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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我国此次能于虎狼丛中保得平安,与这场战争其实有莫大的关系。”刘铭传点点头,目光又落在周围的工厂车间上,叹息了一声,“不然的话,三年一小打,五年一大打,咱们就不用干别的了。”
他们俩都没有想到,如果此时,孙纲在这里,听到了段瑞和他刚刚说过的话,表情肯定是会很丰富的了。
“你们去了这么久,音信皆无,我要说不担心那是假话。”孙纲看着面前皮肤已经由古铜色晒成了紫铜色地海闻鹏说道,“看到你没事,真是太好了,苏鑫怎么样?”
“彼间乐极,已不思蜀矣。”海闻鹏冲孙纲微微一笑,说道,“他现在‘好’得不得了,部长放心吧,只是苦了两位嫂子。”
他并没有说。苏鑫在阿富汗地那个漂亮地“女奴”地事。
“你们做得比我想象地还要好。”孙纲说道。“你现在居然能赶回来。就证明那里地局势还是相当乐观地。”
“不知道俄国报纸怎么说。那里现在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可俄国新来地那位总督一概压下不报。俄皇知不知道实情。现在还很难说。”海闻鹏说道。
“新疆省行文称哈萨克诸部欲归附我国。是真地吗?”孙纲问道。
“是真地。我会见过多位哈萨克首领。他们都表示愿意归顺我华夏。”海闻鹏说道。“俄军屡拣哈萨克部众与阿富汗军交战。加以横征暴敛。草原之民不堪其苦。多有举旗反抗者。俄军顾此失彼。如果不出我所料。几年之内。当酿成巨变。”
“可如果我华夏允其所请,是不是就意味着和俄国提前开战呢?”孙纲问道,
“我觉得现在时机还尚未成熟,”海闻鹏说道,“但现在不妨就着手进行相关的准备工作。我现在这个时候回来,就是想在这方面出点力气。”
“哦?你想怎么做?”孙纲问道,
“在下祖籍便在宁夏。”海闻鹏说道,“上回对部长说是在新疆,欺瞒之罪,还请见谅。”
孙纲笑了笑,说道,“这个无关紧要,只不过我想知道,你把阿富汗那里的火点起来了之后,是不是就为了现在呢?”
“部长说过,回族为我华夏五大族之一,同汉藏并重,”海闻鹏说道,“我华夏五大民族同众多其它民族一样,皆为兄弟手足,炎黄之裔,是不分彼此的。”
“说地不错,”孙纲说着,目光突然变得锐利起来,“我华夏文明素来
蓄,海纳百川,各兄弟民族和睦共处,亲如一家,|那些简单的民族主义者能够想象的。”他看了看眼前的海闻鹏,说道,“如果有人想要以单一民族之见行分裂之实,我是绝不会允许的。”
海闻鹏迎上了孙纲地目光,微微一笑,说道,“我各族共建之华夏,如一人之四肢手足,未闻有手足脱离身体后可以独活者。”
“你想怎么做?”孙纲盯着他问道,
“只是需要部长给我一点点的。”海闻鹏说道,“我向部长保证,哈萨克万里草原,异日当重入我华夏版图。”
听了海闻鹏地话,孙纲不由得暗暗心惊,但表面上却并没有露出什么。
“你的胃口可不小,”孙纲说道,“你行事往往有出人意料之举,我觉得可能是因为你在海外久了地关系,思维总是处于跳跃性的缘故,但你上次处理地事和这一次的阿富汗的事都做得非常好,所以我还是一如继往的你。”
看着海闻鹏那一点一点开始放光的眼睛,孙纲笑了笑,说道,“我暂时还没有想那么远,我只希望将来一旦和俄国人开战,新疆一带能够有一个稳定的侧翼。”
“我知道,部长的希望就是给我的命令。”海闻鹏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说道,“部长他日为我华夏开立不世之基,别忘了我就行。”
“所有为国效力的人,我一个都不会忘。”孙纲正色说道,“即使我忘了,将来后世之史家也会记得的。”
海闻鹏走后,孙纲的目光落在了墙上的地图上,久久没有离开。
“中国现在所发生的变化确实是我没有想到的,”在舞会上,一位年轻的英国男子坐在桌旁,举着手里的酒杯,看着尤吉菲尔说道,“没想到一向古板保守的中国商人们现在也屏弃了那种类似清教徒的生活方式,和欧洲的显贵们一样了。看样子中国商人在国家当中的地位确实是提高了。”
他的目光停留在尤吉菲尔身上,今天的她在缤纷闪烁着的五彩灯光映衬下,显得说不出的美丽动人。
她却并没有看他,望着舞池当中翩翩起舞的人们,她的目光似乎变得有些迷离起来。
“听说中国那位年轻的参政几乎没有什么爱好,他不喜欢戏剧,音乐,,艺术,好象也不愿意跳舞,”英国男子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道,“我从来没有看到他在这样的场合出现过。”他看着红发美女,似乎想引起她的注意,说道,“听说你教过他跳舞?”
