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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会又觉有些不甘心:“王妃,那便这般算了吗?流萤的事倒也罢了,不过有惊无险,可您这伤?”她不是蠢人,联想主子的去而复返,再看看她身上的伤,便猜测到必是与那落子药一样出自同一批人之手。
乔英淇脸色一沉,眼眸中闪过寒光,沉声道:“想来对方不会再出手了,如今是非常时期,殿下仍在前线,有许多事还得靠着那些人的积极配合。”
现今早已不是当年万众齐心,征战中原的时候,大齐早已立国,又是派别分明,各为其主,人人均怀私心,若是对方心生怨恨,多的是方法可以拖累战事。最明显也最有效的便是粮草,若是粮草供应不及时不充足,哪怕是天兵天将,也难能取胜。
而掌控粮草分派一事的,恰恰便是谦王一派的朝臣。
对那些人来说,恒王取胜,虽边关无忧,但也极大地增加了恒王的威望;恒王若败,朝中仍有大将可派,便是派不出已方战将,最不济也可以拎出一个中立的。
若是她能趁着近日之事抓住对方把柄,以此要挟自然是好,可这一桩又一桩,虽双方心知肚明,却偏缺少有力的证据,这也是她不得不吃下这哑巴亏的缘故。
绿茵闷闷地低着头一言不发,揉着她的腹部伤处的动作不止。
不到一个时辰,住镇国公府去的兰鹃便回来复命:“小公子今日确是到了祈山,也确是失足滑入了河里头,左边小腿被石头划破了,虽瞧着疹人,却无大碍。国公夫人发了好大的一顿脾气,小公子蔫头耷脑的也不敢回嘴,如今被罚一个月内再不能外出。”
乔英淇心中明了,只又有些无奈的苦涩,这一遭真是天助敌手,恰恰触及她心中阴影,想来对方也想不到事情竟会如此顺利,不过一小小的谎言便能将她引了出去。
她揉了揉额角,正想叮嘱她此事就此打住,便见绿茵欢天喜地地迈了进来:“王妃,殿下来信了。”
她心中一喜,连忙伸手去接。
赵瀚霆的信函只有薄薄的一张纸,字迹也有些潦草,想必是匆忙之下写下的,信中内容倒是与早前那几封大同小异。这几个月来,他着人送回来的信有长有短,短的如今日这封,但倒是每个月至少会有一封,从不曾落下。乔英淇便根据他信函内容的长短、字迹的潦草程度来暗暗判断他当月的战事情况。
很快便看完了信件,她挣扎着起身,吩咐绿茵准备文房四宝,打算给赵瀚霆回信。
落笔的那一刻,她的动作稍有迟滞,略想了想,便挑些府中闲杂小事,以及皇后娘娘身子情况落笔,至于落子汤及今日此番遭遇却是只字不提。
将信密封好后递给绿茵,迟疑了一下,她问道:“可有收到边关战事的消息?”
绿茵摇摇头:“并不曾。”
乔英淇失笑,她真的是糊涂了,绿茵若是收到消息早就颤抖她了,又何需她主动问起。
“顺便去问问流萤,看她可有东西要转交葛昆。”想了想她又叫住绿茵。
流萤有孕一事至今没有告知战场上的葛昆,她也尊重她的意思,在给赵瀚霆的回信也从不提及此事。
***
夜幕低垂,城中某处府邸的书房内,一身青色锦衣的中年男子重重地甩了身前的年轻男子一记耳光,怒声道:“蠢货,愚不可及的蠢货,你道恒王妃那飞凤将军的头衔是皇上哄小姑娘般给她的?那是她在死亡堆里挣来的!你竟然以对付寻常妇道人家的手法去对付她?!”
男子脸颊火辣辣的痛,却不敢伸手去抚,只哑声分辨道:“此番也不算是毫无作用,至少知道了恒王妃并无身孕。”
中年男子气不过地又是一掌扇过去:“你倒觉得自己立下了功劳?没有事前查探清楚,反倒打草惊蛇,白白引起了她的警觉。”
年轻男子低着头再不敢出声,良久,又吱吱唔唔地问:“那、那个有了身孕的侍女,怀的会不会是恒王的骨肉?”
