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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主手中的白玉扇展开,上面是一粒乳白色的药丸,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门主不可。”
三皇子看着那丹药就不像是凡品,一时间又忍不住出声阻止:“门主,像是她这样的女子最好尽快除之,若是——”
“你觉得吾如此之弱,连一个女子都不敢容下吗?”
门主眼中的色彩极其的可怕,让冲动的冲过来的三皇子后悔不跌:“不敢,门主神威,是在下见识浅了。”
许倾落看着这两个人的一唱一和,望着那还放在白玉扇上的所谓解药,没有拿起。
“是缩骨毒的解药。”
第069:许倾落,我记住你了
许倾落哑着声音道,不论是色泽大小还是外散的气味,都是缩骨毒的解药,只是里面还有一些别的罢了,她抬眸,直视着这个三皇子口中的神秘门主:“阁下能否告知姓名。”
门主望着许倾落,像是要望入她的眼睛中一般,半晌轻笑:“想要知道我的名字,可是需要付出足够的代价的,不知道许姑娘现在还能够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他明明笑着,眼神却是极冷的,那双眼睛便仿佛是蛇类的眼睛一般,充满了冰凉与冷血,若是他的那些手下望见,这个时候定然会跪地求饶,可是许倾落的反应却是毫不避忌的直视,且也跟着笑了,冷极了的笑:“我身上的东西都是可以当做阁下想要的代价的,前提是阁下有本事能够拿得走——”
话音还在一半,许倾落的左手已经迅速划过自己胸前,镯子中的机括转动,嗤嗤嗤嗤声不断,向着门主和三皇子漫天洒落,尤其是三皇子的方位更是重点照顾,一根根银针全都是浸润了缩骨毒的毒针。
“门主救我!”
三皇子惊叫一声,他方才可是亲眼见到许倾落这银针的作用的,地上死的两个,还有许倾落那只萎缩干枯的手,这一切都使得三皇子在看到那一排排漫天袭来的银针时候彻底慌了神。
几根银针直直的对向他的眼睛面门,三皇子的瞳孔急剧的收缩,再也不复皇孙贵胄的傲气,恨不得钻到地里去,可是他只有一点粗浅功夫傍身如何能够逃走。
门主面上轻松的神色终于消散,他手中的白玉折扇一展,嗤嗤之声不绝,将自己面前近在咫尺的几根牛毛般的银针挡住,迅速纵身到三皇子身前,牢牢的将他挡在身后,袍袖一翻,宛若两口大口袋似的,将向着三皇子而来的银针尽数用气劲鼓飞,只是银针太小防不胜防,加上那镯子上特殊的机括设置,仍然有两根银针扎透了他的袍袖。
“你真的是我见过的最大胆的女子。”
银针虽毒。却不是无穷无尽,一只镯子终究收容的银针有限,门主拂起的袍袖重新落下,若是不注意谁都察觉不出他袖摆上的几处细小的漏洞。
“若是胆子小手软心软的话,那些豺狼虎豹可不会手软心软,为了自己的生命,我总是要尽心一点儿的。”
许倾落手指间捏着一个丸药,分明是方才门主放在扇子上主动给她的所谓锁骨毒的解药,方才趁着门主挡银针的时候顺手接住的。
“你不是趁机要跑,而是要拿这个?”
始终挡在门口的位置,望着许倾落。门主的面上终于没有了笑容,一点点杀机凝聚:“我喜欢大胆的女子,也欣赏勇敢的女子,只是太大胆太勇敢到不知晓自己几斤几两,任意挥霍我的欣赏却是你的不该了。”
“门主,不能够让她白白得了解药,这个贱女人诡计多端,蛇蝎心肠,根本就不能够对她手软,门主你一定要杀了她!”
