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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何静静看着应清,分析着这部署中的种种,想到这里,他才缓缓开口道:“倪镜不能护她周全,你却觉得,我可以?”
应清又是笑了笑,一贯淡然的眼中此时却是那样的笃定:“当然。”
萧何未再多言,他的耳畔一直回响着这一声并不算洪亮的“当然”,这两个字慢慢渗透到他心底,激起了阵阵涟漪。
当然,我当然会护她周全。
【秦川宫城兰芷殿中】
偏窗下的软榻边,静静燃着一炉熏香。
自从上次应清前来诊病之后,殿中的熏香彻底换了个干净。现在燃着的,已是恒王派人重新送来的香料。
陈妃静静斜靠在软塌之上,手中捧着一册书卷,双腿轻轻垂在榻边,脸上早已没有了几个月前的疲态,此时的她,肤若凝脂,粉面朱唇。
门外有侍女端进一盘瓜果,见她正在读书,便轻手轻脚的将那果盘放在了榻前的小几上,转身准备离去。
“芷萝,”陈妃微微直起身子,看向正欲离去的侍女,轻声问道:“前两日我让你去办的事情,可办妥了?”
那名叫芷萝的侍女闻言停下了脚步,转过身,低眉垂眼道:“回禀娘娘,都办妥了。”
陈妃静静点了点头,又抬眼温和问道:“可有人看到你?”
芷萝看上去年纪虽不大,却显得十分沉稳,她轻轻摇了摇头:“没有,那时天色已晚,我亦有乔装打扮,即便有人看见,也定不知是我。”
“好,”陈妃微微笑了笑,冲她点了点头:“你先下去吧。”
“是。”芷萝未再停留,转身迈步走出了屋门。
陈妃见她离去,将手中的书轻轻放在了榻上,单手撑着头,静静凝视着那盘瓜果。
“陛下。”
她正出着神,却听见门口传来侍女的声音,是恒王来了。
她忙从榻上起身,正迎上走进门的恒王,微微一欠身子:“陛下。”
恒王迈步到她身侧,抬手将她扶起,眼中尽是关切:“身子可好些了?”
陈妃微微笑着点了点头,与恒王一同到榻边坐下。
恒王微微攥了攥她的手:“你这身子还是太弱了些,这还没入冬,手怎么就凉成了这个样子。”
他抬眼环视了一圈殿内:“芷萝呢?她怎么也不知给你备个手炉?”
陈妃垂眼一笑,面色温婉的说道:“哪里就这样弱不禁风了,从小便是虚寒的体质,倒也习惯了。”
恒王抿嘴摇了摇头,无奈笑道:“也就是你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子,这宫里有哪个娘娘,殿中像你这般清冷寡淡。”
他看了看不远处案几边的竹席,指着那竹席说道:“都已经是深秋时节了,竟连个毛皮垫子也没有,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平日里是如何苛待你了。”
陈妃闻言,笑意又浓了几分,翻手覆上恒王的手背:“陛下就别再拿我这兰芷殿打趣了,能有这样一方清净之处,臣妾很满足了。”
恒王静静凝视着她的双眼,片刻轻声一笑,像是败下阵来:“好好好,你的道理多,依你便是。只是这毛皮垫子是一定要添上几块的,一会儿我让元德给你送来。”
陈妃眯了眼,静静点了点头:“好。”
恒王没再多言,他的目光落在了榻上那一册书卷之上,淡淡看了两眼,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抬头说道:“对了,方才过来时还想着要与你说件事,这么闲聊着倒是忘了。”
陈妃抬眉睁了睁眼睛,疑惑道:“是何事?”
