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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胜酒力的秦桑在这深深浅浅的风声里渐渐眯上了眼睛,半梦半醒之间,她仿佛听见一个幽远的声音。
“本不该是你应肩负的恩怨……”
“若是有那一天……我定会护你周全……”
次日清晨,林间清脆的鸟鸣声三三两两的传入耳中。
恍惚间,秦桑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里自己还是那个六七岁时天真烂漫的孩童,手里拿着从太子宫中带回的糕点,一蹦一跳的跑回府中。
府院里草木葳蕤,花色浅淡,爹娘和哥哥就站在那花间树下,温慈的冲自己笑着。
秦桑看着爹娘,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丝毫声响。她眼看着他们一个又一个慢慢变得模糊起来,渐渐化成了一缕青烟。
秦桑心中忽然一痛,虽是在梦里,却像是清晰的知道,他们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皱紧了眉,眼中蕴起了些许温热。她告诉自己,该醒了。梦里的一切,终究只是镜花水月。
依旧微蹙着双眉,她缓缓睁开了眼睛,却看见面前极近处的一双清澈眼眸,漾着些许微波,仿佛映出了这清晨间的光影流转。
她将那双眸淡淡的看着,就像是在品一斛清酒,沐一缕晨光。
萧何轻轻抬起手,指尖抹过她自眼中滑落到鼻尖的一滴清泪。
“你醒了。”他轻声的问着。
秦桑眨了眨眼,轻蹙的眉间缓缓平开,接着淡淡的笑了笑,将那梦中的一切从脑海中驱散。
“嗯。”她应了一声,才发觉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侧身而握,单手枕在脑下,此时竟是有些酸麻。
她转过身正卧,这一动才发现,身上搭着一层薄薄的皮毯,竟是昨夜垫在萧何身下的那一张。
她心中微暖,撑着地缓缓坐起身向萧何看去,只见他身下果然已经没了毯子,就那么直接卧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你就这么睡了一夜么。”秦桑微微有些歉疚,她掀开自己身上的毯子,又推到萧何身边。
萧何却是不以为然的坐起身伸了个懒腰,又恢复了往常的那般样子:“谁让我知道你是女儿身呢?昨夜里你冷得都快缩进我怀里了,若不将那毯子给你,这会你醒来怕是要羞愧难当了。”
秦桑脸上微微一热,她不知道昨夜自己究竟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说,但想来自己的确一贯最怕冷,他说的,也未必都是胡话。
“谢了。”秦桑垂了垂眼帘,轻声说道。
萧何轻轻一笑,刚欲开口,却见里屋的门已经从里面拉开,秋戈捧着那些书卷,抬头看到两人都已经坐起了身,浅笑道:“两位将军醒了?”
秦桑点了点头,蹲到一旁将那两张皮毯折了折,叠起来放到了一边,然后站起了身。
“公子!”睡了一夜的小九此时也生龙活虎的从里间跑了出来,笑嘻嘻的跑到萧何身边:“公子昨夜睡得可好?”
说完,他抬头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秦桑,继续道:“秦将军的呼声没有吵到你吧?”
萧何一听,忍俊不禁的抬眼看向秦桑笑道:“吵得不行,后半夜我捂住了他的嘴,他才没能继续打呼噜。”
“啊?”小九闻言倒是真的信了,惊讶的瞪着眼将秦桑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撇了撇嘴道:“那往后公子你还是别与秦将军同住了,免得睡不好觉。”
秦桑知道这两人一贯爱拿自己取笑,也不当真,只轻轻翻了翻眼,拍着小九的头道:“你就放心吧,以后你家公子想与我同住,也是没有机会的。”
谁知萧何却不是盏省油的灯,立即回嘴道:“秦将军话别说得太早,那可都是不一定的事。”
见这几人一大早就互相调侃了起来,秋戈倒是觉得十分新奇,她忍者笑站在一边,终是忍不住说上一句:“两位将军感情真好,倒像是寻常家打情骂俏的夫妻似的。”
此话一出,萧何秦桑和小九三人皆是愣在了原地。
萧何想的是,这姑娘得是看过多少不正经的戏本子,竟能将两个大男人比作了夫妻?
