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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老天爷再让我李恪活一次,我甚么也不要,只愿和妻子孩儿像一个平平常常的人家,过一辈子,老天爷,我李恪一生没有求过你一次,这一次,我李恪求求你了”
飞雪连天,寒风依旧,雪花被卷起,纷纷洒洒吹在半空之上,缓缓覆盖住苍茫激越的大地,萧索,李恪的嘶叫声在大雪飘洒的人间似乎能传出很远很远。
小李琨早都忍不住泪水涟涟的捂着嘴无声哭泣,他不敢吵到父王和娘亲,周围的侍卫们都转过身去替两人挡着雪,不过每个人两眼都湿润了,泪水湛湛而下。
“捉拿叛贼吴王恪。”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嚣声,沉闷的马蹄声踏碎了宁静。
摸了一把泪和鼻涕,侍卫长拔出腰间的横刀大吼:“兄弟们,我等尽忠的时候到了,杀”
“杀”刀具出鞘刺耳的声音一下子冲散了悲伤地气息,苍茫悲愤的煞气如斗云,浩然升起。
最后的侍卫们冲向了铁蹄声传来的地方。
李琨站起来,怔怔的回头看望身后苍茫处,那里风雪如雾,雾中自家的侍卫正在和一群骑士搏斗,隐约间,不断有人倒下,有自家的也有敌人的,李琨麻木的站在风雪中,一个小孩子,孤孤单单的,屹立在天地间,不知为何,此时小家伙的背影突兀的高大,有人说,男人真正长大是在父亲的葬礼上。
不知,小李琨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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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昂起头来看着来到自己眼前的大汉,怡然不惧。他抹了下脸,不在意的甩了甩脸上的泪水,说道:“你是我九叔的臣子吗?”
“是的。”
“你叫甚么名字,我不想死在谁的手里都不知道。”
“刘仁轨。”
孩子点点头,继续问道:“刘仁轨,你杀了我们之后,能不能把我和父王娘亲一家人葬在一起。”
刘仁轨一愣,深深的摇摇头。
“为甚么呢,难道还要拿我们去鞭尸,我父王毕竟是九叔的三哥,这样不怕千古骂名吗?我九叔不该如此愚笨的。”孩子很认真的道。
刘仁轨呵呵的瞪着眼睛问道,“小王爷,完了?”
李琨点了点头,很坦然的说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必死之人,遗言已说完,来吧,我不怕。”
“真的不怕?”
李琨说道:“和母亲、父王能死在一起,就一点也不怕。”
刘仁轨心情复杂,他无心看和这个不同寻常的孩子扯皮斗嘴,他眼睛一直盯着萧氏怀里闭着眼睛的李恪,一个军医模样的男子正在旁边检查。
“他死了吗?”见军医站了起来,刘仁轨赶忙我问道。
“还没有,不过再不救就快了。必须赶快找到合适的场地医治。”军医愁眉不展的道。
“你说甚么,你说甚么,求求你,你能不能再说一遍,他还活着是不是……”萧氏不知何时疯了一样的冲到军医面前跪下来,不断的给他叩头。
“王妃吓煞小人了……”那军医大惊,赶忙也跪了下来,落水的凤凰也比鸡高贵,他可担不起这个礼。
“来人,把吴王殿下赶快送往我的旗舰主舱,不惜一切代价医治。”刘仁轨毫不犹豫的下令道,立马有人把李恪用大裘包住,赶快骑马送往城内,一切刻不容缓,争分夺秒。
萧氏也顾不上其他,跌跌撞撞在刘仁轨的水师船。
李琨看着这一切,等所有人都离开后,他看着一脸笑意的刘仁轨,清澈的眼睛惊诧的问道:“你不是我九叔的臣子。”
“是啊。”刘仁轨好笑的回道。
“那你为甚么不杀我们。”李琨更加疑惑的道。
“因为陛下从没有下令要杀你们,只说要活捉尔等。”刘仁轨难得促狭的道。
“那你们为甚么要杀他们?”李琨指着远处倒在风雪中的侍卫们,也许他们的身体还是热的。
“因为陛下说,除吴王一家,杀光敢抵抗的所有人。”刘仁轨如此答道。
“那就是九叔不杀我们了?”李琨惊喜道。
“不知道。”
“为甚么,为甚么不知道?”
