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缓缓开口说道:“那枚兵符,是当年你父亲送我们上马车离开时,我从府中带走的。那时我想着,若是我们逃到了秦川,便能以这兵符为证,求秦川出兵去救你父亲。可是……可是终究也没能用上。”她深深叹了口气,又继续说道:“后来,我便一直将它带在身上,因为,它是你父亲唯一的遗物。直到你领兵出征一路南下,兵至祁水之后却久久未动。我猜想,你们或许是遇到了什么难处,才冒险让芷萝
把那兵符送到了卫岚的门前。我知道,只要他拿到了兵符,一定知道如何最好的利用。”
秦桑很是惊讶,她的确从来未曾想过那兵符竟是来自母亲。母亲的思路是如此的清晰,那么多朝臣,她偏偏选择相信了卫岚,可见她虽是身在后宫之中,却是心如明镜。
她缓了缓神,努力消化了一下,深深点了点头,忽又有些不解,继续问道:“可这兵符,与太子妃又有什么关系?”
陈妃转过头来,皱眉谨慎的说道:“那日芷萝去送兵符时,为隐匿行踪一直在绕行小道,却在绕到后花园时,看到了两个人,正从宫门方向往梁妃的芳华殿行去。”
“谁?”秦桑也皱起眉来,隐隐有些不安。
“两个婢女,一个是梁妃宫中的掌事宫女,名唤灵秋,另一个,是太子妃的贴身婢女,名唤妙云。”
“这两人有何不妥?”秦桑不认识她们俩,自然也不知道其中玄机。陈妃的神情变得凝重了些,她解释道:“原本我对这些事也并未留意,但她们这些婢女很多都是差不多的年岁入的宫,相互间便也有些来往,芷萝告诉我,妙云本也是梁妃宫中的人,后来却到了太子府,成
了太子妃的贴身婢女。”
秦桑垂眼想了想,却还是不太明白:“可是,这能说明什么?”陈妃看向远处,回忆道:“原本芷萝将此事告诉我时,我也未觉得有什么。但太子之事一出,了解了起因经过之后,我觉得似乎太子府中藏有家贼。想起芷萝那日所见,我设法查看了当日的宫门记册,那日
太子与太子妃,未曾进过宫中。”她看向秦桑分析道:“你想一想,既然妙云已是跟太子妃去了太子府,为何会独自入宫来见梁妃?所以,我让芷萝送去的糕点里的字条上,便是写了当日芷萝所见。若当日是太子妃吩咐她进宫的,那便无事
。若不是,她入宫来做了什么,就很可能大有文章。”
秦桑静静听着陈妃的话,心中除了震惊,还有钦佩。母亲还是如当年一般,心思细密,聪慧过人。她仿佛一眼便能看出这朝中黑白是非,分辨出每一位朝臣是人是鬼。
秦桑许久才缓过神来,静静看着陈妃,心中感慨万千。自己虽是在凤岐山苦学十年,很多事情上却还是不如母亲看得细微透彻。这一点,似乎自己永远都无法赶上母亲。
陈妃看着秦桑这出神的模样,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眨眼笑道:“裳儿怎么了?听我说了这么多,都困了么?”
秦桑赶忙摇了摇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怎么会,裳儿只是……觉得母亲的聪慧,实在是令人望尘莫及。”陈妃见她难得露出这般女儿家的姿态,心中也是疼爱的紧,摆了摆手摇头笑道:“好了好了,瞧瞧咱们母女,难得相见,却总在说这些不相干的人。不说了不说了,说说你,之前我令人送去军中的鞋袜,穿
着可还暖和?”
秦桑赶紧点了点头,心中浓浓暖意,这才想起萧何给她的那个木盒,忙从怀中拿出,递到了陈妃手中:“母亲,快打开看看,此物可合心意?”
