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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夫人没好气地嗔了她一眼,对女儿的不谙世事着实无奈:“你道此处还是甾州城?只有别人讨咱们好的份?这是京城,遍地一抓便能抓出一个达官贵人来。你爹候职候了这般久,仍没个准信,还不是因为朝中无人之故?假若能得到恒王府的助力,便算得不到高官要职,但至少也不必再这般虚耗着徒牵挂。”
想到家中每日唉声叹气的夫君,她也不禁叹了口气。
余少芙闻言,却是不知不觉便想起初进京那日见到的一幕——
贵气逼人、英姿挺拔的男子满脸温柔地将妻子从马车上扶下来,眼神之专注,仿佛天地间唯此一人。
后来她方知那是当朝的恒王殿下与他那位传奇王妃。
她一直觉得,自家爹爹对娘亲已是很好了,可与眼前那对璧人相比,却差之甚远。
艳羡便是那个时候种在心里的,若世间上能有这样一个人如此待自己,她便是死也甘愿。
她低着头,片刻之后才轻声道:“若要助力,谦王府岂不是更好?女儿虽足不出户,可也听闻谦王殿下乃御前红人。”
余夫人摇了摇头,却不愿与女儿多说这些,搂过她柔声笑道:“那是你爹爹该头疼之事,娘只头疼该为你选一位怎样的夫婿。”
余少芙脸颊泛红,不依地埋入她的怀中,羞赧难当地扭着身子。
“日后也不知哪家俊儿郎能入得了咱家阿芙的眼。”余夫人轻笑。
余少芙羞意更盛,心里却也不自禁地幻想起日后的夫君,若是能如恒王殿下待王妃那般……
***
偶遇余家母女一事,乔英淇很快便抛诸脑后,不管将来如何,至少现在的余家人还不值得她费心。余承寿政绩平平,无甚建树,京中又无人,被吏部扔到一边坐冷板凳着实在她意料当中。上一世,因为余少芙的进宫,他很快连升两级,授了三品之职。
至于今生……
心中忽然一突,手中穿针的动作更是越来越慢,她蹙眉思忖,这一世赵重鹏称帝比前世足足迟了三年有余,若要沿着前世的命运,他将会在后年七月驾崩,按当时太医的诊断,是长年旧伤发作,而皇后娘娘的离世又让他悲恸万分,双管而下,这才使他一病不起,以致壮志未酬英年而去。
手指上突然的一阵刺痛让她瞬间回神,她低头一望,原来神思恍惚间,竟不小心刺伤了手指头。她随手用一边的帕子将指尖血迹吸去,鲜艳的血很快便染红了月白锦帕一处,并蔓延成一个铜板大小的红点。
她觉得有些混乱,脑子里本是很清晰的关于前世今生的两道时间线,现在渐渐融合一处,再分不清楚。
良久,她低低地叹了口气,轻轻拍了一记脑门,告诉自己再不能让前世之事扰乱今生,她已经干涉了太多人的命运,并且这些人命定轨迹的改变,并不见得一定会比前世更好,比如赵瀚楠夫妇。
“王妃,奴婢刚从外头得知一个消息,却是不知真假。”正惆怅间,流萤迈进屋来颇为迟疑地道。
乔英淇顺手将染血的锦帕放到一边,抬眸望了她一眼:“但说无妨。”
“外头都在传言,说殿下在江闽斩了、斩了……谢、谢大人。”
“谢大人?哪个谢大人?”一股不妙之感油然而生,她‘噔’的一下坐直了腰,盯着她追问。
“还能是哪个谢大人?皇后娘娘远房……”
心中猜测成真,乔英淇颓然靠在椅背上,紧咬着唇瓣,果然是那个谢大人,那个谢家。
当今皇后娘家姓许,乃是书香世家,许父与彼时的锦城赵总督,即亦如今的正元帝赵重鹏生父,乃是故交,赵许两家早定下婚约,只待许姑娘年满十六便出嫁。哪料到许家父母省亲途中遭遇不测,不幸罹难,惟留下一女,便是如今的皇后娘娘。
这谢家家主谢准亭,乃许老夫人娘家远房表弟之子,勉强也算是与皇后有着那么一层七拐八弯的亲戚关系,虽无才,但正元帝看在这点亲戚情份上,也给了他一官半职。
算起来,若在寻常百姓家,赵瀚霆该唤这位谢大人一声‘表舅’。
“如今,谢大人长子进京请求皇上主持公道,据说不日便会抵达京城。”流萤忧心仲仲地又道。
“殿下身为钦差,有先斩后奏之权,可有听说他为何斩杀了那谢大人?”乔英淇连连深呼吸几下,这才冷静地问。
“外头,并没有说。”
乔英淇眉头不自禁地拧紧,此事发生在远离京城的江闽地带,斩杀的是皇后娘娘亲戚,下令的又是当朝皇子,为何传言竟只提及苦主,却不提当中原委?
