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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我陷入了沉沉的昏迷。
我不知道我昏迷了多久，我刺痛的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
我恍惚听见有人在说，“真可怜，手脚筋被挑断，眼睛还瞎了…”
这个声音很熟悉，但是一时间却听不出来是谁，我动了动嘴唇，嘴唇微微湿润，这代表着在昏迷的期间似乎有人用勺子沾了水，然后给我湿润嘴唇。
“我还活着吗？”我道。
“你自然还活着，洛将军，你早就应该知道你会有这一日。”那声音继续道。
我可算是听出来了，我道：“公子连城？”
他道：“救你就当是当初为了报答你为了保护我和我母妃而报恩的吧。”
我冷冷一笑道：“你不必这么说，你根本不需要报恩，当初若不是先帝要挟我，我又怎么可能出去宣旨，可能我现在就不会这样子了，可能这一切都是当初老天爷早就已经注定好了的吧？无所谓的，其实怎么样都已经无所谓了，我也不想活下去，让我死。”
他道：“其实，我之前也想过死。毕竟皇位之争，输的那个就相当于落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想要在这个万劫不复的深渊里面爬起来又是多么的不容易，你以为我活到现在并且忍气吞声真的有那么简单吗？我何尝没有想过就这样一走了之，可是我不敢死，不但是因为我是先帝遗孀。还有便是，我是我母妃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怎么可以就这样不顾一切的死掉，那是不是太没有骨气了。”
我淡淡的听着他说着，我道：“可惜我已经没有了不敢，因为让我不敢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他道：“所以你才要更加好好的活下去不是么。你的仇人死了么，他们不是正在安稳的享受这个江山吗？”
我愤怒的喊道：“对不起，我对这个江山根本没有什么兴趣，或许你有你的宏图伟业，但是我却没有，从前是我太天真了。我总以为有些事情我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是不是我去找事便是事情来找我，你以为只有皇宫之中才有这么多的明争暗斗吗，你错了，有人的地方便是江湖，无论在哪儿都一样！”
他半晌才。哦了一声，道：“所以你这是打算自生自灭吧？”
“对，我不需要别人救我，还有便是，你大可不必因为我曾经的救命之恩对我如此这般好，毕竟那是我应该做的，我救你也不过只是为了保全我自己。”
或许是因为对我的这般不争气，他也恼了，当下不在与我说话，我听见他出去的声音。
日子这样一天天过，虽然他不跟我说话，但是每日吃的喝的还是会细心给我，我如同一个废物一般躺在床上，我本是不想吃的，他便会强制我吃，说真的，我一直以为在乎我的人会永远在乎我，而我和那些毫无交集的人不过只是路人，上天又一次的打了我一巴掌。
有一日，他跟我说，“公子墨成非但没有死，而且似乎要并吞其他的小国，打算统一这大陆，改名叫做楼邪大陆。到时候就只有他一个王。”
我淡然如斯的说道：“那不是很好。”
他道：“是挺好的，他要去征战天堑，天堑本就地势险要，如今皇上要强征，我们楼邪国不知道又有多少的人会因此而丧命。”
我道：“与我何干？”
他冷冷一笑，道：“是与你没有任何干系。但是有一件事情可能你会觉得和你有关系。”
我淡然如斯的问道：“什么关系？”
“花春娇怕你不死便找人去寻了你，没有寻到你的尸体她大怒，不但杀了当时抛尸你的牢头，而且还掘了当时埋葬你小娘的坟墓。”他的声音不咸不淡，却刻骨铭心。
我听闻大骇，我激动的坐了起来。但是由于自己是个废人，所以直接摔到了地上，我痛苦的尖叫了一声：“花春娇，你这么逼人上绝路吗？我就说依花春娇的性格挑断我的手脚筋之后定然会把我拉去集市砍头的，怎么可能会抛尸，唯一的解释便是当年我救了的那个牢头救了我。这大概就是福报吧……”我落寞的说道。
他道：“他确实为了你操碎心了。”
我不断的在地上撞着头，即使鲜血淋漓也不在乎，我满口哆嗦的话也说不清楚，“对不起！对不起！”
我抬起眸子，眼前一片白雾却能分辨他的脸，我喃喃道：“公子连城。我要复仇，凡是让我经历过痛苦的人我也要让让他们经历绝望，凡是让我受尽苦楚的人我也要让他们受尽苦楚，我不甘心！我要报仇！”
他嘴角微微一勾，道：“这天底下需要净化，净化那些人心险恶…”
我明知道公子连城是想利用我。可是我还是义无反顾。
是，他利用我，我也利用他，我们互惠互利，这才是永远的关系，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公子连城带着我找到了他的母妃涟如是。
他微微道：“母妃，现下洛将军的手脚筋被挑断，可有办法救她一命，而不变成废人。”
涟如是瞅了我一眼，轻蔑的说道：“我已经听闻连儿给我说你的事情，不过虽然有是有。就怕她承受不起。”
我抬起下颚，挺直脊梁，微笑道：“我能承受任何痛苦。”