恒王微微一笑:“想必你也听说了,秦将军已经攻下了祁水,现正在城中驻兵,想来不日便要攻打骊遥了。”
陈妃微微点了点头,笑道:“是啊,这样的喜事,宫中早已传了个遍。就连梁妃姐姐前两日都还亲自来了我这兰芷殿,说是要给臣妾贺喜呢。”
恒王无奈的笑了笑,点了点头:“这也是应当的,毕竟在他们眼中,现在你已是秦桑的母妃,皇儿立下军工,自是应该给你这做母妃的贺喜。”陈妃闻言,却是冲着恒王微微摇了摇头:“陛下这话不对。”
正文 第六十一章 临别祁水,秋戈邀谈
她笑着挑了挑眉,故作认真的继续说道:“不是在他们眼中,而是,臣妾就是秦桑的母妃。”
恒王一愣,但立刻便懂了她话中的意思,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对对对,是我说错了,你本就是秦桑的母妃。”
陈妃莞尔一笑,柔和的目光与恒王四目相对。
这便是恒王与陈妃相处的常态,恒王每每来兰芷殿时,从没有帝王的架子,他们就像是一对寻常夫妻,在家中闲话着家常。
偶尔谈到些什么,恒王若是失言,陈妃也从不忌讳,只坦言相告。
方才说到秦桑,陈妃便是在提醒他,秦桑是皇子的事情既已昭告天下,就须得自己先笃信了那诏书中的说辞。无论何时何地,秦桑就是陈妃的皇子,毋庸置疑。
恒王与她静静相视了一会儿,又凑近了些,接着开口道:“对了,说来也是离奇,就在祁水攻下不久,卫岚竟意外得到了一块南渊的兵符,你说,这是不是天助我秦川。”
恒王淡淡看着陈妃,眼中满是笑意。
陈妃看着恒王的眼神,微微愣了一瞬,而后眨了眨眼:“意外得到?兵符乃是一国掌军凭证,如何能够意外得到?”
恒王摇了摇头,坐直了身子,转头看向前方:“我也觉得奇怪,可那日他带着兵符来见我,细问时,他便只说是意外得到。卫岚一向谨小慎微,若非真是意外所得,他也必会直言相告。”
陈妃稍稍想了想,而后点了点头,又看向恒王问道:“那兵符可查验过真假?”
恒王点了点头:“验了,民间断断仿制不出那样精工细作的兵符来。”
他顿了顿,又浮起了一丝笑意:“卫岚已派人将那兵符送去了祁水,想必现在,应该已到了秦桑手上。”
陈妃闻言,未出声,只微微笑着点了点头:“若是能利用妥当,那兵符应该也能帮上不少忙。”
她说完后,恒王未再接话,两人就在那榻边静静坐着,一旁的香炉里缓缓升起青烟,一切都显得静谧而温暖。
不一会儿,芷萝便带着侍女拎来了朱漆木盒,将殿中的案几摆置妥当,服侍两人用起了午膳。
【祁水城中】
前两日军中便已经所有人马分成了两路,在城中整军待发。
倪镜将自己看中的那两个假作求援的人选带到应清面前,一个叫孙乾,一个叫杜成礼。两人都是秦川军中老将,虽是未曾身在高位,却都是忠肝义胆。
很快,应清就交代好了早已设计好的一切。
两人细细记下,还试着演练了一番。
应清也看出来,他们都是将此次求援看作了难得的立功契机,一丝不苟,十分谨慎。
这么一来,应清也放心了不少,他们越是看重此次任务,就越是能拼尽全力的完成,定不会误了他们自己的前程。
两日后,所有事宜都已经安排妥当,秦桑几人也不打算再作停留。
这日一早,几人刚收拾完毕,集合准备离府,秋戈就提着个漆木盒子来了府中。
她将那盒子摆在案几之上打开,里面用油纸包着不少新做的糕点。
她抬头看了一圈,像是在找什么人。
而后似是有些疑惑的收回了目光,将那糕点取出,笑了笑,递到了萧何面前:“听闻你们要走了,特意做了几样小九爱吃的糕点,给他路上吃。”
秋戈盈盈的笑着,弯月似的眼睛很是好看。
萧何接过糕点,笑着点了点头:“秋姑娘有心了,我替小九谢过姑娘。”
秋戈淡淡一笑,问道:“他人呢?怎么没见到他?”