虽人人都说恒王殿下冷漠不讲情面,可她却知道,若不是对方犯了无法饶恕之大罪,触及赵瀚霆心中底线,以他对皇后的尊敬来说,是绝不会下此重手。
但此事真相一日不明朗,于赵瀚霆的名声来说却是大为不利,至少,在朝臣眼中本就难于亲近的恒王,如今又加上一条无缘由斩杀“长辈”的罪名,必定让人觉得他残暴冷血、不近人情。
“王妃,如今、如今该怎么办?可要回国公府问问国公爷与两位侯爷的意思,请他们拿个主意?”流萤见她沉默不语,双唇动了动,终是忍不住问道。
“……不必,再等等,等谢家人进京后皇上的反应。”
她相信赵瀚霆行必有因,亦相信他会明白杀了谢准亭的后果。这种笃定,让她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等,等他的奏折送抵御案,等皇上对此事的反应。
她既如此说,流萤自然不敢再多话,只心里终究仍是放心不下。
乔英淇其实也不如表面看来这般镇静,那个毕竟是她荣辱与共的夫君,她或许不在意日后能否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却也不希望会落至朝不保夕的下场。
五日之后,谢准亭嫡长子谢允成果然抵达京城,只匆匆梳洗一遍后便哭跪宫门之外请见皇上,很快地,便有宫中太监出来,亲自领着他去见正元帝。
“谢允成在朝上哭诉其父死时的惨状,一时间便先后有三名御史痛斥恒王行事有失稳妥,手段过于狠厉,可皇上始终不言不语,最后,也只是安慰了谢允成几句。”
“谢允成心有不甘,又欲往凤坤宫见皇后娘娘,只可惜皇后娘娘凤体违和,皇上早已下旨任何人不得扰了娘娘静养。”
好不容易从伯父手中逃出生天的乔晋远,一溜烟避到恒王府,先是咕碌碌灌了几碗茶水,这才一抹嘴角将得来的消息向乔英淇道出。
“只是这样?皇上便是安慰了谢允成几句,连个实质性的赏赐都没有?”乔英淇追问。
“自是什么也没有,谢允成白唱了这些天的戏,连半点好处都没捞着,如今还不知该怎么急呢?”乔晋远撇撇嘴,有几分看好戏的味道。
乔英淇默然片刻,突然出声问:“他可有去过谦王府求见谦王殿下?”
乔晋远挠挠后脑勺:“去过几回,只是不知谦王有没有见他。这些日子谦王在朝上一直是一言不发,我也猜不准他的意思。”
乔英淇心中一凛,脸上一片凝重。
赵瀚楠的一言不发,恰恰便是最大的问题!
以他平日的心性,及与赵瀚霆的手足之情,在朝臣指责弟弟残暴时,绝对做不到坐视不理,哪怕他也未必得知其中内情。
现今这个一言不发的赵瀚楠……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才能使得他如此袖手旁观?这样的赵瀚楠,还是前世那个心胸广阔,面对逆境亦能含笑视之,不怨不恨的谦王殿下吗?