三皇子也忘记了前头门主对他的一次次眼神警告,他现在心里只有痛恨。从来没有离死亡这么近过,从小到大活到这个岁数,三皇子人生中最大的起伏也就是被贬斥到边关还有和西域合作后受的一点气还有威胁,可是他自己心里明白,不论是哪一次,都没有人真的敢要他的命,在中原他是皇帝的儿子,就算被贬斥边关也是高高在上的皇子龙孙。
在西域他也是奇货可居的最佳盟友,西域人就算有个别人是对他不太客气也要保护他的性命,偏偏许倾落方才是真的要取他的性命,地上那一层层落在干草间或者是廊柱门框上嵌着的银针,他可还能够看的到呢!
“三皇子殿下,这里是谁做主希望您不要忘记!”
门主呵斥的是三皇子,他面向许倾落,又是一派笑颜了:“罢了,既然许姑娘你能够拿到缩骨毒的解药,便是你的了,方才我其实也是要直接送给你的,只是我要提醒姑娘一句,就算你拿到了解药,难道以为凭借你一个人就能够逃出去吗?世事难料,便是机关算尽,若是没有足够的力量,也只是徒劳无功。”
他的话音落下,从门外掠进来十几个戴着金属面具的大汉,和地上死的那两个汉子一般的装扮,只是面具上的图腾有些许不同,这些大汉看着许倾落,人人眼中是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嗜血。
若是普通女子此刻面对着这么十几个虎视眈眈的汉子,便是没有直接求饶也是要腿软脚软的,许倾落永远不是普通女子,因此她不止没有腿软脚软,她站的更加的挺直了,望着一步步往自己走来的清俊苍白的男子,微笑:“世事难料吗?这句话我倒是觉得更加适合阁下自己用——”
许倾落的身子迅速后撤,门主冷笑执扇向着少女的手腕点去,却在这时,一阵马鸣之声从远处隐隐传来。
门主下意识的转身,却已经来不及了。
“门主——”
三皇子惊怒到了极致的声音,恐慌到了极致的声音。
他现在正被一把大弓对准,那是一把铁胎大弓,是一把曾经千步之外取了西域大将云甑性命的铁胎大弓,而现在这把弓与三皇子的距离仅仅只有两百步的距离。
“阁下若是再动一步,我不保证自己的弓箭会否射出去!”
男人骑在黑色的大马之上,一身玄色的衣袍在寒风中被吹拂的烈烈声响,青玉冠束下的发丝拂过他的眼帘,手中的弓箭却是稳稳的不曾有一丝错乱。
冷清的月掩映着男人冷酷锐利的容颜,那拉弓射箭的姿势,宛若战神一般带着凛凛然的气势,被那样一个人,那样一把弓指着的人,便像是被死亡预定了一般,忍不住心生寒意。
三皇子被男人的气势锁定,只觉得自己像是置身杀戮的修罗场一般,腿都有些发软了:“门主。门主你一定要救我,你不要乱动,门主你们保证过我的安全。。。。。。。”
三皇子的声音断断续续,战战兢兢,谁又能够想到这样一个人曾经是被当今天子宠爱至深,被许多人认为有资格承继大统的三皇子呢?
别说是许倾落,看到三皇子的表现,便连门主和他的手下都是万分鄙夷的,还是堂堂中原皇子,便连许倾落一个少女都比之远胜多矣,如此的人,居然是皇帝的儿子。
“你是何人!”
门主冷冷的望向琅晟,而琅晟的目光,却是望向了门主身后的许倾落。
“外面的人便是你们一直处心积虑对付的琅晟琅将军,真是好笑,做了这么多,连正主到了跟前都不认识了?你们的准备也太不充分。”
许倾落嗤笑一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然后所有的人就都愣住了,显然没有想到琅晟单枪匹马的便来了这里,又有种果然如此的慨叹,那样高坐马上。执手挽弓的男子,整个淮县,除了琅晟还有何人。
“好,好,原来这便是琅将军,果然是名不虚传——”
门主抚掌而叹:“也只有琅将军如此人才,才能够打败我西域众多勇士,让三皇子殿下——”念念不忘。
门主的话没有机会说完,因为三皇子在听到许倾落说出了琅晟的名字之后,方才的软弱害怕胆怯迅速的成了倨傲问罪的一张脸:“大胆琅晟,本殿下乃是堂堂三皇子,你身为中原子民,见到本殿下为何不跪,居然还敢威胁皇家子弟,你难道是要造反吗?”