中年男子闻言冷笑一声:“今上重视嫡枝重统,庶出旁枝根本不放在眼内,就算她怀的是恒王骨肉,他日生下来的也是儿子,左不过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子。况且,我虽不甚待见恒王,但却不得不承认,他实非会与嫡妻侍女做出些龌蹉事之人。”
不提这些年皇上身边的嫔妃有多少,便是在大齐立国之前,他也是有好几名妾室,当年庶子庶女亦是有的,可这么多年下来,膝下还不是只得两个嫡子?
虽说这当中或许有皇后的手段在,可若皇上真的重视庶出儿女,又怎会无动于衷?更是对皇后敬重宠爱有加,如今更是有独宠她一人之势。
所以,在皇上眼中,庶子的地位许是还不如一个嫡女。
望着畏畏缩缩的儿子,想到他曾经做下的那些蠢事,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怒声吼道:“滚回去好生反省!”
***
翌日一早乔英淇醒来,挣扎着起身那一刻,仍是感觉到小腹的痛楚,她皱了皱眉,撩高衣裳一看,腹部那淤痕仍是清晰可见,手指按上去还是会疼。
她苦笑一声,往些年出生入死,受过大大小小的伤无数,如今过上养尊处优的日子,这身子倒是娇惯了起来,不过撞了那么一下,倒能疼上这般久。
绿茵听到响动进来一看,眉头不由得拧了起来:“王妃不如还是让大夫瞧瞧吧。”
“再过两日看看,好像比昨日好了些许,疼得也没那般厉害。”乔英淇摇头拒绝。
绿茵无奈应允,也是想到伤在这个地方确是有些不便。
“只今日怕是进不了宫向母后请安了,你着人往宫里说一声,莫要说受伤之事,只说我昨日贪凉,身子有些不适。”
绿茵领命而去。
又过得数日,腹部淤痕渐消,手指用力按上去虽还能感觉到隐隐的些微痛意,但明显已经好转,乔英淇便也放下心来。
随着日子一日一日过去,流萤的肚子越来越大,离产期渐近,偏巧这段日子皇后再次病倒,这一回病势汹汹,正元帝每日下朝便守在凤坤宫,政事全然扔给了赵瀚楠。
乔英淇心中忧虑不已,上一世皇后便是在三个月后病逝的,她不知道今生她是否还会沿着前世的生死路,若是她果真敌不过天意一病而去了,仍在边关的赵瀚霆是连她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皇后若去,皇上只怕也……到时朝中局势已定,赵瀚霆便是得胜归来,只怕也讨不了好处。
算起来,自他领兵出征后,至今已满九个月,北狄军在接连吃了几回败仗后,已是放缓了攻势,当中更是拉拢了相邻小国,这样一来,齐军虽仍是胜多败少,但终究很难在短期内取胜。
☆、第110章 109。108。28
凤坤宫的小太监远远便见恒王妃的身影,连忙上前来迎,一路引着她进了宫门。
乔英淇方走出几步,突然见前方不远一名宫装女子低着头以锦帕掩着半边脸,呜咽着步履飞快地往宫门走去,从她的身后隐隐传来正元帝震怒的斥骂声,似是此女激怒了皇上被驱赶离开。
她略停了脚步,轻声问:“皇上在里头?”
