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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兄哪儿的话,你我情同兄弟,你的三叔便是我的三叔,岂有伤害之理?好了,张兄,多谢你来信通报小弟!小弟先去见见李绩李长史,回来再继续和你相叙!”张允文笑着说道。
“你要李大人?哦,对啊,是该见上一见。为兄这就引你过去!”张文瓘听到张允文保证,这才放下心来说道。
出了小院,来到李绩办公之处。这里却是一间大房间,里面陈设豪华,却也是品味十足。
“李大人就在里面!允文你自己进去,为兄便不进去了!”张文瓘站在门口,对张允文说道。
张允文点点头,示意身边的马望山和宋瀑也留在外面,自己进入房间之中。
李绩正在埋首公务之中,听到脚步之声,抬头一看,却是张允文,不由微微一愣。
“见过李大人!”张允文行礼道。
“允文?你怎的在此处?”李绩有些诧异的问道。
张允文笑道:“末将来并州却是有公务在身,顺便办些私事!”
一听得“私事”二字,李绩眼中顿时露出一丝恍悟,当下戏谑的笑道:“允文啊,那王家小姐可是放出话来,谁要敢来提亲,你张允文便会来抢亲!原本老夫还不信,今**竟然真的来了!”
张允文尴尬一笑,走到李绩面前坐下,对李绩道:“李大将军啊,末将可真是有公事要办啊!”
李绩闻言,顿时一脸严肃的问道:“什么公事?莫非陛下让你强抢王家小姐不成?”
张允文当即无语。
李绩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
“好了,不和你说笑了!你且说说,有什么公事要办?”
张允文沉默片刻,思忖着这李绩乃是富商出生,并非什么世家中人,当下便将李世民欲打压世家之意说了出来。
李绩听罢,说道:“你等意思是说,陛下拿王家来试试手,若是你成功了,将王家分了,那太原王家说不定会从顶级世家中除名,沦为一流世家。同时也积累了对付其他世家的办法!”
张允文顿时点点头。
李绩顿时沉默下来,片刻之后,反而问道:“那你准备从哪里下手?”
“外房王屈!”张允文满是自信的答道,“外房掌管王家商务,素来为东房瞧不起,且多是庶出子弟,对其余三房嫡出子弟多有不满,若是利用这种不满,挑起几房矛盾,定能成功!”
李绩却是摇摇头:“允文啊,你想得太简单了,这同宗同族,血缘深厚,岂是那般容易分裂的!”
张允文一愣,片刻之后,沉声说道:“血缘这东西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但是有种东西能看见,也能摸得着,那就是利益。只要有足够多的利益,什么事都可能达成!”
这回轮到李绩愣了片刻,咀嚼了“利益”两个字之后,却是望着张允文道:“既然允文你心有打算,那老夫也不再过问了!哦,对了,这王家之事和王家小姐的亲事是联在一起的吧!你小子是不是怕陛下不同意,便借王家之事来做文章,从而达成自己的目的?”
自己的打算被李绩看清,张允文却是嘻嘻一笑:“李大人哪儿的话,分明是末将在办公事的时候,顺便办了私事!”
李靖笑骂一声,口中却道:“算了,老夫也不会计较那些!若是你在做这事情的过程中遇到什么困难,可尽管过来找老夫!”
“多谢大将军!”一听李绩如此许诺,张允文当即大喜,俯身拜道。
拜访完了李绩时,天色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张允文心头却是一阵轻松,有李绩的许诺,做其事来定然会容易得多。
本来还想秘密的见见王屈,可是听了李绩的话,不由打消了这种想法。他们这种老年人对于血脉有一种深厚的眷恋,现在约见,恐怕无益。
小心避过巡逻队,回到客栈,却见那何苗和胖掌柜已经回来。见到张允文,那何苗笑道:“呵呵,院长,你交代的事,属下等可是已经做完了!”
张允文点点头:“那你们给我说说情况如何,是怎么安排的?”
