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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领罚。”蕊儿说着磕头语气之中都是委屈。
落宁也不理会,又扭头对良儿说:“你且回去歇着吧。这些粗重的伙计,便不要再做了。”这语气明显较方才罚芯儿的要好上许多。
“嗯。”良儿应道,眼眸中还是泪水。
落宁又朝她一笑,接着便往前院走了。
这时节天气还好,不算太热,也不算凉。蕊儿跪着除了腿受些委屈,旁的也倒还好!待用午膳时,落宁便遣了人把她叫了回去。
蕊儿跪得时候长了,腿早已麻木了。当从后院来到前院时,还是一瘸一瘸地,落宁看着她一瘸一瘸地进了屋子,又看她一瘸一瘸地来至她身边。问道:“可知道哪里错了?”
“奴才不该出去丢小主的人。”蕊儿委屈地垂头说。
落宁皱眉!
文琪有些恨铁不成钢道:“蕊儿,是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顿了顿,看着恍然大悟的蕊儿又道:“跪了一上午,竟是不知为何?真算是百跪了!”这话虽是责备,可也无有责备的语气。
下一刻,蕊儿便感动地要给落宁谢恩,而落宁用话拦住,“饿了吧!御膳房送来一些糕点。”
蕊儿一笑,行了个常礼,“谢小主。”这一谢礼,差点摔倒。落宁连忙起身扶住,有些宠溺地看着蕊儿。
蕊儿一笑。
“便坐在那吃吧。”落宁看了一眼那桌旁的圆凳。
蕊儿向来不客气,便坐在那吃了起来。
过了会儿,落宁见蕊儿吃得也不少了,落宁才道:“日后你莫要再与良儿有过多交集,知道吗?”
“是。”蕊儿一边嚼着糕点一边道,声音不大清楚。
“那时候在乐寿堂觉着你也稳重,难道是在乐寿堂不曾来过这后宫的关系?怎么如今越加觉得你脾气暴躁了!”落宁看着蕊儿说。
“奴才从进宫便一直在乐寿堂伺候。”蕊儿回。
“怪不得。”文琪此时插嘴道。
蕊儿咽下口中的糕点,喝了一口水扭头看文琪:“姑姑是在嫌弃蕊儿愚笨?”
“她不是在嫌你愚笨,是替你担心。”落宁浅笑说。
蕊儿这话本也是开玩笑的,听了朝文琪一笑,又拿了一块绿玉糕放进了口中,她的确饿了!
如今文琪和落宁待蕊儿倒是有些像对待妹妹了!
就这样,又过了几日。玄烨却一直不曾踏足后宫,而良儿的位份也一直无有消息。
良儿有些着急了,可也唯有等着。
转眼便已然快要九月了!玄烨这夜终于来了后宫!这些时日,前朝事忙是一,二是因为每每来到永和宫宫门口都无有勇气迈进去!于是良儿之事便一直拖着。良儿的位份在没有见落宁之前,绝不会给!
这一日,时候还不算太晚,宫门还未关上。玄烨去永和宫大多不让人通报,此回亦是。可是待来至了门口刚要推开屋门走进去时,屋里头传出的声音却又让玄烨止了步……
“文琪,其实我特别希望这孩子能生在平常人家。有一双甚是平常的父母。”落宁这语气听起来甚是感伤。
“小主这是怎么了?”文琪在那铺床,听见声音便往落宁坐着的地方走了走,留蕊儿一人在那铺床。
“无碍,只是想起了一些事。”
“小主是在担心小阿哥?”
落宁不置与否,摸着自己渐渐隆起的肚子,“如今已然快五个月,肚子也越来越大了。我却是越来越怕了……”
“小主莫怕。”文琪很是心疼的声音。
落宁转头看文琪,“这一回,不像怀胤禛似的,心中欢喜的紧,总是怕有人再来害我。”
“小主,那你便要学会保护孩子啊!”