小太监愣了愣,忙道:“回王妃的话,皇上昨夜歇在了凤坤宫,今日一大早有位姓宁的大夫进宫来为娘娘诊脉,皇上关心娘娘病情,故而一直留在里头。”
乔英淇微怔,宁溪的医术她自是信得过的,若是连他都救不下,皇后只怕是凶多吉少了。她有些迟疑,不知是进去看看情况,还在留在外头等候消息。
“英淇,你也来了。”正犹豫不决间,身侧响起杨佩芝柔和的声音,循声望去,便见对方正朝着自己缓步而来,看来是比她更早一些到了此处。
她忙上前打招呼,不过片刻又有凤坤宫的掌事宫女青芍迎出来,恭恭敬敬地道:“两位王妃请随奴婢到偏间略等候半晌。”
两人彼此对望一眼,了然颔首,并肩跟着对方到了正殿西间的偏房。
此时的正殿内,正元帝心情沉重地凝视着床榻上满脸病容的妻子,眼中忧虑甚重。良久,他低低地叹了口气,为她掖了掖被角,吩咐着宫女好生侍候,目光便落到正为宁溪收拾着药箱的小少年身上。
“……你、你是乔峥?”他有几分惊讶地望着那张与镇国公乔正林甚为相似的稚嫩容颜。
他心忧皇后病情,只知道这性情古怪的民间大夫乃早些年次子寻来的奇人,传闻医术了得,他便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到宁溪身上,一时半刻也没有留意跟在他身后进宫来的小少年。
乔峥停下手中动作,冲他点了点头:“我是乔峥。”
想了想又觉得不妥,依着规矩老老实实地行礼回道:“草民正是乔峥。”
话音刚落,他还是觉得不太对劲,挠了挠后脑勺,求助的目光便投向了视若无睹的师傅宁溪身上。
正元帝失神地望着他的脸庞,半晌,叹息一声道:“无需多礼。”略顿了须臾,又满有些唏嘘地道,“难为,难为你父亲舍得……”
乔峥是何许人?如无意外,他将会承袭乔正林的爵位,成为下一任的镇国公。乔家乃武将世家,他又是乔正林老来子,自幼深受宠爱,可却偏偏弃武学医。
一旁的宁溪淡淡地插嘴道:“镇国公胸怀广阔,不拘小节,磊落坦荡,不失君子之风。”
正元帝有些意外地望向他,倒是想不到这脾气古怪的宁神医,竟然对乔正林有着如此高的评价,一时倒有些愣住了。半晌,他低低地叹了口气,似是自言自语般道:“是啊,他就是那样的一个人,终究是朕亏欠了他……”
他这般喃喃自语,宁溪等人也听不大清楚,只也不在意,朝他行过了礼后,师徒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了。
刚踏出房门,迎面便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乔峥眼神顿时一亮,欢欢喜喜地快步朝那身影走去,轻扯了扯对方的袖口:“姐姐。”
乔英淇抬眸,认出是自家弟弟,不禁吃了一惊,只当她看到小家伙身后的宁溪,顿时便明白了,远远地朝着宁溪行礼致意,这才揉揉乔峥的脑袋瓜子,柔声道:“峥儿先跟着先生回府,姐姐日后得空了再去寻你。”
小家伙也知道此处并非能闲话聚旧之处,点了点头才依依不舍地跟着宁溪,在太监的引领下出了宫门。
“像是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峥儿已经长得这般大了!”身后的杨佩芝感叹道。
乔英淇微微一笑,并不接她这话。
皇后的病情反反复复,宫中太医束手无策,正元帝发了好几通大火,后来得太医提醒,这才想起宁溪,遂急急召他进宫。
宁溪的医术确是不俗,经过他诊治了半月有余,皇后虽仍未能痊愈,但精神倒是好了许多,气色也有所好转,再不是苍白得让人揪心的神色。
乔英淇暗暗松了口气,心中隐隐生起一丝希望,说不定宁溪真的能替皇后逆天保命。
只当她将试探着将心中祈盼向宁溪道出时,宁溪两道浓眉拧得死紧,没好气地道:“生死有命,你道我真是有那起死回生的本领不成?若非看在恒王的份上,以我一贯作风,必是不愿为她诊治的。”
乔英淇不解地眨了眨眼睛:“这是为何?”
“会砸招牌!”宁溪拍拍衣袖,不待她再说,便施施然地离开了。
乔英淇仍是有些许糊涂,还是乔峥在一旁轻声为她解释:“师傅的意思是,皇后娘娘早已是药石无医,勉强让她多活一两年或许可以,想彻底痊愈如初,却是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