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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马战秦川-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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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庭中,她抬头看了看,夜幕已至,空中挂起一轮明月。不知弟弟此时被关押在哪里?他是否还能看得见这明月当空?

    她低下头来,心中已是明白,此时,或许只有一个办法,还能救得了弟弟了。她极为缓慢的走着,想着,一直走到了那亮着灯的书房外。

    愣愣看着那门窗许久,久到她就快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终于,她低下头深吸了一口气,大步走到门边,抬手叩响了屋门。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风雨交加,东窗事发

    【松雀府】

    屋内烛火摇动,秦桑静静坐在案几边看着上面摊开的那幅画,还有那封书信,思绪万千。

    她想起那日她拔箭前萧何所说,心中微暖,可将那书信看了又看,几乎都快倒背下来,还是没能想明白,萧何为何没有回来。

    “咚咚咚。”

    房门被叩响了起来,秦桑抬眼向门口看去:“进来。”

    屋门缓缓被推开,秋戈浅笑着走进了屋子。合上门后,走到案几边坐下,却看见那摊开的画卷,抿嘴偷偷一笑道:“姐姐……这是想念萧将军了?”

    秦桑嗔怪的笑了笑,将那画卷起来,放到一边,又指着那书信说道:“我只是在想,他为何还未回来。”

    秋戈眨了眨眼,却是凑近俏皮道:“我猜啊,萧将军就是想让姐姐尝一尝,相,思,之,苦。”

    秦桑一听,无奈的摇了摇头,也不去接她的话茬。

    秋戈却仿佛很是好奇似的凑上前去,双手撑着下巴问道:“我听应公子说,那日姐姐拔箭之前,曾叫萧将军进去见了一面,姐姐,那般危急的情形下,你都与他说什么了?”

    秦桑听她这么问,深吸了口气看向前方,回忆着淡淡道:“我告诉他……若是我不在了,让他将那坛女儿酒……送进宫中给母亲。”

    “啊?”秋戈很是诧异,连连眨眼,紧张的接着问道:“那他怎么说的?”

    秦桑忽然抿起了嘴,似笑非笑的低下头去,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

    秋戈一见她这副样子,更是急切起来,疑惑的睁大眼睛晃着她的胳膊皱眉嗔怪道:“姐姐别光顾着笑,倒是说呀!”

    秦桑抬起头看看向秋戈,眼里就像是撒进了细碎的星影,又垂下眼去,柔声缓缓道:“他说……那既是女儿家出嫁时所用的酒……自然是要等他……娶我那天……由我们自己开坛……”

    秋戈的眼中尽是惊喜,愣了好半晌才不住的点着头赞道:“真好……真好。”

    秦桑看着秋戈,心中也十分庆幸有这样一个妹妹在身旁,容得自己动这些小女儿般的心思。

    想着,她也随着秋戈点了点头:“他还说……若有一日卸甲归田,我们就策马驰骋于天地间,再寻一处山林,抚秋水,看晚霞,听风望月,踏雪寻梅……”

    秋戈闻言,眼中仿佛已是勾勒出了那样的一番景致,静静出神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有些试探的问道:“姐姐真的曾想过,有卸甲归田那一日吗?”

    秦桑听了,也沉下心来,看向远处微微叹了口气道:“从前从未想过有那一天,可自从他第一次与我提起时,便像是一颗种子在心里悄悄生了根,或许,早就已经萌芽了。”

    她顿了顿,收回目光看向秋戈认真道:“可是,即便有那一天……也定是在我为父兄报仇以后。”

    秋戈看着秦桑坚定的目光,稍稍愣了愣,才垂眼缓缓点了点头。

    秦桑见她这般神色,也觉得这话题似乎变得沉重了起来,不再继续深究,轻咳了一声换言问道:“对了,小九呢?为何这几日都没看到他?”秋戈一听,也回过神来,撇嘴笑道:“他啊,你还没醒的时候,他整日在府里急得打转,结果解药一送来,听说你醒了,他又说不想见你,直问我们把萧将军藏到哪里去了,一听萧将军没回来,便整日一大