她回过头来,看着他,微微一笑,让他觉得,就在这一瞬间,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了颜色。
“是,可他踩了我的脚,我们的师生关系就是在那时结束的,”她说道,“我想,他不愿意在这种场合出现,可能也和那一次的经历有关。”
“那可太不幸了。”他放肆地笑了起来,“在伦敦的上流社会,有多少人都盼着能和我们罗斯彻尔德家最美丽的红玫瑰一舞,并把这看作是无上的荣耀,可他居然踩了你的脚”
“注意你的形象,戴维斯。”尤吉菲尔有些不满的看着他,说道,
“这有什么?”她的“未婚夫”戴维斯罗斯彻尔德说道,“在这里,是他们应该巴结我们才对,”他指了指周围的人们,“看,他们现在还把那些奇怪的符咒挂在身上,证明他们现在接受的只是西方的生活方式,如此而已,和我们相比,他们还是一些没有完全开化的人,就象那些印度贱民。”
“我看你真的是有些喝多了。”尤吉菲尔看着他,有些不满地说道,她看到了一位中国商人的腰间挂着的那枚所谓的“符咒”,她当然知道,那根本不是什么符咒,而是一枚龙纹花钱。
这枚龙纹花钱所代表的意思,她也是非常清楚的。
“我知道,你在中国取得了不小的成绩,我来到这里有一段时间了,也看到了。”戴维斯说道,“但你想过没有,你能永远的和那位参政先生保持现在的关系吗?”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尤吉菲尔瞪大了眼睛,露出一个奇怪和惊讶的表情,说道。
(六百一十四)舞会问对
是吗?”戴维斯定定地看着尤吉菲尔,眼中似乎闪之色,“可我不是傻子,亲爱的,”他轻声说道,声音里好象还夹带着一丝苦涩的讥诮之意,“我没有想到,这个中国人的价值会这么大,会值得我们付出这样的代价。
尤吉菲尔似乎从他的话语里似乎听出了弦外之音,她立刻开始警惕起来。
自己的这位爱好文学的表兄性格虽然软弱一些,但城府极深,而且喜怒不形于色,而今天也许是因为酒精的刺激作用,居然会变得这么激动,让她的确有些吃惊。
他喜欢自己是不假,但罗斯彻尔德家族的男人从来都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失去理智。
是什么事会让他变得这么激动?