陈妃微微一怔,低头看着手中那木盒,将它拿了起来,缓缓打开盒盖。看到里面的金钗,她有些诧异,拿起来左右细细看了看。
“这是……叶子金所制?”陈妃似乎很是意外,转头看向秦桑问道。
秦桑腼腆一笑,抿了抿嘴,点头答道:“母亲果然慧眼,我看到时……根本未看出它是何材质,还是萧何说了,我才知道的。”陈妃微微笑了笑,将那金钗放回盒中,抬头道:“你不知道也实属正常,叶子金别说是在秦川,便是在离它产地极近的南渊京城襄陵也极少能见到。当年若不是我在南渊宫中见过一次,我都不一定能认识,
你又怎么会看得出来?”
秦桑点头笑了笑,陈妃便又问道:“那这金钗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秦桑也未遮掩,便如实将他与萧何在府中说的那些都告诉了陈妃。
陈妃听完后,温慈笑着点了点头:“他倒真是个有心的,能为你想的这样周全。”
秦桑知道,母亲指的是萧何提醒她“知恩图报”的事。
说起来,此事也的确惭愧,若不是萧何提醒,今日还真就空手进宫了。好在陈妃是母亲,必不会计较,若是换了其他人,自己这般不知礼数,恐怕倒真叫人笑话了。陈妃将那木盒放到一边,执起秦桑的双手,关切问道:“这个萧何……他可知道你的身世?”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承王府中,笑谈战事
秦桑摇了摇头,眼中有些失落。陈妃见她这模样,拍了拍她的手背,郑重说道:“裳儿,这十年,母亲在这宫中也想的极为清楚,当年送你上山,本是希望你能学成之后为父兄报仇,但如今,母亲更希望你能平安喜乐。若是你身边有值得
托付终身之人,他能许你一世安稳,母亲宁愿你……忘记那些仇恨。”
秦桑心中微微一痛,她知道母亲说出这些话都是因为不想让她受苦。可是,母亲心中那段血泪的过往,又怎可能轻易就放下。
想到这里,秦桑轻轻摇了摇头,看着地面沉声说道:“父兄大仇未报,裳儿从未想过放弃。”
“可是……”
“母亲勿要再劝,他日若能手刃齐王,还父兄一个公道,裳儿才算了却心事,才能无牵无挂,安度余生。”陈妃看着秦桑那坚毅的目光,仿佛无论如何也拗不过她,便也不再苦劝,轻叹了一声,又是握住她的手温言道:“好,既然如此,为娘也断没有道理阻拦你。但裳儿,你听我一言,一生转瞬,稍纵即逝,无
论前路如何,定要珍惜眼前。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秦桑微微一怔,她明知母亲所指的乃是萧何,却又听出了另一番意思。
“母亲,你对恒王……”
话一问出口,秦桑立刻有些懊恼,她这样问,其实多少有些不敬。
不料,陈妃却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拍了拍她的手背认真说道:“我说的是你,不是我。”
秦桑垂下眼去,静静点了点头。
时过午后,陈妃本欲留她用膳,却又碍于宫规,不得不作罢让她离去。秦桑在兰芷殿逗留的时间已经太长,即便是皇子入宫给母妃请安,也不可耽搁如此之久。
陈妃将她送至殿门外,嘱咐她在京城期间要多加谨慎,而后便看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怅然若失起来。
【承王府】
倪镜这日早晨一醒,便想起昨日陛下的吩咐,匆匆收拾妥当,出门往承王府行去。
到了王府,管家通传之后,鲁子越便随着管家,亲自到了府门前相迎。
倪镜一见鲁子越,扬眉一笑,十分夸张的一抱拳,跪地喊道:“倪镜拜见承王殿下!”
鲁子越嗔怪的“哼”了一声,瞪他一眼,笑着弯腰伸手将他双臂一扶,拉了起来:“你可别在这惺惺作态了,我这府中谁不知道,你何曾这般守过礼数?”