她至今还记得,上一世被赵瀚霆驱离京城时,他曾经对杨佩芝说过的一句话,也正是因为这句话,让她始终觉得当年太子之争所带来的腥风血雨,并非眼前男子所愿。
他说,“佩芝,咱们终于可以过些与世无争的安稳日子了……”
她紧紧绞着手中帕子,难道这几年活在朝臣赞颂中的赵瀚楠,已经慢慢被权势迷失了本心,而赵瀚霆的强势回归,引起了他内心的不安,故而……
她不敢想下去,更不愿将这些肮脏的想法加诸在那个温润君子身上,那着实太过于打破她既定的认知。
到底是权迷本心,还是别有隐情?
作者有话要说: 女配不是重生的,女配不是重生的,女配不是重生的,重要的事说三遍!
☆、第94章 93。92。91。91
皇后娘娘远房表弟被恒王斩杀一事依旧闹得沸沸扬扬,谢允成不死心地一而再再而三进宫哭诉,正元帝虽每次都会见他,奈何照旧是不痛不痒地口头上安慰几句,并无任何实质性的动作。
这一日依旧如此。
再次达不到目的的谢允成从御书房离开后不久,正元帝将手中奏折合上,瞥了一眼身边的总管太监后问:“他又千方百计想往凤坤宫见皇后去了?”
“皇上英明。”老太监笑呵呵地道。
正元帝嗤笑一声:“这些乱七八糟之事无需让皇后知道,她早前病了一场,身子还有些弱,安心调养方是正理。后宫那些嫔妃,你替朕敲打敲打,若是有胆敢不要命的在皇后跟前嚼舌根,朕绝不轻饶!”
老太监连忙躬身领旨而去,退到门外时,又忍不住偷偷望了一眼低下头认真批阅奏章的正元帝,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又道糟糠之妻不下堂,这两句话在帝后身上得到了充分验证,无论后宫那些千娇百媚的嫔妃如何得宠,但一旦涉及皇后,皇上根本是毫不犹豫便将她们抛弃。
论恩宠,后宫当中,皇后并不是最多的,前有邓妃,后有梁嫔,哪个当初不是时常承恩露,风光无限的。可如今呢?都被禁足宫中成了过眼烟云。皇上是个贪鲜的,却也不是忘旧的,只是他心中的旧,唯皇后一人而已。
宫里的嫔妃,若是看不清这点,迟早会淹没在这起伏沉浮不断的后宫当中,被人彻底遗忘在不知何处的角落里。
又过不久,恒王在江闽就地罢了数名官员之事又传回了京中,一时间,朝中又如炸开了锅一般。义正词严地指责恒王种种不是的御史更是越来越多,弹劾他的奏折也堆了一叠在御案前。
而在朝臣当中,以燕侯燕伯成及大理寺右寺丞徐良庆为赵瀚霆据理力争得最为厉害,尤其是徐良庆,引经据典,唇枪舌箭,硬是以一已之身,将那几位御史驳得哑口无言,几欲羞愤自尽。
如此口才了得之人物,便是正元帝也不禁刮目相看,回到龙乾宫后还专门着吏部尚书调出他的档案细阅了一番,这一看倒让他心中惊喜,倒想不到朝中竟还有如此勤勤恳恳一声不吭办实事的人才。
朝中闹得沸沸扬扬,连带着身为恒王妃的乔英淇出席各式宴会时,也不免被人多打量几眼,仿佛要透过她去看看传闻中冷漠不近人情的恒王殿下,到底狠厉到什么程度。
对外头的一切,乔英淇只当不知,每日除了进宫请安,便是老老实实呆在府中,照料着府内大小诸事。倒是乔晋延乔晋远兄弟二人,像是把这里当成了逃难所,三头两日赖在府中硬是不肯离开,一直到家中长辈亲自前来抓人,这才耷拉着脑袋哼都不敢多哼一声地跟在长辈身后回府了。
***
这日,见园子里的菊花盛放得喜人,想起偶在书中看到的一道关于制作花茶的方子,乔英淇来了兴致,遂带着流萤及两名侍女往园子里采菊,以便到时学着制花茶。
“王妃,殿下有信函来!”主仆四人再采得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