“少年雄主,君心难测啊。”刘仁轨目光微微些许缥缈。
“没关系,我会对九叔说,让我代父亲娘亲死。”李琨坚定的直视着刘仁轨,两只小拳头不止是冻得还是以表决心,甚是颤抖激动。
刘仁轨蹲下身子正视着李琨,李琨也对望着刘仁轨,“你可以帮我是吧?”
刘仁轨犹豫了一会儿,看着孩子黑宝石般没有一丝杂垢的眼睛,这个隋末走出的大将,意料之外的点点头。
“你过来?”
“嗯?”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从这方面入手,兴许能说服你九叔。”
…………
李琨眨眨眼睛,恍然大悟,九叔,要做父亲了。
第七十七章《候弦高的狰狞》(上)
收起裴行俭这幅波澜壮阔的“连环画”,李治深深吸了口气,似乎还沉醉在金戈铁马横戈赋诗的意境中,睁开眼笑道:“如何?”
钱不丰啧啧嘴没有说话,欲言又止,可半张着嘴又不知该如何说于是又啧啧嘴,古古怪怪的唏嘘感慨着。抱着暖炉的李义府深深的叹了口气,道:“不想吴王殿下如此痴情,义府不如者多矣。”
李治摆摆手,“岳父不必自谦,为了那红袖,跃马秦淮河,此事定成千古佳话,说不得来日也能成为那梁祝,流芳千古,惹得后世大姑娘小媳妇痛哭流涕呢?”李义府闻言,满脸无奈的笑笑,别有三分不足与外人道也的苦意。
斜卧着半天兴许是有点累了,李治索性从榻上翻了下来,跺了跺脚,踩着悠闲的脚步走出舱外,舱内再一次静下来,钱不丰李义府对望,两人很有默契的站起来,跟着李治出去,吴王事一了,该解决这边了,那一叶轻舟此时也该到了伏击点了,希望不要出现甚么意外才是。
跨出舱外,秦淮河上呼啸而过的江风令李治深深一哆嗦,紧了紧身上的黑色裘衣,前行几步来到船头,居高临下的俯视不远处即将转帆进入扬子河的小船,船上三男两女,候弦高、孟山、吕清、武顺、竺寒暄。等解决了此事,三哥也即将到金陵了吧,哪怕作为一个胜利者,李治也有点不可救药的震惊加崇拜了,没想到大阴谋家也有情圣的一面,最后那嘶嚎痛问苍天的悲凉,实在让自己惊为天人,特别是刘仁轨教自己那小侄子的办法更是让李治哭笑不得,自己是快做父亲了,莫非凭这个就想以情动之,不过不管如何,李治还是很期待自己那位小侄子,如何酝酿措辞来折服自己这个九叔“刀下留情”。
李义府为官历来小心驶得万年船,看完裴行俭呈给李治的“连环画”,起初没回过神,也跟着钱不丰被吴王李恪和他府中那三千白衣死士激扬的心血澎湃,可如今出了舱被江风一吹,脑袋一清,感觉似乎遗漏了某处,就呆呆的看着李治的背影,看看看着,李义府记起了,新军制。
姜恪提起了那个新军制,再加上前段时间关于新军制开始在金陵民间的流传,一切都露出水面了,吴王恪这次注定好不了,陛下这次必要拿吴王当作新军制推行的典型,吴王就是杀鸡儆猴的那只“鸡”,可又怪的谁呢,谁叫他自己跳进这个本不是为他设的局呢。
钱不丰脑子也跳出李恪和萧氏的凄美爱情,他也想到了新军制,只不过这老狐狸明显更加阴险,想法也不落俗套,他想的是,吴王李恪造反就是一盆脏水,未来陛下无论做甚么,有谁敢不顾大局的出来搅浑水,就先泼他一头“造反”的脏水,那时,吴王已死,百口莫辩,啧啧啧,陛下高明吾不如多矣。
对比李恪的凄美悲凉,接下来的时间就有些苦闷了,在小舟没有到指点地点前,李治甚么也做不了,哪怕内心再震荡,说出来也乏善可陈,抱着手臂,李治带着似笑非笑的温醇笑意,接下来,就是吕清诉说他“渔夫”的壮举,希望自己在心里已经准备好的唏嘘和佩服,不会死在沙滩上。
吴王李恪兵败,候弦高可不知道,就是知道除了兔死狐悲和最后靠山倒了的惶恐外,这厮也不会再有其他负面情感,心理素质让人仰视。不过,此时,候弦高正不顾巨酷的形象,朝吕清发飙:“你他娘的到底会不会划船,猪划的都比你快。再有一时三刻我如果还没有出了秦淮河,就不要怪候某扔你到河里喂江鱼?”