    早就去城门边转悠,入夜才回府中,硬说在第一时间见到他。”

    秦桑闻言,无奈一笑,这个小九还真是对他那“公子”忠心耿耿,见不着他,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不过也难怪他会这样,此时他们所有人都知道萧何在南渊京中,却不知他何时才会回来。

    秦桑至少知道自己不久后就要领兵南下,还算是有个盼头,而小九,估计现在他才是最心急如焚的那一个。

    这一夜,是冬日里难得一见的风雨交加。

    大雨冲刷着屋檐上的积雪,狂风席卷着枝头残留的枯叶,像是要将一切都洗刷一新。

    第二日清晨,房檐上垂下了大根大根的冰柱,满地也皆是冰冻,整个平津,就像是落进了一块坚冰之中。

    【秦川宫中】

    东华殿上,恒王的面色如殿外的寒冰一般,丝毫没有温度。

    今日刚下早朝,便听人来报说太子有要事禀报,自请入宫。

    恒王应允后,太子便带着妙云到了这东华殿。方才,妙云已是泪如雨下的哭诉了许久,将她此前与梁妃的勾结尽数倾倒了出来。

    她说,当时梁妃让她跟随太子妃去太子府前,许诺将他弟弟安排进军中,还说扳倒太子后,就让她出宫,后半生荣华享用不尽。

    后来,太子领命赈灾时,梁妃让她在太子出京前偷得太子金印,分别印在两张空白的纸上,然后将那纸送入宫中。太子出京后,梁妃借挂念太子之由让太子妃将家书带进宫里,仿照太子字迹在那空白纸上写下书信,一封给了太仓令吴冕,另一封和地契一起交给妙云,让她在太子回京前将地契藏进太子屋中,书信则放

    进太子家令王淼的屋内。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太子出京之后金印未曾离身,却能在书信上加盖印鉴。解释了书信之上的字迹,为何能够以假乱真。也解释了地契与书信为何会出现在太子府中。

    此刻,恒王冷冷的盯着殿下跪着的妙云,那眼神,就像是要将她打入地狱一般。

    太子跪在妙云身侧,静静听完了这一段他在昨夜就已经听过一遍的叙述,一言不发。

    恒王令人将宫门记册找来,翻到了妙云所说那几日的入宫记录,的确只有她一人,太子与太子妃皆未曾入宫。而在那几日的记录里,也都出现了另一个人,鲁子越。

    过了许久,恒王终于闭眼深吸了一口气,转头对元德沉声道:“去请梁妃。”

    “是。”元德刚刚迈出步子,恒王又伸手拦住他补充道:“先去找卫岚,让他查查朱奉安是谁领进金门营的,查完后,让他带子越入宫来见。”“是。”元德又一颔首,领命后,快步出了殿门。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巧舌如簧,指鹿为马

    趁着几人还未到,恒王看向妙云问道:“这些事,承王可有参与?”

    妙云的啜泣依旧未停,此时听到恒王问话,也不敢耽搁,慌忙抹了一把眼泪如实答道:“回禀陛下,梁妃娘娘吩咐奴婢做事时,承王并不在身侧,奴婢也不知他可曾参与其中。”

    恒王没有说话,其实他心中知道,筹划这么大的一盘棋来构陷太子,鲁子越不可能丝毫不知情,只是不知他究竟参与了多少。不仅是他,就连董彧都有可能牵扯其中。

    但此时还不是将他们一并问罪的时候,梁妃与董彧树大根深,背后牵扯的几大家族乃是秦川的根基,若没有天大的事,还是不要连根拔起为好。

    梁妃匆匆赶来时,本不知恒王唤她何事,一进殿门,看到地上跪着的两人,面色猛地一变,却又极快的恢复如常,走到殿中央,依例行礼跪拜。

    跪拜之后,恒王没有令她起身,而是淡淡看着她问道:“梁妃,你可知寡人唤你前来所为何事?”

