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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东华殿内,一直一言不发的卫岚却忽然跪地,重重叩首:“陛下,臣知情不报,罪该万死!”
恒王一惊,站起身来:“卫大人这是做什么?”
卫岚抬起头来,紧紧皱眉道:“若不是老臣当日将萧辞引荐给陛下,陛下也不会将他封为骠骑将军随军出征,险些酿成大祸。而且……老臣还欺瞒了陛下,老臣一早就知道,他的名字并非萧辞!”
恒王怔住了,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卫岚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于是,卫岚便将他引荐萧何之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当日擂台结束后,卫岚看中萧何身手,想着若是能多一位高手在军中,就能多一分胜算,便亲自去城西客栈中找到了萧何。不料,卫岚提到领兵一事时,萧何却并未答应,问及缘由,萧何说他乃是叶阑未入京时在龙盘谷所收的徒弟,若是他入了秦川军中,传到南渊后叶阑必会设法阻挠。况且,他这样的身份,恐恒王也不能容
他。
当时,卫岚也有些吃惊,但他立即反问道,他既然是叶阑的徒弟,又有这样的身手,为何不去南渊军中效力。
萧何欲言又止,只说师父早年就已离谷入京,他与师父之间并无多少情分,不想借助师父在南渊立足。
卫岚听他这么说,暗自掂量了许久,最终才下定决心,令萧何改名萧辞进入军中,也隐去了他是叶阑之徒一事。这样一来,叶阑便不会知道他在秦川,恒王也便不会有什么顾虑。
萧何犹豫许久,这才将此事应了下来,由卫岚引荐他去了宫中,领了这骠骑将军一职,随军出征。
听完卫岚所述,恒王沉默了许久。
卫岚欺瞒此事确实令他不悦,但他也知道,那时秦川危机四伏,军中无人领兵,南渊大军又已攻至渝州,卫岚作为朝中执掌军事的大司马,也是为解燃眉之急,才会兵行险着,出此下策。
想到这些,恒王深深叹了口气,抬了抬手:“罢了,卫大人,先起来吧,寡人明白你的苦心,你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卫岚依旧垂首跪在那里,沉浸于深深自责当中。恒王走下台阶,伸手将他扶起宽慰道:“当时即便他不更名,寡人都不知道叶阑还有个儿子,如何能猜到他的身份?若是南渊一早就想好将他安插到秦川来,他那欲拒还迎的姿态,真假参半的身份,说不定
就是在引你这样做。”
他拍了拍卫岚的臂膀,淡淡笑道:“你也莫要自责了,寡人相信秦桑他们必能顺利攻破南渊。我们,就静候佳音吧。”
【松雀府】
自京西校场回府的一路上,秦桑都沉默不语,直到入了府门,她才急切的找到了小九,向他问起了萧何。
今日整个平津都在传说此事,上至百官,下至百姓,都被南渊传来的这一条消息惊得目瞪口呆。
他们不敢相信,在秦川军中领兵已久的骠骑将军萧辞,竟然是南渊太傅之子,是南渊派来的细作。每一个人说起此事时,都摇头冷笑,鄙夷不已。
小九与秋戈自然也是有所耳闻,今日一整天,秋戈都在诘问小九,为何知情不报。
小九听闻那些传言,一改往日的嬉笑面孔,又急又气,满是不忿。
此时面对秦桑的询问,他恨恨反问道:“秦将军,你是不是也相信了,公子是南渊派来的细作?”
秦桑见他如此生气,赶紧摇了摇头:“我当然不信,所以我才来问你,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小九听她这样说,怒意才消减了几分,抿嘴看向一旁,紧缩眉头也松了松,过了好半天,他才像是有些泄气似的低下头嘀咕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公子为何会为南渊领兵。”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诉说来途,奉母遗命
接着,他将他所知道的事都告诉了秦桑。
小九被魏潇潇抱进龙盘谷的时候,叶阑早已离谷入京为官了,这些年来,叶阑从未回到过谷中,小九也就自然不曾见过他。
小九之所以称萧何为“公子”,也是因为在谷中,所有人都这样叫他,称魏潇潇为夫人,称萧何为公子,而只有外人,才会将萧何唤作谷主。
小九懂事以后,自然而然的好奇起了老谷主的去向,谷中下人们告诉他,老谷主在小九入谷前就已经去了南渊京中为官,他便是是南渊的太傅大人叶阑。
但是他们也提醒小九,夫人与老谷主早已恩断义绝,夫人不准老谷主踏入龙盘谷半步,就连公子都不敢在夫人面前提及老谷主,让小九也当心些,切莫失言。
所以这么些年来,小九也不敢随意问及有关叶阑的事,只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存在。
后来,魏潇潇误食龙钩草中毒,萧何本欲出谷向叶阑求药,却被魏潇潇拦了下来。她一生孤傲,既然说了要与叶阑各安天命不复相见,便宁可死,也不会向他低头求药。
所以,萧何迫不得已只能自己在山中寻找能够解毒的风涎草,却因他从未见过那草的模样,只能凭借魏潇潇的描述耐心的慢慢分辨。
当他终于找到风涎草的时候,却听人来报,魏潇潇已经快不行了。
他匆匆赶回谷中,魏潇潇撑着最后一口气,见到萧何时只勉强说了一句话,便撒手人寰。
萧何悲痛万分,却已是无力回天。他将魏潇潇在后山安葬后,将风涎草放在盒中藏进了书房,而后便带着小九离开了龙盘谷,一路北上。
小九从小就未曾离开过谷中,一路上都很是好奇,这里也想看看,那里也想玩一玩,便耽搁了不少时日,但好在他们也无甚要事,这么走走停停,一下就是小半年。
又过了不久,便到了秦川京中。
后面的事,也不必小九再说,秦桑都已经知道了。
小九说的这些,其实和萧何当日初次到松雀府时所说的并无太大差异,除了他是叶阑儿子这件事以外,别的几乎都没有什么出入。
秦桑心中越发肯定,萧何必不是南渊派来的细作,他此次留在南渊,一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说不定他根本就没有接任大将军,那一切,都是叶阑杜撰后故意传到秦川来的。
秦桑正想着,一直站在一旁的应清却忽然有些犹豫的开口唤道:“桑儿。”
“嗯?”秦桑回过头去,见应清面色很是异样,不免有些奇怪:“怎么了?”
