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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秦桑震惊的看向古寒,难以置信:“前辈不是说……您与夫人不能……”
古寒点了点头,将那之后的一段故事,也一并告诉了秦桑。
当年,古寒与夫人离开京城,到了骊遥,果然寻到了那位缪姓的老者,得到了现在所居的这处剑铺。
但不知是不是天命作弄,刚刚安定下来,古夫人便意外的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怀孕三月有余了。
这原本是一件喜事,但对古寒来说,却又有一丝矛盾。
古家历朝历代以铸剑为生,家中世代单传,铸剑之术也一直顺理成章的传给每一代唯一的儿子,也正是如此,从未出现过手足相争的局面。
而古寒与夫人一直未能生下子嗣,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孩子,虽不是亲生,但也已经决定要将他当做亲生孩子来抚养,那么,将来的铸剑之术必会传给这个孩子。
可是,古夫人却怀孕了,若是这一胎生下男儿,古寒便等于有了两个儿子。这样一来,古家世代沿袭的规矩,就必须要被打破。
古寒夫妇在这喜忧参半的情绪里,一边抚养着陆家的孙子,一边迎接着自己即将出生的孩子。就在古夫人临盆的那天,云牙子到了骊遥,找到了古家剑铺。
正文 第八十章 听闻身世,秦桑震惊
他从龙盘谷出来后,本打算从此云游四方,却还是特地到了骊遥,想看看古寒夫妇和孩子是否安好。
云牙子听闻古夫人已是怀胎十月即将临盆,本是替古寒欣喜,却又紧接着听他说出了古家的历史,和自己心中的矛盾。
云牙子凝眉沉思许久,而后郑重许下承诺,若是古夫人此胎生下男儿,陆家的孩子今后便由他来抚养。
当晚,古夫人果然诞下一个男婴,夫妇二人以云牙子之姓为其命名,取名古云。
而云牙子,也在不久后离开了骊遥,带走了陆家的孩子,到两国国界凤岐山隐居了下来。
从此,成为了秦川与南渊的一个传说。
此时的秦桑,震惊已是无以复加。她瞠目结舌的看着古老前辈,好半天才难以置信的开口道:“难道……难道那孩子是……”
古老先生闭上了眼睛,缓缓点了点头:“原应清白。当日在牢中,陆夫人对孩子说的唯一一句话便是,你本是清清白白的来到这世间。所以,云牙子便以此给孩子取了名字,唤作应清。”
秦桑呆呆愣在那儿,眨了眨眼睛,好半天没有从这真相里缓过神来。
她一直以为自己的身世已经足够曲折离奇,却从来没有想过,原来师兄的身世,竟是这样的惊心动魄。现在想来,秦桑终于明白了为何在凤岐山时,师父不仅要师兄学习武功谋略,更是常常督促他钻研医术。也明白了为何师兄会了解那么多甚至连京中太医都未必知道的医术偏方,掌握那么多高深莫测的行
医秘术。
这么多年来,师兄从来没有和她说过有关自己身世的事情,秦桑也就一直以为他是一个不知自己父母是谁的孤儿。
秦桑的心中纷乱不已,若是师兄并不知晓自己的身世,那么她又该不该告诉他?这样的一段往事,究竟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如果他知道自己的身世,那他是否也和自己一样,想过要报仇雪恨?那么他心中对叶阑又会是怎样的态度?
秦桑正想着这些,楼下却传来了一声木门的“吱呀”声。
“爹,酒打回来了。”
古云与萧何已经从城东回来,古云一进门,就迫不及待的放下酒坛来了二楼。萧何跟在他身后,也走了上来。
古老前辈见二人回来,点了点头,也不再继续多说。
秦桑努力的回过神来,暂时不去想那些矛盾和纠结,她将龙脊剑推到古寒面前:“古前辈,既然这柄龙脊剑是古家的宝物,今日,不妨就让它物归原主吧。”古寒盯着龙脊剑许久,微微摇了摇头,浅笑着将剑拿起,递还给秦桑:“秦公子要的答案都已经得到了,这把龙脊剑我既已赠出,便断没有收回的道理。应公子既然将它转赠给你,想必也有他的道理,你就
继续带着它吧。”
秦桑见他这般坚定,便也没再推辞,接过剑来,点了点头。
她站起身,拱手俯身道:“今日多谢前辈坦言相告,时候也不早了,晚辈就不再多加叨扰,先行告辞了。”
古老前辈点头笑了笑,抬头看向古云道:“云儿,你替为父,送送两位公子。”
古云闻言,忙不迭点了点头,伸手平摊指向楼梯道:“二位公子请。”
萧何见状,对着古老前辈拱手一拜:“告辞。”
说完,三人便一同下楼出了屋门。
到了空荡的街上,古云早已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赶忙拉着秦桑问道:“父亲怎么说?”
秦桑见他这猴急的模样,将他拽住自己的手打了下去,随意道:“前辈说,这剑是他送给故友云牙子的。”
古云双目圆睁,不可置信道:“云牙子?那位传说中的隐士高人?与父亲是……故友?”
秦桑点了点头,古云却是皱眉望地嘀咕了一句,我怎么不知道。
而后,他又看向秦桑,不解问道:“就算是吧,可父亲将剑送给了云牙子,又怎么会落到你的手中?”
秦桑料到他会有此一问,一边不慌不忙的走着,一边絮絮说道:“云牙子是应公子的师父,他把剑送给了应公子,应公子随军出征认识了我,又把剑送给了我,就这么简单。”
“这也太简单了吧?”古云不满的失望道:“我还以为会有什么惊心动魄,荡气回肠的故事呢!”
