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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屋子的主人,难道与乔家有关系?若是如此,那可要离得远些,万一被齐军发现,麻烦恐怕便要大了。
男子拧眉沉思了片刻,这才按了按头上戴着的斗笠,将大半张脸重又遮住,而后迈开大步,很快便离开了原处。
走出了很长一段距离,直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乔英淇停下了脚步,先是四下望望,确信并无第三人后,这才压低声音吩咐流萤,“马上命人静悄悄查探近来镇上可有异常之事。”
“小姐的意思是……”流萤怔了怔,只很快便明白她的意思,点了点头急走几步,瞬间便融入漫天的雪花当中,再不见踪迹。
乔英淇望着她消失的方向,眉宇间尽是抹不掉的忧虑。
她的感觉自来不会出错,方才定是有人在背后盯着自己,那目光含有让她浑身不自在的探究之意,这才使得她很快便察觉。
今日到镇上来并非早有计划,一路上过来亦不见异样,故而对方应不是跟踪她所至,倒像是比她更早出现在那里。
若对方的目标不是她,那又会是何人?还是他果真是住在附近的百姓,会盯着她并非有意?
这想法刚起她便否认了,若是寻常百姓无意而为,不可能在她有所察觉时能及时避开,如此迅速地作出反应,必不可能会是普通人物。
隔得数日,流萤便将查探到的消息回禀于她,“奴婢带着人暗中查探了几日,镇上并无异常,客栈里虽偶有投宿的陌生人,但他们言行举止并不见有异。只是,后来奴婢在相邻的另一镇上,却发现了几位曾经在镇上投宿过几日的人,顺着这条线索去查,这当中有数人均曾经出现在城外几个镇子里,且逗留至少两日。”
乔英淇脸色凝重,却并不说话,只示意她继续。
“奴婢大胆猜测,他们像是在寻找什么人,可偏偏又是躲躲藏藏怕人发现的,不管是寻人之人,还是被寻之人,皆非普通人物,定是有些来头!”流萤下了结论。
乔英淇思忖片刻,才吩咐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来者是敌是友,抑或纯是路人,我们都不清楚。不如只让人小心留意着,若他们仅仅是寻人,则不必惊动。”
流萤深以为然,遂领命而去。
屋内又再剩下她一个,乔英淇暗自沉思,这些人是何来历?要寻的又是什么人?
心中虽有疑虑,奈何并无头绪,她也只能将此事暂且放下,只待来人后续动作如何,若于锦城无碍,她也不愿多生事端,以免糊里糊涂多树敌。
***
“柳大哥,为何傻站着也不进去?”随意抱着头盔正要进帐的乔晋远,远远便见帐外站着一人,走近一望认出是这些日子与他并肩作战的柳祥均,遂笑嘻嘻地拍拍他的肩膀问。
柳祥均朝他笑笑,也不回答,率先便迈步进了营帐。
乔晋远也不在意,挠挠鼻端也跟在他的身后走了进去。
“末将幸不辱命……”老老实实地向坐在上首案前的赵瀚霆行了礼,他有些心不在焉地听着柳祥均复命,这一次又打了胜仗,回去时爹应该会对自己从轻发落吧?
洛城追击战虽结果喜人,可乔晋远却不会认为自家老爹会对他行‘将功折罪’那一套,他轻率追击败走的吕军,犯了兵家之大忌,单此一事,便足够让他爹狠狠地抽他一顿。
一想到乔磊那张黑脸,他便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不知到时跑到祖母处求救可有用?或者让姑姑救命?这念头一起他便立即压了下去,开玩笑,姑姑抽得只会比爹爹更狠!
