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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从那时起,鲁元宁真正开始思考权力的意义,他告诉陈松,自己愿意听他所言,参与立储之争。
陈松很是意外,他没有想到这样的阴差阳错竟也成为了一次契机,鲁元宁会为了一次赐婚,而决定参与夺嫡。
可他同时也开始有些矛盾,秦路成为了自己的女婿,而他却不是二皇子鲁元宁的人,将来的夺嫡之争,自己可还能像从前那般,坚定不移?
这样的矛盾在陈松的心里生根发芽,随着夺嫡的推进而日日加重。到最后,连他自己也看不清自己的心思。
终于,圣上立储,两位皇子同被封王,陈松倒像是松了口气。虽是两位皇子中没有一人被立为太子,却免去了自己的犹疑和矛盾。
谁料,事态随着叶阑的介入而发生了惊天的逆转。
太医投毒,太子背负弑父篡位的罪名,两位封王皇子擅自领兵,一年之内,便将这天下一分为二。
这一切都不在陈松的预料当中,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面临这样的两难选择。
一个是自己的女婿效忠的齐王,另一个是自己一手带起的恒王,无论他选择哪一个,内心都深受折磨。
思虑再三,陈松深深叹了口气,向两位帝王派来的使者说,自己将要告老还乡,从此不涉朝堂。
就这样,陈松这位两朝为相的老臣没有选择任何一方,而是选择了归隐山林。
秦桑听着这段从未听说过的往事,愣在那里,久久不能自拔。
原来自己的外祖父还有这样的一段过往,原来父亲与母亲的亲事中还有这样的巧合,原来正是因为那次赐婚,父亲才会对齐王如此忠心不二,誓死相随。
秋远尘淡淡看着秦桑,看见她眼中的凝重和恍然,便越发笃定,眼前的人,自己绝没有认错。
过了好一会儿,秦桑才缓过神来,她见秋远尘目光探寻的将自己望着,眨了眨眼睛,轻咳一声道:“没想到,前朝夺嫡之争还有这样的一段曲折。”
秋远尘浅浅吸了一口气,倒像是放下了什么心事一般,点点头淡淡道:“秦将军应该未曾去过华阴吧?”
秦桑一愣,这方才还说着外祖父的往事,为何又问到了华阴?
但她却迅速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未曾去过。”
秋远尘微微笑了笑,眼中多出了一抹慈爱的目光,温言道:“华阴是个好地方,在它东面的那座武阴山,更是值得一去的人间胜境。若是秦将军将来领兵到了华阴,勿要辜负了那番景色。”
秦桑微微蹙眉眨了眨眼,她听着这秋远尘莫名的一番话,不知他为何突然会对自己说这些。
想了又想,秦桑揣测着会不会是因为秋远尘家在华阴才会这样说,便轻声问道:“秋前辈,是华阴人士?”
不料,秋远尘却是摇了摇头笑道:“并不是,老夫故乡远在东南会稽,那年也是恰好路过华阴,看到了不少美景,也遇到了不少……知交。”
秦桑一听,秋远尘像是话中有话,美景倒不用多说,但看他这回忆往事时温柔如水的目光,好似令有故事。
“秋前辈,可是在华阴遇到的秋夫人?”
秦桑的好奇心终究还是没有忍住,一时间便将此问脱口而出,问出了口,却又觉得这样打探十分不合时宜,有些懊恼。
秋远尘却并未在意,只淡淡摇了摇头:“那倒不是,但我与夫人的确在华阴住过一段时日。”
秦桑见他没有在意,又微微偏了脑袋,轻声问道:“那……后来呢?”
秋远尘微微叹了口气,看着角落里飘起冉冉柔烟的香炉:“后来,秋戈出生,夫人因为难产,没能陪伴她长大。”
秦桑闻言,心下有些微痛。看秋前辈说起已故妻子时是那样的深情,他应该,也是极爱这位亡妻的吧。
原来,秋戈从小就没有了娘亲的陪伴,是秋前辈一人拉扯她长大。她出落得如此灵妙动人,想必秋夫人生前,也是一位倾城佳人。
一时间想了许多,秦桑沉默着也未说话。
秋远尘又是轻叹了一声,却好像收拾好了心情,浅笑着看向秦桑:“今日时候也不早了,秦将军也早些回去吧,萧将军还在楼下等着呢。”
秦桑这才回过了神,看着窗外天色果然渐暗,忙站起身来,恭敬拱手说道:“今日多谢秋前辈替我二人测算,秦桑就先告辞了。”
秋远尘点了点头,秦桑便转身迈步撩开了珠帘。
这时,秋远尘却又轻声喊了她一声:“秦将军。”
秦桑一手撩着帘子,回身看向秋远尘。
“待你到了华阴,一定要记得去武阴山看一看。”
秦桑看着秋远尘脸上那温和的神色,怔了怔,然后郑重的点了点头。
秋远尘看着秦桑下了楼,独自静坐了片刻,将桌上那张写着秦桑生辰八字的纸轻轻展开,看着那纸出了神。
自己一直以来都是为他人算命,早已不太会为什么所谓的“命中注定”而有感触,此刻,他却不得不重新审视这四个字。
命中注定,大抵也就是如此了吧。自己何曾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遇见这个虽是陌生,却又如此熟悉的人。
秦桑,你可知你的生辰与秋戈无异?
你可知你当初用过的那个名字,还是我为你取的?
秦桑带着满腹心事下了楼,看见门外萧何正与秋戈背对着门,坐在台阶上说着什么。
她轻轻咳了一声,两人回过头来,萧何站起身拍了拍身后的灰尘:“好了?”
秦桑点了点头,转脸对一旁的秋戈微微笑了笑。
秋戈也站起身,那如弯月似的笑眼眯了眯,偏着头道:“那我就先上去找父亲了,两位将军,我就不送了?”