这是三皇子对着中原自己之下的臣子民众一贯的态度,他不觉得自己有错,他就是高贵的谁都不能够得罪的贵人,他挺直了腰杆,昂高了脑袋,等着琅晟纳头便拜的样子可笑的让人无以言表。
便连门主一时间都觉得找这么一个无用的蠢材合作是否真的是正确的,确实是能够拿捏住,却也太是无用。
琅晟冷冷的倪着三皇子。这么一个东西。
他的心中对皇家一贯敬畏忠诚,此刻看着这所谓的三皇子的表现,只觉得心底有什么轰然倒塌,琅晟心中的皇帝皇子即便不能够忧国忧民,起码要分得清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对方若是真的三皇子,与西域勾结,故意放瘟疫之毒祸害一方百姓,又挟持幼女,这样的三皇子别说身为皇室人的尊荣,便是一个普通的中原百姓,他也不能够胜任!
琅晟心中掀起阵阵波澜,他却是没有反驳对方,也没有和对方争执什么,这样的人多说无益,他只是将手中的铁胎大弓举的更加坚定,只是将身上的杀意毫无保留的泄出。
三皇子自己消了声儿。
“阁下考虑的怎么样了?”
琅晟出了声,是对着门主:“我今夜只要你身后的姑娘安然无恙。”
门主冷冷的望着琅晟,突然笑了:“阁下便是琅将军了,幸会幸会,在下其实对琅将军也多有仰慕,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至于许姑娘,既然琅将军来了,我也不便多留,只是许姑娘身上的缩骨毒却是要赶快的服下解药才好,若是再稍微晚一会儿,那可就来不及了。”
他没有对许倾落动手,却也没有闪开自己的身子,正正的挡在许倾落的身前。
琅晟的身子一震,下意识的望向许倾落:“落儿你中毒了——”
大敞的门隐约看到草房中的情形,娇小的少女站在门主的身前,抬眸对着琅晟给了一个让他安心的笑容。
“门主可真是古道热肠,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让我服下解药。”
许倾落客客气气的。
“哪里哪里。毕竟对自己欣赏的女子,我也不忍。”
门主随手打开了白玉折扇,轻轻扇动了两下。
门外琅晟的眼神中忍不住掺杂了担心焦虑,只是越是这个时候他的手越稳,许倾落还在里面,在重重杀机的包裹下,他便是再对自己的武功有信心,也不敢拿许倾落的安危冒险。
许倾落的鼻翼微微颤动了两下,笑的比门主还要灿烂:“阁下看来还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只是阁下的解药,我是无福消受了。”
话音落。许倾落指尖的乳白色药丸被她双指狠狠一碾,成了粉末,从少女的指掌中尽数洒在了地面之上。
门主手中摇动的白玉扇顿住了,他不敢置信的望着许倾落:“你如此不珍惜解药,就真的不怕自己待会儿骨骼尽数萎缩痛苦而死吗?”
大敞的门里说话声全数飘入琅晟的耳际,男人的手忍不住发紧,身上的杀机宛若实质一般,三皇子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头猛兽紧紧锁住,仿佛他只要动一下子,说一个字儿就会惹的猛兽直接扑咬上来,一时间对琅晟居然敢不尊重他的愤恨全数被惊惧取代,脸色苍白的吓人。
而屋子里面,许倾落听着门主带着威胁性的话语,笑出了声,笑声里全是轻讽的味道:“阁下演的一手好戏,只是未免将所有人都当做蠢货,这药确实是好药,还是绝世难得的好药,却不是缩骨毒的解药,若是我所料不错,当是和那把送信来的银镖上的东西相辅相成的血引吧,阁下的那控制人心的蛊虫。还是自己消受吧!”
此言一出,门主真正大惊,断魂操纵术是他门中至高秘术,许倾落怎么会知晓。
许倾落早就在等待机会,在门主愣神的一瞬间,错步向着对方那把白玉扇夺去。
她终究不曾习武,即便身手比一般女子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