倪镜站了起来,撇了撇嘴笑着打趣说:“你这不是都加封承王了么,我还哪敢造次?见到承王,还不得先行个大礼?”鲁子越伸手虚推了他一把,斜眼道:“你啊,从小到大就没个正形,想当年,让你叫我一声殿下都不肯,死乞白赖的非要叫我的名字,还理直气壮说那是因为你比我大,咱们还为此打过不少架呢,还记得么
?”
倪镜挥着手哈哈一笑,鲁子越说的没错,他们俩年幼时一同拜卫岚的表弟前太傅卫长松为师。
那时候,因着卫岚的关系,上至恒王,下至百官都对年幼的倪镜格外纵容些,他便总是一副无法无天的样子。
拜师之后,因倪镜比鲁子越年长几岁,便硬要鲁子越对他以兄长相称。奈何鲁子越从小也是个倔驴般的性子,非是追着倪镜让他叫他殿下。
两人你不让我我不让你,还因此大打出手,被恒王和卫岚狠狠训斥了好几次。
后来,卫长松患病离世,两人也都各自长大,便也再没机会日日见面,却总时不时就约出城外,或是骑马射箭,或是喝酒谈天,感情倒是越发好了起来。
在这京城当中,能肆无忌惮的和鲁子越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的,也就只有倪镜一人了。
两人推搡着一路往正厅行去,承王府中的家仆们也是早就看惯了他们这般打闹,丝毫未有诧异。
到了正厅坐下,鲁子越拎过茶壶给倪镜倒了杯茶递给他,笑着问道:“怎么样,此次随军出征,大胜而归,是否过足了你那披挂杀敌的瘾?”
倪镜端起杯子仰头就一饮而尽,放下杯子咂着嘴摇头道:“啧啧啧,你还真别说,这回领兵的秦桑与萧辞,再加上凤岐山的那位应公子,跟着他们打仗,真可谓是天机在握,所向无敌啊!”
鲁子越微微一怔,这个倪镜可惯是个不会夸人的,能让他如此啧啧称奇,想来他们几人,还真有几分本事。
鲁子越点了点头,又给他把杯子满上,抬头笑道:“听你这般形容,我都有些心痒,想跟你们去沙场见见世面了。”
倪镜听他这么说,更是兴奋:“你都不知道,当时我们在红安……”
话端一开,他便口沫横飞,手舞足蹈的将他们这段时间打的胜仗都细细说给了鲁子越,其中少不了添油加醋,故弄玄虚,那叫一个口若悬河。听得鲁子越聚精会神,连连点头。
其间,倪镜又是灌下了几杯茶,直到撑得打了个饱嗝,才意犹未尽的把所有故事都说完。
鲁子越缓缓点着头,回味着倪镜口中那些惊心动魄的场景,却忽然发现了什么细节,眉头微微一皱:“你方才说,在酒泉城下对阵后,连允曾在城楼上出声喊过萧辞?”
倪镜稍稍一愣,而后撇嘴皱眉回忆了一下,点了点头:“嗯,那会风大,我也没太听清,只觉得萧辞似乎被这一喊惊了一下,后来众人都忙着庆贺,也就没再多管了。”
“哦?”鲁子越微微眯了眼睛,好奇道:“连允喊了什么?”
“好像是……小河?”倪镜皱眉看着斜上方,挠了挠头,不确定的说道。
说完,他又摆了摆手:“哎,管它呢,反正啊,那一战实在是漂亮!想那木十六还看不上我的军衔,不愿与我对阵,却被萧辞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真是痛快!”
他越说越高兴,说完便拍着案几大笑不止。
鲁子越眨了眨眼,微微转了转眼珠,却也没有再多问,只跟着倪镜点头笑了起来。说完出征诸事,倪镜也问起了鲁子越的近况,两人絮絮说了许久,直至午时,倪镜在承王府中用了膳,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城东酒楼,巧遇萧何
【松雀府】
秦桑回到府中时,听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