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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晋远却已无暇回答,抡起兵器又与一人厮杀起来,几滴鲜血溅到他的脸上,映着他光芒大盛的眼眸,更添几分凌乱血腥。
乔晋延带着人马起来时,便见一帮混战的人当中,有三人的身影特别的扎眼,一个是他的堂弟乔晋远,一个是主将赵瀚霆,还有一个则是校尉柳祥均,这当中又以赵瀚霆招式最凌厉,几乎都是一招取命,以致他周围的吕军将士惊惧非常地节节败退,根本不敢上前应战。
他头疼地揉揉额角,正要催马上前相助,突然见前方败退的吕军急速闪出一条道,紧接着一列整齐的弓箭手齐唰唰地现身,那明晃晃的银色箭头晃得他眼睛一花,心中暗道不好,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乱箭齐发,一时间,惨叫声四起,中箭的齐军兵士不计其数。
冲在最前方的乔晋远挥舞着手上的兵器,将射来的箭打落在地,奈何箭着实太多,有几支眼看着就要箭入他身上,惊得乔晋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千钧一发间听赵瀚霆大叫一声,“晋远趴下!”
乔晋远应声伏倒在马背上,‘当当当’的几下,乱箭被赵瀚霆挥枪挡开,又听‘噗’的一下兵器入肉声,紧接着是一声闷哼,身边有将士惊叫,“将军!”
“瀚霆,你受伤了!”乔晋远抬头一望,便见赵瀚霆左胸上插着一枝箭,鲜血很快便渗了出来。
赵瀚霆咬着牙用力折断长箭,胡乱撕下衣内一角按在伤口处,右手长。枪一挥,大喝一声,“都跟在我身后!”说罢一马当先,舞着长。枪驱马直朝前方的吕军杀去。
乔晋远低咒一声,与柳祥均一左一右地策马跟在他的身后,借着他的掩护奋勇拼杀。
而另一边的乔晋延已率援兵赶到,喊杀、惨叫声震天响,血腥味被不时拂过的寒风送出很远很远……
洛城失守已败退的吕氏余军也想不到齐军竟会赶尽杀绝,生死一线间,为保性命,几乎人人都豁了出去,可万万想不到齐军当中竟有三员不要命的猛将,尤其是冲在最前面浴血奋战的齐军主将赵瀚霆,简直就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活阎罗,让人见之胆寒。
对齐军来说,这是一场毫无阵法的对战,上至主将,下至小小的步兵,无一例外都全身心投入战斗当中,齐军上下同心,士气是前所未有的高涨,到日落西山时,吕军全军覆没,至此,恒淮关内吕氏军队已彻底成为了历史。
***
看着眼前这一个个‘血人’,乔晋延重重地叹了口气,原本可以赢得很轻松的,却偏偏给弄得这般惨烈,虽然全歼吕军非常值得庆贺,可主将中箭受伤却不怎么让人高兴了。
主帐里一盆又一盆血水被端出,候在帐外不敢离去的将领们忧心忡忡,尤其是乔晋远,根本连衣裳都来不及去更换,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帐帘,胜利的喜悦全被担忧所取代。
毕竟,赵瀚霆会受伤,全是因为救他所致。
帐帘‘呼’的一声被人从里头掀了开来,紧接着一名中年军医便走了出来,帐外的将领连忙上前,将他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问——
“怎样怎样?将军伤势如何?”
“箭可□□?”
“可有性命之忧?”
