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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将军,回神了!离得这般远你都能看得这般入神,若是走得再近些,你岂不是连魂都看掉了?”
柳祥均发觉自己失态,憨憨地挠挠后脑勺,而后讨饶般向她拱拱手。
流萤抿嘴直乐,只也不再打趣他,率先又转身径自往乔英淇站立的凉亭走去,柳祥均顿了顿,亦连忙跟上。
“小姐,柳将军到了!”
正望着远方雪景出神的乔英淇,应声回头,遂见数月未见的柳祥均那熟悉的温暖憨厚笑容,像是被这温度感染,她的脸上也缓缓绽开明妍浅笑。
“恭喜将军得胜归来!”
柳祥均顿时便手足无措起来,张口结舌地道,“不不不,小、小姐,莫要、莫要……”
流萤噗嗤一下便笑出了声,见乔英淇嗔怪的眼神扫了过来,连忙掩着嘴轻手轻脚地离开,将空间留给久别重逢的两人。
乔英淇又再将视线落到柳祥均身上,一时间有几分失神。数月未见,眼前的男子既熟悉,又有些许陌生。身姿依然挺拔如松,可浑身上下却散发出一股经历生死的坚毅凌厉气息,唯有那棱角分明的黝黑脸庞上的一抹酡红,让她增添了几分熟悉感。
柳祥均被她看得有些不安,结结巴巴地轻唤,“小、小姐……英、英淇。”
乔英淇定定神,将手上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函递给他,“这是这些日子柳婶子所服药的方子,还有大夫叮嘱过的一些注意事项,她的病刚好,口味比较清淡,但对镜慧小师傅做的几个菜式倒挺喜欢,做法也都在上面写着。”
柳祥均彻底怔住了,他是知道出征的这段日子,娘亲多得了净慈庵的孤月师徒及眼前女子的照料,可却想不到她却是如此的细致入微,心里一时又酸又暖,像是有股热浪冲上脑子,他猛地伸出手去,抓着她的手腕微一用力,便将她扯到怀中紧紧地抱着。
乔英淇下意识便要伸手去推,手掌触及他的胸膛,感觉那一股温热,力度不知不觉便卸了下来,只是,身体却仍有些许僵直。
很快地,她便觉整个人像是浸泡着温泉水中一般,暖流更似是渗入她的四肢百骸,将她身上那股冷意一点点驱散。
暖,真暖……她也不知道有多久没有体会到这样的暖,好像自前世那一回之后,她的身体长年累月都是凉凉的,这股凉意甚至延续到了她的今生。
“英淇,咱们成亲可好?”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声极轻极细的低语化在她的耳畔。
嫁他?嫁这个如艳阳般,能轻易温暖她的男子?她有些恍惚,可最终,仍是低低地应了声,“……好。”
久不见她回答,柳祥均渐渐不安,搂着她腰肢的手也一点一点的垂落下来,直到那一声如同天籁一般的‘好’在他耳边响起,他仍有些许不敢相信。
“你、你是说、说——好?”
乔英淇定定地对上他那漆黑的眼眸,笑容一点点绽放在唇畔,“是,我说好!”
狂喜袭来,他竟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能不停地摩挲着手掌,嘴角越裂越大,眼神越来越明亮,“那那那,那我、那我便、便向去、去寻、寻老将军、老将军,请求他、他将、将你许配给我。”
乔英淇怔了怔,竟想不到他会如此的急切,但见他满目期盼地望着自己,似是在等她的回答,不由得微微一笑,柔声道,“爹爹如今不在府中,这会应是在主公府里商议要事……”
“好,我明白了!”话尚未说完,柳祥均已经兴奋地打断了,说完竟是一转身便迈开步子要离开,行出几步又停了下来,回头望了望她,突然快步冲上前,双臂轻轻搂了搂她的腰肢,在她反应过来前飞快松开了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乔英淇被他这要风就是雨的举动打了个措手不及,待反应过来后,只能看到他的身影化作一小黑点,瞬间便消失在眼前。
良久,她抚额轻笑,两辈子,这是她头一回如此出格,头一回如此放任自己,放任自己任性而为。
她微微仰头,看着天空不知何时又飘起了的雪花,心中不知为何生出几分惆怅,几分茫然。
嫁入柳门为君妇,自此便算是彻底斩断了前世的那段孽缘,彻底告别曾经的那些悲欢离合、绝望哀痛。这不正正是她今生所希望的么?