萧何无奈的摇了摇头笑道:“他呀,正赌气呢,方才让倪镜带着他先去军中了。”
秋戈点了点头,也没再多问,忽而转过头来看向秦桑,略低头,抬眼轻声问道:“不知秦将军可赶时间?若是不急,我有几句话,想与将军单独聊聊。”
秦桑一愣,没想到她会有事找自己,茫然摇了摇头:“不急,秋姑娘有事尽管吩咐。”
秋戈笑着点了点头,抬起手,向门外做了个“请”的手势,秦桑便抬腿向屋外行去,跟着秋戈,一起到了竹林之中。
这几日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竹林中的竹案竹席都是湿漉漉的,秋戈也未寻地方坐下,到了竹林中,便转过了身来。
她眨了眨眼睛,背着手笑意盈盈的看着秦桑,却不言语。
秦桑被这眼神看得一愣,半天也没理解她为何是这般神情。
秋戈见她那茫然的样子,笑得更是厉害,好一会儿,才正了神色,开了口:“秦将军,你可知我为何要与你单独说话?”
秦桑摇了摇头,轻轻蹙眉疑惑道:“秋姑娘……是否有何要事?”
秋戈微微歪着脑袋,转了转眼珠,俏皮问道:“秦将军觉得,我与萧将军是否般配?”
秦桑一惊,这些天来,她也曾觉得秋戈对萧何似是不同,却未曾想这个姑娘竟会把这话当面问了出来,一时间,倒让秦桑噎住了。
她微微张了张口,却又不知如何回答才算是合适,犹豫了许久,才垂了眼缓缓说道:“你们……挺般配的。”
秋戈又是甜甜一笑,歪着脑袋从下往上迎上秦桑的目光:“那若是……我求秦将军替我撮合,秦将军可会答应?”
秦桑猛地抬起头来,不可置信的看着秋戈那灼灼的目光,错愕不已。
秋戈见她这般反应,苦笑着皱眉眨了眨眼:“秦将军这是什么表情?”
秦桑这才发现自己这反应有些过了头,赶紧定了定神,干咳一声,挤出了一个尴尬的笑来:“哦,我只是没想到秋姑娘如此……直爽,有些……有些诧异。”
秋戈爽朗一笑,别过头去,继续问道:“秦将军还未回答我呢,你愿不愿意替我撮合?”
秦桑定定看着她的侧脸,好一会儿才低头回道:“秋姑娘所托,在下定当尽力而为。”
“哦?”秋戈闻言倒是转过连来,直勾勾的看着她道:“当真愿意?”
秦桑点了点头,抬起头平静的直视着秋戈:“秋姑娘乃是位难得的佳人,既然萧将军有这样的福气,我也断没有棒打鸳鸯的道理。”
谁知,秋戈却是抿着嘴摇了摇头,状似神秘的说道:“那可真就可惜了。”
秦桑一愣,眨眼道:“可惜?”
秋戈点了点头,转过身在竹林中缓缓踱起步来:“若是今日站在这里的是萧将军,我让他撮合你我,他定是不会答应的。”
秦桑皱起眉来,看着秋戈的背影,听得云里雾里:“秋姑娘……此话何意?”
秋戈转过身来,站在秦桑不远处,淡淡道:“秦将军应该知道,家父与我未到祁水之前,也是长年行走江湖。”
秦桑点了点头,不知她为何突然说起这些,只静静看着她,等她继续说下去。
秋戈抬起头看着这竹林顶端,伸出手接住一滴下落的雨水,在指尖揉捏开来:“行走江湖的这些年里,也少不得常常女扮男装。”
秦桑心里“咯噔”一下,愈发觉得她话中有话,却还是没有接茬,定定看着她。“所以,”秋戈轻轻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