‘咚’的一下,脑门被不知名物体砸中,他‘哎呦’地叫了声,随即恨恨地骂道,“哪个不要命的敢砸小爷,小爷……”话音未落,便对上赵瀚霆似笑非笑的脸,未尽之语一下便堵在了喉咙里。
“你这是专程跑到我帐里长吁短叹的?”赵瀚霆无奈摇头。
乔晋远嘻嘻地傻笑几声,睨了一眼垂手站立一脸忍俊不禁的柳祥均,而后态度殷勤地端过茶壶替赵瀚霆倒了杯茶,涎笑着连声问,“柳大哥汇报完了?你可得空了?我有非常非常重要之事要向你说呢!”
说到‘非常非常’,他还用力点了点头以表示强调。
赵瀚霆抬眸瞄向柳祥均,柳祥均忙敛起笑意拱手行礼告退。
走到门口处,他忍不住回头,见乔晋远没脸没皮地搬着张凳子坐到了赵瀚霆身边,脸上几乎要笑出一朵花来,而赵瀚霆虽故作严肃地板着脸,可眼中却是笑意盎然。
他轻轻地放下帐帘,转身离开。
这段日子行军打仗,哪怕他再无知无觉,也能察觉赵瀚霆对他的敌意,甚至有好几次,他还在他眼中捕捉到一闪而过的杀意,初时,他连夜间都睡不安稳,就怕自己会在睡梦中不知不觉便被人取了性命。
可时间一长,他便发现他许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赵瀚霆依旧不待见他,可也未刻意找茬,甚至连他立下的功劳也如实上报,并不刻意隐瞒。
对这位年纪与他相仿的主将,他心中却是甚为钦佩的,有勇有谋,奖罚分明,战场上更是身先士卒,哪怕明知前方危险亦不例外。他至今记得那一日他挥舞着长。枪将乱箭挡下,带着他们冲向敌军那一幕。
他这些日子在战场上的表现,或多或少是受了赵瀚霆的影响,跟着这样一名勇猛主将,好像不奋勇一些心中都过意不去。
他轻叹一声,微昂着头望向天际,如鹅毛般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到他的发上、肩上,不知不觉间,一张温柔的笑脸缓缓浮现于满天飞雪当中,也让他不自禁地扬起嘴角。
待回去了,一定要先亲自到老将军跟前去,请求他将女儿许配给自己,以生命起誓,他一定会待她如珠如宝,不会让她受一点儿的委屈。老将军与夫人疼爱女儿,虽未必会顺利应允,但只要他确是诚心求娶,总有一日他们必是会肯的,到时再让娘亲请媒人上门提亲,再择定黄道吉日,也好早日将她迎娶进门。
想到未来的美好日子,他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欣喜,眼中眸光闪闪,溢满对幸福的期待……
出征的大军不日即将凯旋的消息传到云氏耳中,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吃了灵丹妙药一般,刹时变得容光焕发起来。
趁着这日雪停,又觉身体好转,她便打算回家一趟好生打扫家中卫生,以迎接儿子的归来。
披上乔英淇送给她的大斗蓬,又向小尼姑镜慧打过招呼,她才提着小包袱一步一步下山去……
路上的行人并不算多,偶尔可见稀稀拉拉的几个,云氏心心念念着待儿子归来,便要亲自下厨做顿好吃的给他补补身子,走了这么多日子,也不知他瘦了多少?身上可曾受伤?
踩在地上积雪的脚步,发出一阵阵‘嘎吱嘎吱’的响声,云氏低着头,口中叨念着要准备些什么好菜,浑然不觉一道纤细的身影站在她的面前,整个人便直直地撞了上去,眼看就要跌倒在地,却被一双有力的臂膀堪堪扶住了。
“多谢多谢!”她也来不及细看对方容貌,躬身连连道谢。
“你可是云婧娘?”轻柔悦耳的女子声音在她耳旁响起,云氏顿时一怔,缓缓抬眸望去,见面前站着一名约莫二十左右岁数的年轻女子,女子的身边,则是一身劲装打扮的中年女子。
“我是云婧娘,不知姑娘是哪位?”半晌之后,她才疑惑地问。
云婧娘,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头一回听人唤起这个名字,也让她想起,原来自己的名字是婧娘……
女子却不回答她,只是定定地凝望着她的脸庞,久久不作声。
☆、52|第 52 章
奉乔夫人之命送一些米面到净慈庵去的乔英淇,远远便见路边怔怔站着一名女子,她一时好奇,遂定睛细看,认出那人居然是云氏,一惊之下连忙快步上前,扶着她的手关切地道,“天气这般冷,婶子怎独自一人站在此处?”