秦桑想的是,这姑娘莫不是看出了自己的女儿身,否则怎会有这般比喻?
而小九想的是,天哪,他们俩像夫妻,那我像什么?这俩夫妻的小娃娃么?
秋戈看这三人的表情各不相同,却都是出奇一致的瞪大眼睛,一时间也拿不准自己到底是说错了什么。愣了许久,才茫然的试探着纠正道:“我……我说的是像……像寻常家的兄弟。”
“哦……”这么一听,三人点了点头,才算是缓过劲儿来。
兄弟,兄弟,这才是正确的路数。
秋戈见这一茬终于算是翻篇儿了,忙趁着空当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回祁水?”
秦桑一听,这才是件正事,忙回道:“秋姑娘收拾收拾,咱们现在就出发吧。”
正文 第四十七章 同乘马匹,艳羡秋戈
秋戈点了点头,她将怀中书卷放在案几上,寻出一块长布将它们包裹起来,一边包一边说着:“我也没什么别的需要带的,就把这些书带上就行了。”
秦桑看着她把那些书卷小心翼翼的包了起来,包好之后直接绑好背在了身上,便抬腿向门口走去:“走吧。”
几人出了门,门外清晨的凉风吹得有一丝微冷,他们适应了一会,却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这……只有两匹马。”萧何定在了原地,看着不远处栅栏边的门柱上拴着的两匹马,愣了神。
秦桑也是一怔,昨晚她见找到了小九,便打发众人回城去禀报师兄了,却未曾想这秋姑娘今日也是要同他们一起回去的。
两人都有些为难,倒是小九偏着脑袋在三人身上打量了一番,而后眨着眼睛轻松说道:“那有什么?两人同乘一匹不就好了?”
秦桑看了一眼萧何,与他对了一瞬眼色,萧何便也点了点头,眼下也只有这么办了。
“也好,”萧何转向秋戈道:“那我便带着小九,秋姑娘你,就与秦将军同乘一匹吧。”
秋戈点头轻笑,未有什么异议,倒是小九闻言摇了摇头,一步踏前摆了摆手:“不不不,秦将军最是个粗枝大叶的,秋姐姐若是与他同乘,免不了要磕着碰着,别再伤了姐姐。”
他鬼头鬼脑的转了转眼珠,调皮一笑,将秋戈往萧何身边一推:“秋姐姐还是与我家公子同乘一匹吧。”
说完,往秦桑身边一凑,装作十分遗憾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我呢,毕竟是个男孩子,皮糙肉厚的也不怕磕碰,就与秦将军同乘一匹吧。”
秦桑低头看着小九,这家伙,小小年纪心中倒有不少弯弯绕,这会子竟还知道把漂亮姐姐往自家公子身边送,果然是承继了不少萧何的作风。
秦桑张了张口,却又无言以对,只抬头看向萧何,见他也是一副茫然的模样,更是不知该如何回应。
“这……”萧何好半天才吐出这么一句,他见小九这絮絮叨叨说了一堆,还没反应过来其中关键,只知道秋姑娘要与自己同乘,倒是有些无措。
秦桑不知他是真茫然还是故作无知,看他这样子,也不再多说,只径直走到栅栏边,解开了自己那匹马的缰绳,兀自坐了上去。
小九看秦桑已经上马,笑嘻嘻的就拽着秋戈的袖子将她往马边带去,到了栅栏边,还认真嘱咐着:“秋姐姐坐在我家公子身后可要抓稳了,公子骑马很快的。”
说完偷偷一乐,便翻身爬上了秦桑的马后,顺手环上了秦桑的腰间。
秦桑翻了翻眼,这孩子究竟是什么转世,莫不是哪路妖精投胎幻化成了人形,怎的处处给自己添堵。
那边萧何与秋戈也是已经坐上了马背,秋戈有些拘谨,只轻轻扣着萧何腰间的佩剑,与他之间还空出了大大一道缝隙。
秦桑看了两人一眼,定了定神,淡淡道:“走吧。”
说着便将马腹一夹,便向前行去。
身后萧何看着她已经出发,便也轻夹了马腹准备动身。
“啊!”