自从他来中国“检查”自己的“工作成果”之后,为了不引起那位年轻的中国参政的妒忌,她刻意的避免让他见到自己的这位“未婚夫”,而自己的这位戴维斯表兄似乎也非常的“理解”自己,并没有提出来异议,自己为了能让表兄感觉到“满意”,因此就多抽出了一些时间来陪他,他也表现得很高兴,但今天他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可是让她事先没有想到的。
“如果有一天,你们各自都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后,会怎么样,能告诉我吗?”他又一大口呷光了自己杯中的酒,向边上轻轻一伸,一位身着旗袍担任服务人员的漂亮的中国姑娘走了过来,带着含蓄优雅的笑容向他们俩颔致意,并把他的酒杯倒满。
尤吉菲尔本来不想让他再喝下去地,但她忽然想从他嘴里知道一些东西,因此就没有阻止。
“他有自己的妻室。”她淡淡地说道,“我们之间只是相互利用地关系,不会有什么结果。”
他又喝了一口酒,看着她,笑得似乎更苦了,“是吗?”他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酒杯,有些失神的说道,“恐怕不会象你说的这么简单,亲爱的,因为,这不是你自己能够决定地,也不是他那个可怕的中国人能够决定的。”他盯着她那一双蓝莹莹地生辉妙目,说道,“当然,也不是我能够决定的。”
“谁能决定?”尤吉菲尔忽然好象想明白了什么。全身开始感觉到微微地冷。
“耶和华能够决定。”戴维斯又喝了一口酒。看着她地表情变得有些严肃。不由得笑了起来。“一切早已注定。亲爱地。这是你地使命。你只能去完成。而不能后退。”他深深地叹息了一声。重新望着自己地酒杯。“只是。这对你太不公平了。对我。也太不公平。”
“谢谢你。”尤吉菲尔忽然握住了他地手。说道。“我没想到。你居然也很了解我。”
“我们虽然不常见面。但我清楚你地一切。”他握了握她地手。突然觉她地手冷得象冰一样。“我一直都在远远地望着你。想象着有一天能够得到你地情景。可现在。我地梦已经碎了。”他说着。松开了她地手。又是深深地叹息。
“那个中国人。我也做过调查。”他放下了自己手中地酒杯。说道。“他是我一生中见到地最神秘地人。也是最可怕地人。”
“我和他接触地次数很多。并没有觉他有什么神秘地地方。”尤吉菲尔似乎很奇怪表兄会对孙纲得出这么个印象。不由得说道。“他地意志很坚强。性格有些冲动。但不盲目。这些好象还算不上可怕。”
“他可怕的地方不在这里。”戴维斯说道,“知道吗?我查过这个人的身世,让我吃惊的是,他的资历,在进入中国海军以前,几乎可以说完全是空白。”
“空白?”尤吉菲尔听了他的话不由得一愣,“什么意思?”
“就是说,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戴维斯说道,“在中国官方的档案里,最早的记录是从他留学法国开始的,可你要知道,从中国出到法国留学的中国学生数量是极其有限的,我查过法国和中国有联系的大学里所有的记录,根本不存在这个人。甚至于他的父母都不存在。”
“可这说明不了什么,”尤吉菲尔说道,“中国的官方记录因为接连不断的战争损失了很多,这些本来就没法查清楚,而且好象对现在来说也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确实意义不大,我只不过是好奇。”戴维斯苦笑了一声,说道,“他另外一个可怕的地方不是他的性格和做事的风格,而是他每做的一件事,看起来很不引人注目,但经过以后生的事情的验证,却证明这些事都是最为关键的。
他掌握事态的展程度已经到了让人不敢相信的地步了。”
“我很想知道,他难道
一位先知?他是怎么知道将要生什么事情而预先作的?就象中国遭遇到俄国入侵的那一次,我们都以为,满洲将落入俄国人的手中,中国可能会象波兰一样,被完全的瓜分掉,可是,他居然带领着一支早就全副武装准备好的军队击败了俄国人!”戴维斯激动的说道,“而这样一支军队事先根本就不存在于中队的编制里!直到后来我们后来才知道,早在俄国人入侵以前,他就偷偷的把中国海军的主力舰队布置在了朝鲜准备打击俄国人!而且他事先也没有得到中国皇帝和任何一位有权势的大臣的同意!他究竟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