“有一种药，泡了之后会把身上的断掉的筋脉给长得愈合，当然这种愈合的脆弱的，不过也算得上是一种重生，因为这种脆弱的筋会让伤者的身子变得特别柔和，甚至比以前的柔韧度更高。”
公子连城开心道：“那母妃我们给她准备吧？”
涟如是继续道：“但是因为泡这种药可能要愈合筋脉，所以泡的过程之中犹如刀刃加身，痛苦万分，这药泡了之后浑身会充满药香，不过依照她这种情况，即使筋脉长合也是武功尽失，但我的姐姐涟青衣是用毒高手，可以教她用毒来保护自己，不过这样做是有代价的，可能会间接性的失忆。”
“如今我已经如同废人一个，我并不害怕这些，我怕就怕不能把伤害我的人从高处拉下，然后一个个斩杀。”我微微一笑。
她道：“行，既然你有这般觉悟，我便不在多说什么。”
我洛朝歌在此发誓，我会涅磐重生，我会让伤害我的人受到应有的代价。
什么姐妹情谊。什么发小，什么青梅竹马，我死的时候，我甚至无助绝望的时候没有一个人会帮助我，没有一个人保护我，甚至没有一个人出来。墨渊还说过，他会如何如何护我，公子墨成曾经张开双臂让我进去，可是他们并不知道他们不过只是给了我一个甜美的假象，给我的，不过只是一个个万丈深渊！
谁说落入万丈深渊不能爬起来。不，我偏要爬起来，我还要傲视群雄！
公子连城搀扶着我，走到了一个木桶面前，道：“这个是我母妃给你寻的药，这是我母妃的姐姐涟青衣给你熬制的。你去泡吧，从今往后你不必再以将军示人，不必以男儿身示人，你入了这药桶从此以后你便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洛朝歌，不再是那个畏首畏尾。不再是那个被任何事情给缠绕的洛朝歌，你可想好了？”
我眉眼弯弯道：“无怨无悔。”
054。老天爷的惩罚
这个桶不大不小。
和我身子的尺寸刚刚好，我泡在里面，感觉全身的肌肤就如被刀切割一般的疼痛。
身上被挑断的手脚筋愈合的速度比我想象的更快，那药果然极其的猛烈，一如我的性子一般，我在水中痛的全身发抖，但是我却想忍耐下去，是的一定要忍耐下去。
我经常在深更半夜发出刻骨铭心的惨叫。
即使我叫的再惨，再疼，我也没有想过放弃。因为这是重生的唯一方式，以前那个愚蠢的洛朝歌已经死了，而我早已经改名换姓，我已经不叫洛朝歌了，我叫水月歌。
我能吃多少的苦头就代表着我以后能有多大的作为，尽管让这苦楚更痛一点。
我若是皱眉头，老天爷便算我输。我闭上眼睛享受在这个桶里的时光。
我记得涟如是说过，说过我要半年的时间每日都要泡在这个桶里。
我的眼睛大抵是因为被药给熏出奇效了，竟然能隐隐约约看见别人的轮廓了。
公子连城偶尔会来找我，问我的情况如何。
其实我是知根知底的，或许在公子连城的心里还有一番霸业，或许那个时候只有我才能帮助他，所谓的救我只是为了报恩我可能不太会相信，这个世界上，我吃了那么多苦头受了那么多的罪过，我最后才明白原来人心隔肚皮，我不会再轻易的相信任何人所说的话。
我已经记不得我泡了多久，感觉好像已经一个轮回了。
在这半年的时间里，我不仅仅要泡在药桶里面，公子墨成还会拿出一本医书给我看。
不但给我看，还要我背，背了还不行偶尔还会来抽查。
他会翻开一本绘着人体的图，然后给我讲解各个经脉的用法，用银针刺哪个经脉会有什么效果。
虽然我全身武功尽废，但是我也习得一身用毒之道。
公子连城撩开我的屏风。跟我聊天道：“你可有听说过傀儡之术？”
摇摇头道：“我曾经在一本书上看过，说的是可以操控傀儡，譬如说，杀人，譬如说迷惑敌人。”
“在前面的几十年前，傀儡之术早就盛行，皇帝因为惧怕傀儡之术的厉害，所以便下令诛杀了这个大陆所有会傀儡之术的人，男女老少，全部被杀死，甚至，死无全尸。”
我道：“所有的事情都有他的利与弊，因为天赋而被杀不在少数。”
“可惜，他们却没有诛杀尽最后一人，涟青衣便是。”
我惊愕的问道：“我以为她只是一个世外高人只懂得药，未曾想到过居然还会傀儡之术？”
公子连城淡然如斯的说道：“我们涟氏一族擅长用药，以傀儡之术做防，我母妃当年本想继承她姐姐的傀儡之术和用药，可惜当年我母妃下山遇见我父皇，我母妃本是山上不谙世事的少女。未曾想落入尘网。”
我淡然如斯的说道：“若不是因为落入尘网，又何来的你，不是吗？”
他挑起眉毛，问我：“你要不要学一下傀儡之术？”
我斜着眼睛瞧了瞧他，纵然只有个轮廓。但我亦有不服输的性格：“学。”
这半年的时间我尝尽苦楚。
全身的筋脉虽然长合了，但是因为太脆弱以至于我连走路都有一股钻心疼痛。
我能站起来的那一日，我身上穿着红色长裙，嘴唇点上了胭脂。
镜子中的我看起来是那么的陌生，虽然我只能看见镜子中的红色。以及自己隐隐约约的轮廓。
我听见了推门的声音，公子连城走到我的面前，为我绾发，他声音不咸不淡道：“你早就应该脱下你背负的一切东西，瞧。现在的你美的不可方物。”
我没有说话，眼前坐在镜子前的人突然开始慢慢变成了一块木头。
我淡然如斯的从公子连城的身后走出来，问道：“这傀儡之术替身用的如何？”
他挑眉道：“厉害了，连我都没有察觉。”
“说起来你学习傀儡之术竟然这般厉害，无论我如何学习始终成不了。或许是因为我并不是天赋异禀吧？”
“我倒是觉得这个傀儡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