萧何与秦桑皆是点了点头,萧何笑道:“秋姑娘去吧,我们认得路的。”
秋戈也未再多言,提裙上了台阶,向小楼中走去。
两人按着原路返回,路过前楼乐坊时,耳边又是一阵丝竹管乐之声,伴着将尽的暮色,婉转动人。
出了寻音阁,秦桑左右看了看,街上往来的行人依旧络绎不绝。
萧何却是拽了拽她的衣袖,向一旁努了努嘴:“逛逛?”秦桑狐疑的看着萧何:“这几日在城中帮忙,还未逛够么?”
正文 第五十三章 祁水钟楼,民间传说
萧何“嘿嘿”一笑:“正是因为这几日在城中帮忙,发现了这祁水城中另一个绝佳的去处,所以打算带你去欣赏欣赏。”
“晚饭不吃了?”秦桑抬眉问道,而后又摇了摇头:“不行,师兄肯定会等我们吃饭的。”
萧何闻言倒是摇了摇头:“你师兄今日在城西的庙中与那住持谈话,说了晚上不回来吃饭的,你不用担心他在等你。”
秦桑想了想,若是这样,逛逛倒也无妨。这几日在祁水一直忙着,都没有功夫闲下来好好看看这座城。
想到这,秦桑便也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萧何一路带着她往城东走去,暮色尽后,天色黑了下来。
在这城中待久了,秦桑都快忘了自己是个领兵作战的将领,只觉得与这城中百姓无异,都是芸芸众生中,一粒微小的尘埃。
多希望真是如此,多希望自己心中没有那些过往,也没有背负着太多不可言说的宿命。
秦桑想着心思,漫无目的的随着萧何的步伐在这城中走动,看着一排又一排的屋檐砖瓦,想着有朝一日,也许自己也能真正安定下来,寻一座城,守着一个屋子,看晨昏更迭,看夏云冬雪。
走了许久,萧何终于停下了脚步,指着不远处的一处高阁:“你看那里。”
秦桑顺着他所指的方向,越过重重屋宇看过去,那里有一座耸立的木楼,地势极高,看上去倒是比这城中任何一幢建筑都要高出不少。
“那是什么地方?”秦桑问道。
萧何继续迈步向前走去,说道:“那是祁水的钟楼。”
秦桑点了点头,随意说道:“好高啊。”萧何并未接话,只继续说着那钟楼:“听说前朝时祁水城中闹鬼,有位云游术士到了此处,说城中阴气太重,要建一座钟楼。后来百姓筹钱给那术士筑了这钟楼,却发现那所谓的闹鬼之事便是这术士找人装
神弄鬼。而他原本只是个书生,因爱上一个女子,而那女子要他在城中建一座钟楼方可嫁给他,可他一个穷苦书生,无钱去造,便诓骗了百姓出了这钱。”
秦桑不禁苦笑皱眉:“这也太荒唐了吧?”
萧何也是一笑,却又故作高深的说:“爱之极深,便易走火入魔,他也算是个执着之人,况且他虽是诓骗了百姓,却也得到了应有的下场。”
“他怎么了?”秦桑不禁好奇了起来。
萧何摇了摇头,带着些许惋惜的说:“城中百姓怒不可遏,要把他捆在柱子上烧死。”
秦桑皱起了眉头:“这么严重?所以他就这么死了?那那位女子呢?”
萧何继续迈着步子,一边走一边说道:“正在百姓准备点火之时,城西寺庙的住持赶到此处,说那女子是山中的狐妖,这书生也是受了魅惑才会如此,便恳求百姓将他放了。从此,他便皈依了佛门。”
秦桑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这些民间妖魔鬼怪的故事,自己听闻的并不多,而且这些传闻,几分真几分假都未可知,只当个故事听一听便也罢了。
但是听完,她却忽然想起方才萧何说,今日应清便是去了城西的庙中:“你说的城西寺庙的住持,可是今日师兄去的那一座庙中的?”
萧何点了点头,两人到了钟楼底下,那钟楼外盘绕着窄窄的木梯,像是年久失修,踩上去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
萧何一边上着楼梯,一边又出声继续说道:“可是我却听说,那书生并未皈依佛门,而那女子,也并非什么狐妖。”
秦桑一听,这故事竟然还有反转,也是瞪大了眼睛:“什么?那他们究竟是什么来头?”
两人不一会儿便已经走上了钟楼,楼中挂着一口巨大的铜钟,上面吊着它的长链已是铜锈斑驳。
秦桑环视了一圈,看着这钟楼上的四方之处,除了中间的铜钟外没有任何多余的物品,四周栅栏下是一圈木制长椅。
虽说只是一个钟楼,却建得十分宽敞,倒像是一个集会的楼阁。
“这钟楼好气派啊。”秦桑感慨道,她实在不解,一个钟楼何必做得这么宽敞巨大。
萧何点了点头,走到边缘栏杆边坐下,拍了拍身旁,示意秦桑也坐过来。
秦桑走过去坐下,便听见萧何又继续开口说道:“你可知前朝时,祁水曾发过一次大水?”
秦桑摇了摇头,“前朝”这两个字对她来说仿佛是几百年前的事情,那会自己还未出生,怎么可能知道?
萧何微微抬头,看着面前开阔的钟楼平台:“那年大水,城中大部分百姓,便是攀在这座高耸的钟楼上逃过了一劫。”
秦桑闻言震惊,她只觉得萧何话中有话,说起这场大水,仿佛与那书生和那姑娘还有关联。
难道……他们早就知道会发大水?难道他们建这钟楼,是为了给城中百姓避难?
萧何借着月光,偏头看了看秦桑脸上诧异的神色,缓缓将这故事说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