而落宁则扭过头,似看非看地对着前头道:“是啊,我从不是尽职的额娘,不然胤禛如何会成了旁人的孩子。”说完,眼眶便有些红。
不过一句保护孩子,便让落宁想到了这些。这便能看出落宁此时是有多感伤了!皇上已经一个半月未曾来过永和宫,也一直未有召幸,小主的心中大约是不太好受。文琪想。可是也不能任她如此感伤下去,总要将那源头引出来,如此才能发泄出来,小主心里也才能好受些,于是又道:“小主,那你便要好好经营啊。若是封了嫔位,纵然如何,小主的孩子便再也不会被被抢走了。你看,惠嫔娘娘的阿哥不就回了宫吗?再也不用养在大臣的家中了。”
“是啊,养在宫中总比养在宫外要好,见面总容易些。”口中虽然说着这平常话,泪珠子却是不停地落。接下来便是沉默,似乎在想什么,半晌后突然说:“可是文琪,若是要晶莹,便必定要利用玄烨。我不想把他当成一种工具,更不想把他的感情当成一种工具。可是我却别无他法,因为身在这后宫,我必须如此。文琪……”说着,落宁便倾身在了一边的文琪身上,小声的哭泣起来。
“小主……”文琪心疼的眼眶也红了。文琪明白,这虽然也是实话,源头却还是因为皇上多日不来永和宫,心中郁结,才会如此想。若是皇上来了,必然会好许多。
蕊儿也不铺床了,站在床榻边上看着抱着文琪哭泣的落宁,眼眶也有些红。也不知就那样看了多久,突然朝落宁走了过去,来至落宁身前后突然跪下道:“小主,你便忘了皇上!蕊儿不想看着小主这样难过!皇上给小主的从来都是伤害!他所谓的那些爱其实还不如没有!小主今日为何会这样难过地说这些,不就是因为他已经一个半月不曾来过永和宫了吗?”蕊儿说到最后已泣不成声。
落宁坐直了身子看着蕊儿,眼泪止不住地滑落。
蕊儿跪着往前挪了挪,“小主,他是皇上。他有那样多的后妃。小主若是一直爱着,那,那颗心还要不要了?那样的爱,其实根本还不如没有。在这宫中,最要不得怕就是这爱了。”
“蕊儿……”文琪皱眉阻止道。
而蕊儿却不住口,扭头看着文琪,理直气壮道:“难道蕊儿说的不对吗?就算蕊儿不够聪明,可是这话是当初的巴太妃,端顺太妃都说过的。”说罢,又看着落宁道:“她们说,这皇帝最要不得便是这情爱。爱谁,其实也是在害谁!”
这一句话,说得外头的玄烨心头重重的一震,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爱谁!便是在害谁!
而里头蕊儿的声音继续往外传着:“小主,奴才求您了……”
落宁泪落如雨,终于回道:“可是蕊儿,你觉得我还忘得了吗?”
这话说的有些支离破碎之感。玄烨听得也觉得一颗心有些支离破碎的。而这之后,屋子中再有什么声音,玄烨都似乎听不见了。
微风徐徐吹来,隐隐有些凉意。也不知在那愣了多久,玄烨终于转身往院子走去,一边走一边道:“朕今夜来过之事,不准告诉小主。”
这话是对一边的永和宫掌事太监陆海说的。
陆海垂首:“是。”
玄烨一步一步地朝宫门口走。出了宫门口,又往东一长街的方向走。心中一直都是蕊儿的那句话和落宁的那句话。
爱谁!便是在害谁!
你觉得我还忘得了吗!
