓉行了一礼,“皇后娘娘万安。”
“你唤我什么?谁是皇后娘娘?”陈蓉退后一步堪堪抵住苏易的身躯,却被一只手臂轻轻拦住。
听言,黑衣人哼笑一声,“不管如何,万岁并没有颁布废后旨意,奴才自然要尊您一声皇后娘娘了。”
“你胡说——”陈蓉不可置信的摇头,转身拉住苏易的袖口,迭声道,“苏易他说的……是骗人的对吗?他们在胡说……”然而看着苏易沉默的神情和逐渐暗淡下来的眸光,她不由得垂下了手臂,颓然倒退了半步,“怎么可能?”
“你的梦里与我幼年相识,聪明如你就没有深想过吗?”苏易勾起一抹惨淡的笑意,“还是想到了却不敢说?”
前一刻还挣扎无措的陈蓉,闻言忽然安静了下来,垂头不语,淡紫色的衣角随着风轻轻扬起,整个人仿佛下一刻就要乘风归去一般。
苏易续道:“你不是渐渐都回忆起来了?梦里你口口声声不是要我生不如死么?”
蓦地抬起头,陈蓉惊恐的瞪着他,“你听到了?”不觉自嘲一笑,“如此不露声色,真真令人佩服。”那日她噩梦惊醒,也有怀疑过自己是否叫喊出声,可苏易却半分也不曾提及,渐渐便放下心来,现在想起来,那人之后大发雷霆怕也是借题发挥吧……
只是单凭一句梦话他就要给自己论罪么?为什么那日他不问她?陈蓉抚了抚胸口,终还是不信任,以至于连问都不屑于问一声……
“我……我不确定你记起多少。”苏易别开眼眸,神情很不自然的说道。
他不敢问,怕问多了,她记起来的会更多……那么在那些久远的记忆里,又还能有多少位置留给自己呢?
陈蓉自然不知他心中所想,勾了勾唇,终还是没有笑出来,“所以我是谁?”
苏易不语,眼睛望向她身后的黑衣人,事实呼之欲出,有人却偏偏不肯相信。
“我没有……我没有出卖你。”陈蓉低头无力地说道,她想解释自己什么都不记得,可又觉得这样的说辞太过苍白,她是文惠帝的皇后么?那个害得苏易身重剧毒流放北荒成为废太子的未婚妻?
“嗯。”苏易微乎其微的点了点头,可那又如何?
陈蓉的身子在风中晃了又晃,像一只破败的风筝,摇摇欲坠,“我早该想到的……”叶逐云当初不也说过,苏易落到如此下场她功不可没……原来真的是这样,是啊,梦里他们相识在幼年,堂堂皇子的幼年能在哪里?而她……她又是谁?“那我是谁?为什么你一直不肯告诉我真相?”
面对陈蓉的嘶吼质问,苏易忽然不敢去看,此时此刻根本不是解释这些的时候……
“娘娘的疑问等到奴才们办完了差事,带您回京亲自问万岁不是更好?”领头的黑衣人有些不耐烦的开口,说着将一支短笛放在唇畔吹了一声。
四周忽然又多出数倍的黑衣人,仿佛从天而降一般将苏易和陈蓉严严实实的围在当中。
“娘娘请过来,刀剑无眼,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