……
“各位各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将军伤势虽不轻,但并无性命之忧,只是失血过多,需得调养一阵子。”
得知赵瀚霆无性命之忧,众人均松了口气,又有另一名军医走出来,只道将军已睡了过去,务必不能惊扰,众人方屏声敛气,最后还是乔晋延出面,让他们先各自散去。
“晋远,柳校尉,你们身上也受了伤,找军医瞧瞧,再好生歇歇,其余诸事待大将军醒来再说。”见乔晋远及柳祥均仍是愣愣地站在原处,乔晋延皱眉催促。
“哦,哦哦,好。”还是柳祥均率先反应过来,胡乱应了一声后,又再担心地望了垂落的帐帘一眼,这才拱手行礼告辞而去。
行至拐角处,他又忍不住停了脚步,怔怔地凝视着主帐,想到今日这一番拼杀,良久,才暗自叹了口气。
今日的赵瀚霆,确是带给他极大的震撼,不提他先后救下自己及二少将军,单就他明明中了箭伤,却依然浑不顾身,身先士卒,挥舞着长。枪挡下疾射过来的利箭,拼尽全力将他们护在身后,这样的大将之风,他自问远远不及。
赵瀚霆从昏迷中醒过来时,已是两日之后,勉强由着葛昆侍候着用了些粥,便见得了消息先赶过来的乔晋延掀帘而入。
“你可总算是醒了,再不醒,我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乔晋延松了口气,露出一丝欣喜的笑容道。
“军中如今怎样了?”赵瀚霆哑声问。
乔晋延并不瞒他,将自他昏迷后一众军务细细道来,末了还道,“如今刚打了胜仗,又有你勇猛非常的英姿在前,军中上下齐心,一众事宜仍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这就好。”赵瀚霆勾勾嘴角,总算是放下心来。
乔晋延定定地望了他片刻,随手拉过一旁的方凳坐下,直视着他的眼睛问,“有一事,我至今想不明,洛城城破时,城里城外尽是我军将士,人头攒动,你为何却能立马便发现少了晋远的身影?”
人人均沉浸在攻破城池的喜悦当中,便是与乔晋远最亲近的他,一时半刻也没想到去留意他的身影,为何赵瀚霆却发现了?
赵瀚霆沉默。他是如何发现的?很简单,因为战事一停,他头一件事便是要确认乔家兄弟的安好。他们都是英淇至亲的人,是她今生极力想要保护的,他又怎不挂心?
见他不说话,乔晋延也不在意,自言自语般又道,“难不成你看上了我家那个一根筋的愣头青?只是,那家伙是我二叔二婶的独苗苗,若是犯了龙阳之癖,只怕二叔会打折他的腿……”
“你瞎说什么呢?谁看上他了?谁又有龙阳之癖了?”饶得是伤口仍很痛,赵瀚霆也有些哭笑不得。怕他又会说出些什么惊人之语,他微顿了片刻,这才轻声道,“你们是英淇最亲的人,我总得……”
乔晋延一愣,也是想不到原因竟是这个。良久,才轻叹一声,轻拍拍他的肩膀。
洛城追击战大捷的消息传回锦城,赵重鹏大喜,翻看着手上捷报,他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声过后,才朝坐在下首亦是喜形于色的乔正林道,“晋远晋延两个孩子愈发的出息了,便连他们麾下一个小小的校尉,也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都是正林教导有方啊!”
“主公此言差矣,这都是身为主将的二公子功劳,正正是因为二公子领导有方,此回方能将吕氏余党一网打尽!”乔正林忙起身正色道。
赵重鹏心中欢喜,儿子出息,为人父亲的自是骄傲。
“如今万腾被困范阳城,洛城战事毕,我欲下一令,命瀚霆率兵相救范阳城。”呷了口茶后,他便将心中打算道出,顿了顿又道,“那柳姓校尉既有如此能耐,不如便将他提一提,也不用到何处,继续与晋远一道,你意下如何?”
乔正林稍想了想便点头道,“洛城离范阳城最近,前去襄助最是适合不过。至于柳校尉……一切听从主公安排。”
赵重鹏捊须微笑。
***
“属下已暗地查访数月,却不曾见那人出现,会不会是他们搞错了?”一身黑衣打扮的男子跪在地上,迟疑地道。
“不可能,以鲁墨的谨慎,若非有十分把握,必是不会上报给他。你可查清楚了?附近各处都寻过了?”
