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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张张的地契所指向的皆是京城中十分有名的大宅,有两间就在正中的白马楼附近,算得上寸土寸金。
而那两封书信上字迹与自己竟有八九分的相同,若不是因为自己知道从未写过这些,说不定连他都分辨不出真假。
更何况,这两封信的底端还清清楚楚的盖着自己的印鉴。
他已然明白,父皇为何会发这样大的火,也明白了为何他刚刚入京回到府中,卫岚就带人围了太子府,大肆翻查之后,将他与家令带到了宫中。那书信的第一封是以太子口吻写给大司农顾全手下的太仓令吴冕的,信中要求吴冕将此次朝廷拨去赈灾的粟米扣下一部分,在京中以低价卖出,所得钱款太子得八,吴冕得二,并在信中承诺吴冕,一旦太
子登基,就会让他取代顾全,成为新一任的大司农。第二封,便是吩咐太子府中的太子家令王淼与吴冕交接所得款项,并令其在京中购置屋宅,再将所得地契藏于太子府中。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身陷死局,无路可寻
“父皇,”鲁子远看完了手中书信,抬起头看向恒王:“儿臣从未见过这些书信和地契。”
恒王看着鲁子远平静的目光,好似他真的对此一无所知一般。
他克制住自己心中的怒火,缓缓道:“好好好,你从未见过,那你说,这些信件都是从何而来,信上为何会有你的印鉴,地契又为何会在你府中搜出!”
“儿臣……不知。”
鲁子远再次低下了头,他心中纵然有千万种揣测,却是没有半分依据。他刚刚入京,才到府门口就已经被卫岚拦下,带到了这里,他甚至不知道此前这殿中都发生了什么,又是谁挑起了这个事端。
恒王听他这无力的回答,更是怒火中烧。
他心中其实本不愿相信此事乃是太子所为,在他眼中,这个儿子虽是生在皇家,又从小锦衣玉食,心性却一向淡泊,他之所以会那么早就立储,也正是因为看重了他这样的性子。
他也不是没有想过,此事或许为他人构陷,所以他特意派了一向中立的卫岚带兵去太子府中查找,却果然在府中找到了那些地契,并在家令王淼的屋里找到了那封书信。
太子出京赈灾,印章必是随身携带,京中之人若是想要嫁祸于他,也是鞭长莫及。除非……他带出城的亲信里,有人与京中设计者串通。
想到这里,他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几个人,挥了挥手:“你们先下去吧,殿外待命。”
他又指了指跪在太子身边的太子家令:“先将他押入牢中,听候审讯。”
“父皇!”鲁子远突然抬起了头,跪着向前挪了两步,眼中满是恳切:“王淼已是年迈,怎可经受这牢狱之苦啊!”太子家令王淼自打太子记事起就一直陪在他左右,萧皇后去世时,鲁子远尚年幼,又无法常常见到父皇,是王淼一直呵护照顾他。对他来说,王淼胜似亲人。如今明知自己被陷害,却还要眼看着忠心耿耿
的年迈老仆因为这些尔虞我诈被牵连,心中万分苦涩。
恒王见他如此慌张,也知道他为何会这样记挂王淼的安危,心下有些动容,抬头追言道:“吩咐廷尉,暂不用刑,只牢中待审。”
鲁子远听到这话,终于松了口气,他也知道不能再多奢求什么,只回身望着王淼被架起,眼中满是不忍。
王淼却是向他微微摇了摇头,甚至还挤出了一抹笑意,似是在叫他宽心。
卫岚三人也随着退出了殿外,于是,这偌大的殿中就只剩下鲁子远跪坐在地,面对着高高在上的恒王。
恒王看着鲁子远,沉声道:“你若是还有什么要辩解的,便说吧。”
说到辩解,鲁子越何尝不想,但他现在对整件事是如何发生的都一无所知,即便是想找出些破绽,也完全没有头绪。
关于字迹,他大可以解释说那并非出自自己之手,乃是有人模仿假造。但印鉴的的确确是真的,这又该如何解释?
他出京时所带的几个贴身服侍的人都是自己的亲信,况且他一直将印章带在身边,就连就寝时也未交给过别人,即便他们当中有人想要动什么手脚,也完全没有机会。
那些书信和地契是从他府中搜出,那便说明府中有他们安插的人在,但这一时间让他去分辨,他又如何能找出那个人?
思考再三,鲁子越还是未能想出合理的解释,他抬起头望向恒王:“儿臣只想知道,此事是谁向父皇禀报的?”