秦桑心中有事,却又不能在他面前表现出分毫,见他这一副看戏未成的模样,只得顺着他的话笑着调侃道:“怎么,平日里给这剑编了不少故事,如今听说这么平淡无奇,失望了?”
古云也是坦诚,一边走着,一边叹了口气道:“可不是么,小时候我就想着,定是有位忠肝义胆的英雄,带着这把利剑保家卫国,征战四方,所向披靡,如此,才不辜负这龙脊剑的威名。”
秦桑一听便知,这又是位戏本子看多了的热血少年,整天就想着杜撰那些惊天动地的传奇。
一旁的萧何听着两人的对话,忽然笑了起来。
秦桑一愣,回过头去:“你笑什么?”
萧何微微眯眼看向秦桑,勾起嘴角笑道:“秦将军竟未听出来么?古公子这是嫌你不够英雄盖世,配不上这把龙脊剑。”
秦桑噎了一下,她不得不承认,古云方才那话语中还真有几分这个意思,但她故作不知,便也就是没打算再纠缠这个问题,谁知这萧何偏偏就要将它拎出来,细细嚼上一嚼。
古云小心翼翼瞥了一眼秦桑,见她脸上也无甚怒色,忙装作没事人一样,停下脚步拱手道:“好了,父亲还在家中等着,我就送到此处了,两位慢走。”
秦桑知道他这是在找借口离开,也不拦着,点点头道:“有缘再会。”
古云笑了笑,点了点头,便转过身,脚步轻快的离去。秦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这才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收起了方才强作出的笑意,低下头抿了抿嘴。
正文 第八十一章 扇面题诗,转手相赠
其实,这些事对于古云来说,并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历史,毕竟,那都是他出生以前的事了。
秦桑之所以选择不说,并不是忌讳什么,而是她能体会古老前辈的良苦用心。
国仇家恨,阴谋算计,旁观者听来或许只是当做茶余饭后的笑谈,而局中人,却要承受难以想象的痛楚和煎熬。这么多年来,古老前辈从来不和古云说起这段故事,定是希望他能安安稳稳的度过此生。而那些掺杂着太多恩怨纠葛的往事,听了,也不过只是徒添烦恼。既然如此,何不就让他这样毫无负累的走下去,
过他该过的日子,做他该做的事。
秦桑微微叹了口气,她心情沉重至此,还有一个原因。
那便是她再一次在别人的故事里听到了有关父亲的往事,虽然他并非故事的主角,却也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师兄能够最终存活下来,是不是,也得益于父亲的助力?
若是父亲在天有灵,看到他曾保下的这个孩子如今对女儿这般庇佑,是不是也会觉得欣慰?
萧何看着秦桑这出神的样子,低下头轻声问道:“怎么了?”
秦桑抬起头看着他,心中有些复杂。
她不知道,如果师兄得知了自己的身世,还会愿意像现在一样,与萧何并肩作战么?如果师兄放不下此事,自己,最终还是会站在师兄那边的吧?
莫名的,秦桑忽然觉得有些愧疚,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对谁感到愧疚,只觉得胸中憋闷,无法言说。
她甚至有些后悔要来到这里,向古老前辈打探龙脊剑的事情。如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就不用这样沉重。
她没有回答萧何的问话,纷扰的思绪缠绕着她,她静静迈步在这街道上走着,想着,一言不发。萧何见她不说话,便也沉默的伴在她的身侧,一直走回到府中。
进了府门,萧何转过身来,轻轻晃了晃秦桑的肩膀:“喂。”
秦桑从那思绪中抽离出来,转脸疑惑道:“嗯?”
萧何见她终于有了反应,舒了口气,笑了笑说:“我可没准备向你打探你听到的事情,你不必觉得负担。”
秦桑微微一愣,她没想到萧何会是这样一番宽慰。
她静静看着萧何,眨了眨眼。想起从前在山林摆设九霄盛宴的那晚,还有后来在山下的茅屋当中,他也曾不止一次说过这样的话。
你若是不说,我便不问。
秦桑终于知道自己的这番愧疚都是从何而来,这么久以来,她一面感受着他的信任,一面又对他隐瞒着太多太多。
终于,她苦涩的笑了笑,叹了口气:“其实,此事并非不能告诉你,只是我自己都还没能完全消化,心里乱的很。”
萧何听她这么说,拍了拍她的肩膀:“那便等你消化好了再说也不迟,即便你一直不说,我也不是非听不可的。”
说完,他掰过她的肩膀,双手左右扶在两侧,认真的看着秦桑的双眼笑道:“年纪轻轻的别总是叹气,你这么一叹,好运气都叹出去了。”
秦桑被他说得一愣,而后勾起嘴角淡淡一笑,点了点头。
萧何见她终是不再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也跟着松了口气,放下手问道:“早上出去时都没吃东西,饿了没有?”
秦桑摇了摇头,忽然想起一件事。她抬起头来,好奇问道:“哎,对了,之前我们在京中擂台比武时,你所用的扇子,可还在你这?”
萧何点了点头,不解道:“在呢,怎么突然问这个?”
“能给我看看么?”秦桑想再看看那把扇子,好确定它究竟是不是古老前辈所说的凤尾扇。虽然心中已经觉得十有八九了,却依然想眼见为实。
萧何见她一副认真模样,也不再多问,只点点头道:“好,你等着,我去拿。”
说完,他便转身回了自己的房中,不一会儿,便执着那柄铁扇回到了秦桑身边,将扇子递给了她。
秦桑接过扇子,那扇柄上还有萧何的余温,她缓缓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