谁知那马步一动,便是一个颠簸,秋戈被震得往后一仰,险些掉下马去,惊叫出声。萧何赶紧回身伸手一拉她的袖子,将她拽了回来。
“秋姑娘……还是扶稳些吧。”
萧何面上有些尴尬,甚至还微微红了一瞬。
他当然知道秋戈为何像刚才那样只轻轻扣着他的佩剑,但此时看这马匹颠簸,却也不得不出言叫她扶稳。不过这样一来,秋戈就免不了要与他贴身了。
秦桑听见那一声惊叫,已是勒马停下回过了身来,见两人化险为夷,微微松了口气。却又看见萧何脸上闪过一丝微红,而后秋戈犹豫着伸出了手,轻轻环在了萧何的腰上。
不知怎的,秦桑觉得心中有些憋闷。
眼前这两人,一个身着襦裙娇小玲珑,一个身披战甲英朗俊逸,在这晨光熹微的秋色里同乘一匹骏马,落在任何人眼中都仿佛一副绝美的画卷。
可在自己眼中,怎么就偏偏觉得像是那夏日的烈阳,灼热的有些刺目?
秦桑微微咬了咬嘴唇,索性扭过头不再看他们,她重重夹了一下马腹,将马驱驰着小跑了起来。
身后的小九倒是没察觉到这些,他将头埋在秦桑背后偷笑了好一会儿,才傻傻抬起脑袋,笑着问道:“秦将军,你说小九是不是很聪明?”
秦桑憋着一股劲儿,却又不知自己心中为何会生出这一丝愠怒,哪有心思理睬小九的问话,只一个劲儿的向前奔着。
“秋姐姐和我家公子,真是天生的一对才子佳人啊。”小九还沉浸在他自己的小伎俩当中,满意的赞叹着。
秦桑听到这话,更是憋闷,不服气似的出言反驳道:“秋姑娘是佳人不假,你家公子怎么就称得上是才子了?”
小九一听,着急了起来,叫嚷着回应道:“我家公子文韬武略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还会做好吃的,怎么就不是才子了?”
秦桑没料到小九还真就跟她呛了起来,轻哼一声笑道:“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你家公子难道是个大家闺秀么?”
“嘁,”小九不满的嘘了一声,却又摆出一副我不与你计较的样子说道:“也对,秦将军是个粗犷的铁汉子,自然不懂得这些高雅意趣。”
秦桑一听,心中那团火烧得更是猛烈了些,也不再搭话,只将身下那马策得飞快,一路狂奔了起来。
居然说我是个粗犷的……铁汉子?秦桑真是恨不得把小九丢下马去。虽然自己的确不会弹琴,但好歹别的一样也没落下,怎么就粗犷了?怎么就……铁汉子了?
秦桑皱着眉,紧紧摇着嘴唇,一肚子的委屈。
就这么奔行了许久,秦桑才忽然回过神来。自己这是在干什么?本来在小九眼中自己就是个男子,他即便是逼急了说出句粗狂不识意趣,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自己怎么反倒好像很介意这个评价似的?
方才,自己心中那团无名的怒火又是从哪来的?这……
秦桑想着,渐渐将马速慢了下去,平静了一会儿,才想起回头去看那两人。
只见远处策马奔来的萧何蹙着眉,脸上全是些不解的神色,一直到了跟前,勒马停下,才喘着粗气问道:“你跑这么快做什么?赶着回城有事?”
秦桑讪讪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