“远离锦城的那几座小镇都仔细找过了,确是不曾发现,至于锦城里头……因怕惊动赵氏齐军,故而不敢……”黑衣男子低着头再禀。
又不曾见过对方真正的容貌,单凭一句‘与那人相像’便要去寻人,这难度着实太高。相像相像,像一分是像,像八分也是像,差之毫厘,都有可能做尽无用功,这不亚于大海捞针,更不必说那处是如今中原势头最盛的赵氏齐军地盘,又要避免让那人发现,行事处处受制,又怎会这般容易成事!
“大人。”沉默间,又有一名瘦瘦小小的男子走了进来,直行至背着手站在中央的锦衣男子身边,恭恭敬敬地将手上的小竹筒呈上。
锦衣男子接过,将塞子拔开,从里头拿出卷得细细长长的信函,目光扫了一眼,随即将它递给黑衣男子,沉声吩咐道,“想方设法将画上女子寻出来,若是寻到她,不愁找不到想找之人。”
黑衣男子双手接过,打开一望,见画上是一名眉目温柔,容貌秀美的年轻女子,稍一迟疑,“这是……”
“对了,画中人实际的年纪估计要长二十年左右,你细瞧瞧,可能推测她如今的容貌,有了画像,寻起来相对容易些。”
“是,属下遵命!”
☆、51|第 51 章
洛城追击战,使赵瀚霆的名字继百里坡之战后再次传入中原各大割据势力耳中,而柳祥均亦籍此战崭露头角,再不是齐军中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小校尉。
大军得胜后并未启程归来,反倒辗转相助范阳城,让一直盼着儿子早日归来的云氏失望不已,虽这些日儿子作战英勇屡被赞许,但她却无半点喜悦之情。
英勇,正正说明儿子丝毫不顾自身安危,战场上奋不顾身,这对一位不求前程、只盼他平平安安的母亲来说,是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形。
心有忧思,原本就未完全痊愈的旧疾又再反复,被孤月师太分配来照看她的镜慧担心不已,遂辗转托人将情况告知乔英淇。
乔英淇听罢忧心忡忡,着人请了大夫细诊,更是得空便到净慈庵去陪她闲话以让她宽心。
她的一番苦心云氏均看在眼内,每一回儿子出征,均独留她一人在家牵肠挂肚,如今却有人陪着她,逗她开心,这人还是儿子喜欢的姑娘,未来说不定还会成为一家人,她的心里又是欢喜又是欣慰,病情竟又慢慢有所好转。
也因此,两人相处得越是融洽,若说最初对乔英淇的接纳纯粹是因为她是儿子喜欢的人,如今她却是打心里希望她真能成为自己的儿媳妇。
因天气渐寒,乔英淇受云氏所托,前往她的家中为她收拾一些御寒衣物。
带着流萤将云氏要的衣物收拾妥当,刚要锁上门离开,似是感觉有视线盯在背后一般,手上动作微顿,她不动声色地缓缓回头,除了街上来往的寻常百姓外,却是什么也没看到。
“小姐,怎么了?”流萤见她神情有异,疑惑轻问。
“……我总觉得像是有人在暗地里盯着一样。”乔英淇蹙眉低语。
流萤立即警觉地将她护在身后,眼神凌厉地扫向四周。乔英淇见状哑然失笑,将她半环着自己的手拉下,“如今没事了,许是这附近的人家见咱们眼生,故才多看了几眼引起误会,回去吧!”
听她这般说,流萤才卸下戒备,接过她手上的锁匙,重新将大门锁好,主仆二人才一前一后踏着满地积雪离开了。
直到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白茫茫的雪天里,柳宅不远处的一道深巷里才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
好敏锐的感觉,真不愧是在战场上拼杀过的!他不过心中好奇才多看了她几眼,竟差点就要被发现,乔家连一名小小女子都如此难缠,其他乔家男儿的本事想必只高不低,赵重鹏麾下有猛将如此,想来平定中原战乱不过是时间问题。
只是,这屋子的主人,难道与乔家有关系?若是如此,那可要离得远些,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