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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元大陆上几乎满十二岁的男子都会修炼天地元气,不过像何方这样的,也是有不少,毕竟人类无数,肯定有着参差不齐之说。像何风三人那样,十七八岁的年纪已经达到了五星元者的境界,这速度算是一般,平均下来也就是一年增长一星实力,估计到三十岁之前就能达到元师境界。
毕竟不到元师境界,体内的天地元力根本发挥不出十之一二,因为元者这个境界只是在打熬力气,拓宽经脉,洗髓伐毛,吸引天地元气入体改善体质,为元师坐着铺垫。
再说一下元师后面的等级,分别是,地元师,天元师,神元师,圣元师,洞元师。每一个境界的提升都是无比的艰难。就拿何家庄来说,何方的父亲何江树为五星元师,在族中已经算是第一高手了,由此可见,其艰难的程度不是一斑。
费尽了十八牛四虎的力气,在日头已经无比灿烂的时候,何方颤颤巍巍的终于来到了后山,他额头上的汗水顺着鼻洼鬓角涓涓流淌,并且被山风一吹,又是一个寒颤打过。望着不远处那一片硕大孤寂的坟场,何方欣慰的一笑:“小草们,来迎接俺的摧残吧!”
说完这句,他顺了几口气,寻了一处乱石一屁股就墩了下去,口中喃喃道:“先歇会儿,先歇会儿!”
歇着的同时,何方一把拽下别在后腰的水壶,汩汩喝了两口,抹着嘴角的水渍,望着后山万物复苏的景象就眯起了眼睛,暗叹一句:“很多事来不及思考,就这样悄然发生着,这些花草树木怎么他娘的一转眼就开出了新芽呢?”
现在本是初春的季节,原本萧条寒瑟的景象一扫而空,枝头上都隐隐冒出了一片养眼的新绿,而松软的地面上那一株株纤弱而倔强的小草,也是争强好胜的拱破了土皮,很风骚的告诉他人,我们…又回来了!
何方看着看着就嘿嘿笑了起来,打个饱嗝,嘿的一声,重新站起,扛着那把熟悉的锄头,边扭着腚,边拍打上面的尘土,比小草还风骚的走向了那片破败的坟场。
何家世代居住在此,致使这后山的祖坟面积颇为庞大,细一打量估计得有两亩以上的范围,何方望着那一座座高矮不一,错落无致的坟包,面上的笑意全部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肃穆,他知道这里面葬的都是自己的前辈,这要是在坟地里唱上一段十八摸估计是极为不道德的,另外自己的良心也不允许。不过最重要的就是,虽然现在是白天,但偌大的一个坟场,对于何方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半大小伙子来说,还是比较渗人的。
离祭祖还有五天的时间,虽然这坟场面积颇大,但好在时间充足,况且杂草什么的也不是很茂密,仅仅都是刚冒个头,这个季节除草,算是个轻松的活计,要是秋天的话,就要了亲命了!
“列位祖宗先人,后生何方奉命来打扫你们的安居之所,希望不要扰了大家的好梦,得罪了!”
何方恭谨的一抱拳,冲着整个坟场鞠了一躬,随后携着锄头就奔坟场深处走去,这种活儿他干的多了,知道该如何下手。别看他身子不好,不能修炼元气,但是脑袋瓜儿比较灵光,啥东西一学就会,得到了很多人的赞扬,当然,赞扬他的都是…女人!
锄头精准的斩断的了一排排嫩生生的小草,连带着一层层浅薄薄的土皮,没挥动两下,何方的汗水就又趟了下来,暖和并且微咸的汗水,沁入了他的眼睛,何方不敢出声抱怨,利索的擦拭一下,继续干活儿,因为随着锄头和小草的摩擦,发出的沙沙声,更显的坟场静穆了,换句话说更渗人了。
阵阵凉风吹过,何方激灵灵打一寒颤,内心祷告:诸位祖宗,有什么事,祭祖那天再跟大家伙儿说,千万不要拿我当信使啊!