一阵寒风吹过,纷纷扬扬的雪花顺着风向飘向亭中,她缓缓伸出手,接住飘落而下的雪花,看着那洁白无瑕的一小片慢慢在她掌心上化掉,寒意透过掌心渗入她的体内,让她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这样的冻入骨髓的冰冷,激起她沉封数十载的回忆,她阖了阖眼,深深地吸了口气,许久之后,手掌轻轻地覆到小腹上。
数十年刻意的遗忘,她几乎要记不起那个可怜的孩子,那个她还来不及感觉他的存在便失去了的孩子……
☆、54|53。52。第 52 章
“昨日刘夫人便露了意思出来,想为刘四公子聘娶莲姑娘为妻,不知安姨母是个什么意思,若也有意,我便着人传话给刘夫人。”杨佩芝唇畔带笑,朝对面的安夫人道。
安莲欣的亲事如何,她其实一点儿也不想插手,奈何安夫人瞧中的那家偏是与杨家有着拐弯的亲戚关系,安夫人因此求到了赵夫人处,赵夫人便将此事交给了她,也好让两方搭上话。
她对安莲欣观感不佳,刘家与杨家总有些亲戚情份在,她更不乐意‘坑害’了人家儿子,可架不得刘家人却想方设法欲搭上赵府,她该表的态均表过了,双方既都有意,她自不会再作那讨人嫌的,但也不欲将自己,将杨府陷进去,故只在当中充当一个刻板的传声筒角色。
“那可真是太好了,多谢多谢。”安夫人感激地道。
女儿对赵瀚楠的心思她很是清楚,之前也有乐见其成之意,可自见那万家那姑娘进门至今,不说侍候夫君,往常连见上一面都不容易,赵瀚楠对妻子杨佩芝的看重是有目共睹的,连出身不低的万妤梅都落得如此下场,身后无娘家人扶持的女儿又能好得到哪里去?倒不如借着赵府的势觅一户好人家,当个正室夫人,只要赵家一日不倒,女儿便不怕会被人欺凌。
奈何她的一番苦心却无法得到安莲欣的接纳,正在门外的安莲欣听到这番话,又羞又恼又恨,偏与她一同抵达的万妤梅还装出一副真诚的模样向她道贺,愈发让她怒火中烧。
她怨母亲不理解她的心事,但更多的却是恨杨佩芝心怀不轨,在她看来,杨佩芝是想借机将自己赶出赵府,赶离赵瀚霆身边,否则,她又怎可能这般积极地搭桥牵线。
“你有那等闲心理会我的事,倒不如担心担心自己,快要煮熟的鸭子都会飞掉,日后想要有第二次机会,只怕是难了。”她冷冷地瞥了一眼万妤梅,语带嘲讽地道。
万妤梅脸色一僵,不过须臾便回复如初,只宽袖掩盖下的双手死死地攥成拳。
原是赵夫人久不见儿媳妇有孕,加之心中对知进退懂规矩的万妤梅颇为满意,前些日便向杨佩芝暗示,也该是让万姨娘为她分担的时候了。
杨佩芝心中虽不愿意,可却无法当面拒绝,只能强压着心酸难过点头应允了。这段日子赵瀚楠对她是极尽温柔体贴,万妤梅又是从不主动出现在他们夫妻面前,久而久之,她心中的防备便卸下了不少,甚至若非有人提醒,她几乎都要忘了对方妾室的身份。
当这晚赵瀚楠从外头回来,本是习惯性地要到杨佩芝处去,哪想到行至中途,便有杨佩芝跟前侍候的侍女来道,说少夫人身子不方便,已唤了万姨娘侍候大公子云云。
而把握时机的万妤梅适时出现,温柔小意地请他往自已院里品尝她亲自熬的参汤,赵瀚楠眉头皱了皱,望了望妻子所在的院落,又看看小心翼翼的偷偷望过来的万妤梅,想到她自进门后的低调懂事,一时也不忍拂她的面子,故而点了点头便跟着她去了。
万妤梅喜不自胜,以为今晚总算是可以得偿所愿了,可她万万没想到,赵瀚楠真的就只是到她屋里喝了一碗参汤,然后扔下她拍拍屁股走人了,完全无视她的万种风情。
更令她难堪的便是,赵瀚楠从她屋里离开后直接便去了杨佩芝院里,一时间,长久以来堆积的恨意便到了顶点。她既已嫁人为妾,那便不曾想过会有扶正为妻的一日,以赵家的家风,是断断不可能出现妾室扶正这样的事来的,她可以不当正室,但却不能做一名有名无份的妾,甚至是无宠的妾!