    梁妃镇定的摇了摇头:“臣妾不知,还请陛下赐教。”

    恒王看了一眼妙云,冷冷问道:“你旁边跪着的这个人,可还认得?”

    梁妃转眼往妙云身上看去,而后回过头来浅笑答道:“臣妾自然认得,她名为妙云,本是臣妾宫中的婢女,前几年婉清去我那里见到她时,觉得她很是伶俐,便向我要了去,做了她的贴身婢女。”

    恒王微微眯眼:“哦?是她向你要的?还是你主动给的?”

    梁妃抿了抿嘴,仿佛很是不理解似的狡黠一笑说道:“回禀陛下,自然是婉清开了口,臣妾才会给她,否则臣妾又怎么好端端的要将自己宫里的丫头往别处送?这也不合规矩呀。”

    “规矩?”恒王冷笑一声:“你在与寡人谈规矩?”

    他将手边宫门记册狠狠扔到梁妃面前,猛地站起身来抬手怒斥道:“你以荣华相诱,将她安插在太子府为你偷得印鉴构陷太子,你眼中还有规矩?”

    梁妃被喝得一抖,好不容易才定睛看清了地上摔下的是何物,却仍是努力平复着心神,喘着粗气低头回道:“臣妾不知……不知陛下此话何意!”

    “你还嘴硬!”恒王几步迈下台阶,到她面前站定指着地上那记册怒道:“那你倒是与寡人说说,你屡次让她背着太子入宫,是为何事!”

    梁妃面对着近在咫尺的恒王,身子有些颤抖,却依旧出言分辩道:“臣妾……臣妾不过是唤她前来问一问婉清的近况,并未嘱咐她做其他事情!”

    “好,好好,”恒王冷笑一声:“你唤她来问婉清的近况,为何婉清却不知情?”

    梁妃抬起头来看向恒王,竟是泫然欲泣颤声说道:“陛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今日他们沆瀣一气要栽赃于我,定是早有预谋,既是要利用妙云进宫一事大做文章,又怎会承认她知晓此事!”

    “栽赃于你?”恒王不可思议的低头看向梁妃:“你是想告诉寡人,子远不惜把自己置于私吞朝廷拨款一罪之中,就是为了栽赃于你?”

    梁妃愣了一愣,随即坚定答道:“对!他先是将自己陷入窘境,然后……然后便利用此事栽赃于臣妾,如此他便可顺利脱身,而臣妾却被置于死地,他这一招,简直是天衣无缝!”

    “天衣无缝?好一个天衣无缝!”恒王听完梁妃的话,震惊不已,他从前只觉得她聪明,却没想到在这种时候还能编出这样精妙的幌子来为自己开脱,简直是精明得可怕。

    恒王知道,这种时候要逼她自己说出实情已是绝无可能,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出口道:“好,那你与寡人说说,他为何要将你置于死地?”

    梁妃眼睛转了转,狠狠挤出几滴泪水来哭喊道:“他……他定是不满陛下将越儿加封为王,越儿如今的位分对他已是威胁,他……他便想除掉越儿!”

    恒王静静盯着她的双眼,继续问道:“他想除掉越儿,却为何要来害你?”

    梁妃一边抽泣一边答道:“他定是无法直接嫁祸给越儿,才想到从我这里下手,好让越儿受到牵连,失了陛下的信任!”

    恒王闻言,心中已是震惊至极。梁妃此时虽在惊惧之下,思路却是何等的清晰,将太子获罪一事杜撰成太子自己的手笔,而太子之所以设计这一出,将他自己拖进深渊,就是为了使苦肉计来陷害她,而陷害她的理由,就是要将鲁子越一

    并牵连。

    若不是恒王心中对太子的信任远远超过对她,说不定此刻连他都已经动摇了。

    恒王闭眼仰头深深吸了口气,再次看向她一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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