还别说,何方祷告了一声以后,坟场的风停了,并且温度也上升了一些,加上他劳作时体内产生的热量,基本上烘干了心底的那丝惧怕。
转眼到了下午,太阳开始向西边垂去,柔和的阳光给后山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衣裳,而何方午饭吃的很快,就是怕耽误除草的进度,皇天不负苦心人,这时,整片坟场的杂草已经清理的十之**,估计再有半个时辰就完活儿了。
但就在他兴致勃勃,撅着那不算丰满的腚还在努力除草时,就见一只浑身漆黑的小蛇?溜一声,从一个不起眼的坟包中钻了出来,扬起前身,那双黑褐色的竖瞳,死死的盯着面前一直不停晃动身体的人类,鲜红分叉的信子嘶嘶的时进时出,透着一股子阴毒和狠辣。
撅着腚的何方,刚论起锄头,耳朵一动,身子猛的僵在了一处,眼睛一阵发直,随后满脸惊恐迅速的转过了身体,下意识的就把锄头横在了胸前,当看到身前这只仅不到两尺,粗如小指的黑色小蛇后,明显的吐了一口气,脸上的紧张尽数退去,心说我还以为是哪个先人从棺材里跳了出来呢,感情是条长虫。
这是何方头一次生出了轻蔑的心态,往常他根本没机会,也无从寻找这样的情绪。
“滚开,不然我一锄头劈了你!”何方话说的很硬,但是他的身体确实没有丝毫动作,一向老实本分的何方并没有采取任何进攻的姿态。
而这黑色小蛇,竖瞳中的藐视根本不属于何方,怎么看眼前的这人,怎么弱小,他身体一点元力的气息也没有,这叫它有点儿兴趣索然。
见小蛇无动于衷,何方咧嘴阴沉的一笑,暗叹自己从来都是,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杀罩灯,今天你挡我去路,难道叫我破戒不成?
但是他刚想到这里,面前的小蛇貌似再也压不住内心的怒火,浑身一晃,身体的表层骤然升腾起一圈黑色的光晕,并且大股的尸臭传出,扬起的上身一个S形晃过,嗖的一声拔地而起,一条黑色的闪电直奔何方面门冲来。
何方的瞳孔一阵紧缩,心里无声的悲鸣,怎么会是…元兽?
元兽的前身就是野兽,但是他们同样可以修炼天地元气为自身所用,所以比野兽的攻击力强大太多,并且个别的还有一些特殊的神通。眼前这条不起眼的小蛇居然是元兽,这叫何方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可是他第一次鄙视别人啊!
说时迟,那时快,带有刺鼻尸臭的小蛇,闪电般就到了何方近前,其目标正是何方的哽嗓咽喉,何方吓的脸都绿了,脚后跟一软,急忙轮圆了锄头做奋力一击。在他身体倒下的同时,锄头无巧不巧的磕在了小蛇身上,砰的一声小蛇一阵嘶叫原路飞回。由于用力过猛,锄头已经拖手而出,在击退了小蛇后,惨兮兮的跌落在离何方三米有余的地方。
反观何方当他双手拄地的刹那,一声惨叫从喉咙里发出,在看他的一只手掌已经深深的陷入了柔软的土皮之中,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土皮下有一个尖锐的硬物,这硬物有棱有角,并且锋利异常,估计把他的手掌给刺破了!
“砖头?”何方忍着钻心的疼痛,一下就把摸住硬物的那只手抽了出来,看也不看,猛的就像面前再次冲过来的小蛇砸去。因为小蛇被锄头击退以后,现在又卷土重来了!
这一刻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就在何方奋力的将手中认为是砖头的硬物抛出的刹那,那半空飞过来的小蛇,立即嘶叫了一声,声音中带着无比的惧怕,因为它看到了这个人类手中拿着一尊小巧的黑黢黢的七层宝塔,宝塔上一阵黑气缭绕,一股及其庞大的阴气直接肆虐而来。
小蛇嘶叫过后,细长的身子在半空中做起了高难度的动作,前身突兀的向旁边一折,整个身子在空中呈现了一个标准的90度直角,蛇头带领着蛇身以更快的速度向一旁冲去,待落地以后,滋溜溜落荒而逃,只留下一条弯弯曲曲游走的痕迹!