可如今赵瀚楠对杨佩芝的情意,已经狠狠地扇了她一记耳光,让她进门前打的如意算盘彻底化成了灰烬。
杨佩芝像是一座大山,挡在她的面前,只要这座山一日不倒,她便不可能跨得过去。
见她这般模样,安莲欣冷哼一声:就会装模作样,明明心里呕得快死了,却偏偏要作出一副什么也不在意的大度模样,骗谁呢!
再恨恨地透过窗户瞪了屋里的杨佩芝一眼,她才转身离开了。
万妤梅紧紧抿着唇,也知道如今她不方便进屋里去,是以也只能跟在安莲欣的身后出了正院院门。
***
而另一边,赵瀚霆一脸谦虚地听着乔正林对他的大肆夸赞,赵重鹏心中虽得意,可嘴里却道,“正林莫要再夸他,他不过就是有些运气,加上又在你麾下学了那般长时间,若是连场小小的仗都打不赢,那也忒没脸面了。”
乔正林摆摆手,“主公此言差矣,二公子天资聪颖,又勤恳好学,这连续几场战事打下来,足以可见能力不俗,岂会全是运气之故?”
赵瀚霆始终保持着洗耳恭听的谦谨模样,任由这两人你来我往说得好不起劲,直到见时辰不早,乔正林方起身告辞。
他籍此亦行礼离开,亲自送着乔正林出了大门。
“有劳二公子。”乔正林含笑道谢,心里对这年轻人是越看越满意,只一想到女儿早前坚决地拒了与赵府的亲事,不禁生出几分惋惜来。
“不敢,将军路上小心,瀚霆便送到此了。”赵瀚霆又怎敢受他的谢,不提他是乔英淇的父亲,单他本人,亦是他敬仰的当世豪杰。
看着乔正林翻身上马,目送着他策马走出一段距离,突然便见前方一个颇为熟悉的身影迎面驱马而来,他微眯着眼睛细看,认出是柳祥均。
见柳祥均下马向乔正林行礼,不知说了些什么,又上马跟在乔正林身后离开了。
他皱紧眉头,柳祥均乃乔磊麾下将领,如今又是刚得胜归来,会有何事要亲自来寻乔正林?
心里虽有些不安,可一时半刻也猜不出缘由,他只能暂且放下,转身进了府中大门。穿过垂花门,沿着抄手游廊走了一阵子,望望满天飘飘洒洒的雪花,想到那个从不曾给过他好脸色的乔英淇,心里有些许难受。
对她,他如今是一点儿法子都没有,远了不舍得,近了她又不允,就这样拖着不远不近,只盼着某一日她的愤恨稍消,那他或许能得些亲近她的机会。
他低低地叹了口气,他习惯将一切抓在手中,像如今这般交由时间,交由上天的无力感,他着实不习惯。
情绪低落地踏上后花园里铺着的卵石小道,见前方迎面走来一个瘦弱的身影,停下脚步一看,认出是大嫂杨佩芝,遂连忙避到一旁行礼道,“大嫂。”
刚命人送消息往刘府的杨佩芝也想不到会遇上他,见他行礼,连忙侧身回礼,“二弟。”
两人彼此见礼的一幕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