应清并未直接回答,而是低下头轻声说了句:“来书房。”
说完,他便迈步往书房走去。
秦桑见他这莫名其妙的举动,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但也不敢耽搁,只与小九说一会再来找他,便跟着应清往书房行去。
到了书房中,应清示意他先进去坐下,而后回身将门合上,这才走到案几对面,正对着秦桑坐了下来。
“桑儿,”应清看着秦桑的双眼,认真说道:“此事,原本我想待萧何回来,让他自己告诉你,可现如今看来,恐怕他一时半会是回不来了。”
秦桑一听,心里猛地一紧,那种隐隐的不安更为沉重了些,皱眉问道:“何事?”
应清深吸了一口气,长长叹了出去,垂眼道:“萧何与叶阑并非师徒而是父子,此事……他在华阴就已经告诉我了。”
秦桑眨着眼愣了好半天,这才不敢置信的问道:“那……那你为何没有告诉过我?”
应清抬眼看向她,摇着头道:“并非是我不想说,只是那日我曾承诺过,将来会由他亲自来将此事告诉你。”
他看向远处,继续说道:“那日他之所以告诉我,也是因为我对他的身份已是起疑,我怀疑他……早就知道你的身世。追问之下,他知道无法继续隐瞒,这才将他与叶阑的关系如实告知。”他顿了顿,又是深深叹了口气:“只是,那时你尚未将你的身世告知于他,他心中不知你对他究竟够不够信任,他怕将此事告诉了你,你们之间的关系,便会覆水难收。所以我才会答应他,在你对他足够信
任之前,绝不向你提及此事。”
秦桑听完,沉默了许久,虽是震惊,却也仿佛理解萧何所想。
当初在松雀府听说他是叶阑的徒弟时,她心中都有些抵触,若不是后来萧何一路上的所作所为令秦桑慢慢放下了戒心,她恐怕会一直提防着他。
若她得知他与叶阑并非师徒而是父子……连秦桑自己都不敢肯定,自己会作何反应。
想到这里,秦桑也微微叹了口气,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疑惑问道:“那他究竟是如何得知我的身世的?”
应清低头抿了抿嘴,这才继续说道:“其实他不仅知道你的身世,也知道我的。”
秦桑一听,这才真正感觉到惊讶万分,什么?萧何不仅知道她的身世,就连应清的身世他也知道?这怎么可能?
在这世上,同时知道他们两人身世的人可能只有……师父?
“他去过凤岐山?”
秦桑瞪大眼睛,脱口而出。
应清回看向秦桑的双眼,缓缓郑重点了点头。
魏潇潇弥留之际,将那柄凤尾扇递到萧何手中,她所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让他把扇子送到凤岐山。
这是母亲的遗命,萧何自然不敢不从。
他带着小九一路北上到了秦川地界,小九以为他们没有目的地,只是游山玩水,可其实他们的方向,一直是在往凤岐山行去。
到了凤岐山下,萧何对小九说那山中住着一位神仙,小九很是好奇,便让萧何带他去看看神仙长什么模样。
上山之后,萧何见到了云牙子,便依照母亲的吩咐,将那柄凤尾扇交给了他。云牙子得知魏潇潇死讯,又见到那柄凤尾扇,出神了许久。就仿佛是忆起了什么久远的过往,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谜团顿解,心中笃信
萧何见到这位师叔露出这样的表情,心中也有些好奇,便试探着向他问起了那柄扇子的由来。
云牙子沉默许久,最后也并未隐瞒,就像是说故事一般,将那些前朝旧事絮絮说给了他听。云牙子告诉他的不仅仅是扇子的来源,还有二十多年前,他们师兄弟二人入京的原因,以及祖师爷的嘱托。
萧何从来未曾听母亲说过这些事,也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父亲,竟然在前朝夺嫡一事中扮演着如此重要的角色。
难怪他会对权力如此的痴迷,即便后来回到了龙盘谷娶妻生子,却依旧没有打消入仕为官的念头,以至于最终背弃了祖师爷的遗命,抛下妻儿离开了龙盘谷,去往了南渊京中。
萧何也是在那时才知道,原来传闻中云牙子在凤岐山的唯一弟子应清,竟然是前朝太医令陆成渊的后人。而他祖上的灭门,竟然也和父亲有着莫大的关联。
在说完了那些事情之后,云牙子问及萧何以后的打算,萧何说自己尚未想好,他只是遵照母亲遗命将扇子送来,至于往后如何,还没有来得及细想。
云牙子又问他,可有想过要去南渊看看父亲,毕竟自从他出谷为官,他们也已经十多年未见了。
萧何微微摇了摇头,不禁凄然一笑。
这么些年来,“父亲”这个词都未曾在他口中出现过。母亲在父亲走后,将他的“叶”姓抹去,改名萧何。在母亲面前,自己从不敢提到这个人,即便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