“没、没事。”云氏抬眸望了望她,呐呐地回道。
见她神色有异,乔英淇虽疑惑,但也知此时并不是询问的时机,故而柔声道,“我正要往庵里去,婶子不如也与我一道,如何?”
“好、好的。”云氏完全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连回家的打算都忘了个一干二净,任由乔英淇搀扶着她往净慈庵方向走。
亲自将云氏送回了厢房,乔英淇又命人按孤月师太的意思将米面抬到后厨放好,陪着孤月师太闲坐了一阵子,因心中担忧云氏,遂告辞离开,径自到了云氏所在的厢房里。
推门而入便见云氏面朝着大开的窗门,怔怔地望着窗外出神。
她微微蹙眉,走过去轻轻将窗门掩上,才来到她的身边坐下,放柔声音道,“此处风大,婶子病刚好,还需多注意些。”
云氏缓缓转过头来,迎上她关切的目光,良久,才发出若有似无的一声叹息,随后拉着她坐到自己身边,“这些日子难为你了。”
乔英淇抿嘴笑笑,“这并不算什么,婶子可用过了午膳?若尚未用,我命人去准备准备。”
“不忙,我已经用过了,就是觉得有些乏。对了,均儿何时才能回来?”
“约莫半个月左右便能到了,您若觉得乏,不如先歇息片刻?”乔英淇也感觉她脸上似有倦意,遂建议道。
云氏点点头,翕眼疲惫地靠在榻上,直到门被人打开又合上的声音在屋里响起,她才缓缓睁开眼睛,怔怔出神——
“我只是想来看看,当年父亲到底是为了什么样的女子才没有回去寻母亲与我。”
“柳?你竟连自己儿子的亲生父亲姓什么都不知道,还是说当年父亲根本没有告诉过你,他的真正身份?”
“你放心,我没想怎样,更不用担心我会对你儿子怎样,甚至,若可以,我宁愿从不曾知晓你们的存在。”
……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低低地叹息一声,心里百味陈杂。
唯一让她感到庆幸的,便是他还好好地活着,也终于夺回了属于他的一切,虽然如今陪在他身边的不是她,未来只怕也不会是她,但知他安好,便是天各一方也是无碍的,这样的结局,答应嫁他前不就有了心理准备了么?
今日出现的这名女子,她应该可以相信她只是单纯地想来见见自己的吧?她真的不会影响到她的均儿吧?
对方既已知道儿子的存在,那他呢?可也知道了?若知道,心里又是怎样打算的?他可有见到他们的均儿?她的均儿是那样的出色,他必是会很喜欢的吧?当年他曾说过,希望自己能为他生个儿子的。
脑子里越来越混乱,种种画面齐齐浮于脑海。一会是初见他时的狼狈,一会是甫成婚时的甜蜜,一会是夜深人静时他的缱绻柔情,最终,所有的一切定格在她隐于树后,含泪凝望他越行越远的背影……
“夫君……”呢喃般的细语从唇间逸出,一滴晶莹的泪珠滑落颊畔,很快便隐入被衾中不见踪迹。
***
“怎会又病了呢?明明前些日不是已经好了么?”收到了小尼姑镜慧传来的消息,知道云氏又再病倒,乔英淇眉间忧虑更甚。
虽然大夫也说过云氏这是陈年旧疾,难以根治,只能好生调养着,或能多活几年。可她却不知她的病情会如此的反反复复。
尤其是自得知大军凯旋后,她明明精神已经好了许多,为何一夜之间又再犯起了病?她又不由想起那日在路上遇到云氏的那一幕,心中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