小蛇速度太快,到了这个时候,何方的胳膊才堪堪轮圆,但是紧接着他一看,眼前的小蛇已经踪迹不见,而手里的“砖头”就像生了根了一样,竟然没有脱离手掌!
“哎呦,我的胳膊!”由于惯性的问题,“砖头”没有丢出去,而它上面的力道全部反弹到了自己胳膊之中,可想而知,在卯劲了全身的力气后,再被反噬,以何方的小身板,估计不会太好受!
何方脸上的表情很丰富,一手托着被抻了筋的胳膊,一边哀嚎,这一刻他已经忘记了自己身在孤寂渗人的坟场了。
待何方缓了一口气,很纠结的将手掌一翻,心说怎么会没丢出去呢?结果定睛一瞧,他傻了眼,这哪是什么砖头?明明是一尊七层宝塔啊。
巴掌大的宝塔摸样很是诡异,周身的材料非金非木,缭绕着一层黑气,并且上面隐隐的雕刻了一些张牙舞爪的恶鬼形象。入手之下,冰凉至极,一股股阴冷的气息直奔着他手臂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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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章 滂沱雨,幽冥泣(下) '本章字数:3106 最新更新时间:20111130 11:26:38。0'
这吓的何方一哆嗦,心说,这是不是棺材里的祭品啊?不吉利,不吉利。想着他一抖手就要丢弃,谁想这宝塔真像是生了根一般,任凭何方怎么抖手都不来脱落的。
而由于他手抖的太过频繁,自掌心弥漫出了一丝丝鲜红的血液,因为他的手掌早就给宝塔刺破了,就在这些血液淋漓到宝塔周身的时候,耳轮中就听嗡的一声,宝塔表面的黑气一阵膨胀,大股的黑气瞬间就弥漫开来,一种叫做极度阴冷的感觉包裹住了何方。
而他手掌中的血液如同一汪泉水般,孜孜不倦的流淌到了宝塔上面,黑色的气息,鲜红的血液,互相缠绕到了一起,何方惊骇的脸色煞白,想叫已经全然发不出半点声音,他浑身抖动着,绝望的感受着体内鲜血一滴一滴流逝,被抽空的感觉实在难以忍受,而随着血量的加大,自宝塔身上弥漫出的黑气越来越多,越来越浓,最后将半卧在地上的何方尽数包裹了起来。
这时夕阳垂暮,猛然间无边的乌云聚拢到了这片坟地的上空,接着风声呼啸,雷鸣大作,眨眼间瓢泼的大雨轰隆隆砸下。
而坟场上一大团浓重的黑气已经越发的凝实,根本再也看不出里面还包裹着一个人。
失血过多,何方的意识已经模糊,就感觉自己仿佛坠入了冰窖一般,一股股极度阴冷的气息顺着自己的五官孔窍肆意的钻入,从外而内的冰冷着自己。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砸落,坟场上一片水雾弥漫,坑坑点点,但是任雨水如何凶猛,也咂不穿那团凝实的黑雾。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何方的最后一点儿意识即将消失的时候,凝实的黑雾又是嗡的一声,只见他手掌中的那尊七层宝塔,发出了一阵极度幽怨的哀鸣,这声哀鸣恰到好处的和雷声融合到了一起,显的凛然而爆裂,随后滴溜溜一转就漂浮了起来,化作一道黑色闪电轰的一声就咂进了何方的脑袋里面。
何方浑身立刻如同痉挛似的抖动起来,下一刻,那团凝实的黑气就像是绝了堤的洪水,形成了五道黑色的漩涡,朝着何方的五官就钻了进去,而何方这个可怜的孩子时不时的呻吟一声,眼皮闭的紧紧的,嘴唇干涸的不像样子。
随着黑气有条不紊的进行输入,何方的脸变换了数种颜色,由先前的煞白,逐渐变的血红,接下来由血红又变成了漆黑,最后由漆黑重新变回了煞白,就在脸色重新煞白的刹那,体外的黑气已经全部钻进了他的体内。临了,又哆嗦了一下,跟尿尿时的某些举动非常神似。
黑气消失,何方的身体再无屏障,无数个豆大的雨点儿,如同石头般咂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