慢慢的,玄烨终于来至了东一长街,转身,往乾清宫的方向走。只是走了没多远,身后便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
玄烨扭头去看,只见是良儿。此时正跟小太监纠缠,应是小太监不让她近前。
玄烨摆了摆手。
如此良儿便奔跑到了玄烨的身边。随后一下子跪倒在地,哭道:“皇上不要走,皇上去看看落宁姐姐。良儿看见皇上站在屋外了。为什么不进去呢?皇上……良儿已经跟落宁姐姐解释过了,可是落宁姐姐似乎还是很难过。奴才求皇上了,皇上便回去看一看姐姐吧……就算不念着姐姐,也要念着姐姐腹中的皇子啊……”说到最后,俨然已经有了些泣不成声。
宫道两旁都是宫灯,所以良儿此时的样子,玄烨看得清清楚楚,可是面对良儿这样的泣不成声,玄烨却是在看一件极普通的事情似的,很是淡漠,也并不说话。
而良儿如何会就此善罢甘休?于是下一刻又道:“皇上,您怎么了?”看着玄烨还是毫无反应,哭声更大,自责更强:“都怪良儿,良儿不该在那夜皇上将良儿当成落宁姐姐之时没有反驳。不管皇上如何叫着落宁姐姐的名字,良儿都没有反驳……是良儿的错,一切都是良儿的错。都怪良儿不该爱上皇上……皇上不要难过了!良儿不想看着皇上如此……”还是那样泣不成声。
而玄烨除了眉头皱了皱还是未有任何反应。
良儿哭着抬眸看着玄烨,看着他那双淡漠的似乎根本没有没有听见他说话的样子。觉着该是下一剂猛药的时候。不然,便真的是要失了清白,落一个无名无分了。于是下一刻,良儿便哭着撞向了一边的宫墙。
一边的小魏子眼疾手快,拦住了良儿。
良儿哭着说着:“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是我的错,我对不起落宁姐姐,我对不起皇上……”
而玄烨依旧看着,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说道:“魏珠,明日便拟旨,赐良儿贵人的位份。”这语气甚是凉薄,像是在说一件极普通的事情。说罢,也不等良儿谢恩,扭头便走。步子还是极缓慢。
东一长街,路两旁分别一排极是精致的站立着的宫灯,微微烛光,照不亮黑暗的地面,照不进玄烨冷冷的一颗心。
良儿在后头哭着谢恩叩头。
玄烨在前头走得一步不错。
从小,皇祖母便告诉他。身为帝王,情爱那些事都是奢侈、帝王对这后宫女子要有的只能只责任,绝不是爱。要雨露均沾,公平待之。曾经他照做过,却还是向往情爱。于是有了凝箬,有了暮晴,再有了落宁。
那时,因为执迷情爱,总觉得凝箬越来越不是他心目中的那一个好妻子。却忘记了,他是大清的皇帝,凝箬的改变从来是因为他!凝箬何时错了?一直以来都是他错了!他的凝箬身为大清的皇后,大清的国母,大清的典范,做那些是对的。是他执迷,是他错了!
可是此时已然晚了!
在乾清宫,因为暮晴的淡漠和拒绝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以为那便是爱,也可能就是爱!渐渐地他发现,原来她也在变。也不知是爱不够深还是旁的,最终他也只是看着暮晴渐渐改变。看着她请旨将落宁送进了乐寿堂,看着在他面前慢慢变得虚伪。最后看着她死在他的后宫!
而此时,这也已然晚了!
对于落宁,也不是何时爱上的!总之,那股子占有的**十分强烈。他追到裕亲王府去,追到乐寿堂去,跟隆禧争夺落宁。而现在,竟觉得又错了!竟然觉得其实还不如让她做隆禧的福晋,也许如此,隆禧不会死,而她也不会那样痛苦!
不过还好!他总算明白过来了!一切还不算太晚!
帝王,从来便应该是孤家,是寡人,是孤,是朕!不管在那高位上承受如何的风吹雨打、骄阳灼人或是冰冷寒天,从来都只能是一人。
攀附了谁,便是害了谁!
落宁!既然你忘不掉,那朕便帮你忘!
风起,月掩,雨倾……一颗帝王心,从此坚硬。
这一切似乎本就是冥冥中注定的。帝王无爱,从来如此,纵如何挣扎,不过枉然也。
而对良儿。只这样的一段话!尽管你如何聪明,可是你何时懂过玄烨?此时你以为是你的一剂猛药惹了玄烨下旨,却不想在看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