何苗道:“属下安排人手监视在王家四房附近,密切注意他们的情况。同时令打入王家内部的几位丫鬟仆役密切探听王家内部隐秘之事!呃,至于资料情报,则是周掌柜在做!”
听到何苗说起自己,胖掌柜笑道:“属下正准备着等大人回来便将情报送到大人房间,既然大人问起,那属下现在就交给大人!”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信封来。信封装得鼓鼓的,看起来塞了不少情报。
张允文顺手将信封揣进怀中:“好了,时间不早了,你等先下去休息!有话明日在说!”
正文 第二百八十九章 突破口
更新时间:2010…9…14 10:02:49 本章字数:3589
如豆的烛火之下,张允文慢慢的读着胖掌柜递来的资料。
虽然这些资料他曾经看过一些,可那是几年前的事了,其中种种,已经发生一些变化。
这些资料分类整理好了,各房的人员都在其中,上到王家族长,四房家主,下到普通管事。其中关系,细细道明。矛盾纠纷,利益纠葛,也是一一列出。
花了一个时辰是时间,才细细将这份情报读完。读完之后,顿时掩卷长思,这突破口究竟在何处?
情报上说,这外房由于生意渐隆,每月银钱流动数目剧增,为此,北房和西房各派出了一名管事驻在外房,专门监管外房账目。每隔一段时间还要派人巡察账目。而这些监督外房的管事,飞扬跋扈,却是不将外房之人看在眼里,就是面对王屈,也是有些失礼。这让外房众人敢怒不敢言。
几月之前还发生过一件事情,使得双方的矛盾激化。
王虚是外房中仅次于王屈的第二号人物,也是一个擅长商务的人。其膝下一子,今年不过十五六岁。因老来得子,故对于这名叫做王磐的儿子颇为放纵。而这位王磐自幼便跟着一帮纨绔子弟在太原城内厮混,走马遛狗,赌钱狎妓学了个遍,诗词歌赋,经史子集却是一窍不通。每年王家子弟的评定中,一直是挂尾的角色。
王虚也曾想过让儿子好好的读书学习,可是,这性子已成,又哪里是那般容易更改的。他还曾拜托王妍帮忙管教一下自己这个儿子,可是当着众人的面,这王磐竟然拿出长辈的派头,反而将王妍羞辱了一遍。气得后者拿起鞭子狠狠的抽了他两鞭之后,便扬长而去。因此,王妍还被处以家法,闭门十日。
这么一个嚣张跋扈的家伙,怎么可能受得了那些北房和西房管事的气,几次和他们争吵,却都被王虚给拦住了。至于争执的缘由,却是这小子没钱用了,想从自己老爹管理的店铺中支取一点银钱来用。估计在以前他经常这样做。然而这回却是遇到了那两个不开眼的管事坐镇店铺中。
王磐和以前一样对账房说要支取一点零花钱。这句话却被两名监督的管事听见,将店中的钱当作零花钱?这还得了!当即出来阻止。
于是,两帮嚣张跋扈的人便撞在了一起。
王磐当时疾言厉色的大声吼道:“老子是王家的人,用一点钱理所当然,哪儿轮得到你们说三道四!你们不过是我王家养的两条狗,如今还管起主人来!”
而两名管事顿时被这话给激怒了,说是要将此事上报族长,让族长出面处决!