虽然不能解释,但起码他可以听一听事情的经过,看看这件事的引线究竟是从哪里埋下的,也看看能否顺藤摸瓜,有些别的思路。
恒王听他这么问,也不再急着催他解释。
比起令他认罪,恒王更希望看到他能发现其中蹊跷,自圆其说。哪怕……哪怕他真的做了,只要他能狡辩得明白,恒王也情愿相信他是清白的。
于是,恒王便细细将整件事发生的经过告诉了他。
太子回京前一天,也就是昨日,大司农顾全核查此次赈灾钱粮支出的记录,打算待太子回来后与他一并向陛下回禀这一次赈灾的具体情况与支出。
可是,顾全核查记录时却发现此次朝中支出的粟米数量与各受灾郡县回报的数量并不一致,他便令人去传掌管粟米储备的太仓令吴冕前来询问。
谁知,派去的人却来回禀说,吴冕已经几日未回府中,就连他的夫人,也一并消失了。
顾全觉得奇怪,便立即将此时禀报给了相国大人董彧和大司马卫岚,两人派人在京中找寻许久,也未找到吴冕的下落,便带人将吴家上下翻了个遍,在吴冕房中一处暗格找到了一封盖有太子印鉴的书信。
书信中,太子吩咐吴冕扣下部分粟米贱卖,信中所写的数量,与赈灾记录上的完全一致。信中还说,此次所得银钱吴冕可分得两成,其余八成令吴冕转交给太子家令王淼。董彧与卫岚十分震惊,便即刻将此信送到了宫中,向恒王禀明了事情经过。恒王见此书信也是惊讶万分,但他心中并不愿意相信此乃太子所为,便令人仔细核查了这封书信上的印鉴真伪,却被告知,信上
印鉴的确并非伪造。董彧与卫岚请示恒王,是否需要搜查太子府,恒王却还抱着最后一丝侥幸,他吩咐卫岚,待太子回京之后,先弄清楚太子印章是否在他手中,若是不在,此事便必有蹊跷。若是真的被他带出京中未曾离身
,那便立即搜查太子府。
所以,今日太子回京,车马才刚刚到府,卫岚就将他拦了下来。问及印章,太子毫不犹豫的就拿了出来,并声称印章从未离开过自己身边。
于是,卫岚便依恒王吩咐,即刻搜查了太子府,在太子面前翻出了王淼房中的书信,还有藏于太子房中的地契,将太子和王淼带进了宫中。
听完恒王所言,鲁子远不仅没有觉得放松,反而更加沉重了起来。恒王为了不让他蒙受不白之冤,已是将一切可能动手脚的环节都细细考虑了进去。
那些地契和书信是在他眼皮子底下翻出来的,没有人能趁机临时放进去。
如今,最重要的人证吴冕下落不明,正因如此,反倒更显得像是他畏罪潜逃。而物证却铁证如山,即便是恒王不愿意相信,也不得不信。
鲁子远沉默了许久,却是不知要从何开始辩解。这是一盘大棋,对他来说更像是一个死局,连一条活路也寻不出来。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太子禁足,酒泉城空
恒王任由他低着头沉默了很久很久,深深叹了口气:“你先回府吧,自今日起禁足府中,待吴冕归案,再议此事。”
鲁子远猛地抬起头来,似乎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只是张了张嘴,没能说出一个字。
他并不在意禁足,父皇没有下令即刻将他定罪就已是格外开恩。他只是还在担心王淼,牢中不比府中,这严寒冬日,一个老人家被关在大牢里,即便是不受刑,又能撑多久。
他心中悲凉,却又无法奢求父皇将王淼释放,只能告诉自己,必要尽快找到出路,找到证据,好让王淼少受几日牢狱之苦。
想到这些,他俯下身深深一个叩拜:“谢父皇。”
鲁子远走后,恒王也传令殿外,让董彧和顾全先行离去,却将卫岚留了下来。
“此事,你怎么看?”
恒王见卫岚站定,也不铺垫,便直接出口问了他的意思。
卫岚垂首想了片刻,他心中知道,陛下之所以将他单独留下,不仅仅是因为信任,还因为他在朝中一直保持中立的立场,既未支持过太子,也未与二皇子有过太多交集。
在此事没有查明之前,除了卫岚,陛下或许已经把所有人都纳入了怀疑的范围之中。同样,在这个时候,无论说出怎样的观点,都不合时宜。
于是,他便垂眼答道:“回禀陛下,此事疑点重重,最重要的人证还下落不明,老臣不敢妄加揣测。”
恒王知道卫岚一向谨慎,他这样说,也不过是因为拿不出确凿的证据,所以干脆不加评论。
他微微叹了口气,却又是不甘心的问道:“你去他府中搜查时,可有发觉什么异常?”
卫岚偏头细细想了想,眨了眨眼答道:“其余的倒未有什么,要说异常,大概就是那家令王淼的反应了。”
恒王眼中明光一闪,直起身道:“此话何意?”卫岚看向恒王,如实答道:“老臣带兵进他屋内搜查时,他丝毫不以为意,甚至主动将他房中大大小小的箱柜都自行打开。那封书信便是从他打开的柜门里落出来的,书信落出时,老臣特意观察了他的表情
,与其说是恐慌,倒更像是疑惑,仿佛并不知道那书信的存在。”他顿了顿,迟疑了片刻,接着说道:“不过,老臣也想过,可能他之所以主动配合,正是因为知道自己逃不过搜查,所以干脆摆出一副自证清白的样子来迷惑众人,再装出一副惊讶的表情,好让人觉得他是
被陷害。”
恒王闻言若有所思的缓缓点了点头,垂眼想了想,又接着问道:“那就你看来,他当时究竟是不是装出来的?”
卫岚听到恒王这么问,其实很不愿意回答。
他已经说出了自己看到的一切,又分析了可能存在的状况,剩下的,他便不应多做评价。因为无论他更相信哪一种情况,都没有确凿的证据。
既然没有证据,说出来便更像是表明自己的私心所向。
他考虑再三,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合适的回答:“老臣与王淼接触不多,私下里也没有什么交情,他究竟是个怎样的性子,老臣实在不敢妄下结论。”
恒王无奈,卫岚一贯以来的小心谨慎便是如此,但凡没有实证的事情,他都不作正面的回答。看来,此时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他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点点头道:“也罢,我已令子远禁足府中,廷尉府那边,这些时日你多督促些,务必尽快捉拿吴冕归案。”
卫岚稍稍松了口气,好在陛下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若是陛下硬要他一个回答,他身为臣子便无法再行推脱,只能硬着头皮给出个答案了。
好在,陛下没有逼他。
【酒泉城外】
连允当日在城上说,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