结果,听了候弦高一顿色厉内荏的咆哮,吕清还是摇摇摆摆,神色惫懒,如同没听见的似得左摇一下,右摆两下,继续晃荡着,纯粹把候弦高的话当一个屁放了。不得不说,吕清对候弦高研究的很透彻,在面对如此境况,自己的吓唬又成了废话下,候弦高只能鼓着嘴瞪着一双眼,摆出一脸凶狠,旁边的竺寒暄和武顺也如愿以偿见识到了啥叫“吊儿郎当”的极品,连自己小命都不放在心上的人,果然出奇的强大。
回过头来,感觉自己威风扫大街的候弦高转过头对竺寒暄和出奇乖巧的武顺冷冷笑道:“是不是希望有一支箭从一个我看不见的角落,像射死张要离一样射死我?做梦,你们这是做梦,我候弦高怎么可能会比张要离还笨,你们做梦吧?”
对候弦高神经质的尖叫,竺寒暄扭过头懒得理会,她已经十分不耐烦这个喜欢自己的神经病了,倒是武顺战战兢兢,把小女子柔弱扮了个十分足,楚楚动人的委屈道:“候少爷,你看,你看我的眼睛,睁得老大了,可没有睡觉,更别提做梦了。你误会小妇人了。”
候弦高凶狠的盯着拿自己开涮的武顺,然后目光逐渐移到武顺的肚子,突然站了起来。
“你想跳河?”武顺惊喜的问道。
没理武顺不切实际的期待,候弦高笑嘻嘻的道:“你怀孕了?”
武顺一呆,灵犀一动下顺口接了下去,凄凄惨惨的道:“嗯,怀了,唉,男人太多,也不知道是谁的。”
不在意的扯了扯嘴,候弦高微微弯了弯腰,乐道:“既然如此,不如让我踹一脚吧,咋种也不必留在这个世上,何必让他生下来受苦。”
武顺猛地眼神阴冷了下来,没答话。
候弦高突然大笑起来,毫无征兆的大笑起来,“钱不丰啊钱不丰,果然聪明,没想到又被你骗了一回,好在张要离这混蛋的死点醒了候某,让侯某这脑袋啊拨开云雾见月明,没有比现在更清醒了。武顺是吧,你在岸上不是和钱不丰俩演了一出戏,说没怀孕吗,好,来,让侯某踢一脚,踢过之后,侯某就真正信你,要不然,侯某手里的刀,腰上的弩可就有了用武之地了。”
对候弦高这个死变态如此威胁自己,武顺一肚子窝囊气,她很想跳起来踹死这牲口,可正如他所说,自己能躲得了他的弩吗?更何况,武顺完全看得出,候弦高此人,本身武艺绝对不凡,候大将军的儿子,也许抓不住一只鸡,但捏死一两个人绝对小菜,武顺对成为小菜一点荣幸的觉悟感都没有,所以她决定保持缄默,心里万分希冀候大变态不莫要再逼自己,否则哪怕大姨妈汹涌而至来了,他娘的,为了人生还能风骚下去,也得跟他拼老娘命了。
同在一条小船,武顺可不希望会那样,大冬天的,她实在不想翻船,灌一肚子秦淮河的河水,自己身体倍棒没关系,关键旁边还有一怀了孕的“花瓶;天生的标准让人怜爱的***命,一碰就碎,所以除非候弦高真的出脚,否则武顺决定,忍无可忍也得忍。
候弦高眯了眯眼睛,这家伙看样子在想甚么,不过也说不准又在装逼,对此观察候弦高可能来个突然袭击的武顺表示,只有无奈,她看不透这混蛋肚子里翻腾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她有点想念平日里那个永远阳光的妹婿了,隔着一段距离,斜眼遥望一下,武顺的心出奇的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