王磐一听,当即勃然大怒,即刻动了手,殴打两名管事。
疼痛之余,两名管事竟然昏了头,动手反击,将王磐的门牙打落两颗。
于是此事彻底闹大了。
最后,王家族长王琼做出决议来,王磐挪用店中银钱,违反家规,被打了十鞭子。而两名管事随动了王磐,却是在后者先动手的情形下,故重责十杖,以示惩罚。
一听到这个如此偏袒两名管事的决议,那王虚顿时火冒三丈,上前和王琼争执了一下却是无果,当即到太原府一纸诉状,将两名管事告到官府,罪名是恶奴欺主。按照唐律,这仆人动主人,最少也是个流徙之罪,一般来说直接斩首。而主人打死仆人,赔上一匹牛马即可。
而王琼在知道这情况之后,也是微微发怒,自己已经做出了决议,这王虚还要将两名管事告到官府,分明就是藐视自己族长的权威,当下让人与太原府的知府打了招呼。最后,这知府只判定两名管事肉刑,重责三十大板,赔偿王磐银钱十贯。
这个结果不仅让王虚父子愤怒不已,就连整个外房都开始民怨沸腾。王磐拿起那赔偿的十贯铜钱,狠狠的砸到了那名前来送钱的北房管事的鼻梁上。顿时,那人鼻梁断裂,血如泉涌。
王琼听得这断了鼻梁的管事的哭诉,也是勃然大怒,心想这王磐也太不将自己放在眼中,就派人来外房,欲将王磐押到北房去,当面责问。
王虚却是闭门不理。北房派来的管事只得灰溜溜的回了北房。
此事最终不了了之。
经过这件事之后,外房与北房的矛盾显露无疑。也再没有管事来外房坐镇查账。
其后虽有王屈的尽力调解、缓和,然而效果不大。
看到这里,张允文便知道,自己一直寻找的突破口终于找到了。
当下将情报烧毁,然后带着一丝笑容躺在床上,思考着如何利用这个突破口。
第二日一大早,张允文便将那胖胖的周掌柜和何苗叫了过来,详细的布置了一番,为给他们二人派好了工作后,叮嘱道:“你等切忌,一定不要露出任何破绽让那王家发觉,一切都要有种顺其自然的感觉!”
二人忙连连点头。
当日,何苗便在太原城外“送别”了张允文张老爷,自己再次返回太原城。而张允文等人则是纵马往太原南面走去。那里的官道是山东诸州进入太原的必经之路。
这边何苗一送走张老爷,便径直来到了太原最有名气的歌舞坊。
想这何苗,也是在太原混了几年,掌管着几家调查院的店铺,也算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商人。所以他一出现在这座名为“春满园”的歌舞坊的时候,那名脸上敷着厚厚脂粉的老鸨子先是一愣,接着满脸谄笑的道:“哎哟,这不是何老爷么?真是好久不见啊!听说你发了大财,离开了太原,今日怎的又回来了?”
何苗伸出胖胖的手,抓了一下老鸨子的胸口,露出一副老嫖客常有的笑容:“这不是想曾妈妈你这儿了么,特地回来摸摸啊!”
老鸨子顿时“啜”了一口,拿起手中丝巾打了一下何苗的胖手,故作娇嗔的白了他一眼,直看得何苗哈哈大笑。
“唔,你们这儿又来了什么新的乐妓舞女啊?排了什么新的歌舞,让老爷我欣赏欣赏!”何苗一边说着,目光一边四下扫着。
老鸨子以为他心急着见那些乐妓,当下故作不满的道:“哎哟,何老爷,刚才还说特地回来摸摸老娘,怎么现在就去瞅其他姑娘去了?你们男人啊——”
何苗闻言,轻笑道:“别的姑娘要看,老鸨子你也要摸啊!”说着,一支咸猪手又摸了老鸨子一把。
“死样儿!”老鸨子又翻了一个白眼。
何苗笑着走开,在大厅里一处位置上坐了下来。
此时大厅中央舞台上正在表演歌舞。何苗目光四下一扫,便发现了自己今夜的目标。
在一群年轻人中,王磐正大呼小叫片子这双手,眼睛望着舞台之上,却是一眨不眨。旁边几位油头粉面的纨绔子弟也尽皆用一种将要将人衣服扒光的目光盯着台上的舞女。
“何老爷觉得怎样?这可是老娘一手**出来的,看这舞姿,听这声音,啧啧,老娘都有些想要了!”不知何时,那老鸨子竟然再次出现在何苗的身畔,对着何苗说道。
何苗不由暗骂这老鸨子的不长眼,转念一想,莫不是这老鸨子看上自己了?当下一阵恶寒。瞟了那王磐等人一眼,心头忽然起了主意。
当下笑着大声对老鸨子道: